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该为后

　　空荡荡的房间让白空感觉有些冷清，转头看到桌上那两个匣子，哪怕她对珠宝首饰兴趣并不浓厚，可向绝送来的那必定是顶好的东西，用来开开眼界那真是再好不过。

　　打开第一个双层匣子，原以为只是一些珠宝首饰，却不想看到的是那铺的满满当当的碎银子。随手拿起一些掂掂分量，有些一二两也有些五六两。就这些碎银白空略微估算怕是有个近百两。

　　向绝对自己可真真是有心了，又打开第二层却发现那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无标记银两。面额十两一个，十个一列总估计四列也就是四百两。

　　对自己而言那些个珠宝首饰，古董字画虽然贵不可言，但那都是已经登记入册的东西，又哪有这些银子来的实惠呢？

　　白空带着几分期待的心情打开那第二个三层匣子，而上头放的是厚厚一沓银票，且数额银庄各不相同。白空一张张统算面额，最后发现竟有万两！

　　到这儿，白空额头已然出了一层细细薄汗。

　　向绝真是好大的手笔！哪怕自己娘亲当初留下的那些个嫁妆加总一起都不曾有这小一半，白空甚至想要就此带着这两个匣子逃离王府。

　　管他是复仇又或是被药哑了嗓子，有这些银两难道还不足够她吃穿不愁的过上这一辈子？

　　但很快这天真的想法就被她弃置脑后，手微微颤抖着打开那匣子的第二层，依旧是铺的满当，可不再是碎银而是一个个可爱的小金锞子。白空甚至不敢再去猜测分量，要知道一两金子可相当于十两银子，这一匣...

　　打开第三层时白空心中有些迫不及待，也幸亏有了之前金锞子的铺垫，见到那几列闪闪发亮的金子时虽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没了之前那般慌张。

　　急忙合上匣子，这两个匣子加在一起足够她使用几辈子，太贵重了！甚至由于数额太大，白空有股冲动想要将这些还给向绝。

　　但很快白空也就想了通，这些是向绝交予自己用来打点，并非是给她自己所用。

　　不停这样安慰自己，良久才平复内心波涛。

　　财不外露，这两个匣子白空甚至不知该如何安放。先是收藏在那梳妆台下抽屉里，觉得不妥又加了把锁。可这样看来太过刻意，又转换藏进衣柜之中，想到每日雪梅她们都会打开衣柜迟早会被发现。白空又接连将两个匣子换藏了好几处地方之后，最终她将匣子藏在那床板的暗格之中才放下心来。

　　折腾好一会儿，白空坐在床上深深出了一口气，无意间瞥见那妆台上随意摆放几个镶宝玉匣子。

　　不由自主的上前打开首饰匣，又情不自禁的将里面的首饰一件件取出放在桌上。

　　无一例外都是价值不菲的，尤那一支金累丝嵌玛瑙如意纹步摇，上回听雪梅说这支步摇下垂着的叫水晶石，价值连城。随便放在一户人家便可当作传家宝代代流传。

　　是了，单这些珠宝首饰恐都要价值上万，而向绝为自己添置这些首饰时都不带眨眼，这样想来这两匣金银对向绝而言不过尔尔。

　　可自己为藏匿这两匣金银却浪费了整整个时辰...乔白空呀乔白空，莫非你的眼界不过就如此渺小？

　　这么想着白空居然被自己给逗了乐，自顾倒了杯水，拿到手中才发觉里头茶水滚烫。一不留神却是失手摔碎了茶杯，看着地上茶杯碎片，不觉间白空竟感到有些解气。

　　转眼看向桌上剩余的茶杯...不多久，那一整套青花纹茶具都变成地上那一堆碎渣。

　　* * *

　　“你说郡主心情不佳便摔了一套茶具用以解气？”

　　“回王爷的话，雪梅不敢胡言。”

　　向绝习惯性勾勾嘴角，“她若是欢喜便再送去十套让她砸，只不过可要仔细着别让她伤到自己的手。”

　　* * *

　　五日时间不过眨眼，好吃好喝外带散步遛弯的白空也很快习惯了王府生活。

　　只除了深夜偶想起娘亲想起娇妹时还会悄然落泪。

　　向绝为白空请来的女先生姓苏名莹，年约四十，不苟言笑。实则在多日相处之下白空只觉得她同向绝一样外冷内热，只是不善表达。

　　苏先生虽最初对这郡主抱有丝好奇，可到底也是知后宅那些弯绕，也不敢多想只管同往常一样拿出本事来认真教导。

　　转眼苏先生那头三月的教学，已然过半。
　　这日下午原本白空该是今日份习琴，向绝的到来似乎解救她于水火。

　　向绝似只前来同苏先生谈论对她学习评论，都不曾抽查她任何一门功课。

　　“郡主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若是男儿身想必将来对大阳国定然会有一番作为。”白空能够得到苏先生如此高的评价让向绝心中十分满意，苏先生虽有名望却也是出了名的严厉，历来大家闺秀都很难熬过苏先生那头三月的教导。

　　“她这番模样是否男儿身又有何妨？”不过向绝历来不在脸上表露喜怒，听见白空被夸哪怕心底欢愉嘴上却也不愿赞同。

　　“郡主如此聪慧王爷该高兴才是，老身斗胆劝上一句。郡主虽是难得一见的年幼心智成熟者，但到底年岁还小，若是能够得到王爷日常夸赞想必更是会卖力些。”

　　“听先生指教。”向绝也不拒绝，他早已备好奖赏只等苏先生这一借口。

　　“郡主虽不能言，可学的很快，许是有些底子，这千字文等启蒙也不过七日。但郡主到底年岁过小，放宽一些也不是坏事。但若王爷坚持那年后便要开始学些女训女戒之。”其实苏先生还不想过早教导白空这些，在她眼里白空就好似那贴心的小孙女，比以往那些个大家闺秀都要得她欢心。

　　知晓天冷，每当休息时白空总上午亲手泡制红枣姜茶，下午又是人参红茶并着各色点心亲自伺候苏先生食用茶点。虽说这茶水点心不值几个钱，但这小丫头一口一句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口中所言的孝道硬是一日也没落下。

　　那泡制姜茶的茶壶大到她两只手都拿捏不住，却还是要坚持要亲自动手。这一举动让苏先生也着实感动了好一阵子。

　　“午时琴棋书画，郡主在那画技方面倒也有一番造就，虽现在笔法稚嫩可到底还是因为小了些，等再大一些想来画功必然了得。”

　　“而棋技方面，郡主到底年幼，恐要再大一些才能知晓结果。”

　　“再者郡主本就写的一手规矩好字，虽说笔法还软，可这书法终究还是讲究日积月累。”

　　“最后嘛...郡主身子还未长开，音律方向老身托胆求了王爷先免了郡主的课程吧，那小手每日拨玄红肿不堪，更有甚时指尖流血。可这孩子也是真倔啊，哪怕如此每日功课的那五十张大字她可从未含糊过。看着孩子第二天那缠绕绷带的手指老身也真真是看了心疼。”

　　听苏先生左一句年幼，右一句夸赞，向绝就知道白空这小丫头是彻底征服了苏先生的心。现要从苏先生口中听到她的不足想来也是难的。

　　苏先生本就是向绝给白空的第一个考验，原本是想只要她能招架下这三月苏先生的严厉教学那便是通过。要知道苏先生的严厉在对待公主时也不会放宽半分。

　　“苏先生所言不错，既然如此便也免了她练琴罢。只不过这空余时间还望苏先生多教导她一些人情世故。”

　　“这是自然，能得郡主般学生这也是老身三生修来的福气。”

　　白空也深知自己对音律实无天赋，她已然加倍努力，可天赋是如何努力都求不来的。她能学会弹琴，也能弹出曲来，这大多还是靠那死记硬背。再想想她那娇妹从小就对音律有那独特天赋，白空觉得好些好笑，想来这便是连老天都想要让她俩姐妹互补，不离不弃。

　　“还有不到半月便是新年，想来苏先生家中也颇为繁忙。本王就做主这几日当作是提前放了假，一来苏先生也可回家去陪伴家人，二来郡主年幼也好给一段时间休息。待过完元宵，苏先生再来给郡主上课也不迟。”

　　“那老身便谢过王爷。”以往有些人家便是新年也要留了苏先生不放，到不是想留着苏先生过年而是生怕浪费那为期三月的教学。苏先生本就做了留在王府过年的准备，但现在看来向阳王倒也不似外界传言这般苛待。

　　白空也行了礼，她虽喜苏先生，但半月的假期对她而言更是诱人。转身便争着要帮苏先生整齐行礼，又吩咐雪梅去她的小库房找些珍贵补品要苏先生一并带走。

　　“苏先生，本王还要一事相求。”向绝单独留住苏先生，“若是外头问起还望苏先生只说郡主无能。”

　　苏先生虽早有预感向绝定然是要单独留下她说关些于白空之事，毕竟往常也有不少人家会请求她在外她多夸赞自家女儿。但，向绝这样的要求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见苏先生面露疑色，向绝补充“郡主正如外界所传是本王收养之女，可她实则乃本王故人遗女。那位故人...”

　　这话中假假真真，苏先生倒也了然。

　　向绝话中意不过就是这位小郡主的生父似有不可得罪的死对，而王爷也不过是只能保郡主一时。若说郡主才疏学浅那将来远嫁常人倒也能保的了一生平安。

　　“老身听不懂王爷所说，郡主顽劣老身惭愧竟也是难以管教。”

　　见苏先生接下了自己的话向绝略微一笑，又扯了些其他话题很快离去。

　　还有不过半月便到正月，白空还以为可以过一段清闲的日子，却不想第二日便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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