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该为后

　　“本王冒昧，派人调查了乔姑娘的身世，却不想居然是乔尚书散养在外的女儿。乔姑娘就不好奇哪有父亲会多年一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理不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空有预感，她将会知道一些自己并不想知道的事情。

　　“乔宇发妻方氏，相传身子差不得已才一直都将养在田子村，可她这么多年竟也从未去过乔宇在洛城中的府邸，更是从未去过京城。”向绝将那发妻二字咬的格外重。“唉，若非本王细细调查恐这位方氏的存在世间无人知晓。要知道在京中人人都知乔尚书的原配正室可是那太史府的大小姐。”

　　原就苍白的小脸在听完向绝这段话后越发没了血色，什么叫自己娘亲方童的存在世间无人知晓？又什么叫乔尚书的原配是太史府上的大小姐？

　　白空还以为向绝不直接杀自己灭口的缘由是因为自己的真正身份，可先下看来...白空那还有些火辣的喉间顿时一片苦涩。

　　不等白空缓过神，向绝又接着说道“若非乔尚书结下太史府这一门婚事，他如何能从侍郎在短短几年内升迁至尚书？正因为这一门婚事，也正因为他娶了何太史那心尖上的宝贝女儿。”

　　白空之前也自然是怀疑过父亲为何不来接自己两姐妹回去，也疑惑过为何父亲从来不派人来询问自己一家过得如何。可每次这么问起昊妈时，她眼中的深沉让白空不得不歇了好奇。

　　只不过白空虽然疑惑却也从未想过这么深，向绝口中的这一切她根本想象不到。

　　竟然，是这样的缘由。

　　“乔尚书智谋过人，这些年关于方氏的事他都安排的很好。方氏又从未离开过洛城，所以自然是没有人知晓她的存在，也正因此乔尚书才可以借着新夫人的娘家背景平步青云。”

　　白空此时已然面中毫无血色，向绝瞥了眼也只玩味一笑并不顾及白空此刻心中感受接着说道，“当年那一户为你母亲谋得正妻之位的罗家早已迁居，就连本王也无法查出他们现居何处，也代表着洛城之中知晓乔尚书娶了方氏的人都已不存在。毕竟乔尚书很在乎他的仕途，在那遥远的京城之中他也是下了聘书并用的八抬大轿将那何氏抬入府中的。”

　　“乔尚书借助何太史之利，现今官场如鱼得水。若是哪天你们俩姐妹真上京去寻他...你猜猜你们两姐妹的结局又是如何？”

　　白空点点头，越发觉得心中苦涩，委屈间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是呀，自己早就怀疑过父亲是否不要自己的和娇妹了，昊妈也曾暗语自己那生父是一只在乎自己前程的人。

　　可偏偏是自己一直在否认，父亲只是因为太忙，因为要帮皇帝办大事太忙了，真的只是因为太忙了才忘记来接我们两姐妹回去。

　　“乔白空，你可恨这样一个父亲？”

　　白空别过头不去看向绝，她甚至都不想再听向绝说任何关于她父亲的任何事，因为她听懂了。可她还想继续自欺欺人，还想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面对现实。

　　但是显然，向绝并不准备给她这样的机会。

　　“乔白空，如果你怨恨这抛妻弃子的父亲，本王可以帮助你。”

　　向绝的口吻听起来似乎充满着诱惑，白空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自己的娘亲早已过世，而田子村中众人也只以为他们是一户落了难的富人家。知道自己和娇妹父亲的人也只有庄子上这些，若是哪天乔宇想了起来，若是他害怕自己一家会成为他的...这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现在白空都不愿意再称呼那人为父亲，只唤其名乔宇。

　　而向绝口中的帮助，白空大概能猜到些是什么，这也是为何自己现在还可以在这奢华的房间内吃着精致点心的缘由。

　　“不着急本王还有几日才会回京，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只是从今往后乔白空就只是一个死人，你也不能再回去了。”

　　自己失踪了这么多天，哪怕现在放她回去，白空又该对众人如何解释这一切？

　　况且...

　　白空看了看向绝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决定赌上一把。

　　* * *

　　终于在第三日，白空半被迫性原谅了寒夜。

　　她实在见不得那人不分昼夜的跪在自己房门前。

　　和向绝这几日的交谈中白空也验证了自己心中猜测，向绝和乔宇的不对付早已摆上门面。白空还以为自己会受到向绝的坷待，却不想他对自己那真是极好的，甚至还称得上花了几分心思，不过这些是好或坏白空偶尔还是会感到疑惑。

　　“七分足矣，午后还有那新鲜瓜果。”这几日的每一餐向绝都同白空一道。今日的饭后甜点甚是合白空心意，哪怕已然吃饱她还是忍不住又多用了几块。

　　白空放下那咬了一口的甜糕表示默认。

　　“乔尚书乃心思缜密之人，那产婆早已举家迁离南方。不过嘛这人，本王是早晚都会为你寻来。”昨日晚膳后白空不过是提了一句，没想到向绝居然还放在了心上，这让白空感动之余更是多了一份自己会赌赢的自信。

　　早听闻昊妈所说白空娘亲在怀白娇时一向身体爽朗，也分明是在预算的临期生产，又如何会难产而死呢？

　　并非白空盲目信任向绝，而是回忆起种种，她已经不能够再欺骗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白空心中最牵挂之人不过是早逝的娘亲和娇妹。

　　“你那妹妹本王也做完打算，前几日本王便寻了一户心腹人家将她收养，往后她便会成为你心目中大家闺秀的模样。”

　　白空点点头感激的望向向绝，眼眸清澈。她和白娇都是乔宇之女，向绝留一留二都不算坏事...

　　向绝撇开头不与她对视“你以为本王府中专收留孩童？”白空的心思太过明显，向绝有些好笑“只有你是例外的。”

　　耸了耸肩白空无可否认，向绝收留自己又或者收留白娇都是一样的，但归根结底他也只能选择一人。说来白娇是比自己更好的人选，可选择了自己的原因无他。

　　向绝对白空有着亏欠。

　　白空这么想着，提起笔缓缓写道，

　　王爷，可否让娇妹在她及笄之前重回乔府？

　　“送回去？”这要求让向绝感到有趣，“你不怕将来本王对付乔尚书的时候连累上你最心爱的妹妹？”

　　王爷，娇妹在乎的和我在乎的不同，母亲想要回家，娇妹也想。娇妹更是想以那嫡女身份回家，娘亲再不济也是乔宇下了聘书娶回的妻子，娇妹该得到应有的身份。

　　这是白空第一次在心里默默同别人打赌，赌赢了她的娇妹会有一个更好的前程，输了也不过如此。

　　“嫡女？”向绝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白空眯了眯眼有些恍惚，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向绝笑的这样开心，果真俊美。

　　“乔尚书愿意认同这嫡女可她的夫人不会，他的族人也不会，这会成为他家中大耻。你可懂？”

　　可王爷不欢喜么？正大光明的回去，又让世人皆知。娇妹或者借着他那尚书门面将来可以寻到如意郎君，而他却是不敢害死娇妹的。只说我那从小成长的田子村，私生子虽会被唾骂嫌弃，可到底谋害之事都是干不出来的。

　　向绝无言，白空说的不无道理。找个原由送白娇回乔宇身边一定能为乔宇带去不小的麻烦，向绝知需暗中出力，到头来看乔宇沦为笑柄就好。

　　只不过白空还太小，不了解那些大人世界中的弯弯绕绕。想法是好的，可为此需要牺牲什么白空想不到，向绝也不愿意多提。但总之白空能够短时间内想出这样的法子倒也是让向绝多了几份欣赏，孺子可教也。

　　撇去结局，向绝不经意似询问“你可知若是你那宝贝妹妹回去乔家她那尴尬的身份...你真以为她可以寻得到美好姻缘？”

　　乔宇，

　　白空顿了顿，她想到昊妈曾经无数次说过乔宇是如何一心求取自己娘亲时的模样继续写道。

　　纵使他有再冷漠的一颗心，在见到娇妹之后也是一定会有所愧疚的。

　　娇妹从小就出落的漂亮，这也正是白空骄傲的。她心想若是娇妹可以回去乔宇身边，这也算是圆了她和娘亲的心愿。昊妈常说娇妹同娘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来单凭娇妹的模样就无论如何都会得到乔宇的宠爱。

　　白空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

　　看着白空一副自信的小模样，向绝大笑。此时他的心中已然猜到若是就这样送白娇回去那白娇定然是活不到及笄之年，可...白空太过于自信，他甚至有些不舍得打破她此刻的幻想。

　　对了，王爷是如何对娇妹交代我的事情？

　　“本王只说你是为救贵人而以身涉险，作为弥补你那宝贝妹妹才被贵人所收养。”

　　白空略微思索便起身正对向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王爷。

　　心中感叹，这样可真好啊！这样娇妹在最初的伤心过后就不会再牵挂自己，也不会难过的太久。这样真好，白空这么想着，眼眶却不自然的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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