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抽刀断水

　　李师师闻言，心里一酸，她握着关若飞冰凉的手，说：“笨蛋，怎么那么没自信，你生的好看，又聪明，还会一手好菜，他怎么会不喜欢你？”

　　关若飞转过身，把头靠在李师师的肩膀上，她说：“嗯…你说的也对。我感觉他怎么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吧？”

　　说着她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一点点”来，李师师见了也跟着她比了一个“一点点”，说：“确定只有一点点？”

　　关若飞伸手捏了一下李师师翘翘的鼻尖，说：“八卦精，睡觉了！”

　　说完她就大被蒙过头，然后强行把李师师固定在一个姿势上。要人睡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于是李师师偷笑了几下，也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日深夜，京中某一处宅院的小厮打着素白的纸灯笼在巡夜，他走到一丛小树林的时候，因为过于困顿，不自觉晃了一下，继而感觉脚上踢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还是圆的，因为被他踢了一脚，就胡噜地滚了出去。

　　小厮心里费解：什么玩意？难不成是哪个小兔崽子乱丢自己的绣球？

　　他提着灯顺着“球”滚动的方向追过去，可是因为夜晚太黑，他照的到黑魆魆的泥地和松软的草坪，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球”。

　　就在他以为自己刚才的一番经历都是错觉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回过头，看到了蔷薇丛深处，重重叠叠的花朵下，一张惨白的脸。

　　他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来，手里素白的灯笼直接被砸落在地上，微弱的火星子“咻”地就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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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的官其实很不好做，无论是清官还是狗官。比如，北宋早朝一般都是在五更天。离得远的官员大半夜就得去，以致发生过有官员半夜赶夜路掉河里淹死的惨剧。蔡京作为宰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还是得一把年纪起早贪黑爬起来去上朝。

　　五更天之前起床就已经很痛苦了，更痛苦的他一醒来就要面对一张惨白的人脸。

　　更准确的说，是一颗脖子都开始烂了的，闭着眼但是眼睛却浮肿成两个泡的人头。他蔡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是会怕这种东西好么？

　　他恶心的早饭都没吃，心里又惊又怒。

　　他惊的是这颗人头是在他的“那个宅院”里被发现的，怒的是居然有人敢这么挑衅他。

　　这好像就是在说：瞧，我在你的地盘杀了个人都神不知鬼不觉，小心下次刀就向着你来了哦。

　　蔡京眼里划过一丝阴冷，他踏上了去朝堂的马车，准备好好告一状。

　　北宋的朝堂装修都很雅致，少金少银，玉器偶尔可见，更多的是秀丽的木雕和光滑的陶瓷。虽然没有大唐那般富丽堂皇，但是毕竟是经过百年底蕴沉淀的，那把交椅上坐过赵匡胤，也就意味着赵姓的天家威严尤在。交椅之下是供文武百官站立述职的地方，一般都是文武分两边站，文官站左，武官站右。左第一的一般是宰相，右第一一般是太尉，按官位高低排下去。

　　蔡京就站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

　　往日他都是一脸老谋深算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出队列一步，眼看着有些不知死活的文官在人群中心对着赵佶死谏。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走出队列，在对面的诸葛小花诡异的眼神里，对着赵佶跪了下来，开始老泪纵横。

　　“老臣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在我一处宅院里杀人弃尸……”

　　随着蔡京的叙述，一个圆咕噜的东西被一块红布蒙着，放置在一个托盘上，从殿外呈到了朝堂。赵佶伸长脖子探看了一眼，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毕竟他从来没见过浮肿的死人头，但是当红布被一旁的小太监掀开的时候，对上那两个发紫的肿泡眼，他吓得顿时一个趔趄倒在龙椅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挥舞着，催促道：“好丑的东西，快拿走拿走！”

　　可蔡京却出声说：“老臣本不愿用这样的玩意污了官家的眼，可老臣有一句不得不说。还请官家仔细一看，这个人头的断口处非常光滑平整，就算开始腐烂也还是能看得出当时被人斩首有多么快速，这样的功夫，怕是午门菜市口的有三十年经验的刽子手都要自愧不如。”

　　有这么一个臭东西对着，赵佶哪里听得进话，他一个劲捂着眼睛，敷衍着说：“爱卿所为何意，速速道来！”

　　蔡京那浑浊的眼里划过一丝精光，与此同时，诸葛小花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凉意。

　　只见蔡京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启禀官家，老臣怀疑是前些时候犯下人头案的观音斩所为，却不知诸葛神侯到底是怎么查的案，让这等狂徒还在逍遥法外，甚至冒犯老臣。他昨天敢斩杀朝廷巡捕，今天就敢冒犯宰相，明日岂不是要擅闯皇宫？此等穷凶极恶之人，诸葛神侯还不将之伏法，到底居心何在？！”

　　话音刚落，诸葛小花就站出来说：“启禀官家，无情追命在人头案中始终没能追查到观音斩的下落，并非是我等懈怠。神侯府一直对官家忠心耿耿。且那观音斩当初杀的任劳任怨在公职期间屠杀花枯满门，还意图多人家财，证据确凿，如此说来，这个观音斩此次找上蔡相，想来也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天地良心！我蔡京对大宋忠心耿耿，每天励精图治企图造福苍生，诸葛神侯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看着这两个朝廷上最大的老头都要吵起来了，可眼前那个丑东西还没动过，赵佶不耐烦了，他猛的一拍椅子的扶手，说：“都给朕住口！”

　　“成何体统？！”赵佶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跳脚说。

　　“这里是朕的朝堂，不是你们家后院！要吵回你们家吵去！”

　　蔡京见状，眼睛咕噜一转，下一秒立刻跪了下来，高呼“官家恕罪”；诸葛小花才学不来他那个浮夸的样子，瞄一眼都觉得牙酸。

　　可是赵佶却很受用，比较之下，“无动于衷”的诸葛神侯就有点让人觉得不顺眼了，于是赵佶说：“蔡相说的有理，查案办事本来就是你们神侯府的职责，抓不到人就是失职！还多生冤孽！这样吧，给你七日功夫，把这个什么观音斩捉拿归案，否则就把你手下这等无能之辈打入天牢充数算了！”

　　诸葛小花上前一步，说：“官家！”

　　蔡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插嘴道：“怎么？神侯府是没把握抓住这个观音斩么？”

　　诸葛小花回头刀了他一眼，然后对赵佶说：“自然不是。只不过无情等人是臣一手教导出来的，他们办事不力，便是我办事不力，他们入天牢，不如我入天牢。”

　　“既然诸葛神侯你都这么说了，朕就依你！”

　　“官家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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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得知消息的无情一脸不虞地看着诸葛正我。

　　表情虽然不好看，但是双眼里流露出的却是关心。

　　诸葛正我说：“官家是我一手看大的，对我未必真的会下狱，但对你们就不一定了。况且你们是我教出来的，也应该是我对你们负责。”

　　“好了，不说这个，先说说你在北厦还庄发现了什么。”

　　无情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去那里看过，经过一夜，很多证据都被破坏了，而且绝对是蔡京刻意所为。”

　　“不过，有人给我们留下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我在那个庄园里找到了一处蔷薇丛。蔷薇的花期从四月开始，一直持续到九月，如今是五月，本就应该是盛放时节，可那一处的蔷薇丛居然没有一朵花。”

　　蔷薇不开花，定然是有人刻意所为。

　　无情说：“那庄园中的管家在被审问的时候，眼睛东看西看，明显不老实。不过应该是早有准备，口供都对得上，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处蔷薇丛没有开花这件事。”

　　“我觉得这应该是那个观音斩所为，那处蔷薇丛一定是他留下的信息，”无情皱着眉思考了片刻，说：“我怀疑那个庄园地下建设了地牢，因为我当时粗略地用手摸过那从蔷薇下的泥土，并不是很软，像是铺在什么石板上。”

　　诸葛正我眯起了眼睛，他说：“你的意思是，蔡京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建设了私牢？”

　　无情说：“只是猜测，我想那私牢里一定是关了什么人，可能是观音斩一直在找的人。只不过此人现在应该已经被蔡京转移了。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观音斩既然本事那么大，又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人救走呢？何必杀人抛尸？真是让人看不懂。”

　　诸葛正我抚摸着胡子，他说：“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你能‘救’一个人，你就真的能‘救’他的。”

　　无情一怔。

　　“查到那个人头是谁了么？”诸葛正我调转话头问道。

　　无情回过神，然后点了点头，他说：“我认得他，他是跟在神通侯方应看身边的守卫，与张铁树并称‘铁树开花’的张烈心。”

　　“小侯爷？”诸葛正我脸色一变。

　　无情也很无奈，他点了点头，因为他和诸葛正我都明白，观音斩把这么一个人头留下，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跟方应看有关。他把人头丢到蔡京的庄园里，很有可能就是在暗示他们：方应看这个一直以来跟各种势力都交好，看起来没什么立场的圆滑人，在背地里居然跟蔡京有了什么不干不净的勾当。

　　诸葛正我紧皱着眉头，他没有说话，在无情面前踱步了几个来回，然后说：“看来这件事情牵扯面不小，我们要被这个观音斩当筏子使了。”

　　诸葛正我的意思很明确，所谓的观音斩一直隐而不露，这次闹出那么多事就是成心像借官府的力量来达成他的目的，或许他是为了找到那个囚犯，或许他是为了向他们揭露蔡京的秘密。但无论他是为了一己之私还是天下大公，现在头疼的是神侯府，他或许躲在哪个角落优哉游哉，还不肯跟他们分享所有的信息。

　　观音斩这种做法真的很让神侯府的人讨厌，毕竟没多少人喜欢被利用的感觉。无情尤甚，因此他握紧了拳头，说：“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这个观音斩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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