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阿姨好
她走出酒店的时候,下了几天的雪已经停了,走廊旁精心布置的花环,在寒冷的天气里开得还灿烂。叶青墨套上大衣,觉得走出大楼时,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剩下的几天,到是过得特别快。叶青墨拉着放假的叶泽去超市逛了大半天,买了快要半车的东西,拖着叶泽把家里装饰了一番。叶泽在老爸面前到是装得乖巧,温顺地听着姐姐的话。无论叶爸怎么使唤,也笑眯眯的当个乖孩子。叶青墨乐得自在,也随心所欲地使唤他。
大概也就只有叶青墨知道叶泽本性,从小到大就活生生一地痞小流氓,也就在老爸面前,装得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样子。
叶泽是没有见过他们母亲的长相,他的生活中,只有父亲,只有姐姐。叶青墨市场感叹,这个孩子在残缺的青春中,也长大成这般漂亮的男孩子了。
叶青墨无聊,跑到叶泽打工的咖啡店蹭空闲。咖啡店生意算不错,叶泽穿着工作装来来回回,认真起来到是看得过去。她拿着画本,坐在窗边看窗下来来回回的车辆,在纸上涂鸦。过了一会儿,叶泽就跑到她的对面坐着饶有兴致地看她,叶青墨不瞄他。头也不抬只是问:“你这样偷懒,老板会给工资吗?”
叶泽在对面笑得吊儿郎当“是我给老板招生意,好吗?”
叶青墨抬起头,朝着四周望了望。看见一堆女生围坐,低声有兴奋地讨论着什么,还直直看着这边。那是一桌女生,大概是高中生,脸上画了浅淡的妆,可还是掩不住脸上属于少女的青涩。叶青墨的目光一时没收住,看过去的时候太直接,和一个长头发女孩的目光撞到时,她一愣。女孩看见她的目光时,像被撞破一样,慌乱地移开了眼睛。
叶青墨看着看着就笑开,她羡慕这样的年少,朋友聚一堆,有自己的固定而隐秘的圈子。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像是感受到她还没有离开的目光,不一会儿就抬头,目光直直的望过来。叶青墨才移开目光,看着人似乎没有礼貌,女孩看过来的时候带着隐隐约约的挑衅。
叶青墨扭过头,以一种兴奋的神情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叶泽。“专门冲你来的吗?”她小声问。叶泽越过她,朝着那群女孩子挥挥手,露出勾人的一笑。“每天都来,还专门挑那一个位置。”
那群女孩子没有藏住尖叫,几个人脸红成一片,迅速低下头去。叶青墨似笑非笑看向叶泽,朝他挑挑眉:“可以呀,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功力。”叶泽靠回椅背,对着叶青墨笑“你也不看你弟多帅。”
这倒是事实,不知道生物遗传学上面有没有这么一条规律,老二的基因一向比老大的优良。叶青墨正准备在说什么时,叶泽又离开座位去了柜台,有客人来了。叶青墨摇摇头,继续艰苦奋斗纸上的画,刚低头,有人就来到她座位旁,是之前的女孩子。
女孩敲敲她的桌子,叶青墨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惹到女孩。她抬头,女孩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您是咖啡哥哥的的姐姐吧。”叶青墨愣了一会儿看着在吧台忙着的叶泽,反应过来,女孩说的咖啡哥哥是叶泽。
呵,这直觉够准的,还用上您了。叶青墨笑起来,点头,问她:“你是要他的电话吗?”女孩的脸一下变得绯红,这会儿到是有些不好意思。叶青墨越看越开心,找一张空白的画纸撕了一般,流利地写出叶泽的电话,想了一会儿,又把叶泽的□□也加上去。女孩开始壮着胆的敌意消失了一大把,她接过号码,仓促的说了一声谢谢就回到了座位。不一会儿,那边的女孩们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话语中的兴奋劲而挡都挡不住。
叶青墨偷笑,这个弟弟卖的不错。叶泽回来时就看见她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他把甜点直接放在叶青墨跟前,看向她。叶青墨吃了一小口蛋糕,笑得更加得意:“你请我的。”“你要在不点些东西,我都会赶你出去。”
叶青墨朝他比了一个赞,叶泽探究地看着她:“你做了什么呢,看你笑得那么奸诈。”叶青墨朝那对女孩那边撸撸嘴,小声说:“女孩子刚才要你号码呢,脸都红了,好可爱。”叶泽皱皱眉:“所以你……”叶青墨点点头“还有电话号。”
叶泽无语凝噎,愤愤看着她。
“看你的小脸长得不错,你都二十了吧,你也没带个女孩子回来,姐替你着急下。”叶泽低下头若有所思:“老姐,你先忙活你自己吧,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这句话戳到叶青墨最难忍的,叶爸开始催婚了。
她叹口气:“要实在没有,一个人过到是更好些。”叶泽赞同地点头。
叶家两姐弟到是有了相似的看法,他们趁着假期窝在小小的县城里,从以往的校园和工作中抽离出来,到是看见了一些他们应该要面对的问题。
他们正对着窗外,公路上的车辆行人来来往往,带着不同的故事匆匆忙忙地走下去。窗外飞扬着白雪,叶青墨手下的画逐渐成型,叶泽在客人间穿梭。他们开始想象未来的生活,和某个人一起。可未来都来得艰难,两个人想了想,似乎要走下去,连出路都看不见。
过年那天,叶青墨亲自做了一桌的菜,老爸高兴和叶泽喝了几口小酒。
“好不容易,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老爸看着他们,发声感叹。叶青墨向他碗里夹着菜“老爸,你现在就不要出去工作了,叶泽有奖学金,生活费我也可以出。”很有几年,家里的条件改变了很多,叶青墨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时常打些钱回来。叶泽比她努力,就近上了大学,还有大学的奖学金。叶青墨筹了钱,搬到了装修稍微好些的房子。
“你们老爸还没有老,能动,就能为你们减少一些负担。小墨也到年纪了,也该为自己的事情想想。”
“爸,你别担心,我又不着急。”
哪家的女儿结婚了,原来她还经常找你玩。许某某小孩都有了,还要来喊我干爹。刘甜甜怀孕了,看样子是个男孩。
老爸看样子是有些心急了,不时问她:“小墨呀,你就没有哪个看得过去的。女孩子找个踏实的,就行了,要求也不能太高。”叶青墨咳两声,说正在找呢,找到合适的也不容易,哪是说有就有的。
“你自已也留点心,先别管你弟了,有你爸在,他也饿不死,你多想想自己。”老爸喝了酒,眼里是湿润。抓着叶青墨的手,一遍一遍说着话。
叶泽收拾着碗筷,在一旁插嘴:“叶青墨,你也加紧步子,给老爸找个女婿回来。老爸今年都念叨一年了,院子里菁菁姐去年生个小孩,老爸看见了就舍不得放手,那样子,比看见我还亲。”
叶青墨的生活还是生活,真实的,需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压力。陪老爸去街上逛逛,看见他弯下身逗弄其它小孩时,叶青墨觉得不忍心,就偏过头去。老爸又是劝她:“你也别着急,一辈子的事也记不得,总不能因为我,你就随随便便找个吧。”她连点头,也在上心。
和苏惜晨回答家乡之后,就是在韩小暖婚礼上急匆匆的见了一面,还是像从前一样,不该见面的时候,无论她怎样有意的在街道上发呆,遇不到就是遇不见。生活没有把她变成偶像剧女主,她需要面对真实的人生。她想想,是应该找一个人了。无论她走得再远,她总得回归到现实的世界。偶像剧里面演得再好,也终究是虚幻的梦境。
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太自在了,只顾得去看那些遥远的人,忘记了应该有的生活痕迹。
她走在街上,看着应该给谢慕溪带点什么回去。那边恰好来了电话,叶青墨接通的时候,是一阵哇哇的小孩哭声。
“哎呦,小祖宗你别乱动……”“盈盈,乖来姐姐这里……”
叶青墨嗤笑一声:“谢慕溪,脸皮够厚的。”那边叹了口气,找了个地方坐下。直接忽略她,开始哭诉。
“欧巴,你快点开着宝马来接我走吧,带我私奔。”谢慕溪是哀嚎出来的。“我在清闲的逛街呢,你那边怎么回事,你去幼儿园了吗?”叶青墨挑着 小包,乐的自在。
“天了,我妈把幼儿园搬到我家了。他们想我嫁人想疯了,说他们没有小孩陪,只能找别人家的小孩过过当外公外婆的瘾。”叶青墨想起曾经谢爸谢妈联合起来劝她们俩去当老师的架势,打了个冷战。
“叔叔阿姨们也真够狠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小孩子。”
“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小孩子都被他们找来了,找过来也就算了,扔给我算怎么回事啊。”叶青墨听出了那边绝望的声音,更乐了。“阿姨这催婚战略真不错。”
“叶青墨,你别给我落井下石。哎哟喂,小祖宗,热水器是你能动的吗?”叶青墨被那边突然惊悚的语气吓一跳,大概是那个小孩成功躲过了她的监视,跑进了非安全区域。
“我挂了,这边正水深火热,你记得给我收尸。”
叶青墨本来想嘲笑谢慕溪回家后的悲惨遭遇的,却想了半天,觉得她们同时天涯沦落人。她们才毕业两年,还没从张牙舞爪的大学岁月里缓过来,就已经变成大龄待婚剩女了。天下父母一般心,上学时恨不得孩子连个男生旁边的座位都不要坐,后来就直接催她们带个男的回去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十分钟,她想了想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回武汉后,组队相亲去吧。我们两个这么帅,找个男的应该没有问题。”
等了一会儿,谢慕溪没有回,大概是被那群小孩磨疯了,正忙。
叶青墨一个人在街上百无聊赖,干脆走动广场,找了个座位休息。走了一上午,只给谢慕溪买了个具有苗家风情的手工包。这两年,家乡发展苗族特色旅游,变化挺大,好些街道被修建成古朴的木制和竹制风格,也多了好些古朴的服装饰品店。
偏向装饰性的饰品,也不能送给方轩宇呐,叶青墨想了想干脆直接放弃算了,区区小徒弟还要师父送什么礼物。
她的目光从空旷的广场中间穿过,在广场上的人不多,大年初三,还有好多人在家里呢。但叶青墨上班可早多了,初五就又要回去。叶爸知道后不开心,这是什么报社,年都还没有过完,就又要上班,不是虐待员工吗?
他是个倔老头,可他只想他女儿多陪陪他。叶青墨哄他,等哪天她赚够钱了,就辞职回来专门陪他种种菜下下棋。叶爸被她认真又愤慨的语气逗得大笑“那可不行,不需要你天天陪我种菜,你让我外孙回来陪我就行。”
叶青墨被他无时无刻的催婚话题打败,只能撇撇嘴“怕是有了外孙,女儿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叶青墨摇摇头,最近怎么老想到这些事儿,老爸催得急了,她也认真听了。
积雪早融了,今天天气不错,整个广场都被阳光覆住了,带来冬天里阵阵的暖意。不能回家,老爸去了大爹家,正在逗小孩子玩,叶泽去打工了,只剩她一个人。不能浪费时光,叶青墨四处望了望寻思该做点什么。
她去不远的文具店里买了画本和铅笔,画画吧,在武汉太忙好久没动笔了。
画谁呢,翻了翻手机里的相册,停在一张像素并不清晰的照片上。是个小孩子,看样子应该是初中的运动会,小孩子捧着奖状在阳光下笑开。
只是凑巧,没有其它意思,当作练笔。叶青墨整理下思路,摊开画笔,笑着对自己说。
凑巧毛线,那么多照片,你只选这一张,心里的小人一下戳破她。她咬咬牙,凑巧就是凑巧,谁说我心思不正了。
画完很顺畅,虽然照片上不够清晰,叶青墨记着他的模样也能记得清楚。她用手轻轻掸掸完成的画,举在阳光下瞧了瞧。画工不错,差不了叶泽这个美术生多少。她眯了眯眼睛,动动僵硬的脖子,心情播得云开见月明。
“画的是谁呢?”声音响起时,叶青墨跟前的阳光就被人影挡住了。叶青墨被吓得不轻,一瞬间就合上画本。动作很快,带着明显的心虚和惊悚,铅笔被她鲁莽的动作折断,掉到地上,缓缓滚进身后未开的喷泉池子里。
叶青墨抬头,露出强扯出的笑:“随便画来玩的,画工太糙了。”她太紧张,受到的惊吓太汹涌,说话音调都被拉得变了形。
苏惜晨什么时候来的
他应该没有看见画里的人吧
她是不是表现得太心虚,自己在紧张什么
他看见画里的人了怎么给他解释她画的是他小的时候,也许他认不出来那是他,谁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况且她画工不好。
废话,你不记得你小的时候长什么样
叶青墨心中几千头草泥马一瞬间奔过,她觉得她快支撑不住她夸张的心跳,随时会负荷过重,心脏衰竭死亡。
苏惜晨被她炸毛似的反应弄得一愣,看着她明显心虚的脸问了一句:“怎么这么紧张,我吓到你了吗?”
叶青墨站起来,看见苏惜晨单手抱了个小女孩。她憨憨笑朝女孩挥了挥手,不管了,反正自己打死不认:“没有,我总是一惊一乍的,不要介意。你怎么在这里呀,这是?”
叶青墨顺便换个话题,不去看苏惜晨的脸,继续死皮赖脸的和窝在苏惜晨肩头并不打算理她的小打招呼。
“我侄女苏糖糖,陪她出来吃肯德基,在那边看见,觉得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苏惜晨顺着她的问题说下去,似乎对她的画并不太感兴趣。
叶青墨悄悄舒口气,才抬眼,正大光明的看他:“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出来随便逛下,街道什么的变得还挺大。”
“苏糖糖,和阿姨打声招呼,这是叔叔的同学。”苏惜晨动了动臂弯里,一直高冷的苏糖糖的同学。“阿姨好。”苏糖糖才瞥了叶青墨一眼,乖乖的喊一声,又扭过头看她叔叔身后的风景。
叶青墨听完他的介绍,像被雷打一般。“糖糖好。”她回一个笑容,甜甜的,奈何小屁孩并不打算在理她。
苏惜晨到是见怪不怪,笑道:“小孩子,不爱搭理人,要不是我陪她去肯德基,她到现在也不打算理我。”
叶青墨的重点不在苏糖糖身上,她看着他,以一种奇奇怪怪的哀怨。苏惜晨被她盯得发凉,问:“我说错什么吗?”
叶青墨泄气:“应该叫姐姐。”
“她都叫我叔叔,叫你阿姨,才搭配。”苏惜晨的声音比小的时候,低沉了好多,缓慢的,说一句正常的话,都像是在读情书一般。
叶青墨觉得脸发烫,收好本子,嘟囔了声,哦。
“一起在去走走,我也好久没有看过这个地方了。”凡是苏惜晨发出的邀请,叶青墨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叶青墨跟在苏惜晨身后,看着阳光掠过他的身影,投下长长的影子。叶青墨踮着脚,走在那浅浅的影子中间。苏糖糖趴在苏惜晨的肩膀上睡着了,苏惜晨轻轻摇摇她就回过头,悄声说了句“这小孩子,睡着了。”
叶青墨心里就突然间开始,啪啪放着烟花,她感觉心跳又加速了,像是小的时候突然间碰到了他的手一样开始发烫。因为他的眼光又正好看向她凝视着她的眼里,目光里藏着干净的温情。
她才下定决心要去找个人将就的过完一生的愿望,又被毁得干干净净。是的,她所有的坚决,只需要苏惜晨一个眼神,一个连点爱情都沾不上边的眼神就能击打得粉碎。
你就作吧,她听见谢慕溪恨铁不成钢地骂她。
苏惜晨把睡着的苏糖糖送回了家里,又陪着叶青墨漫无目的的走。穿过那些狭长的古旧的街道,穿过儿时打闹嬉戏的河边。
“什么时候回武汉啊?”
“4号就走,也就是初五。”
“后天呀,票买了吗?”
“还没有,年没有过完,很少人出去,就没有着急。”
“我帮你买吧,我们一起回去。”
“嗯?嗯。”叶青墨觉得自己不该怯懦,不该跟在苏惜晨身后一问一答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应该像在无所畏惧的大学里一样,大声的喊住他:“苏惜晨,你回头看看我,如果你不讨厌我,你就试着喜欢我。如果你完全不感兴趣,你说一声,我就好放弃了。”
可惜纵使她在心里演练了几百遍,到真正到达的那一秒,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苏惜晨有什么好,不就是在你寡言无味的青春里看了你一眼而已,不就是在所有难堪和难过积在你心里挥之不去的时候给你说了声“不要哭”而已。
不就是这么多吗,而已,是这样吗?没有人回答她。
苏惜晨带着她去了儿时的学校,以往的树林更加茂密了,因为放假没人修建,变得苍郁而荒凉。叶青墨从那些裂开的水泥地上走过,就像是走过近在眼前的年少。她还记得小的时候的自己。瘦小、不堪一击、没有存在感又该死的沉默,所有聚会最会被忽略,所有机会往往是最后被老师想到的。
她似乎能看见瘦小的自己,一言不发地穿过欢笑的人群,或是以卑微又羡慕的眼光看向眼前的女孩。那时的自己,真的够丢人。
他们走到教学楼跟前,叶青墨才把目光从葱葱郁郁的树木间收回来。从树叶间穿插而下的斑驳的阳光,罩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柔软的发丝。从前真近,她一回过身就能看见目光怯懦的自己。从前又真的很远,叶青墨不想回去,也再也回不去。
叶青墨把目光放向在他身边的苏惜晨时,她才发现对方正微微低下头,眯着眼,细细地打量她。有阳光从他的耳边滑过,落向碎裂的地板。她踮起脚,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什么时候近视了,怎么没见你戴眼镜。”
苏惜晨被她问得一愣,收回目光。“一直没近视,上了大学陪室友熬夜打游戏,结果反到近视了。不过度数不高,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眼睛有时候会眯成一条线。”叶青墨用手指比出一段狭窄的宽度,想了想,又放大一点“虽然你眼睛比我大,没有我这么夸张。”
苏惜晨被她逗乐,他现在还是喜欢笑啊,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叶青墨想。
苏惜晨把目光移向被锁住的教学楼,问她:“要上去看看吗?叶青墨。”叶青墨喜欢他喊出她的名字,好像被他一喊,这个名字的境界就被提高了一层。
叶青墨也望向陈旧的教学楼,目光看向那些教室窗户旁被洗得发白的蓝色窗帘。里面是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课桌和空落落的讲台,教室里的墙根部被漆上了墨绿色的颜料。窗户里面有一个一米高的窗台,平常放着绿色的盆栽,和学生的篮球。偶尔会有人爬上去,装成被囚禁的鸟儿,目光哀怨的看向窗外自由自在的世界。他们会深情地喊出,还我自由的豪言,惹来班上一阵哄笑。叶青墨其实一直想占站上去看看,站得高看见的城市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可惜她不敢,日子怎么变她还是那个闷不做声的自己。
不过,透过那窗户,她看见过世界上最美的夕阳,也看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也遇见过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
叶青墨想了想,说:“不上去了。”不是因为门被锁了,苏惜晨既然问她,肯定有偷溜进去的方法。“从里面走得人都不知道是第几批了,教室什么的可能被刷新了好多次。可在我心里,它还是原来的样子。就不进去了,不去看,它们就一直属于我。看了,就不是了。”
苏惜晨也一样,不去破坏他,他也一直是她的。如果打破了,她就再也回不去了。她想。
苏惜晨把目光移回来,伸手抓住叶青墨的手。“那走吧。”他说。叶青墨就跟在他身后,往回走了。他们走得很慢,走进那日影斑驳的他们以前走过无数回的快阔的道路,不过都没有回头。
一直到晚上,谢慕溪才回来了短信。
“所以你的告白计划又失败了,是吧?”叶青墨都能感觉到谢慕溪发出的生无可恋的笑脸,她还真能抓重点。
叶青墨躲进房间里和她煲电话粥,她在那边哭诉了好久她悲惨的境遇。叶青墨一直到那边稍微喘口气歇息的时候,才把捂住耳朵的手放下来。
顾不得安慰她,叶青墨把最近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向她全部说出来。因为是记者,概括和叙述能力都不错。
那边比她淡定,呵呵两声“叶青墨,你以后就等着当尼姑吧。”那边下了定论,干脆至极地挂了电话。
叶青墨对着嘟嘟的忙音发呆,她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在晚些的时候,苏惜晨发过来消息。“苏糖糖回去说:‘今天的姐姐真漂亮’,叶青墨姐姐。还有,现在的我没有以前帅吗?”
叶青墨愣了,第一句是夸她漂亮她接受了,切,夸个漂亮还要用侄女的嘴……好吧,也只能是小孩说的了,苏惜晨才不会觉得她漂亮,韩小暖才叫漂亮。那,第二句呢?
“以后记得画我现在的样子,除了照片,我还可以当你模特,不过,画是真漂亮。”那边又追加一条消息,顺便带了一个奸笑。
一,二,三。叶青墨疯了。
苏惜晨还是看见她的画了,还认出是自己来。叶青墨脸刷刷的红起来,浑身像是被蒸熟的虾,一层一层往外面冒着热气。
她扔掉手机,扑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好丢脸,她滚到床头。当时要是镇定点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她觉得全身不顺,又扑到另一边。后天还要一起回武汉,上帝啦,你带走她吧,她还是继续选择滚到床头。
不就是画他吗,不就是表现得尴尬吗,这有什么,自己又没有承认。嗯,打死也不承认。叶青墨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想了想,又躺下去哀嚎了一声。
叶泽小心打开她的房门,侧出半个头看时,她姐正瘫倒床上,表情狰狞的哀叫。她姐这样还能嫁出去,谁眼瞎。
“在干嘛呢,打个电话能打出尖叫来。”叶青墨再次坐起来,目光哀怨的看向叶泽。要不要杀了他,毁尸灭迹。证据都不是他,毁了有毛线用。她沮丧地扔了个枕头过去,老弟就是拿来欺负的,这是她从小说到大的至理名言。
“老爸呢。”
“睡觉了,你再嚷大声点,他该醒了。”叶泽走过去,把枕头帮她放回床上。叶青墨顺势爬在他背上“背我出去,睡不着。”叶泽无奈,她姐是在贼窝里出生的,霸道得狠。
他反手箍住她,拖着她扔进了客厅的沙发里。“你这么欺负我,老爸他知道吗?”
叶青墨大爷厚颜无耻地挤占了沙发“他知道,他觉得这是应该的。”
“你也就只有在我眼前像个大爷了,看你刚才那娇羞样,还以为哪个妖怪附我姐身上了。”叶泽白了他姐两眼,又双手捧着腮看向他姐“刚才那是谁啊?让你燥成那样。”
叶青墨撇他一眼“你未来的姐夫。”没等他插话“你不是应该多操心你自己,那么帅的一张脸,不去多骗骗学姐学妹之类的。”
叶泽还是准备说话,叶青墨果断打断他“骗骗帅帅的师兄也行,你什么时候给我领回一个男朋友,我瞧着脸蛋好,也能将就着答应。”
“我姐这个德行,老爸知道吗?”叶泽总算挤出一句。
“我弟是个流氓,爸知道妈?”叶青墨掐了一把叶泽的腰,感叹一声。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