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脑洞

　　燕青霜强行催动起了剑意，但是效果却不尽人意。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有在尽力压制来保持心态平衡，但还是有一丝急躁在剑意中一同宣泄了出去。

　　“别着急。”老祖一派气定神闲，轻松写意的样子，“你的剑意发生了改变，便说明是你的道也发生了改变。好好想想，你改变了什么？怎么和它共存？”
　　燕青霜抿紧了嘴，本就冷淡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淡。
　　她的剑意被完全压制住了。
　　有缝隙的剑意简直就像是一层薄薄的脆弱的纸片，一挑即破，甚至不如没有。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老祖的目光包容而温和，就像一片广袤的海洋，包容着不懂事的小辈。
　　“……”
　　燕青霜沉默。
　　也许……
　　是知道的。

　　她想要带着顾喻之的份，挽回百年之前的错误，这样急切的心情，是否代表了某种生机？而且，她是重生而回，那时光流转、重拾生机的禁术，让她隐约窥见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大概都是那一丝生机的由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控制不住这一丝生机。

　　我该如何？
　　燕青霜微阖了眼睑，随即又睁开。
　　她不熟悉那一丝生机，可她熟悉诛戮杀伐剑意。既然目前不能讲两种剑意都熟练运用，那不如——
　　先只用一种！

　　她勾动了那一丝生机加固自身，只留诛戮杀伐剑意向山海进发。
　　山何其巍峨，可一剑为何不能平！
　　海何其广阔，可一剑为何不能断！
　　山海剑宗，就是要一剑平山海！

　　老祖微挑了嘴角，“可以，不错。虽是取了巧，但也算你聪明。”
　　“只是，不完整就是不完整。”

　　老祖话音已落，眼中忽然好似神光大亮，滂湃的气势喷薄而出。
　　如果说之前的山是一座普通的山峰，那么现在的山便是高耸入云凌绝顶；如果说之前的海是一片普通的海洋，那么现在的海便是目不可视边际之汪洋。

　　燕青霜眉毛一挑，“……您这样不好吧？不是说帮我锤炼剑意吗？”
　　我都没神识，你却动用了神识，这不太行吧？

　　“哦，看到了好苗子，一时激动。”老祖非常理直气壮地道。
　　燕青霜：……
　　您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行了，你把你的杀伐剑意收起来。”老祖收敛了气势，“只用你的生机剑意和我打。”
　　燕青霜眼皮一跳，镇定地道，“那还请老祖循序渐进，我这生机剑意我还没用过。”
　　她听见老祖嗤笑一声，“生机剑意生生不息，绵延不绝，既可压迫感极重，也可从旁削弱。我剑宗的回春剑诀，修的便是生机剑意，那也是极强的剑诀。但这个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要记住，你是生杀剑意。”
　　“说是生杀予夺也好，说是死生轮回也罢。正是一个完满的环。”
　　燕青霜：“……所以？”
　　“让你单用，你就单用，你是不是傻的？”

　　燕青霜：“……老祖说的是，还请老祖指点不才弟子。”
　　老祖半点都没客气，剑意又泰山压顶、浊浪排空般地压了下来。
　　……山和海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他为什么会结合地那么好，他是传奇，九天魔女也是。
　　难道九天魔女就会比剑宗老祖差吗？不会。

　　她忽然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玄而又玄的境界，在那境界里只有山海连绵。
　　山是锋锐的，海是柔和的。
　　然后下一瞬间，大海惊涛骇浪，山崖兀自被侵蚀。
　　刚与柔转换自然。

　　啊，有点像。
　　有点像老祖嘴里的生杀剑意。
　　燕青霜睁开了眼睛，杀机在生机中暗藏，生机在杀机背后连绵——

　　只是因为不甚熟练，层叠转换间带着些许缺憾。
　　但是这种程度，老祖已经开怀大笑，“不错！这才像点样子！出去吧——去和玄溪学生机剑意！”

　　燕青霜出现的很快，至少在白华山和接引弟子眼里是如此。
　　她刚被光球裹进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又被放了出来。
　　接引弟子没懂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不由浮想联翩。
　　但是这都不妨碍燕青霜表情分毫不变地跨过了最后一级台阶。

　　白华山非常积极地冲到她的面前，刚一站定，就噼里啪啦地倒豆子似的开口问道，“青霜你还好吗？刚才可吓死我了！那光球出现的也太突然了！那是做什么的啊？”
　　“还好，没事，我也不知道那光球为什么出现。”燕青霜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神情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燕青霜脑子里还想着刚刚老祖说的话——去和玄溪学生机剑意？确实，这么看来，原本比较无所谓的选择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是天道命运在代她决定吗？
　　不过……接受了老祖的教导的话，她之后入魔该不会被老祖追杀吧。
　　……有点麻烦。

　　接引弟子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说话。
　　等了半晌，终究没有第三个人再登上登仙梯的终点了。
　　接引弟子清了清嗓子，为自己期待第三个人的想法好笑，“第一关考验结束！”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一个球状法器，随着灵力的注入，法器散发除了柔和的白光。

　　燕青霜分了点目光看了一眼，这位弟子拿的是中级储物囊，能装物什的空间足有横竖数百丈之多，看来这位并不是一位没有师父的普通弟子。
　　这都是一打眼就能分析出来的，没什么意思。
　　她目光下挪。
　　倒是那个法器，有点意思。

　　随着灵力注入那法器越多，法器的光芒也就越盛，最后最盛之时，那些还在阶梯上的孩子便被牵引而来，一层光幕笼罩在这些孩子和白燕二人身上，带来一种融融的暖意。
　　这个东西，她并没有见过。看来剑宗还有很多很多她不了解的东西。

　　待到光幕消失，接引弟子高声道，“现在将你们传至下一关的考验地点。这一关，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有不同的情况。但是，无论什么情况，希望你们都不要放弃。现在一个一个来抚摸灵球传送。”
　　燕青霜忍不住在心里“噗”了一声，想，就叫灵球？真是简单明了，典型的剑修风格。这要是是沧浪仙宗，肯定搞一个华丽呼哨的名字，什么冰雪寒霜刃、凤舞彩霞束仙带之类的。
　　就像……顾喻之告诉她的那样。
　　燕青霜收起了好笑的心情。

　　“现在！叫到名字的孩子到我这来！白华山！”
　　白华山不出意料地第一个被叫到，他回过头来，向燕青霜握了个拳，眼睛亮亮的，可以看出来十分真心，“加油！”
　　燕青霜表情柔和了些，“你也是。”

　　白华山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燕青霜！”
　　燕青霜上前一步，也摸上了灵球。
　　紧接着一股不受控制的天旋地转之感传来，眼前空间景物一阵扭曲。
　　燕青霜再睁眼，已是另一处地点，空无一人。

　　燕青霜一挑眉，她不觉得白华山是没通过第一关，她也不觉得自己没通过。
　　那么也就是说，第二关的考验是单人进行的。
　　虽然不太好意思，不过……真是很舒服的设置。

　　“那小子可算走了。对吧？”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了燕青霜的脑海里。
　　燕青霜下意识招剑，没招到，才反应过来这是刚刚才听过的某个老祖的声音。
　　“……老祖？您怎么？”燕青霜的声线尽量维持了平稳。
　　我不是脱离了第一考验了吗？！她心里在抽搐无语。

　　“别怕。我也就在宗门内部能和你说说话。这万年可闷死我了。”老祖声音中带了明显的不满，“要么是全是没有能通过我的要求的蠢货，要么是在要求之外符合条件的天才。”

　　燕青霜心道，好像是有点惨。不过这么说来，她是万年以来的独一份？那还真是不容易，这要求要多严啊。
　　“敢问老祖，您的要求是什么？”

　　“天生剑种，或者是刀种也行。未曾修行过。”老祖的语调是轻飘飘，但话语里面的内容却堪称沉甸甸。
　　难怪如此，天生剑种极其容易入道，要想碰到一个未修行过的实在是太难了。
　　难怪上辈子她没有被选中。

　　原来……凡人子弟来攀，是因为这个么。
　　这算什么啊，先天灵力完满、传承、玄溪内定……事情再这么发展，她真的要以为自己是气运之子了啊。

　　她向第二关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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