[综武侠]抽刀断水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能把方应看气死？

　　不过于自己手下的人死了好几天他都不知道。

　　当无情提这个人头来他府上找他的时候，他是真的被眼前的物体惊呆了！无情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方应看的神情，发现他居然真的不知道。

　　这就有点讽刺了，张烈心张铁树一贯是他的贴身护卫，随侍左右的人死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主子做得未免搞笑了些。

　　又或者，他最近把自己的两个心腹派出去做了什么别的事。

　　无情一点都没猜错，四日前，方应看觉得最近是推进迷天盟事件的好时机了，于是让身边的两个人回迷天盟去，开始作为五六圣主好好在京中活跃活跃。还让他们最好去打一打风雨楼的人，毕竟前几天迷天盟的关七打死打伤他们不少人，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就再有意思不过了。

　　可万万没想到，走出去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回来的却只有一个头了。

　　“谁做的？”方应看脸色难看地问。

　　无情老神地把手揣在袖子里，说：“观音斩。”

　　观音斩？！

　　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不说起，方应看差点都要忘了这个人跟他的过节了！

　　“张烈心的人头是在蔡相北厦还庄的后花园找到的，很有可能是观音斩故意抛在那里的。不知小侯爷对那一处庄园有什么了解么？”

　　北厦还庄！

　　方应看眼中划过一丝警惕，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惊怒无辜的样子，他说：“我只知道那是蔡相最钟爱的宅子，里头养着不少鱼米花虫，我年幼的时候似乎还去那边玩过一次。”

　　无情心里道了一句‘鬼才信你’，然后继续追问，说：“这观音斩杀了您手下的人，还特意丢到蔡相的庄子上去，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吧？敢问小侯爷与那观音斩有什么过节么？又或者这个张烈心与观音斩有什么嫌隙？”

　　过节肯定是有的。方应看此时心里十分后悔，当时八大刀王的事情一出，他就觉得观音斩此人很有威胁，但是因为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忽略了这个许久没有出现的人，要是他当时派人去搜，尽早解决了这个家伙，哪里还会有被四大名捕找上门的破事？

　　方应看说：“没有。我觉得应该没有。我都不认识他，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杀掉我的人。说实话，在你来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死了！张铁树他都没有跟我汇报过。”

　　无情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但是他主动说起‘张铁树’，就有意思了，于是他说：“那不如小侯爷即刻派人去查一查张铁树的下落？我就在这里等人回话。”

　　方应看被无情这幅文质彬彬的“无赖样”气得牙根有些发痒。

　　他最好是趁这个难缠的大捕头不在的时候，把张铁树抓回来，不死也要扒层皮地从他嘴里问出话，然后串好供词再让他去回话，可无情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防止他提供假口供。

　　这是怀疑上他的意思了。

　　方应看忍不住在人看不见的角度要碎了一口银牙。

　　被他派出去的小厮花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跪倒在二人眼前，说：“小侯爷，张铁树他失踪了！派出去的人找遍了全京城都没找到。”

　　方应看不信邪，他站起身问：“他家里呢？你问过他妻子了没？”

　　“回侯爷的话，早就问过了，他妻子一听他失踪了，直接哭晕了过去。不像是作假。”

　　听到这里，无情皱着眉头说：“看来这个张铁树是凶多吉少了。”

　　方应看哪里能不清楚这一点。

　　可他更怕这个人没死，只是被观音斩抓了起来，这个人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如果被严刑逼供说出了什么……

　　继而他转念一想，就想到了张烈心的死。

　　——张烈心本来也能出卖他来求生，可如今他死了，说明他知道他的妻女都还在他手里，因此他们就算是死也不敢出卖他。

　　这么推算，张铁树难道敢么？他比张烈心还要紧张自己的老婆孩子，就算他苟且偷生，他能从他方应看手里要到他的老婆孩子么？所以，张铁树自杀都比他会出卖他要来得更有可能。

　　这么一想，方应看心里安稳多了。

　　不过他还是要找蔡京确认一下。这个念头一上来，他就觉得把他堵在神通侯府的无情超不顺眼了，于是他说：“张烈心张铁树虽然只是我的下属，但毕竟为我鞍前马后那么多年，如今他们出了事，我必然要去亲自安置他们的妻儿。神侯府若还有什么问题，不如日后再来找我？”

　　无情对他露出了一个假笑，他说：“如今张烈心身死，张铁树失踪，我一个查案的，怎么都要去问问他们的妻儿的，不如我随小侯爷同去？”

　　话音刚落，方应看心里的小人已经狠狠给他一拳了。

　　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憎的家伙呢？

　　方应看心里唾骂无情，可还要露出亲切可爱的笑容，说：“这样也好。”

　　不过无情在半路上放过了方应看。

　　原因是他们在半路看到了不少风雨楼的人马。

　　无情只是随便拉了一个人一问，然后就狠狠皱起了眉头。随后他便向方应看告辞，说诸葛小花召他回去。方应看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诸葛小花要把无情叫回去，虽然他对最近风雨楼人员的活跃程度上升的原因很感兴趣，但是他现在更加关心的不是这些事，他的首要目标是去找蔡京。

　　于是他巴不得无情赶快走！

　　无情看着他突然间真心实意了几分的笑容，心里很不舒服，也颇为遗憾，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意气用事，因为他现在得到了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并且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知道了寻找观音斩的头绪。

　　风雨楼不少人最近都行色匆匆，大家心里好奇，都想去问一问，但是风雨楼的人家教很严，嘴巴很紧，你问不出话。除非你像六分半堂一样在那里头扎暗桩，但是那样也只会有六分半堂的高层知道事情的缘由。

　　无情作为金风细雨楼为数不多的官府支持，还是能勉强知道一些的，因此他知道了他们在找一个七日前消失的人。

　　那个人就是关若飞。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当初她上街，于是观音斩就杀了人；如今她不见了，观音斩就重现江湖又杀了人。

　　你说她是不是观音斩？

　　无情心里刚起了这个念头，就想到了那个身段柔美面目苍白却含情凝睇的女子，然后又皱起了眉头：似乎也不对，她看起来没那么大本事。

　　不过她就算不是观音斩，也跟观音斩脱不了干系！

　　查！必须狠狠的查她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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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愁飞被苏梦枕教训了。

　　这件事不知怎么在风雨楼中发酵。

　　没人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个传言是说，白愁飞很有可能知道关姑娘去了哪里，可是楼主问他，他就是不说，于是楼主就气上加气，一下就给气病了。

　　这个传言其实说站得住脚就站得住，说站不住也站不住，因为首先的确关若飞消失那几天前她不知道为什么跟白愁飞走得很近，白愁飞应该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又为什么不告诉苏梦枕？偏偏惹人生厌这不像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事。

　　事实其实没那么复杂，苏梦枕去问他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于是他就把在街上遇到狄飞惊和狄飞惊所说的话告诉了苏梦枕。

　　苏梦枕问他为什么不早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若飞不让说。

　　苏梦枕冷笑问他什么时候这么听关若飞的话了。

　　言下之意就是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了？你还有什么没说出来的，全部说清楚。

　　可白愁飞却言尽于此，反而反问苏梦枕为什么有了雷纯还要同关若飞亲近。

　　苏梦枕当时只是似笑非笑地问他：“你是在替雷纯鸣不平，还是在替关若飞鸣不平？”

　　此话一出，直接把白愁飞问的愣住了。

　　见状，苏梦枕只觉得一股烈火猛地窜高，激烈得焚烧他的五脏，于是他下一秒就甩开了衣袖，阴沉而又虚弱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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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苏梦枕着急上火，关若飞平心静气得很。

　　她正在帮着李师师忙碌她的慈善事业。

　　正值端午佳节，虽然汴京里不少户人家都能欢欢喜喜地过年，但是在很多城市的角落，蜷缩着一些从北地流离失所过来的难民，他们是李师师照顾的主要对象，也是甜水巷物件的主要“货源”。他们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过节的，很有可能别人在欢欢喜喜的过节，她们在被人贩子运到各个地方卖掉，或者仍旧待价而沽。

　　李师师针对他们有一套完善的安置方法，最基础的就是先布施粥饭，然后就是去给甜水巷邻里的妈妈们送些“孝敬”，那些妈妈也指望着她的庇佑，因此双方很容易达成共识，于是去挑选一些年幼的孤女收做婢女或者使女。至于年纪大的妇孺，李师师会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出一些借条，给她们一些本金安置身价，然后让她们们负责甜水巷姑娘的衣服浣洗，如果有些人有点技术，可以去李师师的秀坊做秀娘，打工还债。

　　关若飞感叹李师师枉为女儿身。

　　李师师见状，撇撇嘴，摇着扇子颐指气使地叫她闭嘴，快点做饭。

　　对，关若飞现在也属于负债打工还钱的人群，也就是李师师救济的“孤女”，不过她的工作就是负责做饭，还有给楼里的姑娘化妆。因为做得一手好饭，还能把人变得更好看，关若飞很快俘虏了大批莺莺燕燕，更不要说她还生的好看，那些姑娘总觉得跟她多亲近点自己身上也能沾点仙气。

　　关若飞很少同那么多姑娘一起相处，感觉很新奇。以前她都是跟着军队，或者在江湖草莽中间，来了风雨楼身边也大多都是男人，那些时候都是那些男人觉得她是女人，莫名其妙地怜惜她，现在她面前的都是真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红小绿，终于轮到她怜惜她们了。

　　这么一“怜惜”，就导致几日内姑娘们的体重直线上升。

　　李师师自从早上从秤上下来之后就一脸漆黑，看见关若飞笑眯眯的都没个好脸色，还勒令小楼从今天开始吃半个月素。

　　她还决心监督关若飞做菜，勒令关若飞不准放太多油。

　　于是就出现了她坐在一架梨花木椅子上，摇着扇子催着关若飞蒸竹筒饭的画面。

　　面前这个厨娘一身青衣，削肩若素，蜂腰纤纤，看上去比谁都瘦，李师师摸了摸自己肚子上多出来的小肉肉，顿时恨得牙痒痒。

　　“觉得自己胖了，就别坐着，站一会儿吧。”关某人懒洋洋的声音从李师师的上方传来。

　　李师师冷哼一声，说：“我才没有胖，别想哄我陪你站着受累。”

　　关若飞挑挑眉，拖长了音调说：“哦？你别低着头，我怎么感觉我看到了双下巴？”

　　李师师身体一僵，然后抬起头，用扇子怼着关若飞的头，嗔怒道：“你有眼疾！快去治！”

　　关若飞见她头发毛都快炸了，顿时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仿佛她从来没这么快乐过。

　　——的确，关若飞觉得这几日在甜水巷很快乐。

　　女儿家真是让人幸福的生物。

　　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原本还有些羞愤难当的李师师，久而久之眼里也染上了笑意，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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