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要出嫁

作者:方得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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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助攻


      映入陆昀锦眼前的,是一间破旧不堪的老屋,支撑着屋顶的梁柱上满是深深的裂纹;窗户纸泛着老旧的黄,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根本挡不住外头的风;头顶上的瓦片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脚下的地板,随着脚步声吱呀作响。这幢年迈的房子看起来已经不堪重负。

      陆昀锦看着这房子心里纳闷,这风雨飘摇的住处,两侧漏风,屋顶漏雨,真的能住的安稳么?

      屋子的通道很窄,几人往前走时距离不由地靠近了,陆昀锦能感受到秦于言身上混着淡淡的药香的清冽气息就在自己身边,她的心也随着这气息荡漾开来。

      继续往里走,一股重重的霉味扑面而来,秦于言侧过头,低咳了几下。陆昀锦听到他的咳声,心脏猛的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转过头担忧地望着他:“秦公子,你没事吧。”

      陆昀锦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关切和不安太过强烈,像是一把利剑,击穿了秦于言一直以来防御坚守的心,他也忍不住晃了神,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放心,我没事。”

      陆昀锦闻言一怔,此时他的声音不是一惯的云淡风轻,虽然依旧如佩环撞击般朗朗动听,却是出奇温柔地安抚,语气中多了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两人转过头目光一撞,复又迅速躲开,陆昀锦心里小鹿乱撞,放下扶着他的手臂,目光转向别处。秦于言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又侧头捂着嘴低咳两声。只是这次却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

      陆昀锦心不在焉,差点被门槛绊倒,这次换秦于言扶着她,温柔地说:“小心。”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今天不知为什么,陆昀锦觉得秦于言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柔情。这人温柔的样子简直就在诱惑她犯罪啊。明亮的眼眸一转,现在身边的人太多,实在不是犯罪的好时机,只好深呼吸几口,拍了拍心口,缓了缓神,轻声说了一句:“多谢。”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走过矮小简陋的前厅,就是一间小屋,屋内光线有些暗,除了一张床,便别无他物。床上半躺着一位妇人,面容憔悴、干瘪消瘦,嘴唇是失了血色的苍白,眉宇间与那个小男孩有五六分相似,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阴翳。应该还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已经快要四五十了。

      “阿娘,”小男孩进了屋,立马坐在床头扶着妇人,声音脆生生地:“小九今天在路上遇到几位贵人,他们过来看看您。”

      “咳咳——”妇人闻言抬头,果然望见三位身着锦衣华服、具有天人之姿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一看就出身高贵,她这辈子还未遇到这样的人,吓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小九,你莫不是犯了什么事吧,怎么会遇着这样的贵人?”

      小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一眼陆昀锦就低下了头。
      陆昀锦一进屋,便知道小男孩没有骗自己,于是连忙摇头解释道,“大娘,没有,没有,小九他这么乖,怎么会得罪我们。今天我们刚巧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大娘您。”

      看陆昀锦谈吐谦和,语气之间没有一丝瞧不起他们的样子,妇人挣扎着起身,欲给三位行礼。陆昀锦连忙上前一步,制止他们说:“大娘,您还病着呢,千万不要多礼。”

      小九在一旁乖巧地坐着,看着这位公主娘娘不仅没有戳穿自己刚才的行为,还帮他圆谎,心中很是感动。妇人看着局促的内室,连把椅子都没有,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屋里简陋,还望贵人们见谅。”

      陆昀锦笑得淡然,完全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大娘不用客气,我们看看您就走。”

      躺在床上的妇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小九,快给贵人们倒点茶水,咳咳。”

      “娘——我们家里已经没有茶叶了。”小九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

      妇人脸上难掩尴尬,“实在是委屈几位大人了。”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陆昀锦连连摆手。
      她一个从小在金玉堆里长大,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显得不够。她心里又酸又涩,妇人在病中依然行事得体、待人有礼,想来小九将来也能被她教育的很好。
      她沉吟片刻,从袖中掏出钱袋,递给老妇人说:“大娘,刚刚小九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几个才特地来看看您。小九年纪还小,我想着这一点谢礼还是交给您更好些。”

      齐彦看到小九家里真的是揭不开锅了,早就不计前嫌,也附和道:“是啊,您儿子可真能干,我们特地过来好好谢谢他。”

      小九感激地看着他们几个,眼眶里有些湿润。

      妇人听到他们夸奖自己的孩子,满是欣慰地笑了,可一颠钱袋的重量,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咳咳,这礼太贵重了,您快收回去,咳咳,小九咱们万万不可收下啊。”

      一时情急,竟然咳了起来,小九乖巧地上前拍着妇人的背,端了一旁的开水喂她喝下,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看到大娘这幅模样,陆昀锦看着心焦,这钱说什么也得留下。

      秦于言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看着陆昀锦。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超出他的预料,内心早已把这事当做自己的事了。
      于是,他抿了抿唇开口道:“大娘,小九他聪明伶俐,在下心里很是喜爱。我想让他来府上干些杂活,这笔钱就当作预支给他的工钱,你们先收着。现在不是拘泥礼节的时候,大娘您早些看病、吃药要紧。”

      “真的吗?”小九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他这几天一直在外找活,码头、酒馆、茶馆、当铺,可老板们要么嫌他太瘦没力气,要么嫌他不识字,要么嫌他年纪小,几次碰壁,没有人愿意用他。如今,这位公子竟愿意收了自己,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自然是真的,明日你便到含光街上的定远侯府,找曹管家,他会帮你安排好的。”秦于言言这种端方公子的模样,说话自然不会有假。

      小九闻言立马跳下床,跪在地上欲朝着他们三人磕头。

      秦于言和陆昀锦看了,同时弯腰去扶,一不小心,双手碰到了一起。两人面上均是一滞,立马缩了回来。只是陆昀锦感觉一碰到那上等美玉雕刻的手后,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几秒。他的手温温凉凉的,连触感也如同玉石一般。

      还是秦于言先回过神来,伸出手扶起小九道:“到时候,想学什么尽管找曹管家,也可以来找我,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小九一定会的!”他重重地点点头,眼里激动地泛着泪光。这几位大人不仅对自己做的错事既往不咎,还如此慷慨,他们今天的恩情,以后就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有半分犹豫。小九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眼里满是坚定。

      “公子您放心,我们小九从小就能干懂事。”病中的大娘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好上了几分,“大人们,小九今天有福了,你们可真是好人啊。”

      陆昀锦又嘱托小九给大娘找个好一些的大夫,秦于言也说,在秦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告诉他。大娘又连连称谢,小九也不住地道谢。

      几人走出这间低矮的房子,落日西斜,清风徐徐,感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天保看着秦于言出来,连忙上去扶,却被秦于言不着痕迹地推开了。
      黄昏时的阳光照在秦于言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纤长的睫毛在白瓷一般的脸颊上,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在落日中也暖上了几分。

      陆昀锦看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公主,我的脸上有什么吗?”秦于言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疑惑地问到。

      “哦,没有,没有。”陆昀锦本就红润的脸上更加鲜艳欲滴,樱桃小口红的都能滴出汁儿来,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出。她心里想到:陆昀锦啊陆昀锦,你这赤果果的犯花痴,又被抓个现形!

      美色当前,陆昀锦也怕溜出宫太久引得父皇担心,“秦公子,今天多谢你出手相助。”

      “公主,秦某还要谢谢你帮秦府预支了好几年的工钱。”秦于言低声笑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吹动陆昀锦心中的一池春水。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笑吗?陆昀锦眼里全是星星。此刻的秦于言眉目舒展,薄薄的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本棱角分明的下颌也柔和起来,一对浅浅的酒窝荡漾,让人沉醉其中。

      “咳咳。”齐彦一双剑眉皱起,看着陆昀锦花痴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低咳了两声。这个秦于言也就比自己好看了一点点吧,陆昀锦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实在丢自己的脸。“秦公子,我们告辞了。”说完,拉着陆昀锦头也不回地走。

      陆昀锦被他抓着手臂,还不忘转过身,一脸灿烂地对着秦于言挥了挥手。

      走回东市,齐彦才发现自己竟然两手空空。原来,一行人走去小九家的时候,天保提议齐彦把手上的东西先放上马车,刚才两人走的匆忙,这下今天买的东西,全忘在马车上了。
      陆昀锦听了,不仅没恼,反而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齐兄,你可真是我的神助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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