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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切伯克萨里向日葵（二）孤立无援
门开了，随着风雪一起进来的，是一个男子。
他关上门，在进门口抖落一身雪花，将大衣和帽子脱了随手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扔。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他有一双雾霾蓝色的眼睛，脸圆圆的，因为是白种人，皮肤在经历寒冷后背屋内的温暖一激，转而变成粉红。
看上去挺和善的一个。想必这就是安娜的丈夫了。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他是个杀人犯。
“饭做好了吗？”
“啊，还没有，稍等。”
“你在家里做什么？连饭都没做？嗯？”
安娜后退，然而没等她关上门，丈夫已经推门而入。然后反手关门。
随即里面发出了惨叫声。
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正在对安娜拳脚相向。
胡励想要阻止他的暴行，却一次次穿身而过。
此刻，他只恨自己是灵体。真是难以想象，古人类是这么野蛮的吗？难怪要沉睡暴力基因了。
安娜用双手护住脑袋，蜷缩成一团。
任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身上。
“混蛋混蛋混蛋！”胡励扯着自己的衣服大叫。
但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屋外，小婴儿似有所感，哇哇大叫起来，里面的男子才停住了手。
他直起身来，毫无愧疚表情，似乎刚才只是做了一个热身运动而已：“去看看萨沙。”
安娜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红色的液体从她的鼻孔和嘴里流出来，滴到了地上。
“你杀了我吧。”安娜低声说。
“你说什么？”
“有本事你打死我呀！你这个杀人犯！”
安娜对着男子失控道：“我受够了！”
男子似乎没想到软弱的妻子会说出这个话。
“你知道了？”
“没错。”安娜擦了擦口鼻处的血迹，越擦越脏，让她原本娇好的面容变得恐怖：“你用鞋带勒死了一名男子。随即，又杀害了目击的一名无辜女子。被判过15年监禁。”
男子似乎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慌慌张张地出门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安娜拿起手机。
“喂，是警察局吗？我的老公是个杀人犯，他刚才对我拳脚相加。”
“请告诉我们你先生的姓名”
“阿努弗里耶夫，证件号码是.........”
“对不起夫人，我刚刚查询了罪犯库，里面并没有您丈夫的信息。您可以向所在社区求助。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
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
她走到客厅里，挣扎着给小儿子喂了奶。
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家庭父母与儿童委员会负责人提出一项法案。将原来家暴监禁2年的刑事惩罚变成罚款加15日拘禁。
家暴不是罪吗？
为什么她要生活在这种地狱里？
泪水化作两道清流冲去了脸上的污迹。
如果我当时跟外国同学结婚，离开这里，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就算是那个眯眯眼的中国小子也好啊。听说中国男人家庭观念重，会分担家务，收入全数上交，还有惧内的优点。
安娜起身，将神坛上的十字架拿下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上帝，他变卖了我的珠宝和汽车，他想干什么？”
“打电话给救护车。带上孩子、钱和证件。立刻离开这里。”胡励发了条消息，“把孩子交给父母暂管，你需要安心养伤。”
安娜照做了。
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安娜把小包贴身收藏，躺进了救护车里。路上她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请他们到医院里带走两个孩子。
胡励打开终端，输入家暴的关键词：
据《俄罗斯报》报道，x012年1月，库尔斯克州一名46岁男性将妻子打死，只因为她准备的晚餐不可口。几天后又上演了另一出悲剧：莫斯科的纳塔利娅·马尔金娜在孩子面前惨死于丈夫手下。俄罗斯每年有超过1万名女性死于丈夫或男友之手。平均每40分钟就有一位女性死于家暴。
这，简直是浪费啊。
1万名女性放到他们未来，能解决一大批大龄男青年的个人问题啊！
安娜躺在病房里，安菲娅在床边坐着，把病床当桌子画着画。
小萨沙在医院提供的小婴儿床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病房是两人间，隔壁床躺着一个女子，她脖子上架着固定套。
“别祈祷了，上帝从来没有站在我们这边。”隔壁床的女子问，“你这身伤怎么来的？”
“你能看见我？”
“通过玻璃的反光。”
“安娜，被一头发疯的公牛撞了。”安娜自我介绍道。
“安杰丽娜，被一头北极熊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没想到我还活着。”病友也跟着自我介绍。
“我报了警，但是，他们不相信我。”安娜嘲笑道：“最新的新闻里说，家暴只要交3万卢布，刑拘15天。”（折合当时的人民币3000多元）
安杰丽娜道：“就算打反家暴专线，也没什么多大的用处。他们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地方。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所有的方式我都试过了。”
“呵呵，我全身多处骨折。就这样，他一句不小心就把罪过全部推得一干二净。不过没关系，等我出院后，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安杰丽娜道，“当年老娘就该找个打得过的软蛋结婚。”
“谁说不是呢？”安娜道，“东亚人就不错，我同学就嫁了个r国人，有次他们两口子打架，她老公被收拾了一顿，从此后老实的很。”
“我喜欢Y国人，他们出台了新的家暴法令，连不给生活费都算家暴，真是太完美了。要知道，我家那个非但不给生活费，还三天两头向我讨钱，不知道这几天他没了酒怎么活。”
许是同病相怜，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
安娜的父母在三小时后来到了医院。准备带走了孩子。
出院最快要明天才能办手续。
“没关系，我留在这里挺好。”安娜道，“麻烦你们了。他卖掉了我的车子，所以我没办法把孩子送过去。
“不，我可怜的孩子”安娜的母亲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女儿痛哭。
安娜觉得让孩子和老人待在医院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你们回去吧，我出院后就过来找你们。千万不要给阿努弗里耶夫开门，他，他是个杀人犯。”
“他杀了两个人，千真万确，我打了七次报警电话，但是，没用，阿努弗里耶夫不在杀人库里。”
“因为他们的脑蛋白都被伏特加和医用酒精给泡变性了。”安杰丽娜在一旁吐槽。
“还有你喜欢的香水。”安娜挑眉，“香水里的酒精含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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