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春

作者:西林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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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7



      翌日,荼蘼便听闻昨夜信阳公主深夜入宫觐见皇上,进殿前火急火燎怒气冲冲,兄妹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聊完已是后半夜。

      荼蘼直觉感知萧聘君入宫一事与公怀砚有关,可公怀砚那边却又大探不出任何消息,于是便将突破口转向了另一人。

      日薄西山,医馆外的队伍也渐渐短了。

      苏木把完一个,边说边写下病人的症状和药房,将方子递给那人,柜台上又伸来一只修长的手。

      他看也不看,整理着柜面道,“明日再来,天色已暗,医馆要打烊了,看了一日,我也饿了。”

      来人并不出声。

      余光却瞥见了柜面上多了一物,隐约有香味涌至鼻间,似是城中李记烧鹅铺里的卤味。

      “怎么,想巴结……”抬眸望向来人,苏木愣了愣,笑了,“你这几日可是贵重得紧,公子怎的舍得放你出来?”

      他打开纸包,蜜色的烧鹅尽收眼底,据说李记的厨子在动手前会先给烧鹅喂一壶桂花陈酿,拔毛洗净后又用蜂蜜刷过,用荷叶包裹蒸熟后,荷叶的清香便去了腥,接着才是火烤。

      由于过程复杂且讲究,李记的烧鹅在京中格外有名,据闻还接待过几代皇帝。

      苏木吞了口口水,合上纸包,“有事相求?”

      荼蘼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却不像是有事相求,她兀自坐下,话题直截了当,“我中毒之时,公子究竟同萧聘君说了些什么,又答应了她什么条件才找得我?”

      苏木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

      荼蘼不语。

      见她多半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苏木拧了拧眉,“公子既然不告诉你,那我便不能开口。”

      荼蘼起身,逼近几分,“如果此事严重到危及公子性命呢?你也还是不肯说?”

      苏木用一种复杂的神情望向她,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却是嘲讽道,“你也会关心公子的命?”他嗤笑出声,“我以为……你就只知道报仇。”

      荼蘼的手垂在身侧,忽的握紧。

      医馆中许久没人出声。

      “你……不会明白的。”

      “是,我不会明白。”苏木将收拾好的东西归入各个抽屉中,接着从里面锁上医馆正大门,仿佛全然忘记了荼蘼的存在,径自往后院走去。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要回宫里的话,便从后门离开。”

      苏木说完便回了房。

      良久后关门声从院内传来,房门隐约开了一条缝。

      苏木两手抓着门缘,侧身在后门那儿望着荼蘼离去。

      夕阳下,红霞洒落白墙黑瓦,巷子里偶有玩闹的孩童和大人,他们或带着欢声笑语,或阖家团聚,唯有那副瘦弱的身躯始终形单影只,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情景。

      苏木是在采药的山谷边捡到的人,一个身受重伤满身血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更确切地来说是一个死人。

      “啊!”苏木被吓了一跳,手里刚采的草药都给丢了,摔了一跤爬起来便往回跑。

      “公子,死人了!”苏木大喊。

      公怀砚仔细检查了那个女人后,发现她尚存有最后一息,旁人若受这样重的伤必定早就没了命,可她却还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公怀砚看着床上的女人,目光柔和,“看来你命不该绝。”

      大约是因为被吓了一跳的缘故,苏木对这个突然造访山谷的病人并无好感,但好歹是条人命,便帮着公子救人。

      这一照顾便是三个月。

      三个月都不曾醒来,苏木便怀疑道,“公子,她真的还活着吗?”

      苏木知道公怀砚有一种保存尸体的方式,能令尸体永远不腐不灭,再看那具伤痕累累的人身,更觉自己猜对了。

      公怀砚无奈地笑了笑,摇头道,“把这药拿去煎了,文火煎,别偷懒。”

      苏木煎好药便去了女人的房间,却听到呜.咽一声,定睛看去,床上的人睁了眼睛,但眼神空洞无光,犹如死尸。

      公怀砚为她做了详细检查,便道,“姑娘既已醒来,便代表身子已大好,只是仍有些问题。”

      接下去的时间里,不论公怀砚说什么,女人都不回答。

      她似乎没有太大的求生欲,若是醒着便绝不喝药,以至于他们主仆二人轮着照顾了她半年多。

      她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却坚持要离谷。

      看出她求生意志单薄,公怀砚还是拦下了她,后来,苏木终于知道了女人的名字。

      “荼蘼。”

      这是半年多来,荼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再后来,不知公子与她说了些什么,她便认定了公子是她要找的人,并让公子同她联手复仇。

      公子不愿,她甚至跪下以死相逼。

      “公先生,你能忍得了大仇不报,可我却是亲眼看着全家七十几口人被杀,父亲临终前的心愿便是要我为家人报仇,如今你若不肯,荼蘼大仇无以为报,便只能以死谢罪。”

      苏木也不明白,她要死便让她死了得了,公子虽然会救些素未谋面之人,却还不至于屈居到这般,但最后的结果却叫苏木看不明白,公子竟还真答应了,并开始教荼蘼毒术。

      正因为荼蘼逼得公子出手,苏木从那以后便同荼蘼更加水火不相容。

      ***

      荼蘼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好回了宫。

      公怀砚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悠悠道,“知道了?”

      公子必定知道苏木不会告诉她,所以才备好马车亲自送了她出宫。

      眼下他们都不说,荼蘼便只好放弃。

      她屈膝坐下,开始商讨大计,“昨日我出宫之时遇上柔妃的哥哥钟均卓,他相信毒害柔妃的另有其人,并让我告知他凶手是谁,还说会帮我报仇。”

      荼蘼眉头微醋,声音放得更轻,“公子,此人或许可用。”

      公怀砚垂眸看茶盏,“你告诉他了?”

      她摇头,“荼蘼再试探一番。”

      公怀砚对她的谨慎很是认同,“宫中豺狼虎豹众多……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我们的朋友。”

      荼蘼点头,“荼蘼明白。”

      即将到用晚膳的时间,荼蘼正欲同宫女去端菜,却被山岚请去了柔妃的宫中。

      说实话,柔妃经此生死大难,荼蘼觉得她应当长了一智,会谨慎许多,然后慢慢变得心狠手辣起来。

      宫中妃嫔都是这样过来的,总要吃一堑,才会明白“宫中无友”的道理。

      因此荼蘼此行倒是比从前更谨慎了。

      山岚和荼蘼前后脚刚进了前厅,扑鼻而来的是饭菜香味。

      钟玉柔面色仍有些难看,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

      萧崇焕说得没错,钟玉柔的眼睛和她很像,如今挂着浅笑的眼睛倒像是从前无忧无虑的自己。

      荼蘼没有沉溺在回忆中,她行礼道,“不知娘娘找奴婢有何要事?”

      钟玉柔清秀的脸上挂着坦诚的笑,眼神干净,一如清泉里的游鱼,不用寻更不用猜,这里就有鱼。

      一时之间,荼蘼也猜不出面前这人究竟是否还是当日那个纯真的钟玉柔。

      钟玉柔冲她揽手,“荼蘼姑娘还没吃饭吧?坐,晚膳刚上不久,我也刚开始吃。”

      荼蘼皱眉,并不照做。

      山岚也在旁小声劝阻,“娘娘,主子怎可和奴婢同席?”

      钟玉柔随着山岚的余光扫视一圈,屏退了剩下的宫人,“这下,只剩我们三人,山岚,你也吃。”

      山岚更急,有些警备地扫了荼蘼一眼,像是害怕她会传出去似的。

      经不过钟玉柔的热情,荼蘼最终还是照做,只是她拿着筷子夹菜却不尝一口。

      突然,一双筷子探过来,夹走了她碗里的青菜。

      就见钟玉柔放入口中,“没有毒。”虽被怀疑,可她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弯起的眉眼仍旧透着善意。

      荼蘼始料未及,微微皱眉,“毒也有可能下在筷子上。”

      钟玉柔停了咀嚼。

      山岚骂道,“你这人忒不识好歹,娘娘为何要对你下手?”

      荼蘼眼波平静,“因娘娘之前中毒一事,除我以外便无嫌犯,娘娘受过此苦,理当更加警惕才是。”

      山岚拍筷起身却被钟玉柔喝住。

      “山岚,莫要放肆!”钟玉柔脸色微变,可语气并不重。

      山岚很听钟玉柔的话,背过身去有些生气。

      钟玉柔道,“荼蘼姑娘,对不起,我替山岚向你配个不是,若不是山岚污蔑于你,你也不至于受牢狱之灾,而我也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当日我陷入昏迷并不知当时是如何惊险,但山岚说,若不是你以身试毒,也许此刻我爹娘便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奴婢并非为了救娘娘,奴婢只是为了活命。”

      所有人都知道萧崇焕那时下了令,若钟玉柔活不了,荼蘼自然活不了,山岚必定都告知了钟玉柔。

      倏地,钟玉柔那天真的眉眼望向荼蘼时流露出不解神色,她仔细打量着荼蘼,后者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而后立即起身,“既然娘娘无事,奴婢便回春华殿了。”

      “哥哥昨日来看望我,他训了山岚一通,还说你非但不会向我下毒,还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如今想来应是如此。”钟玉柔兀自点头道。

      荼蘼住了脚步。

      “进宫前爹娘哥哥便告诉过我宫中凶险,所以我从未想过什么争宠,却没想到还是中了招。”钟玉柔有些头疼地皱了眉头,“哥哥怕我再出事,他说往后我若觉得闷想找个人说话,要么同太奶奶说说话,要么找你。”

      说到此处,对上荼蘼依旧冷淡无波无澜的眼睛,钟玉柔突然有些心虚地停了口。

      “荼蘼姑娘,宫中生活多无趣,你可……愿常来与玉柔说说话?”

      到这一刻,荼蘼觉得钟玉柔大约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娘娘迟早会因轻易信人而没命,即便此时的我对你没有威胁,往后也算不准。”

      “为何要去想以后?我只要知道眼下你是好的不就行了?”

      钟玉柔的话犹如孩童,突然之间,荼蘼有些羡慕她能被家庭保护得这么好,不知危险为何物,只可惜这样的她终究还是进了虎穴。

      荼蘼没有回答,边往外走边留下一句话,“正如眼下你身边人尚且可信,往后却不一定了。”

      山岚在生闷气,品着这句话却突然品出了荼蘼的言外之意,她跳起来大喊,“坏女人,竟还……怎么走了?”她晃觉对方心有歹意,忙向钟玉柔解释,“小姐,你别听她的,她这是挑拨离间。”

      钟玉柔呆呆地看着门口,又呆呆出声,“山岚,哥哥不会骗我,她是个好人,只是说惯了难听话。”

      山岚还是不敢苟同,扁着嘴,“什么难听话,分明是恶人恶语。”

      钟玉柔叹了口气,“那么,我便还是不交朋友了,你也好放心。”

      见自己小姐垂头丧气地托着脑袋,山岚突然有些心疼,她家小姐不该进宫的。

      ***

      荼蘼在回春华殿的路上再次遇上了萧聘君三人,不过这一次她们之中还多了一个曾被她们所厌弃的褚昭仪。

      自然又是一番奚落。

      然而荼蘼却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她们费劲使出的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白白浪费了力气不说,还有些失望。

      “若是几位贵人无事,奴婢便退下了。”

      “慢着。”萧聘君微眯着眸子打量着荼蘼,她忽然靠得极近,一双美目眯起又睁开。

      一声不高不低的“皇妹”令萧聘君变了脸色,似是被吓了一跳。

      萧崇焕缓步上前,目光轻扫过荼蘼,但更多的目光还是落到了同他关系更密切的三个女人和亲妹妹身上。

      “皇兄,你怎么来了此处?”

      萧崇焕不紧不慢道,“朕有事找公医理,不过皇妹若是再不出宫,这宫门便要落了。”

      听出萧崇焕口中的逐客令,萧聘君最后看了荼蘼一眼才走。

      如果说萧聘君对萧崇焕有千分恐惧,那么他的妃子对他便有万分的恐惧,忙找着由头回宫而去。

      萧崇焕沉声道,“刘敏,你去把御书房桌案上的那本《千金集》拿来给公医理。”

      刘敏也走了,此处瞬间只剩了荼蘼和萧崇焕。

      见荼蘼仍旧保持着行礼姿势,萧崇焕扶她起来,后者惶恐地收回手自行起身。

      二人往春华殿去,萧崇焕这才开口,“信阳素来喜欢捉弄底下人,你遇上了她只怕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荼蘼眉眼未抬。

      又过了一会儿,四下无人,萧崇焕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上次朕说的事,你可答应了?”

      荼蘼低头看路,“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奴婢要找什么,奴婢也好早些注意起来。”

      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荼蘼回过身,就见萧崇焕噙笑望着她的眼睛,“你可知道骗朕的代价?”

      荼蘼埋低脑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若是不信奴婢,大可找别人。”

      “不。”他轻吊眉梢,摇头,“此事你可有告诉你家公子?”

      见她摇头,萧崇焕凑到她面前,压低声线,“一个半月后,魏国公主便要登上皇位,届时朕会派个使臣同你一起参宴。”

      荼蘼诧异抬眸,“皇上的意思是,您要找的东西在魏国皇宫?”

      “只是怀疑。”

      “是什么?”

      “朕会在出发前告诉你。”萧崇焕忽的眼睛放光,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到时,朕再透露一个消息给你。”

      荼蘼看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回了春华殿后,公怀砚对两人同行稍觉惊讶,之后便同萧崇焕进房。

      荼蘼被支开,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夜里,荼蘼将萧崇焕让她做的事告知了公怀砚。

      “他并未告诉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公怀砚问。

      荼蘼点头,“他会在临行前告诉我,而且他似乎并不打算让公子也前去魏国。”

      “既如此,你万事小心,我会让我们的人混入使臣中,若有事,他们必会助你。”

      荼蘼汇报完想起了萧崇焕,犹犹豫豫地出声,“公子,方才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问了些关于柔妃的小事。”

      荼蘼退出了房,脚步定在门口。

      烛火照亮了一室,里面的人影被拉长,火光摇曳,人影也跟着晃动。

      直觉告诉她,公子有事相瞒,但却猜不到分毫。

      即便如此,她依然相信公怀砚。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魏国公主登基前夕。

      萧崇焕任命黎睦和钟均卓为使臣,并让宫人整理了大批珍贵礼物,庄国前往魏国路途遥远,为防出现意外,需提前一个月出发。

      明日便是使臣出发之时,荼蘼仍未接到出发的消息。

      早晨帮公怀砚整理药柜时,刘敏请她去一趟含光殿。

      荼蘼将意动藏在面具下,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萧崇焕想要找的东西。

      等荼蘼一到,含光殿内的宫人们就被萧崇焕屏退了。

      殿内没有太多的装饰物和物件,此时没了人的点缀,更显空落。

      荼蘼跪地,等待萧崇焕发布施令。

      “荼蘼。”萧崇焕开口道,“今日起至你们回来前,你都是黎睦的婢女。”

      “是。”

      “朕要你找的东西。”他的声音渐渐轻了。

      荼蘼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却听他道,“便是此物。”

      荼蘼疑惑地抬头,只见萧崇焕手里拿着一只式样普通的锦盒,里面却是空的,从形状上判断不出是何物。

      “你若是找到能恰好放入这锦盒之中的物件,拼了性命也要带回来,否则公怀砚的命……”

      荼蘼双手接过锦盒,仍旧揪着眉,“敢问这究竟是什么?奴婢找时也好有个明确的方向。”

      他轻勾手指,笑得邪肆,“附耳过来。”

      他沉顿的重音拂过她的脖颈,模样亲昵,声音却满是冷意,“传国玉玺。”

      荼蘼整个人犹如被点了穴道,定在原地,瞳孔皱缩,脸上写满了震惊。

      难怪萧崇焕会如此重视,难怪他会用她,原来是因为玉玺失窃!

      若是让旁人知道玉玺失窃,定会引发朝内动荡,更重要的是玉玺失窃必定是身边人动的手,所以用她不仅是因为自己人不能用,还因为不能让消息走漏。

      “不知此物是何时失窃?”若是能知道玉玺失窃的时间,或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荼蘼已在顷刻间下定决心,势必要拿到玉玺钳制萧崇焕。

      然而萧崇焕只笑了下,并未作答。

      却对她的神情颇感意外,“原来你也不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怎么,很惊讶?”

      荼蘼没有回答,复杂的神色对上他许久,而后沉声顿气,“奴婢明白。”

      她正要请示离去,却又被叫住。

      “你再附耳过来。”

      对上荼蘼不解的眸光,萧崇焕勾唇一笑,“你忘了?上次说过会在临行前送你一份大礼。”

      不知为何,他在说这句话时带着些荼蘼看不懂的情绪,像是——不怀好意。

      荼蘼的心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萧崇焕的声音卷着笑意进入她耳中,“信阳请旨赐婚,朕答应了。”他坏笑道,“这是惩罚,未经允许逃出暗室的惩罚。”

      说完,他坐正了身姿,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去看荼蘼。

      萧崇焕用一种卖消息的态度告知她,因此萧聘君请的旨便只为一人。

      荼蘼只稍稍呆愣片刻便恢复如常,而后低头敛容,“即将上路,奴婢去整理些东西。”

      “不必,朕已命人备好。”

      荼蘼动作微顿,“多谢皇上。”

      上首的人仍在观察她的神情,见她镇定如常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忽然有些好奇了。

      “荼蘼,你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镇定?”

      最终萧崇焕还是没能得到问题的答案,因为已经到了大部队出发的时辰,于是荼蘼拿了包袱便踏上了魏国之路。

      使臣队伍并不长,萧崇焕站在城楼上望着离去的队伍,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定在中间的那辆马车上。

      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那女子的表现,虽然她掩饰得极好,可萧崇焕还是瞥见了她攥紧的拳头,骨节泛白。

      看着心上人娶别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忍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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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六千字!夸我哈哈,昨晚码了三千,外面台风呼呼的,像是女人在哭,我边害怕边继续码字,一个坚强的码字工跃然纸上。
    对了,从明天起更新时间固定在每天下午六点,试验了这么多次更新时间点,好像一次也没蹭上榜单,所以决定自暴自弃,更新固定,榜单不榜单的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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