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脑洞

　　白玉造就的宫殿，长长的走廊环绕着一个被围出小小的灵水湖。走廊五步一阁，十步一亭。栏杆上精雕细琢着龙凤图样，祥云北斗都是暗藏其间。湖上升腾着淡淡的白雾，都是灵力凝聚而成的。远处灵树开放的花朵被吹落了花瓣，随着微风飘散到了灵水湖上。
　　一面水镜浮现在石桌前。

　　亭子下的玉桌边坐着两个男人，都是一身白衣，偏偏穿出了不同的感觉。
　　一人清隽温润，一人潇洒不羁。
　　温润那个，如果燕青霜在此，定会讶然，他竟与顾喻之有几分相似之处。
　　“那个修士居然搭青霜的肩！青霜还和他相视一笑了！”
　　可惜一开口，竟有几分怨妇意味。

　　镜中的小姑娘侧着脸，桃花眼没长开还有点圆，小小的嘴唇颇有点肉，脸上还有肉。
　　非常可爱，但是却是一脸的冷淡。

　　另一个惊讶道，“嗯？那个……青霜笑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顶着杀人般的目光，坚强地把话说完了，然后轻笑了一声，拿起了酒杯，“怎么？我们堂堂玉衡星君，怎么这么困扰啊？你不是刚入过人家的梦吗？”
　　玉衡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倒满了酒的白玉酒杯，转了一圈，既甜蜜又困扰地道，“是啊，她看见我消失后，还哭了呢。但是，开阳你说，她怎么忽然就和别的男人相视一笑了呢！”
　　开阳：……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啊。

　　开阳小心翼翼地问，“你……入她的梦的时候，用的是什么身份啊？”
　　玉衡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一放，“当然是顾喻之啦。她又不认识我。”
　　开阳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在她眼里……不就是弟弟死了吗？这……恕我直言，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衡顿住，缓缓扭头。
　　开眼咽了口唾沫，“……等等，你不会是打算用弟弟的身份和她完成情劫吧？这不行的哦？伦常不同意的哦？？”

　　玉衡猛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义正言辞地道，“怎么可能！”
　　“所以你为什么用那个……弟弟的身份去入梦啊！你就不能用本体去嘛！”
　　玉衡委屈地扁了嘴，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眨，“她警惕心很强的。”
　　开阳恨铁不成钢地一拍桌，“可你是仙人啊！实话实说不就完了！刚好给她回到过去一个好解释啊！”

　　玉衡猛地站起身来，惊愕地道，“……对啊。为什么我不这么做！”
　　开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位可是精于谋划卜算的玉衡星君啊，这一碰上情劫脑子都这么不正常，这要是轮到我过情劫，我可怎么活啊。

　　镜中的小姑娘忽然被另一个小男孩儿拉着冲上了台阶。
　　开阳白眼翻到一半，默默往旁边蹭了两步。
　　“刚才的徒云凌也就算了，这哪来的小子？”
　　开阳一抖，觉得玉衡的声音中都带了刀子，他有点怕。
　　“为什么水镜没有声音？”

　　开阳觉得自己必须为水镜术正名，“玉衡，仙界和他们下界流速不同，你看看这个就知足吧。”
　　玉衡冷眼一瞟。
　　开阳立马改口，“都是天枢不对，怎么能没有声音呢？让他改！”

　　玉衡哼了一声，眼睛盯着水镜，周身都弥漫着黑沉沉的气息，“这小子怎么一直在动嘴，他不知道青霜最讨厌话多的了吗？”
　　他语调温柔又委屈，水镜也依旧被操纵良好，完全看不出来脚下的砖已经碎了。

　　“那小子知道才有问题吧……”开阳小声嘀咕了一句，仙人都是耳聪目明，哪有听不见的，他见玉衡冷酷地扫过来，立马道“这……你看，她现在对你还是姐弟之情，她旁边有什么人也都……”
　　“不行！她是我的情劫！她得喜欢我！”

　　开阳：？？？
　　不是，哥，咱们得讲点道理。虽然基本上你做的每件事情吧，都在你的掌握里，但是情劫这玩意儿，你也不能要求你身份上的姐姐跟你乱来吧？
　　但是，介于玉衡现在状态不太对，他不敢讲道理，只能，嗯嗯嗯你说得都对。
　　同时心里泪流满面，再也不干这种开导人的苦差事了。
　　“而且，为了她能够更好地成长，我还是得下界。”

　　不是吧！祖宗！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人家自由生长也能活啊！那可是实打实的气运之子啊！
　　开阳在心里哀嚎。
　　“那，那你这次下界打算用什么身份？”

　　玉衡挥散了水镜，转头看他，薄唇微张，声调轻柔。
　　“和她一起试炼，做她师弟。”

　　怎么还是个弟啊！
　　开阳心中吐槽。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喜欢、她吗？”

　　玉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本来已经要缩地成寸至天枢那里，让他帮忙下界了。
　　此时忽然被问，他停下来想了想，然后答道，“……不知道。”
　　开阳心说我靠啊，这还说不喜欢！尼玛玉衡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顾喻之和玉衡每一次看见她，都会心跳加速。”
　　他飒然一笑，眉眼中说不出的疏狂，随即消失在了开阳面前。

　　开阳默了，然后下一刻——
　　“这还不叫喜欢！！你有病啊玉傻逼！”

　　此时，燕青霜与白华山的攀登已然过了大半。

　　这登仙梯共有一千零八十阶，若是御剑而上，则不过一瞬之距，但若由孩童来登，再加之压力，真可谓是高不可攀。
　　大部分起先冲得极快的孩童，现今已是落后于燕青霜与白华山，只剩零星几个与二人不远不近，但观其喘息，恐怕也无法再追赶而来了。

　　看的人轻松写意，但身处其间的燕青霜却感到无比的艰难。
　　重。
　　太重了。
　　就如山峦压体，海浪冲击。

　　连腿都好像要迈不开了，燕青霜咬牙坚持，已经能看到尽头了，若是倒在这里的话，教人如何能够甘心？
　　可惜她的身体素质，其实并不是太好，全凭一股意气撑着。
　　像她身前的白华山，走的就要轻松许多，虽然也是气喘吁吁，步伐却还是平缓而有力，不像她，步伐已经很难匀称了。

　　还是太弱了。燕青霜在心中暗叹，要努力的事情还有很多。
　　登仙梯是在山峰左侧，登过这些阶梯后，阶梯右边就是如同断崖了，惧高的人看了，脑袋都要发昏。
　　燕青霜眼睛向边上一瞥，山脉蜿蜒，草木葱葱，云绕雾霭，熟悉又陌生。
　　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顾喻之，顿时精神一振，目光火热而冷静起来——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此处的压力已是最初的十余倍，这种压力痛苦就像温水煮青蛙，让人慢慢地失却了气力。
　　可是没有道理，比上辈子还不成器。
　　她还要连着顾喻之的份，一起努力——。

　　燕青霜哪里知道，这哪是不成器，这简直是太成器了。
　　选拔每年都有一次，这阶梯却已经有百余年没有孩子登得这么高了。

　　身后传来了摔倒的声音。
　　燕青霜没有回头。
　　这登仙梯已经能看见尽头了，就在不远的前方。
　　她没有余力在前进的同时，再回头去看别人的情况。

　　白华山身体一颤，燕青霜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别回头。保存体力。”
　　声音带了几分生涩暗哑，每一个字都好像是被挤出来的。
　　白华山听出了她的吃力，顿时老老实实地继续爬阶。

　　他抬起的脚步却忽然被一道击打在石阶上的青色剑光逼了回来。
　　石阶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白华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什么东西！”
　　居然还是中气十足的样子，看起来体力还不错。

　　燕青霜心里也惊讶，她上辈子来的时候，可没这东西。
　　但她神色不动，只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还有体力吗？”

　　白华山顿了一下，侧头看她，少女也缓缓地和他踏上了一阶台阶，沉默了一下，然后坦然地和盘托出，“其实还有不少。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世家的孩子。”
　　自然比凡人弟子要多出些特别，
　　燕青霜听懂了白华山的潜台词，微微挑起唇角，哼笑了一声，斜瞥了他一眼，“别得意。”
　　她眼睛里就像带着光一样，波光潋滟。
　　“不过，既然你有体力……那就冲上去吧。”
　　白华山：“那你呢？”
　　燕青霜微微开立，令双脚距离近乎与肩同宽，定定地看着剩下的这几级台阶，不多，只有十几阶而已。
　　她淡淡道，“总有办法。快去。”

　　白华山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她不像是凡俗界的孩子，倒像是和他同出世家似的。
　　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前冲去，吐息片刻，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了。

　　这小子好拼，燕青霜能清楚地看见男孩腿上肌肉的颤抖，脚步略微虚浮，却带着一番气势。剑光都被他落在身后。
　　可惜，她没有这种力气了。
　　只有想办法来取巧！

　　她死死盯着每一次的剑光落下。
　　剑宗……山海剑宗……
　　那么考验又怎么会与剑无关？
　　不能把它看成一种普通的攻击，要和剑联系起来……

　　她的脑海中略过种种剑招剑式，最后落到了……当年曾经惊鸿一瞥的山海剑式上。
　　……似乎有点相似。
　　赌吗？
　　不赌白不赌。

　　燕青霜微微躬身，脚上一个发力，凭着记忆和分析，尽可能地避过剑光。
　　和白华山的速度比，她可以说是蜗牛移速了，但是每次都在在剑光落下之前，以毫厘之差避过；或是险险地擦过边，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等在阶梯尽头的接引弟子惊骇异常，白华山的速度固然令人赞赏，但联想他的身世，却也算是有所意料。
　　可这女孩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
　　白华山已经抵达了阶梯尽头，体力透支得厉害，一个没站稳，跌坐到地上。
　　接引弟子顾不上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燕青霜登梯。

　　白华山也自觉和燕青霜有了同甘共苦的战斗友谊，此刻一定要为小伙伴加油助威才是，立马转身。
　　这一转身便是一惊。

　　无他，小姑娘竟是已要踏上尽头了，他不由得大声道，“青霜！马上到了！冲啊！”
　　白华山的嘴可能是有点问题，他刚喊完话，燕青霜踏上的最后一阶台阶便亮了起来，一片光幕升起，成了一个光球。
　　把燕青霜整个都包了起来。

　　白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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