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风声

作者:雨下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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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回忆之去拥抱一棵树


      世上最好的人就是能放弃自己幸福而去成全他的幸福;最善良的就是能设身处地推己及人;最天真的就是保持自己的世界不随波逐流,永远笑得无邪。
      我一直以为,茫茫人海中或许只有婧兰似乎全都做到。后来看见林宛拥抱了一棵树,刹那,我忽然感到极高的境界——爱与信任。
      在李云丽第二次怀孕之前,她带着孙哲和林宛一起逛街:“英语老师问,你到一个陌生的国家首先要做啥?有的说去旅馆的、饭店的、WC的。头儿直接说:找个会说中文的。全班都笑了,结果最后就我的头儿开了公司。”
      林宛微笑:“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李云丽说:“不是!关键那年代谁外语好?”
      林宛补充:“找到要点,釜底抽薪,一针见血。”李云丽拍手:“冰果!”邮局旁边的市场甩卖,女孩们的目光立刻转移。
      孙哲盯着邮局问:“我要给小行星B612的小王子寄信可不可以?”
      李云丽拍他:“当然不行!小屁孩,都没人理你。”林宛却说:“可以写,但邮局未必帮你送。”
      孙哲说:“给钱他送吗?要多少钱啊?”
      林宛回答:“嗯,我帮你算算需要多少吧。”
      李云丽惊讶:“这能算出来?你俩是不是傻?林宛,他小孩子说说胡话,你咋也傻了呢?” 林宛没有争辩,从挎包中拿出记事本和钢笔,认真地计算。
      几分钟,才把本子给孙哲看:“你的家庭现在付不起邮费。”孙哲不服:“我看不懂啦!”
      林宛笑:“十几万元,你爸妈目前没有闲钱给你。可以等你长大,如果你还有这个愿望,就会实现的。”于是,林宛就这样守护了孙哲小时的愿望梦想。
      李云丽刚搬进庄园时,经常出事:若非因怀孕而难受,就是“多动症”引起的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为了保护她,林宛不知请了多少次假,或者带着李云丽一起上班。
      我曾跟林宛建议过借钱给李云丽租房子请保姆,林宛说云丽帮自己不少忙,她又怀孕,身边有个医生也方便。林宛总这样善解人意替别人考虑。
      正巧我工作忙。那天晚上回家,刚进门便听大叫:“好球!”电视正播球赛,声音震耳欲聋,沙发上坐着孙家旺,周围一片狼藉。我皱眉走去:“什么情况?”孙家旺才回过神:“白总?”忙四处找扫把,一心两用,边目不转睛看球赛边说,“昨天的火车回来。小丽说她在这儿我就来了。”
      踩着瓜果的皮屑上楼,房间里吵嚷:“呀!又错了!”推开门,见李云丽和林宛坐在床上下五子棋,零食堆满沙发椅。
      见到我,李云丽笑唤:“快来快来,你媳妇儿太聪明,我一局都没赢她,你俩来。”
      清咳:“地震了?”李云丽问:“啥时候?”林宛听懂话外之音,微笑着推我坐到那里,打开一包薯片:“待会儿我收拾。张嘴。”我没反应。
      林宛蹲在旁边自己嚼着吃了几片:“前天小丁出了道题:三个人投宿,一晚上30元,三个人各给10元凑够30给了老板,老板说今天优惠只要25元,拿出5元让服务生退还给他们,服务生偷偷藏起2元,然后把剩下的3元钱分别分给了三个人。这样,一开始每人掏了10元,现在又退回1元,就是每人只花了9元钱,3个人每人9元,3X9=27元+服务生藏起的2元=29元,还有一元钱去了哪里?”她成功将我的注意力转移。
      李云丽说了一大堆错误答案。
      林宛终于笑:“依题意,三人共付27元,27元=老板收的25元+服务生偷的2元。服务生偷的2元包含在这27元里。”然后我接道:“题后用27元+服务生偷的2元=29元,林宛已经说服务生偷的2元包含在这27元里,还用27+2,这道题逻辑思维不对。”李云丽仍然没有跟上节奏,满眼都是迷茫。
      林宛笑着给薯片:“做了很久才明白,没想到白清祎明白的更快。”
      我笑:“你先指点的。买这么多零食,你吃饭没?”李云丽忽然叫:“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他想你了!”
      “安静。没吃饭我去做。”
      李云丽笑:“哎呀别这样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林宛借口去楼下沏茶,过会儿端水来看我和李云丽下棋,等再出去时,客厅已经干净整洁了。
      临睡前,林宛才小声说:“云丽他们习惯的确不好,我说过,慢慢再帮他们改正。你别生气。”
      我:“嗯。”
      林宛伸手:“拉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乱发脾气的是母猪。”
      我没伸手:“你小小年纪学什么老好人?他们真是拯救了银河系遇到你。别人早撵他们了。”
      林宛白眼,把手指伸出:“母猪。”我伸出手:“你。”林宛嘟嘴:“你!”
      公司的员工从来没见过林宛,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娘。正好那天秦萌没经过同意就私自买地,地段偏僻、周围工厂、垃圾站,她却花费两倍价钱买下。公司的领导在二楼会议室开会,不少人批评秦萌。因公司规定任何人都可以直言尽意,所以竟显得没大没小。
      大家说完都等我拍板时,只听一句话:“秦总解释吧。”
      部门经理说:“白董,秦总此举会损害公司利益,那里环境差、住户少,建造生态园绝对不合适。”又一阵吵嚷。
      我:“让你们都能表达自己的意见不怪罪,这和别的公司不一样吧?”部门经理说:“白董,咱们这些人就冲着在您领导下没压力这点跳槽来的,您说可以提建议,咱们就提,现在咱们提了,您决定怎么办吧!”
      “既然让你们说,你们也要听别人说。白副董事做的决定没有错的。我选择秦总做这个方案,自然,有其中的道理!”说到这里,笑容已经消散。
      鸦雀无声,大家知道我生气了。他们知道恩威并施的措举,也见过我喜怒无常,开始敬畏。
      秦萌紧接着站起来:“做过调查的都知道,嵩山路那块地环境虽差,但每周往那里去的游客并不少,原因就在于那里有个银杏树林。我这儿有图片。”
      在大屏幕上放映几张照片,一排排银杏树整齐美丽,一条小路曲径通幽,令人神往。之后又几张照片,树林旁地势低的垃圾场后面有个湖。总的来看,那片地方算得上青山绿水,但荒废了,变成垃圾场。
      秦萌胸有成竹:“游客们宁愿跑到这么偏僻而环境并不优越的地方,仅仅观赏一片树林,这已经说明问题了。”把手中的文件递来,我随意翻看着,又递给许光辉。
      许久,在大家中传递了一遍,我才笑:“任何事没有发生之前也没办法预知结果。如果赚了,只还买地的钱,剩下的秦萌自己分配,如果有损失,只用赔买地的钱。举手表决。”
      大家面面相觑,之前反对的,慢慢也举手。这时,外面吵嚷起来。
      半小时前。出租车停在路口,司机说:“没能送您到站,不好意思。”林宛关车门:“没关系。”出租车开走。
      对面的红绿灯下却很热闹。一只狗乱叫,另一个被吓到的男子又骂狗又骂主人。林宛抱臂过红绿灯,刚走到对面正要绕行,疯狗又对着她狂叫。
      狗没栓狗链,林宛也被吓一跳。狗主人似乎要大发雷霆,林宛忙说:“抱歉。”
      狗主人愣住,喃喃:“这姑娘道什么歉?”绿灯变红。
      林宛的目的地是我公司。正值员工招聘,高薪待遇,名额有限,许多人应聘,各种花样博取面试官的青睐,当场录用的即刻能工作。
      排队的从大厅入口开始直到一楼面试房间,人们焦急地等待着。林宛穿着朴素,和面试的群众年纪相仿,在没人可以上楼时,她一进大厅就要坐电梯。
      外面招待的面试官脸色很难看,保安也拦住了她。来应聘的议论纷纷,对着她指指点点。
      面试官说:“请站到队伍后面去。”
      林宛莫名其妙:“我找人。”
      面试官以为她要走后门,不耐烦:“找人应该在进门之前就打招呼让他来接你。你没见今天人这么多。”
      林宛微笑:“找白清祎的。”面试官一愣:“白总?”人群中的女孩说:“走后门都走到总裁那里,什么人啊?”
      林宛无语:“我不是应聘的。”
      那女孩不依不饶:“少来!刚才都有人用过这招了,走后门作弊的最可耻。”面试官忙说:“您打个电话吧,因为昨天不小心放进去一个捣乱的,我们经理让今天谨慎。如果造成不便请谅解。”
      女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居然更来劲儿:“贱货。”
      被林宛听到这句话,当着所有人的面,黑着脸:“请道歉。”见大家都来看热闹,面试官忙劝林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这样,您不用打电话了,我让人把白总请来。”女孩更气:“你说谁泼妇呢!”
      面试官的脸一阵青:“你哪个耳朵听见的泼妇两个字?”
      女孩闹起来:“我算看明白你们这些破公司了!还不拘一格,就我前边那两个人,都有关系有门路上来就被录取,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林宛平静地听,听完平静地以牙还牙:“你如果有特别的本事为什么要来‘这些破公司’应聘?如果真的有能力有才华就不会怕名额有限,你家没门路你还不知道收敛,没有被招聘怪不了别人你自己也该心知肚明。”女孩一下子被噎住。
      二楼传出掌声,秦萌边笑边拍手,手抓围栏向下望:“真有趣!”众目焦聚在女孩身上。
      议论纷纷中,我走步行楼梯到林宛身边:“一鸣惊人。”带着林宛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林宛低头:“给你添麻烦了吧?”我笑:“做得对。”林宛紧盯:“真的?”
      电梯门打开,走出:“你从市医院出来后第一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林宛渐渐微笑:“你不会因为这个不录用她吧?”
      推开办公室的门:“有能力的话会考虑。秦萌欣赏她。”林宛说:“可能吧。大姑打电话说表哥评职称要送礼,问你借钱。”
      端水给她:“上次的钱还没还,真以为咱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林宛嘟嘴:“那你决定吧。”
      我笑:“推迟半年还期,时间到了如果不连本带利地还就交给秦萌处理。你放心,我会亲自告诉表哥,要恨恨我,要谢就谢他那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绝代风华的表妹。”林宛接过水,忍不住笑了。
      没多久,秦萌开始全心全意投入“垃圾场”建设,设计成生态园度假村,效果显著。
      某天,秦萌的车子送去保养,送她回城的路上,她又开始目中无人:先是牢骚一箩筐,而后居然骂着别人打起我来。
      她吵吵闹闹,愤怒滑动手机:“微商微商!微信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啊啊啊啊!又没电!”刚说完,摘掉我的帽子凶神恶煞,“让你往左走你没听见啊?”
      忍无可忍,将车往路边一停:“下车!”秦萌瞪眼:“你说什么?”我重复:“下车!”
      秦萌也来劲了,重重甩门。
      没理她,档位一调开着走了,拿出手机:“你在哪儿?”电话那头是许光辉:“打球。”
      我问:“有没有时间?”光辉问:“怎么了?”我:“去接火姐。南郊没出租。”
      体育馆,光辉背靠大树,挂掉电话,温柔地对着大树说:“下次我打球就过来看你。”戴上眼镜拍拍裤子走了。
      旁边摆地摊的诧异看着他。
      光辉来的时候,秦萌正将手里的树枝折断,几乎看得到她的火冒三丈。
      坐上车问光辉:“谁让你接我的?”光辉回答:“白清祎。”
      秦萌冷笑:“就知道是那个混球。”光辉问:“怎么了?”秦萌系上安全带:“他生理期乱了,跟我没关系。”光辉笑着不说话。
      路旁有名男子面朝墙角,样子像在解手。秦萌说:“倒霉的充电宝,这时候坏了。”光辉问:“怎么?”秦萌叹息:“就你们男人干的出这种事。”光辉挠挠头,继续开车。
      途中,见一骑三轮车卖橘子的人停靠在大杨树下休息。秦萌指挥:“刚才那里是不是有卖橘子的?”
      车停到路边,秦萌左顾右盼,叉腰:“橘子呢?”光辉手指远处的杨树:“那棵杨树下有卖的。”
      秦萌皱眉:“我连杨树都看不到。”坐进车里,“倒回去!我近视700度,看不见!”
      光辉说:“那么深?没见过你戴眼镜。”秦萌说:“隐形的。今天没戴。你个木头。”
      城区,交警多了起来。光辉说:“这两天交警真多。”秦萌皮笑肉不笑:“肯定上级要来检查了。上次市区停电,红绿灯用不了,奇怪的居然哪里都没堵车。红绿灯一开始用,立马又开始堵车。红绿灯的作用是什么?上级又来检查什么?”
      光辉弱弱地问:“你今天,很生气吗?”秦萌给他一个爆栗:“放屁!废话!开车!”光辉沉默地开车,一路上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事情没完。之后有次,我和林宛从西华回来,因为手被伤到无法开车。秦萌代替着。
      见过客户,又到南郊,秦萌忽然把车停下:“下车!”我一愣:“干嘛?”秦萌重复:“下车!”
      我知道她在报复了:“这是我的车!”秦萌说:“不管,你下车!”
      “凭什么?”
      秦萌拿出手机,假装拨通电话,作恐慌的声音:“林宛!白清祎非礼我!”
      又惊又气地夺过手机,一看,连屏幕都没开,无奈摇头,摘掉安全带下了车。
      秦萌得意,把车窗降下,挤眉弄眼地嘲笑,而后把车开到龟速,急着我就不让上车。
      真是,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聊,幼稚幼稚,幼稚!
      某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广场上的五星红旗也冉冉升起,迎风飘扬。广场旁边的公园大清早便热闹非凡。林宛和秦萌要去体检,路过这里,见大爷大妈甚至不少青年都在买药,秦萌便想去凑热闹。
      林宛拉拉她的衣角:“别去了。”秦萌兴奋:“体检又不急,反正还得排队。回来请你吃早饭。”林宛只得陪着她去凑热闹。
      搭的台子,立的牌子:助您健康年轻态,没有效果我买单。音乐也在响,不可开交。
      秦萌挤不进人群,只问人群后的大爷:“叔,他们在干嘛?”大爷扭头,林宛唤出声:“福爷爷。”
      曾在高速路口卖石榴的福爷爷瞅瞅林宛,恍然大悟:“白立中的孙媳妇!”
      秦萌笑:“哟,你们认识?林宛真是名人。”
      爷爷耳朵有点背,秦萌以防他听不见,大声喊:“大爷,这里在搞什么活动?”爷爷说:“买药换钱!”秦萌和林宛对视,问:“怎么换?”
      爷爷认真扳着手指头:“头天他们说,买他们的药能吃得香睡得好,长时间吃就越来越年轻。两盒100元,喝一次就有效果,没效果的第二天还是这儿,药送你,退款比价钱多二十。” 秦萌笑:“卖脑白金啊?”爷爷说:“当时好多人不信。有的打好算盘买了,第二天故意说没用,他们便真的退钱赔钱,又换一种新药推销,100一盒,说这次的没用就多赔五十,第二天买的人就多了。第三天来,大家都说没用,他们返还一百五,再换一种新药卖,两百一盒,不治的话不仅返还那两百还多赔一百。买的人越来越多。今天第四天,他们都在要求赔钱,再买新产品。”
      刚说完,商家开了话筒音箱:“各位!我们今天再推出一款,绝对有效绝对治病!500块一盒!如果哪位的身体还不适应,那我们赔你们七百!”人们蜂拥而至,纷纷掏腰包去买。林宛看呆了,而后无奈地笑;秦萌倒兴致勃勃。
      公司经理办公室,秦萌边踢毽子边教训许光辉:“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中午吃饭你还挑食不吃姜。你听见没有?!别什么时候都一副天然呆的样子,你个榆木脑袋。”
      光辉整理了文件:“哦,那我回办公室了。”秦萌停下踢毽子:“回来!坐那儿。”光辉老老实实坐沙发上。
      秦萌倒茶喝:“那家药品商真是精明的骗子。第一回两盒一百,赔一百二,第二回一盒一百,赔一百五,第三回一盒两百,赔三百,第四回一盒五百,赔七百,第五回一盒一千,准备赔双倍,结果第六天就跑个没影儿。利用爱贪小便宜的心理,共赔钱370元,加上药的进价,差不多一人能赔五百,但最后要一千,跑了,等于纯赚一人五百。愚蠢的人类啊,报警吧,问车牌不知道车牌,问口音说的是国语,问相貌形容不清。那些人也是,你家又不需要药,非得去买就为了要赔偿款。人家赔钱都没报警,你才刚赔钱就一窝人立马报警,哈,搞笑。”光辉开始咳嗽。
      秦萌嫌弃:“你咽炎还没好?”光辉说:“我天天锻炼,应该会增强体质。”秦萌鄙视:“放你的驴屁。不吃药只锻炼可能好的起来吗?”
      光辉笑嘻嘻的:“今天晨练,我跑1000米用了快五分钟,碰见一个初中生,和他一起跑,他用了四分钟。他们的体育考试三分三十秒才行,我跑了很多次都达不到。”
      秦萌扶额:“哥哥你多大?你和你老婆加起来都50岁了还和青少年比。三分半1000米,你身上长的腿又不是轱辘。”
      光辉说:“他说学生们都能跑完。”
      秦萌目瞪口呆:“真的假的?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啊?嘿,许光辉,你返老还童了和初中生交朋友?”
      光辉笑:“有共同语言的。他还请我教他物理化学实验。学校是理论教学,很少做实验,他都在怀疑课本上的实验是不是真的。”
      秦萌:“你告诉他,做不做实验都没关系,因为学生成绩照样好,学生照样懂。他同学不做实验都会都懂,老师就觉得不需要再做实验,学生们多聪明啊,只看书本就感同身受心领神会,当场还一个劲夸老师教得好,课余又开始求教别人了。”
      房间热火朝天,敲门声响,秦萌开门。
      拿了包茶叶走进:“分贝那么高,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秦萌无谓:“我又不怕被人抓把柄。”我把茶叶给光辉:“龙井。”秦萌故作惊讶:“哟,这不是林宛爸送你的吗?你老丈人难得给你东西,居然舍得分享?”
      无语,许久:“你不能饶饶人说点大家爱听的?”秦萌耸肩:“为什么要饶人?为什么要说大家爱听的?水哥,你不是常教林宛活出自己吗?我可比你家那位省心多了。不回头就能快乐;目中无人就能自在;尽力而为就能满足。我就是我,不一样的风格。得罪人正常,我一点也不在乎。就算刚才的话传出去,就算我现在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议论被鄙视被抨击,又多几个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讨厌的,又有什么稀奇和悲伤的?”
      我和光辉对视:“跟火姐交流,你说一句她还你十句。”光辉只听不回答,笑着喝起茶。
      秦萌得意:“呐,今天给你们上一课。许敬宗曾经对唐太宗说:春雨如膏,农夫喜其润泽,行者恶其泥淋;秋月如镜,佳人喜其玩赏,盗贼恶其光辉;天地之大人犹憾焉,何况臣乎?臣无美酒肥羊以调众人之口。是非且不可听,听之不可说,君听臣遭诛、父听子遭戮、夫妇听之离、朋友听之别、亲戚听之疏、乡邻听之绝。人生七尺躯,谨防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我:“背的挺熟的。”秦萌叉腰:“你别提醒,我不怕有人拿我的口不择言当刀子武器,就怕没人利用呢!给你俩份歌词,喏,回头找个作曲的。”她递来一份歌词,我和光辉凑在一起看:
      色彩斑斓纷繁美丽,
      我们生活在大千世界里。
      目迷五色三心二意,
      到头来不过一场游戏。
      魔术师说着很开心,
      小丑人笑着很动听。
      自欺欺人什么关系,
      于是你笑我,我笑你。
      戴着面具变来变去,
      盼着想让观众尽兴。
      看着面具变来变去,
      这样究竟有何意义?
      摘不掉这些面具,
      真实的你不讨人欢喜。
      恐惧了戴着面具,
      没有无坚不摧的感情。
      实话忠言太刺耳。
      换上新的隐形眼镜。
      努力辨别是非真假,
      再同他人花言巧语。
      换了一张又一张面具,
      希望能够保护自己。
      如果时空在平行,
      可否真真正正做自己?
      我们生活在纷繁世界里,
      我们个个戴着面具,
      我们只为保护自己,
      我们彼此做游戏。
      秦萌问:“谱个曲怎样啊,两只驴?”
      我和光辉一起点头。
      秦萌笑:“不发表意见?”
      我和光辉一起摇头。
      秦萌问:“如果放进漫画里怎样?”
      我和光辉一起摇头。
      秦萌瞪眼:“你们哑巴了?”
      我和光辉一起摇头。
      秦萌抽出一沓文件就往我和光辉身上砸,可惜被躲过。光辉继续喝茶,我跟他抢。
      另一边的气场正慢慢扩大。秦萌冷笑:“你们两个皮痒?”
      我:“今天天气真好。”
      光辉:“餐厅该开饭了,我办公室有酒。”
      秦萌叉腰:“好,你去拿酒,不醉不归。”光辉端着茶走。
      看她一眼:“人家喝醉能创作,你喝醉就真醉了。”秦萌摩拳擦掌:“白清祎!”出拳。
      我闪身躲过,她紧追不舍:“不许躲!”见光辉还在走道喝茶,拍他:“火姐爆炸了!”光辉也忙跑起来,跑着水洒着。
      于是,公司的三个高管在大庭广众之下展开追赶游戏。秦萌随手拿起小物件砸,每次正中光辉,光辉则傻乎乎地边跑边洒水。
      秦萌很精明,有头脑。但她梦想当漫画家。她又向报社投稿几年前画的漫画,没想到几年前被拒绝的,如今却顺利发表。光辉问为什么之前没能成功,她无所谓:“投其所好才是王道,反恐反暴反黄反政,当然要封。如果有钱就是另一码事儿。啊,真好,不算生不逢时了,只是站错位置。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孩,只能当大老板知道吗?”
      问:“你怎么不报复报社?”秦萌说:“我哪有您那么小心眼?现在法制社会,人家那么大的报社,不可能只为我一个人服务。我还指望报社让我早点成为职业漫画家!”她口头这样说。
      直到后来警察找她,才知道秦萌居然暗地天天把报社老板的车胎放气。
      她懂得对错,也能保护自己;她爱报复,也有分寸,有的幼稚,有的怪异,这是秦萌的天真。光辉呢,表面不吭不响的,他却有独一无二的世界,不因他人改变自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这是光辉的天真。林宛一直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暗暗坚持,暗暗努力,去拥抱一棵树,感受世界的温柔,这是林宛的天真。
      他们都能在薄情的世界里温情的活着。因为有希望有梦想,才能坚持,所以每个人都在用心守护着自己的天真,不管结局如何,争取过、付出过,心里至少有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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