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礼

作者:我本无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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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马尾妹


      红月科技技术部,加上白鹄飞在内,当前一共十二人,包括:经理总监各一名,两位测试,三位前端,后台五个。

      方菲菲在之中是唯一的女性。

      三围多少,喜好什么,有没有男朋友……这些白鹄飞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对方菲菲的兴趣只有一点:她的技术怎样。

      在程序猿的世界,你的年龄可以被忽略,你的资历可以被屏蔽,你的职位在下属眼里也可能算个狗屁,他们认可你的只有能力。

      一句话:Talk is cheap,show me the code.

      在圈内,尽管大家都能忽略他人身上的各种无关属性,但有一种他们绝对忽略不了,那就是性别。

      白鹄飞清楚,女性程序猿在种群中的数量极少,是公司独到的风景线,但技术大多不敢恭维。

      团队协作遵循木桶效应(木桶的容量由最短的一块木板决定),这个马尾妹的能力到底会不会拖整个团队的后腿,他极想知道。

      方菲菲是公司里的元老级员工,还是秦经理亲自面试后招进来的。

      据秦经理说,作为前端人员,方菲菲的技术绝对是可圈可点,工作上也是无懈可击。何止,其他同事在工作中但凡有困难,只要向她求教,她都会给予对方准确的指导,有时更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解决。在研发阶段的初期,她绝对是团队里的中流砥柱。

      说起她,秦经理的脸上不禁泛起微笑,“你不知道,咱的另外两个前端特别粘她,在大伙眼里,她可是个不折不扣好伙伴呐……”

      他对方菲菲无疑是赞赏有加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马尾妹的能力真的有他所言的那么强吗?

      白鹄飞以为,秦经理对马尾妹的所有褒奖,不过是对同甘共苦的伙伴产生出的好印象罢了,属于彻底的感性认识。在他看来,要说真本事,马尾妹的能力或许连少司命的1/5都赶不上。

      “不过……”说到最后,秦经理忍不住一叹,“那姑娘工作上虽然没什么毛病吧……”

      话到嘴边,他突然就打住了。

      “嗯?她还有什么?”此刻白鹄飞的耳朵已是张得老大。

      “算了!”秦经理拍去腿上的烟灰,“到底也是无伤大雅的事,不说也罢,”他看着白鹄飞,“在背后说别人,这种行为其实很不好,她是怎样的人,白总和她相处以后就会知道了,相信白总也一定能像大伙一样喜欢她。”

      “哦……”白鹄飞木楞地点点头,“这样……”

      “对了,”秦经理又似想起什么,“那姑娘到现在都还单着呢,白总要不要……”

      “绝对不要!”白鹄飞一只手捂住心口,“经理有所不知,在下早已脱单,像在下这样的老男人是不能打年轻姑娘的主意的,否则会被天打雷劈的!”

      秦经理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不说这个了,摸鱼也摸够了……”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上班吧。”

      公司的地盘小,小到连独立的总监办公室都没有,白鹄飞只能和秦经理挤坐在一排,说是方便他们能随时监督前排的员工。

      白鹄飞的正前方就是方菲菲。

      虽然之前秦经理没有明说,但是白鹄飞多少能感觉到方菲菲身上的问题。

      经过一整日的观察,他发现,无论是工作还是休息,这个马尾妹都只静静呆在自己的座位上,除了去洗手间和茶水间,从不到外面走动,也从不和其他同事说话。就算有人找她问话,她的回答也不会超过三个字,最多也就是四个字。与所有人交流工作,她都只会在工作群里进行。

      就和最初见面时一样,她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座冰山。

      这样的性格大伙真的会喜欢吗?白鹄飞深表怀疑。

      “白总,你冷吗?”

      下班时间,同事们纷纷离开公司,秦经理见白鹄飞不停搓着小臂,不禁关切。

      “是有点。”他点点头。

      “那是因为白总坐在通风口下,”秦经理指了指他上方,“这个位置,夏天接近冷气,前方又是北海道,到时请千万记住备一条薄毯。”

      秦经理三十好几的人,常人眼中正经伟岸,没想到说话竟然也这么风趣。白鹄飞被逗笑了。

      “白总,要是今日不忙……”他环视空旷的写字间,“我们就来说说工作交接的事吧。”

      “好……”

      答应下来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又瞪大了双眼,“等等,你说工作交接?什么工作交接?和谁?”

      秦经理细声细气:“自然是我和你的工作交接……”

      “你的?”想起早上楼道口的交谈,白鹄飞恍然大悟,“可是你的工作不是应该由下一任经理接手吗?”

      “不是的……”秦经理向他做一个噤声手势,又朝黎总的办公室斜睨过去,“算了,还是老实给你说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秦经理并非公司的项目经理。黎总当初发给他的offer,上面的职位清楚写着“技术总监”,只是因为最初大家都习惯把他叫成经理,所以他就真的成了经理。

      “奇怪了,我来之前你就在职,那黎总还招第二个总监来干嘛?”白鹄飞不解。

      “是啊,几乎是毫无征兆啊……”秦经理望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拿鼠标点了点,将系统的数据库打开给坐在一旁的白鹄飞看,“其实这一年多里,无论是工作还是待遇,我和总监都没什么区别,大伙爱怎么称呼,我都是随他们的意,我这人本来就不喜欢约束别人……只是黎总搞这一出,实在让我惶恐,所以还是早走为妙……说不定这才是他的本意吧……”

      从最初到现在,公司内各类产品的设计都是由秦经理亲手完成,除此他还专门负责了数据库的设计以及团队管理,就连具体开发、后台编码他也有参与其中,之中的文档工作更是做到尽善尽美。

      当然,这么多活以后都将是白鹄飞的。

      “这些都是一些具体的工作,资料我都已经发给你了,希望你闲暇的时候能好好看一看,除了这些,还有与产品部那头的协调工作,这个就比较麻烦了,当前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另外这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请假,如果我不在公司,你遇上不太懂的,可以问问她……”秦经理向方菲菲的位置努努下巴,“到时最好还是和她在□□上聊,因为她不太擅于和人面对面说话,在□□上她一定是有求必应的……其实这也是为了防止你被冻伤……”

      记得以前金叠的前辈们都说:职场上,人与人的熟络其实都各怀目的产物。他人找你搭讪,为你帮忙,与你谈心,一定不是出于友善,而是因为这么做对他而言有利可图。说白了,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可是当初在金叠,这种感觉也并不明显……

      回到家后,白鹄飞用远程桌面工具连接到公司电脑,继续研究秦经理给的工作。

      在知道秦经理离职的真相后,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就在下班之前,两人私底下交流了彼此的工资和待遇,他才知秦经理的工资是自己的1.5倍。

      在产品与团队相对稳定后,工作也会渐渐轻松起来,于是总监的活远没有创业初期那么艰难紧急,加上技术文档的逐步完善,再难的工作也能随时让他人接手。这个时候找个能力相当的把人换掉,付出比之前较少的工资,以最少代价完成最重要的事,毫无疑问可以减少公司的研发成本。就算秦经理现在不提出辞职,合同期一到,黎总也一样会找理由将他炒掉。

      这么仔细一想,黎总的做法就能说得通了。

      如果换成是自己,白鹄飞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黎总先把自己炒掉。毕竟,就算数额不大,事后也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赔偿。

      或许是秦经理的自尊心比较强吧。

      “真是鸟尽良弓藏啊……”望着电脑,他忍不住感叹一声,心想黎总的做法对于整个公司而言,其实也是无可厚非。

      秦经理撇下的工作数量巨大,还要自己在一个月内接手,白鹄飞感觉有些头疼。

      倒不是说自己能力上的问题,而是他担心,自己在接受这么庞大工作的期间,身旁这个闷骚小子会不会又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而此刻,小男孩还继续在白鹄飞的床上研究自己的粘土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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