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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分手
薄言看着媳妇儿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模样，忽然不想继续跟薄城废话，果断地说：“跟她分手，否则我让她出不了国。”
薄城眼中的光亮被转瞬浇息，语气变得无比慌乱，“您不能这么做，您凭什么？！”
“凭我的身份，凭我是你的父亲。”薄言冷冷地说。
薄城几乎无法忍受，“既然您是我的父亲就该为我的幸福考虑，难道家族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吗？！”
他的声音忽然过高，浴室内的楚南桥都隐约听到了声音，问：“怎么了？”
薄城只好再次压低嗓音，语气中一片冰寒，“您如果执意要这样做，那就当做没我这个儿子吧。”
薄言冷如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我以为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竟然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吗？”
他的嘲笑让薄城握紧手机。
“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但我依旧有能力干涉楚南桥出国的事情，如果有必要……我还能查出更多。”他始终没提高半点嗓音，却字字力拔千钧砸在薄城的心上。
“你！”薄城气得语噎。
薄言再次笑了笑，那双和薄城有七分相似的眼中冷漠无情，“小朋友，放弃薄家的身份只会让你一无所有，这就是你生来的命运。”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许静泊立马翻身压在他肚子上，嗔怪地说：“你非要这么虐你儿子？真不像是亲生的。”
薄言的一脸冷漠还没装完，就被媳妇压得满脸通红咳嗽起来。
“咳咳咳，夫人，你别压着我，咳咳咳……”
直到许静泊从他身上挪开，薄言才缓了口气，继续说：“我不给他点动力，他能全心全意给薄家干活吗？不给老子干活，我哪有时间陪我夫人？天天围着那个楚南桥转，也不知道那小姑娘给他多少好处。”
许静泊听他这样说，才眉开眼笑地拍了拍他后背，“别生气，那个楚南桥就快出国了，等到时候你儿子就会回来帮你啦。”
楚南桥洗完了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薄城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尾。
“你怎么了？刚才是在跟谁吵架吗？”楚南桥坐在梳妆台前，看向镜子中的他。
薄城回过神，牵动嘴角扯起一个笑，这笑比哭更加难看，楚南桥却没有看见。
她正把头发披散下来，用毛巾将发尾的水珠擦净。
薄城走到她身后，拿起旁边备好的吹风机，说：“我来吧。”
楚南桥抬起眼看向他，再次问：“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薄城轻轻地撩起她湿软的发，淡笑着摇头，不再回答。
温暖的风吹在她的头发上，一时间只剩下吹风机的嗡鸣声，两人都没有说话。楚南桥闭上了眼，而薄城则温柔地看着她。
吹干了头发后，楚南桥睁开眼，努力晃了晃脑袋，“不行不行，不能睡，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她是明天中午的飞机，但行李还没有收拾好。
薄城叹了口气，“你啊，这种莽撞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楚南桥将他扑了个满怀，“薄妈妈最好了。”
她整晚都晕头转向的，一会儿说这个要带，一会儿又说那个不带，一会儿找不到了化妆袋，一会儿又找不到手机。
薄城跟在她后面认命地把她搞得团团糟的地方逐个收拾好，等到把行李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楚南桥精疲力尽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抹了把头上的汗，“累死我了。”
薄城站在她背后，逆着光，“南桥。”
“啊？”她没回头，双腿劈开坐着，把行李箱的拉链往上拉。
“我们分手吧。”
拉链的声音停住了。
楚南桥恍然抬起头，看到漆黑的窗户上倒映着薄城的影子。
她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或者说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的沉默后，她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在一起，说：“你说让我给你一段时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薄城伫立在原地，“对不起。”
楚南桥终于站起来，转过身正对着他，“我从没想过，你会主动跟我提分手。”说着，她苦笑一声，“很自大吧？明明我不算对得起你，却自以为你不会离开我，这也许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南桥！”薄城终于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双肩，直视她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不能给你任何惩罚。”
楚南桥怔怔地望向他，问：“你爱我吗？”
“我爱你。”
楚南桥揽过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锁骨的位置咬了下去。
直到她咬得出了血，薄城都没动弹半分。
第二天清晨，天还灰蒙蒙一片之时楚南桥便迫不及待地起了身，穿上一套运动装走出门去。
薄城整夜都没有完全睡着，听到她的动静却不阻止，任凭她独自出门散心。
凉风掠过松梢，庭院内的花木残景一派荒寂，楚南桥静静地游荡在小区中，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忽然，她背后传来一声小小的犬吠，而后是少年吃惊的声音：
“南桥姐？”
楚南桥回过头，看到肖琅牵着一条狗，正站在不远处看自己。
“你回来了？”楚南桥也略有些惊讶。
肖琅的寒假比他们这些工作党长许多，原本说是还要一周才能从老家回来，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肖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是，因为邻居家要出远门，他家的狗没人照看，所以我妈就派我提前回来了。这不，这蠢狗大早上的叫个不停，我怕吵到别家，所以带它出来溜溜。”
楚南桥不知道，他是特意找这么个借口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
她走到肖琅面前蹲下身，摸了摸这狗的脑袋。狗很乖巧，晃着脑袋任凭她摸来摸去，也不再乱叫了。
“这狗叫什么呀？”她笑着问。
肖琅也蹲下了身，与楚南桥离得更近，“叫咚咚，击鼓的那个咚咚。”
他用动作比划了一下，让楚南桥更加形象地认识到他说得是什么意思，楚南桥的笑意更深了。
“南桥姐，我记得你平时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肖琅摸着狗子问。
楚南桥沉默了一下，才笑着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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