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路过蔷薇花

作者: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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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墨,我喜欢你


      苏惜晨真的要了她的身份证,为他们买了两张票,县城里没有直达的火车,坐动车会武汉海得必须到市区里才行。叶青墨在回去前一天有些着急的,总得知道是什么时间的车,让她那天早上有个起床的准备。
      苏惜晨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下午的票,她才放下心来。本来回来带的衣物不多,偏偏老爸过年时给她买了新衣服。她笑说:“都多大的人了,过年还有新衣服穿呀。”老爸瞪她一眼“什么时候有外甥了,谁还给你买衣服。”哦,她悻悻地耸耸肩,乖乖跟在老爸身后。
      衣服还不够,老爸怕她在车上饿着,在她包里装了些瓶瓶罐罐的食物。叶青墨大体看了看,大概够她吃几天的了。她不忍心拒绝老爸,又不能悄悄放回家里,只好一并全部打包了。没有办法,只有换了个行李箱。
      第二天叶青墨起了一大早,坐在屋子里听了一半天老爸的训诫,苏惜晨才算打电话来。她接通:“你可算有消息了,等了半天。”
      “这么着急?”“我不着急走,老爸想把我催走。”叶青墨不敢大声说,小声地嘀咕一声。
      “你家具体地方在哪里呢?我叫杨梓辛送我们,我们现在在我家外面。”那边又问。
      叶青墨想了想,他们住的离得不算远,苏惜晨就只晓得他们离得近,也不知道地方在哪里呢。“你们往上面那条路,隧道口方向走,我在家门前等你们。”
      叶青墨说完,就叮叮咚跑出去换了鞋子。“老爸,在家就不要太累了,不要做活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给老弟说一声,我走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她偏过身嘱咐。
      “我送你吧。”
      叶青墨连忙止住他“爸你就歇着吧,初中一同学今天也回武汉,来接我呢。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那你东西都带好了吧?”叶青墨已经跑下去了,远远地回了句:“全带上了,一件不落。”
      叶青墨走出单元楼的道子,在公路边上等了一会儿,苏惜晨就到了。
      生活到是过得差不多,如以前一般,一提到稿子就心累。没有稿子的时候,又闲得死去活来。方轩宇的实习期算是顺利结束,算是拿上正式的记者证了。
      他家本来在武汉,他冲着还没毕业,学校离报社近,就继续在学校里混吃混喝。学校又离叶青墨家近,他就理所当然不要脸的成了蹭饭的。
      只是这半个学期到变得……怎么说呢,叶青墨觉得是发神经,谢慕溪觉得变浪漫了。每次周末或是师徒俩都完成任务量的时候,来蹭饭时总会带上那么一束花。第一次他从身后拿出一束娇艳的鲜花的时候,叶青墨吓一跳,以为吃错药了。郁金香里藏几朵茉莉,奇怪的搭配。她想了两秒,又懂了奸笑的看着他“在追小学妹呢,小徒弟。”
      方轩宇本来笑得好看,露出傻傻的整齐的白牙齿。看见她的表情后,顿了顿,便不理会她笑得奸诈的眉眼,直接进了屋子。谢慕溪到是和叶青墨反应不一样,看到花时就直接扑了上去。
      “女孩子都爱花,送你师父的吧,骚年,总算有点长进了,做得不错!”谢慕溪把花捧在怀里,陶醉的闻着香味,转过头朝方轩宇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会心一笑,表示骚年的心思,姐姐我懂。
      “送我你就算了吧,你不知道我是辣手摧花的命。就算是仙人掌,碰见我命也不长。”这点她到不是敷衍,她有过养花的惨痛教训,本来爱花的人,也变得没有感觉了。
      一般谢慕溪和方轩宇能有时间聊天的时候,叶青墨都在厨房里为两人忙着早餐。她忙着正事,就算客厅在热闹,她也不会回头看她们一眼的。过了一会儿,她到是警觉地探出头来:“不会是哪个小学妹买来送你的,你没地方扔,就直接扔我们这里吧。”
      方轩宇从谢慕溪怀里把花拿回来,把电视机旁透明的细长花瓶拿出来,一个人闷着头兑好水和营养液,默默地把花一支一支仔细地插进去。
      整个过程愣是一声不吭,等他弄完的时候,叶青墨已经坐在桌上,咬着筷子满脸惊悚地看着她。
      方轩宇到是没有说话,洗了手,闷着头吃饭。叶青墨不知道哪里惹他生气了,故作大方并且高姿态地为他夹了一个排骨,哄他:“徒儿送的花最好看,徒儿有心了。”
      方轩宇不屑于她的安慰,抬起头,把排骨送回去,嘟囔了句:“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开始的时候,谢慕溪和叶青墨到是每天会来小心翼翼地看花两眼,后来太忙的时候,花儿什么时候枯的,她们也不知道。到是方轩宇看见了,叹口气,又从新换上另一束。
      叶青墨和谢慕溪从开始的不好意思深情忏悔,到后来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养花大任交付给方轩宇,她们忙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高兴的时候,蹲在电视旁,和开得灿烂的花束合个影。也逐渐习惯了,房间里的新成员。
      谢慕溪听从了叶青墨过年时的建议,筹备了两个多星期。拉着她去了一场相亲,对方一个是律师,一个酒吧的店主。和她两一样,大抵是大学的同学,一起结伴相亲。
      不是所有的相亲都是吃饭,谢慕溪拉着她去郊游了。武汉对于春天的定义一直是模糊的,寒潮还没有真正过去,花到是开了不少。
      谢慕溪和对方到是一路聊得欢畅,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有很好的交际,有张漂亮的脸,有独立的骄傲。那为什么还是单身呢?提到这个问题,叶青墨只会觉得那是她们自己作。她们或许眼光不同,常为谁谁更帅争得死去活来。到了真正自己的生活时,又往往固执得很,明明可以讲究的人,她们也不愿意妥协。
      叶青墨呢?和对方东扯西扯,微笑是有的,礼貌也足够。只是没有相亲的诚意,她可没有寄半分希望在相亲上。她都觉得自己无趣到极点,对方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没有发觉她的心不在焉,留了号码,一路上,到并没有尴尬的样子。
      一天下来,叶青墨就只记得,对方好像姓曾,五官周正,举止也有律师的气度。他的名片在回去之后不知道扔在了哪里,想想一天,到是没有丝毫收获。
      后来她把这天的相亲,当成个笑话讲给方轩宇听。方轩宇到是紧张的问她,这么着急找个人吗?
      她想了想,想到老爸电话里没有变过的内容,完全需要着急了,怎么能不着急呢?可是她心里还惦记着人呢,她心里就他妈根本不着急,她再怎么催自己也没有用。
      回到武汉后,叶青墨和苏惜晨就再也没有见过。叶青墨偶尔无聊了,会和他聊上几句,又怕自己打扰对方,不敢多说。那边不咸不淡,偶尔几句晚安或是关心的话语,也能让她开心好久。总比不联系,没有盼头的一个人好。慢慢来,她说。
      方轩宇在成为正式记者的第二个月,拿了稿费。他开心,得瑟地要请叶青墨吃饭。本来叶青墨想理他,实习期的时候又不是没有没有工资,现在都半年了,庆祝什么。方轩宇则义正言辞地再三强调,这是他正式工作的第一笔工资,很有纪念意义。
      叶青墨拗不过他,不得不答应,可她是个好师父,怎么舍得让他花钱。是的。半哄骗半诱拐的把他的学生卡拿过来,跑到他们学校食堂装嫩。当然装嫩不是关键,大学里的饭菜永远是最便宜的,她能养得起自己。
      方轩宇总在她去吃饭的时候,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边还抱怨一下哪个编辑凶得没节操。开始的时候,叶青墨忍了,毕竟拿人的手短。后来叶青墨就实在忍不了了,在方轩宇赖在她身边一起穿过他们的校园时,总会有些小朋友看见方轩宇。脸一红学长好学长好的喊,在看到一旁的叶青墨时本来娇羞不胜的脸突然一变,叶青墨就觉得全身发凉。开始时,方轩宇会笑着对她们说一句我师父,后来直接不理了暧昧的揽过她,让叶青墨受尽小学妹的白眼。
      方轩宇在学校应该算是个名人,像她们上大学的时候,乐队的主唱,晚会的主持人,广播台的最高的、篮球社社长,那些颜好的,无论是走在学校哪里,总有学妹从旁边偶然的路过,几声学长学长的,喊得可甜。
      叶青墨无端成了学妹的关注点,可惜重点并不是她。
      但方轩宇的影响力显然在于学妹,一些男孩子见到他,也宇哥宇哥的叫。后来几个小孩子见得多次了,叶青墨也能记得长相。他们见到她,除了点头之外竟然开始嫂子嫂子的喊。方轩宇就那样高冷的一句话也不解释,叶青墨被噎住,又不知道怎么跟这群热力方刚的小孩子怎么打交道,只好忍了。
      方轩宇看见她吃瘪的脸。高兴了,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叶青墨找了个地方,以师父的姿态,严肃地批评了他的错误。那几个小孩胡乱的一喊,差点吓得她心肌梗塞。师父和长辈的威严还是要有的,不能乱了辈分。
      方轩宇被她说得愧疚了,低着头表示决心改过自新。叶青墨看着他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太过严厉了,似乎还没有因为新闻之外的事情骂过他。
      她语气软下来,嗓子也干了,唆使他去买了饮料,表示师父对徒儿所犯错误的既往不咎。
      回去的时候,比较晚了。是不是每所大学都一样,总有几条道路的路灯是坏的,黑灯瞎火的,也足够意境。叶青墨又穿过校园回去,方轩宇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偶尔会有情侣牵着手从她身边走过去,叶青墨还是很羡慕校园的爱情,能有一个人共享你最美好的青春,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可惜她没有值得自豪的爱情。
      叶青墨有些失落的想想,两个人意外沉默地走了大半个校园。
      “叶青墨”方轩宇在她身后停下来喊住她,叶青墨也回过头。
      方轩宇停在昏黄半残的灯光里,目光晦涩地看向她。“怎么了。”叶青墨觉得不安,假装镇定的问他。
      “叶青墨……”他又喊,“喊师父。”她慌忙又语气严厉地打断他,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的预感又格外的准确。他一愣,盯着她。她躲开他炯炯明亮的眼神,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好像有采访。”她回头就想走,方轩宇在灯光下的影子一直被拖到她的脚下。情侣牵着手,从还很寒冷的初春的夜晚里,走过。他们似乎在亲昵的耳语,笑声传进叶青墨的耳朵里。
      “叶青墨,你知道是不是。”方轩宇喊住她,问得倔强又难过,就像他每次找她撒娇的时候一样,委屈的模样。可是现在又不同,叶青墨不能回过头,走到他身边在摸摸他的头哄他。哄他没有用,她也不敢。他的眼神,就那么灼热的从背后看着她,炽烈又坦荡,和她不同,年轻真好。
      知道什么,她该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方轩宇。”她僵着被回答他,语气里戴上了曾经给他讲稿子时候的威严。
      “那我告诉你,叶青墨,我喜欢你。”
      这是多么浪漫的告白呀,大学里正当好的年华,寒冷却清爽的夜晚,暖黄色的路灯带着模糊的暧昧。
      叶青墨心里咯噔一声,弦断了。
      不是没有预兆,他黏她,总是叶青墨叶青墨的喊,总是在她身边走过来又走过去也不嫌烦。他护她,他回去偏远的郊区接她,会买另一张车票给她送钱包。他宠她,她说的话都是真理,他任凭她欺负。他是别人口中的学长、哥,在她面前又肆无忌惮的撒娇。他送的花,茉莉,你是我的,谁不知道。
      谢慕溪会对她咬耳朵,你的乖乖小徒弟被你迷住了。
      怎么可能呢?她总会坚定的回答,是呀,怎么可能呢。
      “你还小,阿姨我已经老了,受不得惊吓,所以把你的玩笑收回去。”叶青墨下定决心,艰难地扭过头,朝着方轩宇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真羡慕你们,少年总是浪漫又直接。不愧是我徒弟,有为师当年的气魄。这半年好好努力吧,下半年也会带小徒弟的,你会比我更爱他们。”叶青墨突然间,大方又淡定。她也看向方轩宇,目光坦荡。
      方轩宇笑出来,目光里晦涩的东西被明亮的笑容代替。他立正站直,朝叶青墨敬了一个礼“会努力的,师父。”是她说话的语气,太像当年军训时在台上喋喋不休的总教官吗?叶青墨也笑,朝他飞了一个飞吻,转过身就回去。
      她总是那样,总是那样。方轩宇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样,他就觉得,叶青墨那样真好看。
      叶青墨觉得她大学后的生活就像平稳的心电图,波澜不惊的,到是方轩宇让她突然惊了一下,心电图也徒生波折。可是她没什么好在意的,她的情感比方轩宇还要坦荡。叶青墨一向是固执又专情,除了没有自信对苏惜晨说,任谁问,她都能坦坦荡荡的承认。
      回到家里,谢慕溪瘫在桌上泡泡面,看见她时,就像将死的鱼突然看见了水一样,眼睛瞬间一亮:“墨墨,你总算回来了,我快要饿死了。”
      叶青墨白她一眼,被她称呼恶心到,这么多年了也不习惯。她跑去厨房替她下面条“面条和泡面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但是你煮的就是不一样,味道就像成仙了一样。”或许,谢慕溪原来想也没想就答应和她合住的原因,绝大部分是因为吃的。
      叶青墨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前几天方轩宇才换过的花开得正鲜艳,无论是满天星还是中国玫瑰,就那几朵茉莉一直没有变过。也不知道方轩宇用的什么方法,那些花都开得顺利而招摇,她们俩从来没有养活过植物,看见别人办公桌上的盆栽总会想给它们烧柱香拜拜。
      不过,茉莉,你是我的。要搁别人,叶青墨会欣赏这种爱情,带着强烈的中二气息和占有欲。谢慕溪则会嗤之以鼻,觉得她的霸道总裁文看多。可叶青墨就是缺乏安全感,她喜欢强烈的感情。
      不愧是她叶青墨的徒弟,对爱情的态度都一样,她想。
      韩小暖整理好厨房,出来的时候,叶青墨已经把电视上的存台,来来回回翻了个遍。这电视是大学室友看她俩合租,大发慈悲心肠的赏给她两的。虽然她们很少看,但有个电视,才会有一点家的感觉。
      韩小暖大大咧咧挤过去,抢过遥控板“去年那个情感类节目就不错,看看别人矫情又非主流的青春,才会年轻。”
      叶青墨才看见她手上的创可贴和打针后肿起的淤青,她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了,还打针了。”谢慕溪不在意地看了看,又去找台。“赵奶奶家里养了五十几只流浪猫,半夜嚷嚷,把小孩吓着了,半夜哭得整个小区都醒了。于是,赵奶奶给邻居投诉了。了解才知道,赵奶奶儿女都不在家,寂寞,见到猫就养,又不肯送猫狗流浪院。养得多了,打架,引出了乌龙。”谢慕溪不缓不慢地一直念叨。
      “所以呢?”
      “所以我就被猫挠了,做完采访直接奔医院打疫苗。”谢慕溪说得轻松,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电视上。叶青墨觉得不对劲,这口气像累极了的样子。她盯着她,目光黏在谢慕溪的脸上,还没有开口问,谢慕溪直接倒在她腿上。
      “真想回到我们读大学,做校报的时候,感觉那时候的梦想才像个样子。年少轻狂,怎么会想到当初拼尽全力想要的未来是这样的,有时候无聊到,连梦想的样子都记不得。”她叹气,语气沉重得像个老人。
      这就是生活了,谢慕溪和叶青墨一起面对的,对于未来的彷徨。
      叶青墨捂住谢慕溪的眼睛,并不打算和她聊这么深沉的话题,她打算聊更加深沉的东西。
      “方轩宇给我告白了。”
      “嗯?”“嗯。”叶青墨在心里数了三秒。立马把谢慕溪的嘴捂住,果然,刚才还低落得不成样子的人,突然间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尖叫。
      谢慕溪掰开叶青墨的手,从她的腿上弹起来开始大喘气。“我就说那小子有鬼,你怎么回他的,答应我家小帅哥了吗?天了,这么帅的小鲜肉,眼睛算是瞎了。啊啊啊!师徒恋,禁忌的爱情,我不能更好了!不行,不行,我要看小鲜肉的腹肌。”
      叶青墨活动了一下手指,决定为民除害,,这厮激动起来,简直不要命。谢慕溪似乎是感受到了杀气,停下尖叫,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学生就要好好学习,我说。”叶青墨朝她笑笑,撸撸嘴轻描淡写。
      谢慕溪觉得大脑抽了两秒,不太反应得过来。她问:“所以,你是拒绝了。”叶青墨点点头,嗯。
      嗯?嗯。嗯!谢慕溪觉得自己要为叶青墨改行做泼妇了。她拿起沙发靠垫就往叶青墨脑袋上砸去。“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青墨被她打得痛,头埋在沙发里,手去抓她拿的凶器。角色怎么变了,变成谢慕溪对她杀人毁尸了。不就是拒绝了小徒弟,又不是她的,她生气个毛线。
      “叶青墨,你就作吧!一大把年纪了,放着到嘴的小鲜肉不吃,还给我淡定成这样。全世界这么多男人,偏偏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您尊贵的眼睛了,是吧?你就等吧,等到死就等那个我都不晓得长什么样的人。”
      谢慕溪已经骂过她很多遍了,到现在也是骂得词穷了。她停下抽打她的手,打到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浊气,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绝望神情盯着她。
      叶青墨被她跪骑在沙发上,转过身,用手臂捂住眼睛。“方轩宇就是个小孩子,懂得什么鬼。”她说。
      谢慕溪缓了几口气,从她身上下去。“我不管你了,您自个儿慢慢作。”她直接进了卧室,把门摔得嗙一声巨响。
      谢慕溪还是能一语中的,这么几年没有白睡。还能怎么样,她寻思来寻思去,周围的人再好,也好不过那个谢慕溪所说的活在话里面的男人,谢慕溪觉得她病的不轻,无药可救了,偏偏她还觉得自豪呢。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坐在这里发呆好久了。她眼睛瞟向那些花,看见很丑的茉莉。你是我的,她心里一动,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顾不得穿鞋就跑进卧室里。
      她扑上床头,掏出手机。犹豫着、又在一瞬间不再犹豫,拨通了苏惜晨的电话。
      “叶青墨?”那边似乎才忙完,声音里都带着黯哑。但她还是能清晰的分出他声音里的情绪,他念她名字的时候,语调微微上扬,应该是带着喜悦的,她想。叶青墨的心脏又狠狠的在她的胸腔里滚了两圈,扑通扑通,如春雷。
      她顿了两秒,开门见山问:“苏惜晨,你觉得我怎么样?”那边没想到是这么直接的问题,想了两秒。“向日葵,像是带着光一样。”叶青墨的心脏又毫不犹豫地开始碾压她的胸腔,扑通扑通扑通,直接从春天滚到了夏天。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那边彻底笑开,肯定是嘲笑,哪个会神经病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还说些奇奇怪怪的内容。
      “还单着呢,你的班长大人没有人追。怎么,你打算告白吗?”
      叶青墨闭上眼,把心里的刀子往脖子上一放:“嗯。我也没有人追,你要不要考虑来追我。”她死了,她在心里吐了几盆雪。
      那边沉默开口:“嗯,我……”叶青墨觉得眼冒金星,两耳轰鸣。她扛不住,把电话直接挂了,嘴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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