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风声

作者:雨下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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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类似爱情


      第一次约会,迟到十分钟,林宛并未怪罪。游乐园里,海洋馆欢笑,旋转木马上嬉戏,丝毫没有初恋者间的羞涩情怀。大跌面子的,过山车时,面如白纸,比林宛叫的更大声。
      第二次约会,迟到五分钟。林宛递来洁肤柔湿巾,要我擦干满头大汗。电影院,很无聊的电影,后半场干脆闭眼就睡。林宛问要吃爆米花吗,没有回应,扭脸观察,那家伙居然睡着了,反而迁就地微笑,独自边吃爆米花边看电影。
      第三次约会,提前到十五分钟,特地让朋友送来两辆捷安特自行车。和林宛骑单车玩闹,她的车胎却爆了。山地车没有后座,无法带人,于是——我们推着车走了两里路回市区。看她额头布满汗珠,觉得自己真丢人。她倒很开心,笑得仿佛春暖花开,让我如醉如痴。
      深夜,工作完回家,手机显示林宛还在网上。于是问:“怎么还没睡?”林宛立即回信:“睡不着。”
      我发了个呲牙咧嘴的笑脸:“我刚到家,也睡不着。你想不想听故事?”林宛回话:“嗯。”
      我飞快打字,讲了《名侦探柯南》中的《生死一瞬间》。指针指向十二点,林宛回话:“故事真长。讲个短点的吧。”
      思考,发给她一句:“我喜欢你。”
      很久没回话,十二点二十分,林宛:“陪着彼此,都别走。”
      有些患得患失。每一寸心房被林宛填得满满的,她怕不辞而别,我同样。
      可是几天后,她突然不接我电话了。我没有像年少时那样畏首畏尾,大胆去找她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她淡定与我对视。林叔叔解释,她被医院辞退了。
      林叔叔叹气,医院丢失的公款在林宛的诊室抽屉里找到,人赃并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林宛:“去厕所几分钟,回来发现钱在抽屉里,正好同事借东西,看见我手里拿着钱,抽屉里都是,立马报给院长。”
      我问:“谁做的决定?”林宛说:“院长。走廊监控显示事发时间段没人在我诊室周围。”我说:“走,去你们医院。”
      林宛无动于衷:“没必要。我大概知道是谁,反正回去又没什么希望好处,辞了就辞了,不想解释那么多。”
      “你以后怎么办?”
      林宛说:“你别管这件事。”
      看了看林叔叔,他使劲眨眼,示意劝解。我拉起林宛的手往外跑。
      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林宛问:“去哪儿?”
      记得她曾说:“医者仁心,但现在社会把医生这个职业变得功利化,行政化。人又挣钱少,花费高,生病肯定会有,我想让人都看得起病,安心治疗。”她想让人安心养病,而我想守护她的愿望。
      前两天见东区有间门面出租,约有300平方,比较宽敞,说走就走,拉上林宛要去租。
      正好,新盖的住宅区人口密集,却没有一家诊所。林宛摇头:“算了,走吧。你别插手了。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不想欠你的。”
      我知道她做什么都分清分明,毕竟,我们两个就在金钱利益上起过误会,所以也没有觉得她是把我当外人,静静看她又坐进车里。当时尊重她的意见,但也留了条后路,悄悄地买下门面,准备装修成诊所,到时再给她一个惊喜吧。
      车里,林宛问:“你和许光辉谁能干?”我回答:“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侧脸:“看他平时都听你的,就想知道。”
      “嗯,说我厉害吧,太不谦虚;说他厉害吧,违背良心,怎么回答,唉,为难啊!”
      林宛忍不住笑起来:“自恋。”我露出两排白牙:“哎,你笑了。”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近段王老板又开始疯闹:K歌、喝酒、打桌球、搓麻将,60多岁的人,还驰骋球场,足球篮球乒乓球高尔夫,甚至登山、骑单车,但凡他感兴趣的一定玩。他闹吧,非得拉上我。
      本想天天和林宛泡在一起,结果常常酩酊大醉。爸爸若知道肯定高兴,肯定又长篇大论自己儿子终于成为男人。提到爸爸,他前些日子居然加盟我们,成为股东,说要为家乡出分力。爸爸赞助的是秦萌的项目,虽然我不同意,他却说纯属合作关系。
      梦到婧兰了。她站在山顶,不知在看远处的什么,自言自语:“只要自己真心爱一个人,是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你要幸福哦!”幸福?舌头有些打结。什么是幸福,怎样才算幸福?为了理想坚持不懈?那么,理想又是什么?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公司蒸蒸日上,事业有成;在世界居无定所、随心所欲地自由奔波……
      只是这些吗?烂醉如泥,躺在车顶,守望婧兰的星星是哪颗呢?
      林宛打几次电话打不通,问光辉:“白清祎呢?”
      光辉说:“昨天中午他喝多了,可能酒没醒在家吧!”林宛说:“你给他打个电话。”
      光辉照做,回话:“没人接。”见她面色不善,“他以前经常这样,几天联系不到,然后突然跑到你面前。”
      林宛说:“至少该回个电话让知道他没事,玩失踪算什么。”光辉弱弱地说:“你上次也没接他电话,你们都……”
      林宛瞪他一眼:“那次例外。”光辉被她的眼神吓到:“哦,哦。那我再给他打。”林宛说:“不用了,我去他家。”
      光辉问:“你很担心他吗?”林宛再次瞪他一眼,光辉咽了口水,看她离开,挠头。
      我正在家里呼呼大睡,突然被急切的敲门声吵醒。睡意朦胧开门,竟是林宛。
      她见我黑着眼圈,尚穿背心大裤衩,胡渣都没刮,抬腿走进屋里,许久开口,却是一句:“吃早饭没?”
      我刮了胡子洗了脸:“没。你怎么知道这儿?”林宛说:“以前婧兰带我来过。你要吃什么?”
      我笑:“你大清早跑来不会是想给我做早饭吧?”
      她说:“想得美。你喝了多少酒?现在还一身酒味。”我笑着靠近她:“那我给你做早饭,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林宛僵硬的脸慢慢舒展:“不好。”
      换成正颜厉色的样子:“尊贵的林宛小姐,您难得来此,请赏脸尝尝之后将倾倒众生的饭菜。”
      林宛有了丝笑:“我帮你吧,感觉你现在特别迷糊。”
      我笑:“这么关心我?”林宛嘟嘴:“就怕你有事以后没人在我面前这么白痴。”
      “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林宛争辩:“因为担心你跑着上楼的,出汗了。”
      “哦,担心啊?”
      林宛侧过头:“不理你了,赶紧做饭去吧!”
      走进厨房偷笑,这家伙真是。不过蛮好的,一大早就来个惊喜,酒也醒了,烦恼也忘了。
      炒菜期间,林宛闲得在屋里都转了遍,先去了婧兰生前用的房间,又进书房,书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翻看几本,大多是文学书籍。最后进主卧,主卧放置架钢琴,在音乐大世界买的,是当初送给婧兰的生日礼物,林宛知道。
      抚摸钢琴,淡淡忧伤,黑白钢琴,已生了灰尘,黑白钢琴,已没了主人。
      炒了个青椒肉丝、蒜泥茄子,生调个莴笋。
      菜上桌,林宛啧嘴:“挺厉害的。”我笑:“请指教。”林宛拿筷子尝了青椒肉丝,又尝莴笋:“可以。”我说:“这个蒜泥茄子,本少爷最拿手的。”
      林宛笑:“我不太爱吃茄子和蒜。”我说:“不爱吃?嗯,这道菜交给我。”林宛夹了茄子:“尝一下没关系。”我期待,待她点头说了好吃,我真的都笑出牙花子。
      她也微笑:“你多吃点。”坐到她对面,她静静地看着我:“白清祎,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手机关机?”
      我咀嚼:“嗯,尽量。”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默默无言了。
      吃过饭进书房,我是住在书房的。对视大半天,我突然笑:“这座城市,只有一次雨连下十三天的高纪录。”林宛说:“什么时候?”
      我鄙视:“你居然忘了?”
      林宛说:“不记得。”我佯作气鼓鼓地坐到床上。她问:“你不是说出去吗?”我打哈欠:“你要看我换衣服?”林宛转身走出屋关上门。
      其实和林宛交往的日子里,单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很多时候若非李云丽在旁边,便是光辉在旁边。她较为忙碌时,我很清闲;我较为忙碌时,她却丢失了工作。我们并未怪罪对方,没有发过牢骚,每次见面都不提难事,像小时候那样天真烂漫地笑。
      彼此相等,从少年到青年,虽然中间错过那么多,经历那么多,也曾动摇过、坚持过、怀疑过、相信过,但终究会走到一起,因为彼此有那份坚定的心意。
      我喜欢林宛的,是她的善良体贴、清纯干练。她从不愿给人添麻烦,总是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虽然容易亲近的反面又有容易疏冷的缺点,但我希望自己能温暖她的心。听别人说,外表越是坚强的人,内心越容易脆弱,或许,林宛就是这样的女孩吧。
      东区总公司,办公室,他们一直讨论。讨论的内容竟一点不知是什么。秦萌问:“三十万买吧?”我心不在焉:“哦。”
      秦萌假装出去,过会儿回来说:“哎,刚看见林宛好像在楼下。”
      激动拔腿就跑。跑到楼下,发现并没有林宛的身影,才知受骗。
      郁闷地回办公室。秦萌笑:“呦,看咱们BOSS的相思病严重的。”光辉笑了。
      交叉抱臂:“秦萌你有病吧?!”秦萌笑:“叫姐姐干嘛?您瞧瞧您一脸憔悴的,既然这么爱人家,人家也挺在乎你,那就赶紧求婚娶回家啊!你这样弄得我和光辉都没心情工作了。对吧光辉?”许光辉那家伙居然连连点头。
      我一愣:“求婚?”秦萌叉腰:“你想要了人家然后不结婚?变态!”
      我白她一眼。不过秦萌的提醒倒真是好,求婚的想法一下子钻进我心里。是啊,现在,应该可以求婚了吧?光辉都当爸爸了,心里确实痒痒的,可因为对象是林宛,总有些担忧。
      林家。林宛午休之后,披散着头发往厨房倒水喝。路过父母的卧室,忽然听到里面细细碎语:“啊,她爸,听到没?孩子整天在家歇着不是办法,你认识人多,问问有没有好工作?”林叔叔带有几分醉意:“儿孙自有儿孙福,睡觉。”
      唐阿姨说:“你这人!孩子受伤时你跑到哪儿,孩子生病时你跑哪儿,孩子中招时你跑到哪儿,孩子高考时你又跑到哪儿,总让我出面,要你干什么?难得小宛长大,你不该参与的偏偏去管,现在要你帮个忙跟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一样。”
      林叔叔较劲儿了:“嘿,你这什么意思?中考前生病你想给她办休学证复读一年,她考大学过了一本线但是进医学院差一分,是谁跑前跑后找人情关系给她做了这些事儿的?你要是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行,那咱们就比比看谁给孩子付出多?”
      唐阿姨低声说:“你声音小点!这是实事求是。”林叔叔叫:“实事求是?你开什么玩笑!养了林宛,我一个大男人不知道背地里哭了多少次。你现在说我什么都没管,那你到底要我管什么?工作工作,她的情况能去哪儿?当初她自己非要报考河大,非要去学医,我提醒她多少次,提醒你多少次,到头来我还不落好。娶了你后悔不及,和你养了林宛更后悔不及!”
      唐阿姨一下子恼怒了:“林禹!你喝多了说别的我不在意,但你别蹬鼻子上脸再提起以前!上辈人的事与孩子无关,你迁怒孩子有什么用!”
      林叔叔:“谁迁怒了?我对你,尽心尽力做丈夫,我对林宛,我尽心尽力地当父亲,哪点不合格你说啊!”唐阿姨叫:“林禹!”
      林叔叔大字型躺着,声音越来越弱:“阿猫阿狗都比你们娘俩让人省心。”鼾声渐起。
      唐阿姨气得不再理他,坐到一边缝纫衣服。倒是屋外的林宛,呆愣之后,心如刀割。
      走回屋里,反锁了门,杯子放到桌面,晴天娃娃仍然笑得灿烂。它笑得灿烂,是因为它根本没有经历痛苦和悲伤。林宛倒头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被子颤抖着,林宛的身体颤抖着。为什么刚刚要去倒水?为什么要听到爸爸妈妈的对话?
      耳畔一直回响:“养了林宛,我一个大男人不知道背地里哭了多少次。”
      “娶了你后悔不及,和你养了林宛更后悔不及!”
      李云丽说:“放心吧闺蜜,有什么难过的都陪你一起。”
      路廷生说:“小宛,别放弃。”
      主治医生说:“这种状况是不可逆的。”
      护士小声说:“615病房的小姑娘好可怜啊!”
      家人们叹气:“林宛这孩子也够受罪了。”
      受罪吗?可是从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喊过、哭过,每天站在大家面前的根本不是林宛,是一个木偶,一个不会大笑不敢大哭的木偶。
      究竟欠谁的,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这样对自己?最可怜的莫过于连悲伤都不能示于人前,连哭泣都不能发出声音只能隐忍颤抖。林宛从被子里钻出,双目通红,很快,若无其事地坐在书桌前念书。
      黄金店,一对情侣买钻戒,我正听员工介绍,一个电话打来,是李云丽:“白清祎,你晚上有事没?”我把戒指还给员工:“干嘛?”李云丽说:“请你吃饭,上次想带孙家旺然后没带成,这次你们见个面呗!”
      我问:“你老公这么想见我?”李云丽笑:“那你,你谁嘛,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一表人渣的,谁不想认识认识。”
      “林宛去吗?”
      李云丽说:“就知道你肯定问她,她当然来。”
      离开中国黄金,骑单车往家跑去,吃饭得换开汽车。钻戒也没有买。
      唉,想的太简单,李云丽果真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先到了,她和孙家旺坐在饭店门前露天场地诡异地笑,开门见山:“你公司缺人不缺?”
      我恍然大悟:“没适合你们的。”李云丽说:“编,继续编,你一声令下肯定有。”
      “你原来的工作呢?”
      孙家旺笑:“饭店倒闭了。白总,我啥都能干,搬砖搬瓦都行!”
      我说:“你不想找别的工作?”李云丽抢先:“跟着你干放心嘛,这有现成的不用多傻啊!孙家旺没本事,你就随便给他找个小头头儿当。你公司工资肯定高吧?干俩月能买三宅一生不?”
      孙家旺说:“你怎么又提这茬?不爱国。”李云丽瞪眼:“这跟爱国有啥关系?你爱国你去给咱国的岛、海都抢回来。”
      这时,林宛走过来,打扮得依旧青春,马尾却放下像李云丽一样披散着,默默坐到旁边。
      李云丽问:“你怎么现在才来?”林宛:“不好意思。”
      李云丽叫服务员,自己点菜:“你们吃啥都?”我说:“林宛不能吃辣。”李云丽说:“哎呀这我知道。成,剩下的菜都能吃。”
      我看林宛眼圈红红的,小声问:“怎么了?”不提也罢,一提反倒勾起伤心事。
      林宛忍住泪水,侧脸望向别处没有回答。她到底善于隐藏,不仔细观察真的很难发现,所以,李云丽与孙家旺丝毫不觉。
      清风拂过身旁,抬头满天星光。菜上了几道,家常菜,没有山珍海味,但味道还行,这是家小餐馆,难怪李云丽夫妇选择这里。
      孙家旺问:“白总喝酒吗?”我打哈欠:“不喝。”孙家旺抹抹头上的汗:“老婆,一瓶冰镇啤酒。”李云丽说:“不准喝酒。你爸妈怎么骂你的?你让儿子怎么学你?”
      我惊讶:“儿子?”
      李云丽笑:“啊,我有个儿子;现在又怀孕了,不想吃太腻。咋的,不服?”我无语地干笑。
      李云丽更来劲:“我妈带着儿子,孙家旺他爸妈不会养孩子,一看孙家旺就知道了。我爸妈特别好,当时老娘怀孕了,高中就不上学了嘛,然后我爸妈天天照顾我。都怨孙家旺,怀孕了他就跑外地打工说挣钱养活我,孩子长大才回来,不过看在他回来带了不少钱的份上也就没怪他。前段时间才给孩子送给孙家旺他爸妈带。”
      我说:“你爸妈真能忍。养个你你爸妈不知道怎么想。”
      李云丽黑着脸:“再说一遍!”我笑:“嗯,吃饭。”
      李云丽骂骂咧咧的:“揍你!”转头望向林宛,大家才发现,林宛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瞬间安静。李云丽干愣半天,才口型对我说:“第二次见她哭。”林宛低头边玩手机边流泪,李云丽开始不停地问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宛肩膀抖动着,却什么都不说,我示意别再问,又见林宛难受,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别哭了。”她的手机响了,看向我,眼眶又含起泪。
      我觉得揪心,终于拉起她的手就走,留下的李云丽夫妇面面相觑。
      饭店侧后方的树下,昏昏暗暗的。灯光在远处一闪一闪,星辰在夜空一闪一闪。
      拉着林宛到人少的地方:“想哭就哭吧!”林宛慢慢蹲下来,把脸埋在臂弯里,啜泣着:“白清祎,你,你别,别管我。”我蹲下递纸巾,没有说话。
      林宛把纸巾攥在手里,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李云丽夫妇站在远处观看。
      我静静在旁边陪着。林宛缓过劲儿,问:“白清祎,我好不好?”
      “和你在一起之后,就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意义了。”
      林 宛抽泣:“我爸妈,为了我吵架,爸说,他后悔养了我。又不是我想天天在家不上班,又不是我想有那种病,想像正常人普通人一样,可做不到。李云丽的爸妈不管她,但我爸妈真的对我好。我没有那么坚强,从没想哭的,没有忍住,对不起。”
      我心里五味杂陈,林宛,你可以笑得开怀、哭的痛快,不需要把自己封闭。但这些话无法说出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任凭她梨花带雨,哭个痛快,将心里的悲伤全部爆发。
      李云丽和孙家旺在吃菜,回座位时林宛已经不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李云丽说:“铁板鱿鱼好吃,你俩尝尝。”
      给林宛夹了鱿鱼丝,笑:“一次数学课讲直线,老师讲:‘直线!是无限延长的,没有尽头。’接着从黑板的最左边用粉笔划直线,边划边走,划到最右边竟然没停下,径直划到门上最后走出教室,剩下全班石化。呆了一会儿,课代表跟着走出去,回来告诉大家:老师在办公室喝水。”
      林宛有了一丝笑意。
      我看她笑了,接着讲:“那年树下军训,教官喊第一排报数,小明诧异地望向教官,教官重复报数,于是,小明极不情愿地跑去抱住了树……
      一个人晕机,在飞机上狂吐,空姐给他个袋子说:‘吐这个袋子里,不许吐外面。’过了会,空姐拎了桶过来,却看见周围座位都被吐满了,生气地问:‘不是不让你吐外面吗?’那个人委屈:‘没有啊,我就是看袋子里满了然后喝了一口,周围人就全吐了。’”
      孙家旺哈哈大笑,林宛无语,李云丽拍桌:“白清祎你让不让人吃饭了啊?”我的注意力只在林宛,看她微笑着,放心许多。
      送她回家时,已经九点了。她家的灯亮着,走到门口,她说:“谢谢。你回去吧。”
      我笑:“能不能去你家喝杯茶?”她疑惑:“大晚上喝茶?你想熬夜?”我推她进门:“也可以。”
      客厅,叔叔阿姨各行其是,谁也不理谁。
      进屋笑:“叔叔阿姨好。”林叔叔说:“哎,清祎来了。”
      “嗯。叔叔,这么晚来不打扰你们吧?”
      林叔叔说:“说什么外气话。”
      我认真:“我这么晚来有件重要的大事跟您二位商量,实在忍不住。简单点,就想跟您要个我想要的。”
      林叔叔莫名其妙,虽和唐阿姨吵了架,但两人仍对视一眼,问:“什么想要的?”
      我面向林宛,单膝下跪,从口袋拿出在饭店门前用树枝编成的小花环当做戒指:“林宛,我们结婚吧!你是白清祎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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