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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二九:关心好奇
“公主殿下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想起徐靖淮说这句话时,眼里毫不掩饰的期待,楚骄阳忍不住笑出了声。
“殿下在想什么?”上官浩林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他感觉到了楚骄阳面对自己时的心不在焉,这种心不在焉跟从前那种陪着自己却想着别的男人的感觉不一样,更像是从心眼里就已经完全无视了自己。
似乎从公主被慕容云霄刺杀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上官浩林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如今的公主殿下确实让他觉得难以捉摸了。
楚骄阳没有回答上官浩林的疑问,她站在浮碧亭里,看着底下的莲池里挤挤挨挨的莲叶,像是一个个翠绿色的大圆盘。
有的莲叶上长出了花蕾,有的花蕾渐渐开了一些,在莲池里争相斗艳。有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像是耀眼的珍珠一般夺目。
楚骄阳指着莲池中央开的最艳的几朵莲花,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去,将那几朵花采下来,带回宫里插瓶。”
上官浩林顺着楚骄阳的手指看去,忍不住叹道:“殿下若真喜欢,不如让它们好生在莲池中生长,摘回去又能长久几日?”
楚骄阳是个实用主义者,闻言只觉得心里一阵腻歪,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李明义近来一直跟随侍奉在楚骄阳左右,对她的喜怒多少有些了解,看楚骄阳没说话,便猜她不高兴了,忍不住对上官浩林说道:“上官侍书说笑了,这莲花能被殿下看上,乃是它的福分。摘回去就是仅开一时片刻,能让殿下舒展身心,也是它的造化。”
上官浩林没想到自己连着提起两次话题,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羞耻感让他没办法继续跟楚骄阳待下去,听了李明义的话,直接提了告辞。
见楚骄阳没有挽留自己,上官浩林失落地离开了。
走之前,都忘了他来的目的。
直到回到自己的所在的明珠宫偏殿,看到慌忙迎上来的明河,才想到自己答应过的事情。
明河在上官浩林身前站定,压下心中的焦虑,看着他问道:“哥哥,可是见过殿下了?那话可有帮明河带给殿下么?”
上官浩林承诺了事情却没做到,一时间心中羞愧无比,嗫喏着嘴唇回道:“对不起,下次一定帮你将话传给公主殿下。”
明河闻言,身体颤了颤,稳住身形又问道:“可是殿下不愿意提起明河?不是说哥哥不要提起明河么?”
“没有没有,是……是我忘了说。”
上官浩林见明河脸色不佳,以为他担心自己失宠了,又连忙开口安慰道:“公主向来多情,明河你想开些吧!”
明河看着单纯的上官浩林,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却惨淡无比:“真羡慕哥哥这般天真烂漫,可惜,时不待我。明河的话,哥哥今日没说,恐怕今后都不必再说了!”
上官浩林并不傻,听出了明河话里带着的绝望之意。这些天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算有些交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说。
只是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对上官浩林道:“哥哥需知,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多,有时候也死的越快。有些关心和好奇,还是没有的好!”
看着浑浑噩噩的明河,慢慢地走向殿内,上官浩林突然很后悔自己忘记了帮他带话的事情,脑子一热,上官浩林转身往楚骄阳所在的浮碧亭而去。
去到浮碧亭,发展已经是人去亭空,只有莲池中拥挤的莲叶,因为采莲,被小舟推过的一条痕迹。
上官浩林又掉头往明珠宫去。
两处相距颇远,上官浩林顶着太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明珠宫。
楚骄阳果然在这里,可是,看着拦住自己的小太监,上官浩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太监见上官浩林还不肯离开,苦着一张脸,哀求道:“上官侍书就不要为难奴才了,不是奴才不帮您通传,实在是殿下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
“你就说是我有急事见殿下,也不行么?”
“别说是侍书您了,就是皇爷来了,恐怕也会耐着性子等上一等。”
上官浩林无法,但是想到明河,他一撩衣摆,跪在了殿门前,对小太监道:“劳烦公公入内禀报,一应罪责上官愿意一力承担。”
小太监简直要哭了。
恰好此时,楚骄阳以前的大宫女碧瑶看见了这边的动静,主动过来询问。
小太监连忙将事情跟碧瑶姑姑说了一遍。
碧瑶看着笔直地跪在地上的上官浩林,眼珠子一转,对那个小太监挥手道:“行了,这事儿交给我。你先去忙吧。”
小太监见有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连忙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等小太监走远了,碧瑶蹲下身子对上官浩林道:“上官侍书,您说有急事,但是到底是何事?您不说出来,奴婢也实在不好进去打扰殿下。”
知道这样确实让人为难,上官浩林开口道:“是为了明河,殿下多日不见明河,他……甚是思念殿下,所以想让我为他带几句话给殿下。”
“这……”碧瑶思考着上官浩林话里的深意,又说道:“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急事呀!”
上官浩林脸色一红,他自己也知道这解释跟急事相去十万八千里:“还有别的,要见到殿下才能说。”
碧瑶眯着眼,疑惑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河公子为何不自己来见殿下呢?”
“殿下不愿意见明河了,还禁了他的足。”
碧瑶闻言,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她愈发被排除在外,离公主是越来越远了。这宫里捧高踩低的,现在是一些小卒子见她在公主面前不得脸,都开始在暗地里嘲讽挖苦她。
所以,碧瑶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让自己重新成为公主心腹的机会。
现在听了上官浩林的话,她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到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公主殿下为什么禁足明河。这个原因,李明义那厮肯定知道,但他不会告诉自己。
明河公子自己肯定也清楚,否则绝不会要求见公主。
想到这里,碧瑶抬头看向上官浩林,露出了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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