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楼

作者:兰*******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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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永远是一条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的路,我们都是游客。如果上天对我的安排就是什么都不安排,我就必须学会享受孤独。
      我和城始终守口如瓶,我们制造了一个谜,解开它的不是我,也不是城,而是命运本身。我想虹并不知道那口井对她意味着什么,她还太小,她只是不想输,不想把新娘输给我,也不想把自尊输给城。我们俩一起完成了虹的命运,却要在这个命运里走完自己的一生。
      虹死后一个月,城就病倒了,却怎么也查不出病因。他每周去一次医院,右眼上还蒙着纱布。新娘游戏停止了,我们停止了所有的游戏。最早是虹创造了这个游戏,结局却演成了正剧。人生悲喜又岂是我们凡人所能无端揣测的。
      最后一次见城是在他47号的小屋里,四周是哭泣的人群。除了那精致的五官依稀可辨出往日的城,他的骄傲,他的神采飞扬全象潮汐般退去。城形容枯槁,象垂死的老人。他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痛,还有一点成熟的寂寥。多年以后,我经常会想起这眼神,无论醒里还是梦里,只是我硬生生地不去回应这样的印记。我握住他的手,冰冷而颤抖,他喘息的声音缓慢地响起,微弱却不容抗拒:“等我,你是我下辈子的新娘。”

      如果风就是前世的城,为什么他会不认得我,也不记得他对我的承诺。我在等他向我求婚,告诉我寻找我的经过,可是他依然如故地让我独自在风雨里守候,守候我答应过城的那个前世的约。
      风同样是一个谜,他的世界里一定隐藏着另一个谜。我决定不再等待,我要亲手揭开我和风的命运的谜底。
      风保持着我看过多年的那个姿势,他的房里果真播着一首乐曲,那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一直等着告诉你谜底的这一天。”他竟然知道我只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打开了卧室的门,一张清秀绝伦的脸无声地出现在我面前,她静静地躺在那儿,床头是输液管的点滴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包括唇,看不出生死。“她叫芝,我的大学同学。一次因我而起的车祸中变成这样。我告诉自己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我看着芝姣好的面庞,嘴角隐隐的竟是一缕微笑。我知道虹赢了,她早就做回了原来的位置,城和风生生死死地陪着她。
      我刹那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命运的谜底早已清清楚楚地放在那里,我何幸让它在我青春年华时打完最后一张牌,从此我可尽情祈福,等待幸福的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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