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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苏泊臻有点脸热,心突突地跳着。其实睁眼就想到了,话在嘴边又不敢问,怕真出什么状况。
她抿嘴不语,不敢承认那是近乡情更怯。
彭措从后面绕过来,一脸关心的问:“你怎么在煮东西,我来做就好,你快去歇着。”
曲珍脸红:“不打紧的,又不是什么苦力活。”
“那我在这里帮你。”
两人恩爱,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后更是如胶似漆。苏泊臻默默地退出来,一抬眼看见司辙正站在回廊外面,眼神晦暗不明。
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快结痂了,像一只狰狞的蜈蚣在脸上盘踞。
苏泊臻勾唇,哂笑:“好丑。”
司辙走近了,伸手把她拽到跟前,托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下去。力度太大,苏泊臻毫无防备,上颚撞到他的下巴。
苏泊臻吃疼推开他,司辙仍旧不知餍足,转换方向,清浅地一吻到底。而后,拧着眉看她:“什么怪味?”
苏泊臻拭着唇瓣:“刚喝了奶酪。”
司辙无奈的笑,双手仍然在她后脑勺,揉乱了一头乌发。
“出去走走?”
“嗯。”
*
两人在村庄里随意走着,四周一片清寂和空灵,抬眼是层峦叠翠的群山,低头是山间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远远望去,有座云雾缭绕的白塔,那是村子里朝圣的地方。
苏泊臻打量他:“刘野那小子没把你打趴下?”
看刘野的路数,八成是个练家子。
司辙说:“我护住主要器官和部位,身上有一些软组织挫伤,不碍事。”
“你把他们怎样了?”
“让周扬带走了。”司辙轻描淡写的说,苏泊臻猜想刘野和贝贝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看。
她说:“那天你带上来的陨石,是假的吧。”
“那不过是我随地捡的一块石头。”
司辙接着说:“找到陨石的几率微乎其微,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刘野没有经验,又情急,才会犯错误。”
“那里真能找到陨石吗?”
“不一定,”司辙说,“就在那附近,但真要找起来,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找到。”
苏泊臻笑谑:“那真可惜,我的暴富梦碎了。”
“那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司辙勾唇笑了,“小财迷。”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一直往上走,看到那处白塔,站在白塔边可以遥望巴拉格宗的雪山。即使临近冬天,雪山依旧山清水秀,像个娟秀的小姑娘。
远远地,山上似乎有牦牛出现,前面有座玛尼堆,上面的玛尼石雕刻着六字真言或佛像,经幡随风飘扬。
苏泊臻沿着玛尼堆从左往右绕行,一边问:“陈耿怎么样了?”
“骨头接上去了,问题不大,过阵子就可以从医院接出来。”司辙抬了抬手臂说,“明天我去医院换药,你也可以去看看他。”
苏泊臻放在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她走开一段路,开始接电话。
司辙放慢了脚步,径自站在玛尼堆旁。
电话是李楠打来的,信号并不好,断断续续的。
李楠在那头絮絮叨叨的说:“泊臻,你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多天没消息,电话也打不进去。你到底是去了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啊?”
苏泊臻抿嘴:“前几天山里没信号,有什么事?”
“你都去多少天了,我可担心你了!那荒山野岭都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就这事?”
“苏大设计师,时间就是金钱,你再不回来,我这里真的要唱空城计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期待你的下一次作品吗?现在我们的损失真的是以每分钟上千的速度在递增。”
苏泊臻眯着眼,看向前面那个挺拔颀长身影。
“我过来几天了?”
“这都大半个月了,你是不是碰见什么小奶狗,舍不得回来啊?”
“不。”苏泊臻的目光随着司辙的脸部线条,移到腰腹部,再到臀部,脑海里都是他赤-裸-身体,汗流浃背的样子,美好而性感。
她勾唇,轻轻吐出:“是小狼狗。”
李楠这次却意外的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小狼狗的话,怎么都是要回归山林,留不住的。你要是玩腻了,就早点回来吧。”
苏泊臻啪地把电话挂了,扭头对司辙说:“回去吧。”
司辙默不作声地跟上,没有问她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往回走。
*
第二天,苏泊臻在医院里看到腿包成粽子的陈耿。
看到苏泊臻过来,陈耿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泊臻姐,还要麻烦你亲自过来看我,太过意不去了。”
苏泊臻双手插袋:“感觉怎么样?”
“热,痒。”陈耿说,“老想去抓,这样太难受了。”
苏泊臻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们怎么回来的?”
陈耿说:“那天你晕过去,司辙哥徒手从悬崖底爬上来,把刘野往死里打。后来彭措哥带人找上来,辙哥事先把地点告诉了他,之后他们把我们都带了回来。”
陈耿只是简单叙述那天的经过,但苏泊臻知道那天,有多么惊心动魄,差点就回不来了。
陈耿撇撇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
“什么?”
“你晕过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醒过来。司辙哥逼问贝贝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贝贝吓得尿了裤子,硬是没问出什么来。后来是医生说,你只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陈耿问,“泊臻姐,你是梦到了什么吗?”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吧,没三个月好不了。”苏泊臻想了想说,“你爸那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辙哥已经打电话过去,还帮我爸转院,找了很好的医生。医院那边说,我爸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了。”
苏泊臻没想到司辙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他却从来没说起过。她说:“那你该安心在这里休养,哪里都别去了。”
“我估摸着还得在这里待上个把月,”陈耿小心翼翼地问,“泊臻姐,那你呢?”
“嗯?”
“我记得你说你是来旅游散心的,你打算待多久?”
苏泊臻轻轻抬眼,看向远方的雪山。它一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矗立着,看到就让人内心平静。
她的睫毛很长,眨眼的时候像一把小小的扇子。但苏泊臻并不喜欢,总感觉太过女人味了,不够刚强。
“这几天就走,如果买到机票,兴许明天就走。”
陈耿一脸难过:“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差不多吧。”
“但是这里,你以后应该也不会回来了吧……”陈耿喃喃道,“那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泊臻姐,我不舍得你。”
“不用不舍得,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苏泊臻淡淡说。
门被推开,司辙手臂上缠着新的纱布走进来,病房里的两人皆是一怔。
他在凳子上坐下:“在说什么?”
陈耿讪讪的:“没,说别的事呢。”
苏泊臻移开眼:“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聊。”
医院走廊里人满为患,苏泊臻找了个僻静地方,给李楠打电话。
“帮我订一张明天的机票,从昆明飞更近些。”
李楠颇为意外:“这么快就决定了?”
苏泊臻说:“明天没有就后天,要快。”
“好。订到票我发给你,你那边接收得到吗?”
“应该可以。”
苏泊臻从楼梯上走下来,二楼是儿科,有个小朋友在打针,哭得哇哇作响。
楼道里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苏泊臻摸了摸鼻子,感觉浑身不自在。
医院见惯了生老病死,是最让人难过和坚强的地方。
“你在哪里呢?”李楠漫不经心的问。
“医院。”
“你去医院做什么?受伤了?”
“没什么,过来看个朋友。”苏泊臻看见司辙跟着走下来,顺道说,“挂了。”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司辙专心地开车,苏泊臻转过头看窗外,默不作声。
下车的时候,她对他说:“今天晚上来我房间,有话对你说。”
晚上吃得很简单,仍旧是青稞面和酥油茶。天黑得很快,曲珍回房休息,彭措也去陪她。
苏泊臻披衣回房,四周都安静下来,她突然有了稍纵即逝的设计灵感,拿出手账,开始绘图。
不知道画了多久,直至背后有个黑影,遮挡住面前的光。
司辙问:“这就是你的设计?”
苏泊臻把手账阖上:“尚未问世的。”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设计师。”
司辙匆匆看了一眼,设计图仿佛与陨石有关。看来近期发生的事情真的激发了她的灵感。
“抱歉,”苏泊臻转过头,“能等我一会吗?还有一部分没勾勒完。”
“你画吧,我等你。”
夜晚如水,苏泊臻整个沉浸在设计的快-感-里,直至画完最后一张草图,时间已经过去四个钟头。她转过头去,看见司辙歪着头坐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苏泊臻走过去,伸手,描绘他的脸部曲线。
手指伸到下颚的时候,司辙伸手把她抓到怀里。
苏泊臻没有挣扎,坐在他身旁,手指勾勒他,从下颚处轻轻画圈。
他问:“想和我说什么?”
苏泊臻拢了拢头发:“我大姨妈快来了。”
司辙心领神会:“难受?”
“不是。”苏泊臻指了指自己胸前,“这里涨。还有,容易冲-动。”
有了前面几次,这次显得驾轻就熟许多。两人对彼此都十分熟悉,又有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苏泊臻顺势躺倒,头发瀑布一样倾斜在小床上。
司辙以唇描摹,苏泊臻觉得痒,缩成一只虾米,又被他捉回来,抵在床边。
她咯咯笑:“这头发怎么样?蓄了好久。”
“像雨崩神瀑,”司辙的身体遮天蔽日,挡住了她的肩胛骨,他的吻落雨一般落在她的额头,“我来朝圣。”
苏泊臻呢喃,声音暗哑:“那你一定会有好运的……”剩下的话语,全部被他暴风雨一样的动作席卷走,只剩下压抑的声音。
苏泊臻感觉自己被撕裂,再重新拼凑,整合成一个新的自己。
云销雨霁后,苏泊臻在床上舒展身体,脚趾还蜷缩着,仿佛意犹未尽。
这次没了后顾之忧,司辙铆足了劲对付她,全然没有刚和刘野打斗过的疲倦。床单全皱了,苏泊臻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
她披了丝绸外套,走进洗漱间。
未几,苏泊臻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帮我拿吊带裙,就在桌子上。”
司辙走过去,在凌乱的衣服里找那件被揉得皱了的蕾丝吊带裙。此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司辙不经意间瞄到屏幕上的字,愣了愣,再仔细看了眼。苏泊臻已然披着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没穿鞋子,踮着脚,有水滴落下来,司辙没听见她的脚步声。
苏泊臻把吊带裙往身上套,又披了件薄外套,发现手机有新信息,是李楠发来的。
——明晚的飞机订好了,从昆明飞。
下面还有飞机航班信息,名字是苏泊臻。
“你都知道啦。”苏泊臻坐在床边擦拭头发,又细细推算时间,“明天能帮我找个车吗?时间挺赶的。”
司辙的脸掩映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他压着声音:“所以,今晚是分-手-炮?”
“过云雨,下完雨就各自走人。”苏泊臻说,“你不是一早就默认了这种关系吗?”
司辙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边穿起牛仔裤。
苏泊臻从后面走过,目光轻轻扫过他裸-露-的背:“再来一次?”
司辙头也不回:“太晚了,我要回去。”
“就三十分钟?二十分钟也行。这次我自己来。”
她难得有这样低声下气,委婉求人的时候,隐隐有一种对司辙上瘾的错觉。苏泊臻想,这大概是大姨妈闹的。
司辙把黏在身上的手一点一点拿开,冷淡道:“苏泊臻,睡这么多次,我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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