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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荣归
张宁娆把党舒颜带回家中,将这个昔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明星安置在自家客厅的小沙发上。
次日一早,体力透支的张宁娆起得有点晚,迷迷糊糊晃到客厅,骤然神志清醒,党舒颜哪里去了?!
党舒颜的手机还在客厅茶几上,随身衣帽连带人不见了,这难免让人多想,生怕他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
正当张宁娆和甘贝拉手忙脚乱要出门寻人时,党舒颜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张宁娆不加掩饰,开口逼问道:“你出去干嘛?又被围堵怎么办?手机都不带。”
党舒颜一脸抱歉说:“出去……见个人……手机没电了。”
甘贝拉一头雾水,也跟着问:“这时候,要见谁啊?”
党舒颜些许局促,补充道:“见……见我老板,华姐,来……来跟我讲对策。”
张宁娆眼前一亮,又问:“这是有对策了?事情可以解决了?”
党舒颜:“算是吧,我们先等消息,不出意外,今天中午舆论就有转机。”
张宁娆将信将疑,坐立不安地反复刷新闻,反倒需要党舒颜来安抚。
党舒颜:“你不要走来走去的了,既然说中午开始动作,必然会有转机。”
张宁娆:“昨天你老板还无计可施,怎么突然这么有把握?你就不能多说些细节,好让我们这些人安心。”
党舒颜:“是我的事情连累大家了,但是我现在有个点子,能帮到众禾,最后靳总说不定还会嘉奖你。”
张宁娆:“嗯?我得拯救银河系,那家伙才会嘉奖我吧。”
党舒颜:“你想啊,华姐已经掌握关键证据要帮我翻盘,而我目前是众叛亲离,只有众禾还跟我保持商务联系。”
张宁娆:“所以呢?什么意思?”
党舒颜:“现在还不到十点,可以让靳总用众禾的名义公开支持我,等我沉冤得雪,众禾就会凭借护我于危难而得到我粉丝甚至大众的另眼相看。”
张宁娆迟疑片刻,说:“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党舒颜弱弱地答道:“对……是我……”
张宁娆认为党舒颜的献策还是有些价值,悉数复述给靳元礼,靳元礼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则开始盘算。众禾急于经营形象,主要是年初的甲醛事件让原本知名度不高的众禾成为大众眼中一地鸡毛的企业。假使党舒颜能触底反弹,众禾在他落难时期雪中送炭,的确能让氪金粉丝们未来为众禾抛头颅洒热血。如若党舒颜谎报战局或洗冤不成,众禾还能营销个重情重义、识人不善的傻白甜形象,终究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于是乎靳元礼当即在仅有几十人关注的公司官微发布一条消息:
上海众禾建材有限公司愿相信本公司代言人党舒颜先生的道德与品格,望相关部门严查细查,众禾与影迷歌迷及社会大众等待一个真相。
临近中午,一条诡异的社会新闻出现在午休上班族的手机上,没过多久,就从社会板块扩张到娱乐板块。原本的新闻标题是一毛毯包裹裸身男子被发现在某派出所门口,半个小时后,新闻标题变为党舒颜经纪人携神秘文件自首,诈捐或为诬陷。
此新闻一出,杨仲言作为党舒颜的全权代理人,又出现在了警局。汪叡被发现时,是昏迷状态,民警见这裸体的中年男人很是疑虑,在为其穿衣的过程中发现他怀中抱有一沓文件,是长达数页的海外账户转账记录以及坦白罪行的供述书。民警对其医疗救助后,汪叡苏醒,然而精神不稳定,过激行为频繁,民警推测汪叡不是被人打晕这么简单,毕竟人在受威胁的情况下写认罪书才更为合理。在系统的身体检查下,外表无明显伤痕的汪叡已有多处内脏损伤,初步断定是电击的后遗症。
警方开始调查汪叡被绑架及用刑的幕后黑手,可是汪叡几近精神失常,可能要在精神治疗后才能陈述遭遇。民警还核实了党舒颜昨夜的行踪,因为汪叡和党舒颜此时此刻是敌对关系,党舒颜有人证和小区录像作为不在场证明,当然没有亲自动手的可能,一时间还成了悬案。
悬不悬案不打紧,娱乐圈——镜花水月装饰下的名利染缸,一纸判决远不及先声夺人来得立竿见影,汪叡前脚被确认身份,后脚网上就出现汪叡的大面积扒皮,汪叡此人是大陆籍转台籍,前半生默默无闻,后半生靠吃软饭拥有姓名,在大陆同时拥有多个情妇,最关键的是,他将党舒颜的善款包装成对他自己的私人馈赠,意欲摧毁这个根红苗正的当红明星。
网友一见这汪叡的履历,还没等官方通报已经一边倒力挺党舒颜,党舒颜粉丝更是原地复活,安娜回魂,纷纷下场为自己“儿子”、“弟弟”、“男友”喊冤叫苦,仿佛昨日的集体脱粉是一场安全演练。
杨仲言在警方那里只得到了碎片化的信息,他根本想不通准备多时的汪叡在东窗事发时为何还在国内?在国内先前怎么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难不成华姐不顾夫妻情分下手绑架自己丈夫严刑逼供?还没等他想个彻底,电话铺天盖地涌进来,因为昨天党舒颜被网暴,杨仲言怕他受到二次伤害,也为方便自己掌握时局,他将党舒颜对外发布的联系方式都改成了自己的信息,现在想要跟党舒颜重归旧好的制作方和资本一时间蜂拥上来。杨仲言想起邮箱中还没来得及读完的解约和索赔通知,只觉得荒诞哑然。
唯一没有解约索赔的众禾成为最大赢家,靳元礼成为全场MVP,事情失控的时候是杨仲言和张宁娆冲锋陷阵,而她仅是动动手指发个声明,花了一点流量费,现下党舒颜的粉丝正有组织地宣传众禾不离不弃,到处抬轿,这个营销效益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沾沾自喜的靳元礼坐在自家客厅笑得像个白痴,一旁的挚友宋玘然实在看不下去了。
宋玘然:“不就是一时侥幸捡了个便宜嘛,想想你之前差点被赵新凯设计摆布,不得不放走的陈洪,跟你异心的肖大河,还有这次愚蠢的裁员计划,有什么好高兴的。”
靳元礼:“好了好了,一个裁员计划你都念多少遍了,张宁娆的事情我会重新考虑的,陈洪余党我会另想办法解决,满意了吗?”
宋玘然:“你最好时刻警觉,以前在JS集团的老招数不能照搬到众禾来,你要知道JS集团是你的家族企业,无非是你和舅舅的内斗,不择手段铲除异己是迫不得已,况且你当时有靠山,对手不敢有大动作。现在呢,你在众禾不过初出茅庐,明枪暗箭不得不防,要不是你的股份,或者你随时准备注入众禾的资金,谁会放手让你待在总经理的位置上……”
就在宋玘然训话的时候,靳元礼收到一条信息,又得意地笑起来。
宋玘然恨铁不成钢,嫌弃地说道:“又笑什么?你是第一天长牙吗?”
靳元礼难掩笑意,“赵新凯中风了。”
宋玘然:“再怎么说人家是长辈,至于这么幸灾乐祸吗?”
靳元礼:“下周肖大河就要复工了,我就看他没了靠山怎么在公司混。”
宋玘然:“狗急还跳墙呢,建议你不要主动招惹是非。话说回来,谁的消息这么灵,赵董事长不是在生日宴后就没出现过,几乎神隐吗?”
靳元礼:“方常的消息,准是真的,就等董事会消息吧。”
宋玘然:“方常?管后勤的那个方常?他什么来路?怎么会有这种门道?”
靳元礼:“不可说,不可说。你要不要洗花瓣澡啊?杨仲言送的黄玫瑰还没处置呢。”
宋玘然:“剪得碎一点,精油两滴。”
靳元礼:“得令!”
夜深人静,党舒颜风波过后回到杨仲言家中,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像是个泄了气的气球,球生的意义和热情荡然无存了。
杨仲言:“这几家想采访你的媒体很有名的,连我这个圈外人都知道,你真的不去?”
党舒颜:“不去,我哪都不想去。”
杨仲言:“你是被构陷了,不是被限购了,怎么连这种最基本的艺人行程都……”
党舒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汪叡不是带着罪证自投罗网,我会变成什么?我怎么过接下来的人生?我到底有没有未来?”
杨仲言:“我的脑容量和我的邮箱容量一样爆掉了,我现在经不起任何带问号的语句。倒是我下午到现在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华姐几乎淡出江湖了,汪叡真是她绑的?”
党舒颜故意别过脸去,敷衍搪塞说:“那除了她还会有谁嘛,危机解除了就好,哪来那么多问题……那个……你是非靳元礼不可吗?她不接受你,你就挥刀自宫,皈依佛门的程度?”
杨仲言冰冻几秒,茫然地反问道,“你这转场剪辑是不是太跳跃了?”
党舒颜:“我就问你是不是嘛。”
杨仲言的脸上多出许多小动作,嘴上没承认,党舒颜已经猜出了大概。
党舒颜欲哭无泪,念叨着:“不是吧,不是吧,怕什么来什么。”
杨仲言:“有什么问题吗?你是在哪儿开了个赌局,下注赌我孤独终老吗?”
党舒颜:“听我一句劝,想想孤独终老的好吧。”
杨仲言:“你有良心吗?我昨天还为你流血牺牲。”
党舒颜不愿再多说,一副两难状,似是撞上了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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