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日记

　　被赵心仪顶了回去的八婆，到也不气，只是温和道：“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虐待孩子的，被关进去了。心仪啊，你听没听说过啊？”
　　眼神冷了下来的赵心仪拉过陈念德就要走人。
　　被八婆挡住了门：“你们两个都走了，乖宝怎么办啊？我就先带回家了，你们晚上别忘了来接。”
　　知道对方是来真的赵心仪急忙止住了脚步，回头拉着了八婆：“不劳烦你了，我今天在家。”
　　“你这不上班吗？”八婆一脸怀疑的看着赵心仪。
　　“我这请假了，这不孩子还小吗，我当妈的好说也该照顾几天？”赵心仪强扯出一副笑脸道。
　　八婆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心仪的着装：“你这一身打扮是？”
　　“我这不是送送念德吗？念德每天早出晚归的多辛苦啊！”赵心仪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陈念德配合自己。
　　受到旨意的陈念德上道，摸着脖子道：“八婆，你也知道我这不是新婚嘛！”
　　一副在长辈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的毛头小子样。
　　狐疑的看了两人几眼的八婆，暂且就当是信了：“那念德你就先去上班吧，别迟到了，以后乖宝要是没人照顾，就送八婆这来，八婆给你们看。”
　　说完，八婆就打开了对面的门进去了。
　　虽然看到八婆进去了，但鬼知道对方会不会在门后偷窥的赵心仪也不会现在去上班。
　　好在她是音乐老师，课少，请假也方便。
　　对陈念德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快走吧。
　　规规矩矩的目送完陈念德，把戏演完，关上了门的赵心仪，只能庆幸陈尘这个赔钱货，哭声小，房子的隔音效果也好，否则隔壁的八婆准来敲门。
　　动静在大点，指不定就是砸门了。
　　赵心仪，靠在门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屋子里不吭声，眼泪汪汪乖乖干活的陈尘，想到差点陪上自己，就一阵火大。
　　但是最近自己最好安分一段时间，就对门那八婆上岗上垒的样，要是被对方抓到了马脚，肯定有自己好受的。
　　只是喜欢欺凌弱小，但完全不想把自己搭上的赵心仪决定自己暂时忍耐一下，等把这个看着就弱气的赔钱货教好了。
　　到时候一句孩子不乐意，看你咋办？
　　此时，满意的看着接受自己灌输的扭曲思想的赵心仪，并不知道自己是在火上浇油，自寻死路。
　　反而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把这个拖油瓶，教成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弱样子。
　　不，这已经不能用懦弱来形容了，因为在赵心仪看来陈尘是完全接受了自己的那套理论，认为自己的打骂都是对她好。
　　要不是那些八婆几乎每天时不时的就要看几眼这个拖油瓶，要是哪天看不到了还会来敲门，要是这个小拖油瓶，看上去有点什么问题，就闹着要送医院去检查检查，自己能玩的花样子就更多了。
　　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赵心仪躺在软椅上，恨恨的想到，吃了陈尘递过来切好的水果，吃了下去，伸手掐了一下陈尘腰间的软肉，骂大：“这么大块，是想噎死我吗？”
　　低眉顺眼的陈尘，直接“呯”的一声跪到了地板上认错，心里想的则是，噎死吗？
　　那多无聊啊！
　　看着这个拖油瓶的乖巧模样，赵心仪的内心就更遗憾了。
　　不行，等生下来儿子，绝对要搬家。
　　就算不能弄死，弄残这个拖油瓶，但是绝对比起在那群八婆眼皮子底下好多了。
　　想到有次那个小拖油瓶感冒了，被那几个八婆发现了后硬是给拖去了医院，哪怕她不出钱，那几个八婆也把钱出了。
　　好在她平时注意没在小拖油瓶身上弄出明显的伤痕，就算用针扎也没赶扎深。
　　否则，就那几个八婆，一个小感冒就帮那拖油瓶把全部的检查项目都报了的，真不保被查出来什么。
　　其实已经意识到，小拖油瓶的不对的赵心仪。
　　毕竟那么热心肠的人可是不多见的，那个死了的女人，肯定留下了后手了。
　　但是，赵心仪并不想收手，能把那个女人这么护着的掌上明珠，踩在脚底下，无疑是件令人兴奋满足的事情。
　　真的是想想就心情愉悦呢！
　　就是不知道对方的后手，等他们搬了家还管不管用？
　　多半是不管用的，因为赵心仪准备瞒下这件事，这样就算对方能找到他们的新家，那个时候小拖油瓶身上的伤也好得看不出来了。
　　但是已经很久没有给陈尘洗过澡，换过衣服的赵心仪根本不知道陈尘衣服底下的身上多了多少刀伤，掐伤，拧伤，撞击伤，烫伤，针扎过的痕迹。
　　层层叠叠，新旧都有。
　　每一个只要一验伤，就绝对会被当作是她干的。
　　虽然其实只有那些轻微消得快的伤才真的完完全全是她弄的。
　　时间过得很快，陈尘已经能承包家里所有的家务了，通马桶，换灯泡，都行，要是不是有人盯着，多半外出采买的工作，赵心仪也会交给陈尘。
　　同样也是因为有人盯着的缘故，赵心仪也只敢偶尔饿陈尘几顿不吃，要是饿出了问题，甚至是饿瘦了，那几个八婆绝对马上就会冲出来的。
　　然后时间就到了七月七号的晚上，陈尘的生日，也是秦母的忌日。
　　而此时赵心仪的肚子也快要有八个月了。
　　今天卧室里的两人也睡的很沉呢！
　　拿着苹果和刀，摸上了床的陈尘，坐在了赵心仪的颈边，一手把苹果塞进了赵心仪的嘴里，一手持刀，划破颈动脉，又割断了陈念德的咽喉。
　　血飙了出来。
　　睁开了眼，没有意识到发生的什么的陈念德，仰躺在床上无力的发出了“赫赫”声。
　　被浇了一身热血惊醒的赵心仪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影子，一身尖叫就要脱口而出，却被嘴里的苹果堵住了，只发出了沉闷的哼声。
　　重重的扑倒在赵心仪的肚子上的陈尘，听着低下细微的好似西瓜破裂的声音，笑嘻嘻的对赵心仪道：“妈妈，我这次削的苹果怎么样，大小合不合适？”
　　痛的满身是汗的赵心仪，嘴里塞着苹果，连痛呼都发不出了，只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恶魔，腿上流出了滑腻的液体。
　　又给了赵心仪的肚子一次重击的陈尘，抽了抽鼻子道：“妈妈，还是不喜欢吗？那么这个呢！”
　　“我知道妈妈最喜欢痛了，爸爸也总是说要我听妈妈的话，说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那爸爸，妈妈，乖宝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喜欢吗？”
　　黑暗中传来了陈尘故作强颜欢笑的声音。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了赵心仪的耳中，就是恶魔的低语，想到自己之前被溅了满身的温热，还有身后没了声响的陈念德。
　　而眼前这个恶魔，满打满算才不到八岁，就算杀了他们两个也不会陪上性命。
　　恐惧又愤恨的赵心仪却攒不起一点的力气，推不开眼前的恶魔，也吐不掉口中的苹果，无法呼救，只能感受着生命随着流出身体的血液一点点流逝。
　　视线渐渐模糊的赵心仪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杀掉对方，后悔为什么要选陈念德这个窝囊废。
　　看着两人都咽气了的陈尘，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还在念叨着，送着自己的礼物：“乖宝，今天生日哦，乖宝，知道的，虽然爸爸妈妈，还没有送乖宝礼物。”
　　“但是，乖宝会送爸爸妈妈礼物的，妈妈说过的乖宝的生日就是母难日，乖宝也要送妈妈礼物的，送了妈妈礼物就不能忘记爸爸。”
　　“乖宝，还没有忘记哦，妈妈说过的爸爸是一家之主，礼物要先送给爸爸，乖宝这次也照做了呢！爸爸喜欢乖宝的礼物吗？”
　　“爸爸妈妈一定很喜欢的吧，妈妈说过的收礼物的时候，越是安静就说明越喜欢礼物，要喜欢长辈给的礼物，虽然乖宝一开始是不太喜欢妈妈的礼物的，不过乖宝现在已经喜欢了。”
　　“果然，妈妈喜欢送乖宝的礼物，爸爸和妈妈都很喜欢呢！”
　　一直念叨着一直念叨着的陈尘，满满的合上了眼躺在了血淋淋的床上睡着了。
　　早上，天还没亮，就准时醒来的陈尘安静的给两人换上了干净的床单，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把两人重新塞进被子里的陈尘，如往常一样，抱着脏衣服、脏床单出去洗掉了。
　　把东西都晾好的陈尘，回屋做了饭，放到了床头柜上，用去清理地上的血迹。
　　看着饭都凉了，两人都没有起来吃饭，陈尘有重新做了份热的放上去，凉了的就自己吃掉了。
　　干着家务的陈尘，一直到等到了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又重新亮了起来。
　　一夜没睡的陈尘，又一次换掉了冷了的饭菜，翻出了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泪流满面的陈尘，抽泣着打通了电话。
　　“是，警察，吸，叔叔，哈，爸爸妈妈，呵，一直，一直，不起来。”
　　对面的接话员安抚着陈尘，让她别哭，慢慢说。
　　缓了一缓，平复了呼吸的陈尘，还是带着褪不去的哭腔：“妈妈说过的，让我打，打这个电话，爸爸妈妈，一整天，没有起来，天黑了，没起，一直，都，没有吃饭。”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接话员，安抚起了对面年幼的孩子，问对方的地址，希望她妈不要光教孩子打电话，没教孩子背家庭住址啊！
　　好在孩子妈教了，对面的孩子无比流利的被了一长串家庭住址，最前头的是华国，最后头是进门左拐地一个房间，这还真的是够精准的。
　　派了警员出动的接线员，虽然觉得孩子的父母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但还是叫了救护车。
　　热心善良的接线员安抚着电话对面的孩子，直到听到对面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确定了警察到达现场的接线员，才在于陈尘道别后，挂掉了电话。
　　破门而入的警察，看到的是蜷缩在床脚下，脸上哭得鼻涕眼泪全是的陈尘，和干干净净的床上躺着的一男一女，面色狰狞，死的时候恐怕不太轻松。
　　心沉了下去的警察们，知道这个案件恐怕比他们预想的麻烦多了，不像是意外身亡，反而像是他杀。
　　里面长相最温和的菜鸟顾姓警察走了出来，抱起了乖巧可爱如同小天使一样的陈尘，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哄着道：“别怕啊，饿不饿？”
　　但是很快听到了刑警大队的同行口中说道：“已经死亡超过24小时了。”
　　然后在阳光的照耀下，顺着同伴的手，顾警察看到了被掀开了一点的被子下，露出了男子脖子上清晰可辨的刀口，但是那样的刀口怎么会没有血？
　　“血呢？”顾警察呢喃出口，难道这里不是第一案发地点，可是为什么要特意给尸体换上了干净衣物，还将其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呢？
　　听到了顾警察的呢喃声的陈尘，歪着头，疑惑的看着顾警察，念道：“血？”
　　一旁忙碌的警察已经开始侦查起了案发现场，拍照的拍照，划线的划线，把长得像证据的东西装起来的装起来。
　　哦，对了还要封锁现场，好在一开始就意识到有死人，人都来齐了。
　　而听到了陈尘的声音后，有几个转过了头，怜悯的看了一眼陈尘。
　　但是陈尘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再次问道：“血是什么？”
　　听到了陈尘再一次的提问的警察中一名青年女子回答道：“红红的，从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
　　这名王姓警察接着问道：“你见过吗？”
　　“当然，妈妈最喜欢了，乖宝也喜欢。”陈尘笑着，欢快的道。
　　大家楞了一下，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反应最快的王警察直接划破了手，血流了出来，对陈尘问道：“是这样的吗？”
　　“嗯，就是这样的，妈妈最喜欢了。”陈尘伸出了手道，“乖宝也要。”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尘缩回了手，停下了想要掀起自己袖子的举动，埋进了顾警察的胸口，试图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但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的王警察，张了张口，看着男子脖子上的刀口，闭眼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乖宝，可不可以回答阿姨一个问题啊？”
　　探出头来的陈尘，疑惑的看向王警察，说道：“问乖宝？”
　　拿手指着男子的伤口的王警察，制止了顾警察试图捂住对方眼睛的手：“让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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