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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薄荷味
陷入一片黑暗之后，夏小鱼大脑里只剩下混沌。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三天，可能更加久一些，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光。
一个莹白的光团，几乎占据了半个世界，像呼吸一样不停地收缩放大着，仿佛在邀请她。
小鱼先是看着，等思维慢慢清晰一点点，忽然想伸出手去摸。
这样想着，夏小鱼就伸出了白皙的左手。
但是她的胳膊实在太短了，距离光团的位置太远太远，只能隐隐约约从那边感觉到温暖，却无法真正触碰。
夏小鱼并没有很快就想到办法，她在原来的位置呆了好久，才慢慢用力从地上站起来。
光团的位置在前方，她抬起脚，脚步虚浮地往前方一步一步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夏小鱼终于站在了这个白色光团的面前。
这是……发光的汤圆吗？
她迷迷糊糊想着，抬起两只手，往前面一推。
但是没有推到软和的糯米，小鱼手顿了顿，按在了一个有些温软的“墙”上。
“这是什么……”
她懵懂地歪头，认真看光里的东西，发现自己摸到的似乎是一个人。
这个人……雪白的皮肤，柔软的胸口起伏，脸腮睡成了淡粉色，眼睫在脸蛋上垂落一片深色的月牙，乌黑的头发柔顺地贴在背后。
“啊，好漂亮。”夏小鱼傻乎乎的，没认出是谁。
她抱住这个可爱的女孩，趁人家睡着的时候，在香喷喷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陶醉地说：“好香，是桃子味道的。”
亲了她一口后，夏小鱼就从梦里醒来了。
—*—
睁开那双更加水润有神的眼睛，夏小鱼盯着顶上舱盖，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在兰德尔王子的飞行舰刚被解冻的时候。
她放在小腹上的胳膊动了动，感觉到一阵黏.腻，还有周身被液体包裹的难受。
“哎呀……”
夏小鱼用手掌撑了撑恒定舱的舱盖，不知道推到什么位置，恒定舱咔哒一声开了。
舱盖自动上升到了最高，夏小鱼扶着边缘从药液中爬出来，裙子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虽然不冷，但是特别难受。
外面清淡的空气冲刷了她的嗅觉，小鱼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敏锐了很多，这不是错觉，因为她发现她可以看清楚五米远的实验台上的各种奇怪仪器。
如果她还是近视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玻璃器皿和铁杆。
不止如此，被药水荼毒而暂时失灵的嗅觉恢复，夏小鱼终于闻到了空气中复杂的气味。
有点刺鼻，还有金属的气味，甚至夹杂着身上的臭味的甜香……
「夏小鱼小姐，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研究院联合系统主脑，您可以称呼我为杰西卡。」
“杰西卡？”
「是的，您的强化实验很顺利，现在体能评定为D，精神力依旧未开发。您的实验主领研究员夏一正在向隔离室赶来，现在已经穿过消毒隔间，大约还有7秒到达。」
7秒？
杰西卡说完没有多久，厚重的金属门响起了“滴——”的一声，夏一修长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他的身形在原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大步朝恒定舱的方向走来。
“夏小姐，感觉怎么样？”
声音语气似乎和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同，清润谦和。
夏小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完全湿透了，贴在身上，里面是什么几乎一览无余。
她的脸一下红透了，手臂紧张地抱住自己。
“请、请等一等夏院长！不要过来！”
夏一看见她的动作，脚步并没有减缓，只微微弯起眸子，有些无奈：“夏小姐不需要太过介意，我毕竟算是你的医生。”
“我真的可以自己下来的！”
然而夏一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身后的触手朝小鱼伸了过来。
并不快，但是范围太大，夏小鱼完全没有办法躲开。
小鱼的胸口像几百只兔子一样疯狂乱跳，眼睁睁看雪白温凉的触须绕过了自己的腰，穿过膝弯。
“别紧张，夏小姐，我只是想省去路上残余药水的清理步骤。”
夏一院长像抓娃娃一样，用触手把她圈着抱了起来。
“啊呀！”
夏小鱼脸蛋通红，慌忙用两只手摁着裙子，防止大腿下面走光。
“夏小姐，请忍一下。”
夏一说完，没等小鱼琢磨出他的意思，他就突然像沥刚洗过的小白菜一样，开始上下甩动他的触手。
反复变换的重力让夏小鱼的内脏痒痒，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不要了院长，哈哈哈不要甩我了！”
她的求饶一点用也没有，等确定她的裙子和头发都已经不再往下滴水了，夏一院长才肯放过夏小鱼，但依旧牢牢圈着，带她走去消毒间。
他面色坦然温润坦然，不管是刚才抱着她上下甩动，还是现在带着她走，都似乎只是抱着一个人形的娃娃而已。
夏小鱼眼角还有着刚刚笑出来的眼泪，小口喘着气，胸口起伏。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这第一次摸起来像软糖一样的附肢其实是多么强壮有力。
绷紧的时候，绝对的力量让人毫无办法抵抗，只能选择臣服。被带着甩动，或者行走，双脚只能无助地悬空着，像被捞出水面的鱼。
触须上面每一个的吸盘，都贪婪地抓着她每一寸皮肤，隐隐能察觉到它们让人心悸的翕动，恍若每一个都拥有自己的意识。
这难以忽视的触感让夏小鱼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她隐隐约约闻到了的薄荷气味。
清冽的，醒神的香气，穿过了夏小鱼自己身上的气味，被刚进化出来的信息素接收器官敏锐地捕捉到。
有别于一般的香气，这种香气，就像是带着药的功效，虽然很淡，但是确实可以影响到嗅到它的人。
夏小鱼看着右前方稳步走向消毒间的夏一院长，转过头，低下脸凑近箍着她胳膊的触须。
——真的有一股浅淡的薄荷味。
为什么夏一院长身上会有薄荷的气味？
小鱼还在茫然，夏一已经走到消毒间前面，打开门，将她轻轻放到地上。
冰蓝色的双眸俯视着她，他开口，温和地说：“等下我会开启消毒雾气，你在里面自己冲洗一下就好，衣服什么的也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就在右侧的墙柜里。”
夏小鱼坐在地板上，头发和裙子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夏院长关上消毒间。
咔哒的关门声让她回过神，低下头嗅嗅自己的胳膊，想再闻那股薄荷的气味，结果被身上混着药水和仿佛一个星期不洗澡一般的臭味熏了一鼻子。
“咳咳咳！”
夏小鱼被自己臭得怀疑人生，连忙站起来，跑去清洗器那洗澡。
将污垢用帕子搓干净，小鱼把皮都几乎搓掉了一层，浑身变得红红的。
洗澡的时候，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分化成ABO，夏小鱼偷偷研究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和原来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性别分化失败了？
—*—
等笼罩着整个室内的消毒.药雾都下去了，她找毛巾把身上擦干，换好一件淡黄色的宽松软和的裙子。
夏小鱼拿着一把粉色的小梳子，对着镜子一下一下把头发梳直，同步烘干机将她湿.漉漉的发丝烘得干爽柔软。
她看着自己重新变白的莲藕似的的胳膊，忽然又想起刚才被夏一院长的触手缠着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薄荷味。
夏小鱼把梳子放下来，偷偷抬起胳膊在上面闻了闻。
只剩下沐浴液的香气了，隐隐有一股甜甜的水蜜桃的香味，没有薄荷味。
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桃子的气味？
为什么之前夏院长用触手摸她的脸蛋的时候，她没有闻到薄荷的气味呢？
这和她的基因强化有关系吗？
夏小鱼走出消毒间的时候，脑子把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都甩到一边，不再思索。
她看向恒定舱，一个机器人正在那里清洗消毒，夏一坐在另一个角落的桌子前，手里拿着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或许是在看她的实验报告。
听见夏小鱼走近的脚步声，夏一抬眸看她，问：“小鱼应该知道自己性别分化没有完全成功吧。”
“没有完全成功？”夏小鱼注意到他的称呼，但还是被他说的内容吸引了关注点，“院子的意思是有一部分成功了吗？”
“是的，小鱼的身体已经开始合成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接收器官也开始运作，但是因为腺体还没有长出，两个功能都不能说健全。”
所以，那个是信息素的气味吗？
夏小鱼看着夏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朵蓦然变成了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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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忙一天终于码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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