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柑橘（穿书）

　　看到白婉茹出现的柑橘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天，有些想不通的事情也想通了。
　　倒不怕白婉茹在金陵做出什么有害白家的事情，别看别的大家千金抛头露面就是丢人，白婉茹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脸。
　　不过她应该没有和男主见面吧？要是见了面，原书肯定会大写特写的，在三房出幺蛾子之前，白婉茹没有正式到二房过来，也就不会有大风大浪。

　　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二日，柑橘坐着马车到了庄子上。
　　太太还是个有点保守的投资者，嘱咐白老爷多置庄子、田产而不是店铺。那些铺子只不过买了应景儿，搞不好还得租出去给别人开店收租子。
　　看着一片沃野，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白婉茹在原书中会在冬至赶来，不需要过多久，就替二房当了家。这本是极为罕见的，哪有三房的女儿做二房的主的事情？偏生太太病重，白婉清又抵不住事，白老爷不管事，玉姨娘也纳头便拜，这才有了原书中白婉茹当家的戏份。

　　白婉茹当家后一改太太保守的策略，在各地置产，用小钱搏大钱，投资海船盆满钵满。不过，虽然本金大概是从白家抽出挪用的，白婉茹却和大部分爽文中的商业女主一样，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努力、应得】的一部分拿走，剩下的才丢还给白家。

　　脚踩在田埂上，添福没有说话，先让柑橘好好看一看这大好的田园风光。
　　夏刚刚划过，秋已经临近，挂了穗子的杆子显得沉甸甸地，随风摇曳，青绿色将暗暗向金黄转变。
　　当一阵风吹过，带来的不光是悦耳的哗哗声，还有一股清新的气息。

　　“到得秋天，一定会丰收吧？”柑橘忍不住张开手，感受风的吹拂。
　　“不会，你仔细看。”添福的声音有点低沉：“杆子都太细，还有虫子咬过。春天的时候雨下得太少，等到秋天，还不知道能收多少回来。”

　　听完后，柑橘蹲下来细看，果然如此。
　　“那怎么办？要回去告诉管事的吗？”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想不出来。
　　“管事的早就知道了。”添福安慰柑橘：“老爷、太太不缺这点租子，要是庄里的口粮都不足，会减免的，就是苦了其他庄子了。”

　　文人富户中，有仁善的，也有刻薄或者认死理的，要几成就几成，哪管租的人的死活呢。
　　“嗨，添福，得告诉大家多多存粮了。连着几年欠收，谁遭得住呀。”柑橘感慨道。之前她还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在原书中白婉茹是协助赈灾过的。
　　不是今年和明天，大体上还得再过两年会闹洪灾。本来就连着几年欠收，大水一下来，大片大片地饿死人。
　　金陵受灾不严重，好歹有钱有粮气候佳。可架不住周边地区的灾民四处涌动，皇家储备粮不足，只得鼓动各地富户捐款捐物。
　　白婉茹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打响了名气，后来和离也没能让她损失什么名声。她可是救民于水火的活菩萨之一，离婚就离婚呗。

　　“会的，看那边。”添福指了指远处。
　　在明净的空气中，视野开阔，可以轻松地看到远处有一件件凸出的小粮仓，那是庄子上储存粮食的地方。
　　“早就备好了，每年存新粮卖旧粮，有备无患。”

　　“那就好，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黄嬷嬷让我去田间地头学东西，难道是干活的把式？”想想都不太可能，细胳膊细腿插秧都插不利索。
　　“不会，该是要去和庄头说说话。看看庄子上都有些什么事务。”添福迟疑片刻，道：“嬷嬷她很欢喜你，怕是希望你帮小姐管嫁妆呢。”
　　“我来管小姐的嫁妆？川贝姐才合适呢！”柑橘瞪着眼睛反驳。
　　“也是。”添福不怎么坚持。

　　“添福，白书遥他也在这个庄子上吧，他过得还行吗？”柑橘离开田埂，往边上看去。
　　“就在附近，我带你过去。”

　　在添福的领路下，柑橘很快就看到了一间小小的草庐。大梁守灵的时间虽然没有很强制的要求，风俗还是很多的。
　　白书遥严格按照本地的风俗，在草庐边上的树梢上挂上白色布条，还在草庐旁直接立了石头坟冢，代替山坡上的真正坟冢。
　　他们相信，这样既不会打扰躺在墓中的先辈，也不会离得太远，体现不了内心的哀痛。

　　柑橘轻轻扣门，木板门很松，一点安保效果也没有吧。白书遥在三声后打开门，看到柑橘后露出微笑：“柑橘姑娘？这里还未打扫，我们出门聊吧。”
　　此话说得有点假，柑橘往后看去，可以看到里面干干净净。虽然没有垃圾桶，但是这年岁也没有包装纸啊，地上什么都没有，家具也被抹得可以反光。

　　白书遥清瘦了很多，衣服挂在身上，走动起来颇有仙风飘飘的感觉。头上的白麻带都没有取下，按道理来说，现在已经可以取下了。
　　“白…少爷。”添福在边上，柑橘换了称呼：“你的头带…？”这么问好像不太好，她迟疑着。
　　“没事，我想多戴会，祖母才刚离开我。”他笑得温和，好像并不十分悲哀，手上拎着一袋东西。

　　“这些是什么呀？”柑橘有点好奇，像是刚从土里拔出来的植物，难道是庄上的人送的菜？怎么反而带出来了。
　　要是在现代，对方又不那么忧伤，她肯定拍着白书遥问是不是今天要去烧烤玩。
　　“是树苗和草籽。”白书遥弯下腰，捡拾起靠在墙角的锄头。
　　他的手臂看上去比锄头还细。

　　“白少爷，我来吧，让我来。”添福伸出手要接，被白书遥挡住。
　　“不用，我想亲手种，祖母很喜欢树，也很喜欢蝴蝶…”有时候，灿烂的笑容也让人想到哭。
　　“好，我们一起去吧，可惜今日没有带好送给老人家的东西。”柑橘也学着白书遥的样子，云淡风轻：“下次来的时候我不会空手啦，你吃不吃糖糕？”
　　添福欲言又止，这是不是太随意了？

　　“糖糕很好吃，冬天吧，冬天吃糖要愉快些。”白书遥轻易地接口，两人肩并肩向山坡走去。
　　大梁守祖母丧，完全戒荤只需要戒一个月，不过看来白书遥不光要延长戒荤，连糖都要少吃。希望他不会撑不下去…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吧，学习也是有好处的，还有机会过来看望一下。

　　山坡之上，白书遥近乎虔诚地挖掘种植树苗的坑，不知道他有没有学过风水，但他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块地。
　　柑橘与添福想要帮忙铺草皮，都被婉拒了，便真的抄着手在一边看白书遥忙碌。似乎一句话都不必多说。

　　“几位，请问这里的庄子是哪一家的？”一位少女骑着马路过，带着两个随从。她就是上次被柑橘认为是白婉茹的老板娘。
　　大梁国武将家的姑娘与民间女性都比较活跃，是可以骑马的，还能穿类似裤子的裙装，不过安全起见，不能独自在荒野骑马，必须有男性随行。

　　“这里是白大人家的庄子。”添福抱拳回答：“敢问姑娘可是有事相商？”
　　“是了，我是来找庄头询问，现在有多少存粮，到秋收时出不出粮食，我家要做米糕的，可以比市价高上一些。”疑似白婉茹的少女笑着说。
　　“这位小姐，我虽不是庄头，但这事也是知道的，今年秋天不出余粮的。”添福弯腰道：“这年岁总是欠收，定是要多留点储备才好。”

　　柑橘一听，就知道添福是自作主张的。
　　粮食出给谁，怎么出，按道理都是庄头决定，庄头是死契，只需要对主人负责。只要价格开得高，把粮食都出了都行。
　　确实，这几年欠收，庄头会考虑到庄户的生存环境与风险，不怎么愿意出，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哪能一句【不出】把交易给顶了。

　　但柑橘可以理解。添福这个人看着机灵，实际上善良地很，这么一推，是想防着存粮出光，庄户日子不好过：说不定为了多存粮，今年就不减免租子了。

　　“这样呀，我明白了，那就不去打扰庄头了。”少女笑了笑，看了三人一眼，意味悠长。在柑橘与白书遥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更多一点。
　　接着，她调转马头，与两个随从消失在道路尽头。

　　柑橘可不信白婉茹是真的来问米的事情的，她多半是要侦查一下白家二房现在的产业。这倒不是说白婉茹腹黑贪婪，只不过这位走商业路线的女主内心有个算盘，喜欢万事都算一遍再下子。
　　除了第一次婚事，她没有任何时候会昏头转向。

　　女主现在肯定知道白家太太当家，玉姨娘安静如鸡的现实了。估计会先摸索清楚白家的产业，接着用假身份靠近，谋求商业合作。
　　这样也好，跟着女主总有汤喝，柑橘在犹豫，到时候要不要怂恿白婉清参股呢？

　　白书遥一直没有注意他们的对话，他努力地将树苗栽好，在四周撒上草籽。
　　第二年春天，一定会发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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