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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算是在一起
如果说现在电视上放的什么新闻是最让人关心的,那一定是台风“安妮”登陆C市最牵动人心。
不管是Ada还是傅佟年,大概谁也想到,他们刚到C市的第二天就遇上新闻上说的百年难遇的台风,这场大雨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傅佟年站在酒店房间的窗户边,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外面的狂风呼呼的吹着,不远处的大树被连根拔起,不少停在户外的汽车都变成了牺牲品,傅佟年蹙着眉,只希望这恶劣的天气能够早点过去。
从早上听到“安妮”登陆C市的消息,赵承言的心就一直提着,不断的给傅佟年打着电话,一直到听到她的声音,赵承言的心才归于原位。
“你现在在哪儿?”赵承言问。
“酒店。”傅佟年抱着抱枕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电话那头的赵承言甚至都听见了“轰隆”的雷声,皱了皱眉,“别怕。”
傅佟年勾了勾唇角,很想说一句我没有害怕,可是下一个雷落下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外面好大的雨。”傅佟年闭着眼睛,抱着枕头的手又紧了紧,风声、雨声、雷声间接充斥着她的耳膜。
“我知道。”赵承言看着那支傅佟年送给他的钢笔说,“年年,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酒店,哪儿都不要去,知道吗?”
“嗯。”傅佟年应了一声,她除了酒店,好像哪儿都不能去了吧。
也不知道原佩佩怎么样,是不是安全的。
傅佟年担心原佩佩。
“赵承言,我现在想睡觉了。”
“好,睡吧,我不挂电话。”
大雨持续了三天时间,三天后“安妮”才离开C市,等Ada说安全可以离开回B市的时候,傅佟年的心并没有真正的放松下来,当她踏出酒店大门,看见外面街道一片狼藉的时候,傅佟年的心脏抽了一下,“安妮”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任何防备,“安妮”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城市的悲伤,傅佟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眼睛看见的一切。
Ada拍了拍傅佟年的肩膀,“C市到B市的航线封锁了,我们一时半会儿好像不能回去。”
“Ada姐,你······”
“年年——”
傅佟年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赵承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Ada识趣的别过了头,要是这个画面拍下来,她都不用愁杂志销量,可惜她不敢,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饭碗重要。
“你······怎么来了?”傅佟年看着赵承言问,眼眶突然红了。
“想来就来了。”赵承言松开傅佟年说。
傅佟年看着赵承言,这三天她无法形容自己待在酒店房间里的感觉,也无法形容刚刚踏出酒店看见大街上一片狼藉时心里的震撼,和被无限放大的悲伤,可是在赵承言突然出现抱着她的时候,傅佟年却突然感到了害怕。
她来C市是为了躲赵承言的,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辞职出国深造的事情,可是赵承言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原先所有的预想,她本来是为了躲着赵承言的,她其实就是为了躲着赵承言的,可是现在看着赵承言,傅佟年却突然有种这辈子再也无法躲过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她害怕。
“怎么了?”赵承言皱着眉,抹去了傅佟年眼角的眼泪。
傅佟年摇了摇头,手轻轻的环在了赵承言的腰上,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是不是躲不过的时候,她可以放肆一下?
因为“安妮”的关系,Ada的采访自然取消了,本来想着因为航线封锁的关系,他们会推迟回B市的时间,可是现在因为赵承言的关系,不仅没有推迟,而且还提前了。
回到B市,生活好像有种重新回到正常轨道的感觉,只是赵承言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次数越发的频繁,每次看见赵承言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傅佟年都有种他们好像已经在一起很多年的错觉,可是他们明明还是和以前,并没有任何改变。比起非要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傅佟年似乎更喜欢现在和赵承言之间的相处模式,有种细水流长的感觉。
七七的世界算是和许一辰的世界彻底的变成了两个人的,可是两个人仍然保持着联系,每去一个国家,七七都会习惯性的给许一辰发一条短信,不是微信不是□□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郑重的短信,有种报备的感觉,每次收到七七短信的时候,许一辰不知道是羡慕多一些还是对七七的担心多一些。需要去国外参加活动,如果七七也刚好在那个国家的话,两个人私下里会见见面,虽然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后来见面的时间少了,联系得少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也就慢慢的断了,有时候七七会忘记自己曾经还当过许一辰的助理。
那个远离普通人生活的年少有为的少年。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三岁,而那时候七七也刚刚才大学毕业,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夜深人静一个人窝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加班的时候,七七有时候也会觉得恍惚,她真的认识过那个她曾经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明星许一辰吗?
如今她和他之间的生活相隔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曹杰辞职了。
在傅佟年和Ada从C市回来的第二天,Ada从人资那儿得到曹杰辞职的消息,说实话,还挺意外的,不过想到赵承言,似乎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不知道······Ada透过百叶窗去看坐在外面格子间的傅佟年,只是不知道傅佟年知道不知道曹杰辞职的事情。
毕竟这些事情她一向都不怎么关心。
说是薄情也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罢,Ada也明白傅佟年是一个好姑娘,可是这个好姑娘对于自己的感情和生活似乎都少了一些激情,那不是天生的凉薄,而是一种因为经历太多而已经失去了会生活的热情,有时候Ada甚至有种傅佟年就是橱窗里摆放的精致的洋娃娃的错觉,直到某一次Ada偶然看见傅佟年和赵承言一起吃饭,她才从傅佟年的眼里看见一丝活力,一直到那时候Ada才知道,并不是傅佟年对生活没有了热情,而是因为那个让她对生活产生热情的人并没有在她的身边。
可是······
寒假陆斯年没有回国,曲小凡和林辰一起去美国看他,也许当初那件事情变成了三个人心里的一根刺,林辰只待了一天就回国了,曲小凡倔强的待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回国的时候曲小凡轻轻抱了一下陆斯年,那是他们二十年来最友好和陌生的拥抱,埋在陆斯年怀里的曲小凡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斯年送走曲小凡从机场出来,那天的天气一点都不好,乌云密布,就和他的心一样,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谁都没有周北北的消息。
感情的事情总是有点扑朔迷离的味道。
听着赵承言说让她当酒会女伴的时候,傅佟年摆放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继续在餐桌上摆放着餐具,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傅老师之后才转眼看向真等着她回答的赵承言,“你刚说什么?”
“江氏下个星期举办酒会,我需要一个女伴。”赵承言耐性很好的重复了一次刚刚说的话。
“你让我当你女伴吗?”傅佟年问。似乎还是没怎么能够消化得了。
“对。”赵承言笑着说。
“我······”
“就一次。”赵承言打断了傅佟年准备拒绝的话,“年年,我这应该是第一次找你帮忙吧?”
“······是。”
“所以,你打算拒绝我吗?”赵承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傅佟年看着赵承言,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没有。”天知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多么的艰难,“具体时间,我好请假。”
“不用请假。”赵承言说。
傅佟年疑惑的看着他。
“周末。”
傅佟年:“······”
站在一排排精致华美的礼服前挑选的时候,傅佟年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和赵承言之间的差距,而这个差距将傅佟年刚刚萌发的勇气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她没有参加过任何酒会,甚至除了伴娘服之外,没有穿过任何礼服样式的裙子,没有认真的盘过头发,也没有专门的化妆师给她画过妆,傅佟年轻柔的抚摸着一条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天蓝色丝质礼服裙上,一时有些犹豫不决,她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傅佟年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再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再将赵承言当成自己心里特别的,可是······
“年年,选好了吗?”
傅佟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赵承言,好像有些困难,不是吗?
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呢?
“就这条吧。”傅佟年拿着一条月牙白的挂脖礼服说,简单大方,是她喜欢的款式。
“去换上吧。”赵承言看了一眼,拉着她的手去了更衣室。
傅佟年怔然的看着自然而然被赵承言握在手里的手,心里有一种奇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傅佟年并不是那种适合浓妆的人,所以化妆师根据傅佟年的气质给她画了一个淡妆,只是在她眼角的位置小小的画了一朵粉色的樱花,傅佟年看着那朵小花,觉得还挺奇怪的,看得久了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傅佟年剪了头发之后,基本上没有在绑过了,她的头发不长,并不适合整个都盘起来,所以化妆师只是编了一个辫子,其实······
那句人靠衣装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傅佟年发现赵承言看见自己小小的惊艳了一下的时候,想着。
到江家的时候,傅佟年才猛然想起江舒也姓江。
“江小姐······”傅佟年穿着好看但是并不是很舒服的礼服和高跟鞋,挽着赵承言的手。
“东道主。”赵承言说。
东道主?
傅佟年的笑有一瞬间僵在了脸上,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从来不会让她陪着参加劳什子宴会的赵承言会突然要她陪着一起参加酒会的原因了。
“其实······你想要拒绝江小姐,完全不用拿我挡箭牌。”
赵承言笑了一下,“年年,你的想象力不错。”
傅佟年愣了一下,看着赵承言,“我猜错了吗?”
“难道你认为我和江舒有可能吗?”
傅佟年诚实的点头。
赵承言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我以前就说过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江小姐都是最适合你的人。”
“那你呢?”赵承言垂眸看着傅佟年反问。
“我?”傅佟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呢?”赵承言看着她,“为什么不适合?”
“我······”傅佟年一时语塞,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陪赵承言来这个什么酒会,她不相信以赵承言在B市的身价地位,就算不带女伴,还能有人说他些什么。
傅佟年以为赵承言会错开话题的,可是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格外的执着,也分外的想知道傅佟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尽管不管傅佟年是怎么想的,他都没有打算要放手的意思。
“我不优秀,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傅佟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难得的夹杂了一点委屈,赵承言却笑了,气笑的,“所以你觉得赵承言应该要找一个‘赵承言’站在身边才可以?”
傅佟年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苗瑞说,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喜欢才可以,也不是之后合适才可以。
傅佟年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合适站在赵承言身边的人,她也只希望未来和一个旗鼓相当的人组建一个家庭就好了,而这个人······她曾经以为是陆靳尧,可是陆靳尧和她分手了。
“年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全世界,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你而已。”
傅佟年别过了头,不说话了。她很久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我这一生是坚定不移地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赵承言刚刚说的那句话,不亚于傅佟年第一次看见这句话的时候。
江舒穿着特别定制的礼服,站在旋转楼梯上,遥遥的看着在场中央说着话的一男一女,她从见到傅佟年的的第一眼开始就隐隐的猜到,她对于赵承言来说是不一样的,可是那时候傅佟年有男朋友,江舒也知道不应该浪费太多的心思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可是现在看着场中央脸上一直带着一抹笑意的赵承言,江舒好像现在才明白,不管是对于赵承言来说,还是对于执着赵承言数年的自己来说,傅佟年从来都不是“不必要”的人。她从未见过赵承言那样放松不带算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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