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柑橘（穿书）

　　几个丫鬟刚关半日，白婉清就躺下不思茶饭，暗自垂泪，言：“这几个丫头若是少了谁、伤了谁，女儿又怎么活呢！”
　　白老爷不得不为这掌中宝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他是派了小厮去庙里探访，主持只说有贼盗窃，已经拿住，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至于偷了什么，惊了谁人，庙里众僧一口咬定那贼人只是被前来狩猎的郑王世子捉住，剩余概不知情。

　　此事过去渐久，还是瞒着有孕在身的太太的，便真的了无痕迹了。白小姐没有被禁足，丫鬟也还是房前房后忙碌的丫鬟，只苦了门房的儿子与当日管事的嬷嬷，被下放到庄子上享受田园牧歌了。

　　春日尽则入夏，炎炎火球悬在天上，人们干起活来都蔫蔫的。
　　没有空调的凉风，白婉清又体弱，只能在厢房里几个入口处放好冰，小丫头们时时注意着不要让白婉清着凉，也不能让她热病。

　　一碗早红的西瓜被破开，用冰镇过后靠着心挖出几个球状的红壤摆到碗里，放在小几上散凉气。
　　白婉清口里泛苦，午饭只喝了一小碗绿豆粥，吃了一块红枣糕，川贝便把用瓜果的时间提前，希望白婉清吃完后能恢复一些食欲，再多用点什么。

　　柑橘熟练地等在侧厢房，等白婉清用完几口，肯定会放在那边不吃，自己就能把剩在一边的西瓜吃掉了。
　　“柑橘。”白婉清轻唤。
　　“小姐先吃。”柑橘矜持，要是白婉清还没吃自己就下口了，多不好啊。
　　“柑橘，你提些冰给外院的白书遥少爷吧，他那应该也热得慌，怎好读书呢。”白婉清原来记挂着白书遥，因为他过阵子就得考童生渡劫的最后一场院试，过了就是正儿八经的秀才，没过就得明年再来了。
　　也不知这架空时代的规矩是不是原本古代的规矩，最后一场院试放在流火的七月底，大太阳底下考秀才，怕是要杜绝老童生吧！

　　“是，小姐老是念着白少爷呢。”柑橘试探地一问，用木勺从桶中舀出几下子碎冰，拌着冷水一并撑重量。
　　“毕竟是亲戚，他平素又勤学。”白婉清笑得很浅，并无多少情谊：“若是我有个那样的兄长、弟弟，母亲也能安心了。”
　　白婉清看着无忧无虑，可温柔似水的人孰能无心呢，她一直忧心母亲没有诞下男丁，在府内腰杆不直，现在又暗暗恐惧母亲这一胎的凶险。
　　不管是柑橘还是川贝，她们谁都没有看出白婉清温婉下的烦躁。

　　罢了，白书遥就算现在就原地起飞考上进士，求娶白婉清的可能性也不大，柑橘把这事放下，拎着小桶往外走去。

　　“送冰啦，送冰啦，新科状元还好吗？”柑橘与白书遥已经很熟了，一张口就不像个话，还好白书遥的祖母身体不好总关着房间门瞌睡，不然就让人看笑话了。
　　“还没到考状元的时候呢。”白书遥不置可否，把书本放下。
　　要是换做一般备考生，在这个还剩一个多月的时间点被人打扰，肯定要吹胡子瞪眼。但白书遥是学神，早就胸有成竹，现在不过是在进行每天都习惯的学习罢了。

　　“我把冰放在这里吧，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怎么听人说，一周前还在庄子里玩？”柑橘放下小桶，凑过去看他的书，倒是正经的书，爱惜得没有一个折角。
　　“不是玩耍，是学习农务，也要和庄户了解一些实事。”白书遥没有因为柑橘是个丫鬟就摆谱，他和柑橘说话的时候向来有一说一：“考秀才确实不考实务，但后面的考试，考官多半是要考量这些的，他们要的是做实事的官，不是老学究。”

　　“哦，那白大人都打听到了什么？”柑橘有些好奇，她在白府没有报纸没有电视，两眼一摸黑，还挺想知道点时事新闻的。
　　“也没什么，这一季雨水不足，恐要欠收，农户们都希望白府能少收点租子。”白书遥好像也就是随口一提：“我看有点危险，去年来的时候，就听说欠收的事情了，连续两年减租子不太可能，何况明年粮食的价格还未可知。”
　　“唔，是啊，白府的粮仓每年都是要储满的，好像是哪一代白家嫡支吃过亏。”柑橘听完就算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住出门的脚步。

　　“对了，白少爷，之前你让添寿帮你带进来的东西是什么呀，我撞到他鬼鬼祟祟的他不肯说，我上次去店里碰到他朋友添福，也支支吾吾的。现在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大嘴巴。”
　　“什么东西？我出入白府自由，有东西都是自己带进带出的。”白书遥抬起头，眼神清明。
　　“当真？！”柑橘一愣，对啊，添寿这小子诓我啊，白书遥又不需要别人帮忙带，他天桥摆摊都行，当时是被白婉清的日常给限制住了，没想到。
　　“当真，不骗你。”白书遥又回答了一次。

　　“……我找那小子去，看他怎么回答。”柑橘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白书遥没有拦。
　　这丫头表面粗枝大叶，内心细得很，见势不对跑得飞快。

　　柑橘一路飘到添寿他们这些小厮的房间那边，巧就巧在今日大多数人跑去店里帮忙，还有一些被管事分配到后院杂务，柑橘硬是没有堵到添寿和他的伙伴。
　　这是咋地？

　　柑橘正要随便堵个人问路，忽然听到白正洋幼稚的声音：“添寿，在不在？今日我是要赢的！”虽是孩童的尖声细嗓，中气挺足，一听就很有自信心。
　　柑橘不想和玉姨娘生的两位少爷撞面，大概是有几分厌屋及乌？她直接提了裙子闪到门后，反正在门外就能看到里面没人，他们想必不会进来。

　　果如柑橘所料，白正洋与弟弟白正涛兴冲冲闯进来，一看房内空空，瞬间就丧气了：“不在啊，没得赌了。”
　　赌？！柑橘竖起耳朵，这么点大的豆丁，被添寿带着赌什么？！
　　白正涛小一些，他摆开哥哥的手，跑到添寿柜子里翻起来，不多时捧出一个骰盅，拿着一张很厚的不知道画着什么的纸。
　　“哥哥，我们两个先玩吧？”他人小，玩心重，一想到游戏就心痒痒。
　　“不行，这要四个人玩才好玩呢，两个人怎么好玩，放回去吧。”白正洋不依，他个性稍微有点迂，不带转弯改规则的。
　　“好吧。”白正涛只得把东西放回去，和哥哥一道离开了。

　　呼，总算走了，你们要是在这里玩起来，我可就遭殃受罪了。柑橘从门背后翻出来。好奇心让她对柜子伸出手，翻出里面那张纸。
　　这是什么？古代版本桌游？
　　好像是个捉鬼游戏，要四个人的点数去决定一些什么。
　　同时也有点赌的元素在里面，嗨，还以为是什么呢，一个古代桌游，至于遮遮掩掩嘛。
　　她没了兴趣，把东西原样放回后溜走了，以防万一，还是避着人走的。

　　“柑橘，你在那猫猫祟祟做什么。”丁香正搬着个小花盆从外往里走，夫人现在闻着不好的味道就想吐，屋内的花都换成了香气浅淡的。
　　“是丁香姐呀，没什么，刚刚碰着两位少爷，我就避了避。”和太太屋里的丁香谈到玉姨娘的孩子，那是不需要说假话的。

　　“是正洋、正涛两位少爷？两位少爷怎么会到下人房附近，是正巧路过？”丁香神情自若，仿佛随口一问。
　　“这个啊，他们去找添寿玩呢。”
　　“添寿？他们年纪差了这许多，怎么玩到一起了，是添寿拿着什么小玩意被逮着了吧。”丁香笑道。
　　“什么都瞒不过丁香姐。”柑橘随口说出：“这不是添寿买了一个棋谱样的东西，两位少爷要找他对局呢。”
　　“棋谱？哦，原来是这样啊。”丁香没有再问，两人在回廊处分开，一个回小姐屋，一个回太太屋。

　　过了几日，柑橘听说两位少爷被老爷寻了个由头训斥了一番，课业加重，玉姨娘那边动静更小了。
　　她有些疑惑，不过是贪玩一个游戏罢了，还得这么管教？
　　但现在不是管他们的时候，女主白婉茹快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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