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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除夕夜
这四合院平日住着的都是顾爷爷这样的老人，一来二去早就熟得跟自家人没差，因此每年都是聚在一起过年。
楚南桥不会做饭，只是跟在顾安身后打下手。
顾然也在厨房帮忙，看见他俩这样，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哟，穿着这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再结一次婚呢。”
没错，楚南桥和顾安还是把爷爷送的衣服穿了出来。
虽说顾安做的那档子事丧心病狂，但毕竟是大过年的，该讨老爷子欢心的事楚南桥还是愿意做。
“穿成这样怎么啦？你哥哥嫂子的事什么时候容得上你多嘴了？顾然，你没事就把嘴闭上。”姜蕙一巴掌拍在顾然的头上。
顾然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好，你们全都向着楚南桥去吧，反正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一无是处，她才是你们的家人！”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推开姜蕙跑了出去。
“哎，这孩子！”姜蕙叫不回她，只得难为情地冲楚南桥和顾安一笑，“顾然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等回了家，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楚南桥洗着手中的胡萝卜，把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她看得出来，顾然变成今天这样，也不完全是个人造成的。
冬天的夜色降临得早，四合院的家人们聚在最大的客厅里，随着饭菜逐个被端上来，屋子里渐渐蒸腾起暖人的白气。
外面不知是哪家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彻云霄。
这里是郊区，天高皇帝远，对燃放炮竹这方面管得不严。
“饺子来喽！”楚南桥高喊一声，小步快跑着将盛满饺子的盘子端出来。
几位年老的长辈看了她都是眼前一亮，“哟，南桥今天穿得真漂亮！”
听到他们的夸赞，顾爷爷的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好看吧，是我选的！”
米爷爷笑着锤了他一下，“裙子是次要，还是南桥这姑娘长得好看。我小孙子是她的粉丝，今年迷她迷得要命！”
饭桌上一派欢腾热闹的气氛，电视台中播放着春晚，大家偶尔会看上几眼。
楚南桥与顾安坐在顾爷爷身旁，她给爷爷夹了一个饺子，听左手边的顾安说：“我也要。”
她想让顾安自己夹去，却见顾爷爷正含笑看着他俩。
楚南桥夹起一只胖乎乎的饺子，笑眯眯地对顾安说：“来，多吃点。”
她眯眼笑的时候眼角微微向上，可爱的模样让顾安想要当场亲上几口。
顾安心不在焉地把饺子咬下去，烫得他差点又吐出来。
正当此时，电视里传来一阵泠然悦耳的钢琴声。
同样喜爱钢琴的楚南桥敏感地看过去，见荧屏中的少年在迷雾般的舞台效果下，身穿水墨白衣，指尖在钢琴上跃动。
饶是对钢琴毫无研究的老爷爷们都赞不绝口，“这孩子是谁啊？弹得真好听。”
偶尔的特写打在少年的脸上，他双眼透出的泠泠月光如烟似雾，恰如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金良人……牛啊，都能上春晚了。”楚南桥赞叹道。
顾安喝了口水，舒缓了一下被烫到的口腔，“金良人，那个天才少年钢琴家？你认识？”
楚南桥摇摇头，“不算认识，偶然见过几面。”
顾安点点头，不认识他就放心了。
金良人小小年纪就登上这样顶级的舞台，这本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机会，而他看着台下为自己鼓掌欢呼的观众，却只是淡笑着，心中并无波澜。
下了台后的他要例行接受后台采访，问题都非常简单，大多是谈谈他对音乐的理解以及对观众的祝福。
唯独有一个问题，他回答得与主持人心中所想有些出入。
主持人问：“良人钢琴弹得这么好，据我所知，目前应该国内最优秀的吧？”
金良人轻轻摇头，“不，不是。”
“哦？还有人比你弹得更好吗？那是谁呢？”
金良人微微一笑，“暂时保密。”
这段采访被插播在广告之后，而那段时间楚南桥与顾安已吃过晚饭出了门，所以没有看到。
确切的说，是被顾爷爷赶了出去。
“今晚夜色这么美，你们俩闷在家里干嘛，去吧去吧，出去玩玩，不用跟我个没趣的老头子混在一块儿。”顾爷爷和其他长辈在聊天的空档对他们如是说。
今晚的月亮已藏进大片的云朵中，楚南桥出了门，遥望着雾蒙蒙的夜空，怎么也瞧不出美在哪里。
院子中的孩子倒是玩得挺疯，不停地跑来跑去燃放手中的炮仗，笑声和叫声回荡在半空。
“姐姐姐姐，这个给你！”其中一个小孩注意到楚南桥，连跑带颠地过来把手中不知名的烟花棒递给她。
楚南桥记得，这孩子就是米爷爷的孙子。
她接过孩子手中的烟花棒，笑着说了声“谢谢。”那孩子便害羞地溜了回去，大笑着跟他的同伴说“南桥姐姐跟我笑了！”
顾安站在旁边摆出冷漠脸，“还是你讨孩子喜欢。”
楚南桥一脸好笑，把手中烟花棒递过去，“喏，拿着。”
“干嘛？”
“要你拿着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她硬把东西塞到顾安手里，又朝孩子们跑去，不一会儿拿了只已经点燃的烟花棒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顾安从没放过烟花，僵立在原地像个雪雕。
楚南桥将自己手中的烟花棒朝着他手中的轻轻一碰，对面的烟花棒便也燃了起来。
顾安好像被吓到，迅速朝后面跳了一步，又堪堪停住。
楚南桥被他这模样逗得直乐，“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哈哈——”
被点燃的烟花犹如闪耀的星河，而被这漫漫星河照亮的，是楚南桥娇妍的笑脸。
顾安看着她，不由得呆了。
手中的烟花燃尽，那样动人心魄的笑容则永远被他存留在了记忆深处。
院中的老年人们睡得早，还没熬到午夜便一个个回了自己的房间。楚南桥不想睡觉，又不想打扰别人，便借着庭中雪色爬上了房顶。
顾安怕她着凉，便带上来两小瓶白酒，丢给她一瓶，“接着。”
楚南桥晃了晃手中的酒，笑道：“怎么着？把我灌醉了方便你违法犯罪么？”
顾安踩踏着瓦片，小心翼翼地走到她旁边坐下，“我要是想违法犯罪，还用得着把你灌醉？”
楚南桥拨开瓶塞，没跟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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