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单的你

作者:天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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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七天


      张遥的房子虽然地处闹市,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惯了碧水湾满坪的灿烂阳光、招摇的玫瑰枝条在春风里自在的舒展,总觉得就算有阳光透树进来,也是阴冷阴冷的。
      屋子里原来的家具都已经搬空,稀稀拉拉摆放着一张餐桌、一张米色的梳妆台。整个屋里除了厨房,都用软软的地毯......没有沙发,一个精巧的茶几旁几个席地的浅紫色地垫。床是她自己挑的,可能买的时候想到凌越的身形,他又总是喜欢靠着她睡,所以特大。
      请来的保姆并不住在这里,她也没胃口吃什么饭,在房里眯了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当日光偏移,斜照到院子里那张藤椅上时,她裹着件齐膝的毛衣,双脚藏进椅子里,发呆。
      阳光慢慢地、慢慢地从她身上移走,又悄悄地从院子里消失,外面的车水马龙越来越喧嚣,连这寂静的园子也变繁华起来。。
      下班的高峰期,坐在这里能听到外面所有的吵,她却觉得这种热闹有虚假的成分——她寂寞得要死.......
      风在院子里回旋的冷吹,恍恍忽忽中,她看到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微微对她笑着。
      吓了一跳,全身肌肉都僵住,声音颤抖起来,“你怎么在这?”
      可说完,她又立马觉得自己这是多余的一问。这是他的家,他回到这里是理所应当。
      遥光还是笑着,却身子猛的一缩,成了一只白色的大鸟,翅膀一张就朝她头顶上掠去。
      她惊慌地抬头,只见顶上一片黑蒙蒙的天际里一双森森幽绿的瞳孔瞪视着她。
      白色的大鸟在努力飞进那片黑蒙蒙里,可不知是什么挡着它不让它进,她都听到它撞得那片墨蒙之地“咣咣”作响,满天飞撒着它白色的翎羽,接着有大滴大滴的血落下,把她的身体都淋湿了,血红的一身,她惊得站起,却见它的白羽全脱了个精光,像只没毛的怪鸡,“嗖”地一声跃进了黑蒙。
      一根根羽毛铺天盖地的来,把她血红的身上都盖住,她伸手去拈......
      天空突然发出“轰”地声响,裂出条亮缝,那亮缝越裂越大,像一道闪电似的朝她头上直劈下来,她抬高手臂去挡,却感觉有东西落进了自己手里。
      她抬手一看,那是花梨白浮在空中收素葵的噬魂镜,只不知这闪电怎么就变成镜子?她吓得想把它甩掉,可它就像粘在她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开。
      条件反射地叫出“凌越!”,猛地就觉得身子一歪,屁股生疼,张开眼睛惊恐一望。
      眼前还是那寂寞有些阴凉的院子,暮色已然笼罩,藤桌依然孤单的立在面前。她没在椅子上了,想是刚才吓到,一骨碌跌到地上,摔疼了屁股。
      原来是一场梦。
      拍了拍吓得“砰砰”直跳的胸口。我的妈呀,张遥变成了没毛的鸡,也进噬魂镜了?......那镜子怎么会沾在她手上,甩出甩不掉呢?正在苦思冥想,这梦究竟是想告诉她个什么,却听到院门那里传出“砰砰砰”巨大捶门声。
      她定住神,去开门。
      杨峰站在门口,一脸愁苦,见到她,腿脚一软就要跪下了,“夫人,您去劝劝总裁吧!他一天没出门,蹲在酒窖直喝,这样下去,一定会醉死在家里......这上上下下几万人,要是总裁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杨峰就跟他的主人一样,最会找软胁,每次遇事,都是拿大义来压她。她蹙紧眉头,“啸天还没回来吗?”
      “他没走几天,哪有这么快?夫人,您赶紧吧,是送医院还是要怎么办,您拿个主意吧。”杨峰急得要跳起来了。
      她咬着唇。男人胃不好,在家里是滴酒不沾。那酒窖里全是别人送来的好酒,存了几十瓶,她酒瘾犯的时候,偶尔偷一两瓶出来。他要是真把里面的喝光,酒精中毒,岂不成她的一大罪过!
      心里蓦地就焦灼,鞋都没换,自己爬上车,一脚油门踩着就往家里奔。
      大门没关,客厅门也敞着,院子里连个安保都没有。她绕到房子后面,还没到洒窖门口,就闻到一阵阵浓烈刺鼻的酒味扑了过来,熏得她胃液翻腾。
      男人靠在地窖的墙壁上,仰着头正往嘴里倒酒。她一把夺过,却见他已满脸酡红,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眯着眼睛瞅了她半天,双眸一沉,抢过她手中的酒瓶,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猩红着眼睛,说:“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你是喝了多少?”看着他身边东一个西一个空了的酒瓶,闻着他口腔里喷洒出的浓重酒味,听他舌头都转不过来,她气得真想给他两巴掌。
      “你走!”他踉跄起身,抓过一瓶酒,“噗”地开盖又往嘴里倾。
      沐雨落蹦了过去,把酒抢到怀里,看他又来夺,心一横,狠狠就把酒瓶往地上一摔。
      摔下去的这一刻,还真有些肉疼,听说里面的酒,有些一瓶就值好几万。可这效果也的确好,那碎裂的声音唬得两个人都是一愣,凌越醉意熏熏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直勾勾盯着她。
      瞪了瞪地上碎成渣的酒瓶子,但愿她摔的不是太贵的!瞅着他有三分清醒模样,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的说,“别喝了,你胃不好,我们先回家,好吗?”
      可能她是第一次砸东西,又满脸怒意,横眉竖眼,反到惊到他,眼睛闭了闭,身子就往后倒。
      一个箭步跳过去,小巧的体形立马就钻到了他的腋下,扛住他的臂膀。他全部的重量都放到她的身上,又沉又铁,腿又长,每走一步,只像是在被她拖行,累得她是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口碎的一路不停地暴骂。
      清洗着已经醉得人事不知的他,毛巾擦到闭着眼睛睡去的脸,心里一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眉眼。男人个子高,平时看着很壮实,院子里出来时沉得如牛,几乎都没法把他塞进家,上楼的时候推着,他到还算配合,没挣扎反抗地麻利进了浴室。
      瞧着软绵绵任她摆布的男人,她瞬间就有些傲娇。毕竟那么小的个子能把这么个大长腿从院子的地窖弄到二楼,真是力气可嘉。
      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脸时,她在想,一个她们本就没打算要的孩子为什么会把她和他变成这样陌生?
      脱口而出唐圣夜的名字,想必是他隐藏很久的暗刺。她真想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给他脸上两下,她跟唐圣夜.......怎么可能?
      一会白牧晨,一会唐圣夜,命运究竟要把她逼到哪一步?她捧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连连叹气。
      也许,这婚姻一开始就没有信任的成份,她敏感,男人也敏感,所以他才处处流露出强悍的醋意。而潘小茵对她和白牧晨的误解,也只是潘小茵一厢情愿的猜想。参加完潘小茵的婚礼后,别说白牧晨,除了凌家父子,她一个公的都没见过,她们这舌根是怎么嚼到男人面前转了方向变的味,她压根都不知道。
      只是,她最伤心的,还是男人相信了她们的话,拿她和唐圣夜说事.......想到他当时暴怒吃醋的情形,她咬着牙,狠狠在他脸上揪了几下。男人吃疼,手往脸上摸了下,抓到她的手,嘴里喃喃叫了声音,“落落。”翻了个身,就把她手压到脸下了。
      不管他是不是在梦着她,也不管自己大力抽手会不会把他弄醒醒,恨恨的找出他的睡衣,想帮他穿上,他却咕哝了一句,手一甩,那睡衣“嗖”地就飞到了地上。
      气得牙痒,本想不管他,不给他盖被,但看到他露出精壮的麦色胸膛,微微隆起的小块腹肌,好【色】的本性又让她眼睛停了下来,咽了把口水。
      这里是她最喜欢呆着的地方,每次被男人按着脑袋藏在那里,总有一种被庇护的安全感。听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中,她半颗药都不用吃就可以安然入梦。
      眼睛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瞟到床头柜上的一纸文书,蓦地回过神来,他们终究会成为过去,而她为什么又要如此的恋恋不舍?她曾遇过的男人,哪个一开始不是把她当宝,最后,她又成了粪草!等她走了,随着时间,他终还是会忘了她吧。
      赶紧收回摸着他胸肌的手,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转身之际,他却猛地抓住她将离开被角的手,眼睛闭着,似醉非醉的瞄了她一眼,“对不起。”
      声音很轻,轻得她都以为是她听错了,第二句、第三句“对不起”,刹那间把堆砌起来的所有委屈化作她的拳打脚踢。在她潸然泪下大骂他的声音中,他一个用力,就把她按了个翻转,半睁半闭的眼睛似乎有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容,嘴就管你骂不骂的压了进去。
      已然轻车熟路,却比平时急躁火烈,就算没有完全清醒,依然能顺着衣缝,把阻挡的东西全扯下,那炙热滚烫的身体急不可耐地贴合上来,情动之时喊出她的名字合着一个个的对不起,不知哪里学会的情话,从他寡言少语的嘴里出来,生硬得让人想笑......
      可这些生硬的话,说着说着变得熟练温柔,她昏沉沉的颤栗、熔化。
      他像发了狂的野兽,恨不得把她撕碎啖尽,那残留酒香的舌头,几乎都要把她的小舌缠断。
      这种感觉美好得淋漓尽致,似乎又回到两人初次的时候。等她疼晕过去,醒来时,凌越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她了。
      他目光沉沉,“我答应离婚。”
      她微微一笑,忍着心里瞬间涌出的郁闷,松了口气。
      看到她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不过,你得在这家里再待七天。”
      “七天?”一瓢冷水从头淋到底。
      男人一扭脖子,硬硬的应了一声,“我不习惯住别人的房子!这七天就算你出去工作,下了班都得回到这里。而且我的要求,你都不得拒绝。”
      “你又要囚我?你不是虐我上瘾了吧!”他很容易就让她生起气来,握着小拳头就想冲上去,猛地想到上次打架,她直接被他嘲笑地拎着,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
      身高已经不占优势,若是她再动手,再像上次一样被他提着,再犯那种可笑的低级错误,她就真的是傻瓜了!她只敢蹦起来,手舞足蹈地,气愤不已的强烈抗议。
      他把她手一扒,恶狠狠地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签字。而且真的会把你当犯人看,就只准你待在卧室里,谁都不许见。”
      “你有病吧!”她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过去就给他两脚。眼角的余光猝然瞥见院子里走动着他的几个安保。
      大概小高几个跟她混熟了,怕他们不好下手,他换了新的安保来,这些人个个身形彪悍,巡逻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把眼睛往屋里瞟,好像她一动脚的话,就进来把她大卸八块。
      她突然就有些心寒,虽然闹了点矛盾,但昨晚他火烈得把她从床上折腾到地上,快把二楼的楼板都要滚塌,怎么清醒了,就开始翻脸算账?平时把她当宝贝样地捧着,一旦这个宝贝不听话了,他就s 变脸他也不明摆着威胁,就是让她知道,她要动手打了他,外面不认识她的人就会进来给她一顿好揍。
      她心里好笑,觉得他此时的这个做法就像幼儿园里抢糖果吃的小朋友,抢不到就蛮横耍赖,非要那颗糖进了他手里才肯罢休。
      她盯着他一直瞧,他有些不自在的转开眼睛。
      算了,笑也得憋在肚里,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就只是七天,大不了再受他奴役七天。只要熬过这七天,她就不用再见到这个只知道耍小孩子心眼的暴君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好。”
      他面色缓和过来,眼睛依然森森的凉,“周妈已经准备好牛奶面包,你赶紧吃了,我们去上班?”
      周妈?她一愣,周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偏了下头,果真看到周妈笑眯眯的端着牛奶从厨房时出来。
      她接过杯子,一脸狐疑的瞅着他。他到底想做什么?一会像小孩子,一会又强势逼人。上班?他们去上班?难不成......
      他接着说:”这七天,单日我跟你在‘飞鸟’工作?双日就在’雷霆‘。”
      她一口牛奶喷出,怎么跟她想的有点出入?还想着他只是早上送她出门,晚上接她回家,现在这样,岂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要被他贴身监视?
      想着“七天”,她咬紧下唇,老娘,忍。
      他没像原来一样嫌弃衣服上有她喷过来的奶汁,只是平静的弹了弹衣襟,上楼。
      沐雨落回头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肩头有些耸动,昨晚【癫】迷之时,自己好像狠狠的咬了他肩膀一口,当时口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只是当时又累又倦,在他的轻拍下睡过去。看他肩膀一伸一缩的在抖动,还用手抚着肩头,怕是真的咬狠了。
      想到他说的那些情话,心里不禁一阵一阵的【酥】麻。她也不是只有过他一个男人,而昨晚那种放飞自我的疯狂,却还是第一次。
      唉,这单纯的女人.....
      他摇头,要不是她在身后,他真的要捧腹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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