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浮岚女儿美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沉香，浸着清晨里被月色包裹了一夜的温润。

　　风举清荷摇宿雨，雪吻枯木含晨霜。
　　四时之景，在这灵山之上，竟巧妙地融为了一体。

　　“迦叶！”如来开口问道：“距离那日之事，过去几何了？”

　　“回师尊，已有五百年之久了！”迦叶上前说：“师弟他已经轮回到第十世，如今身在净土寺，法号，玄奘！”

　　“做了十世的和尚，这难道就是他所追求的东西吗？”如来淡然一笑，负手上前。看着灵山之巅，风回云散，白驹过隙里点缀着的是苍白的光阴。

　　“回师尊，弟子不敢妄言。”迦叶俯首轻语。

　　“呵！汝与他当真是两个极端啊！”如来转身看着迦叶：“若是他在此，定要与吾争辩一二了！”

　　迦叶依旧低头不语。

　　如来伸手，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知更鸟，身披一袭青蓝的羽毛，胸前的红襟与鲜艳的赤喙相呼应，滚圆的眼珠子四处张望着。

　　“迦叶，汝可知这知更鸟所谓何意？”

　　“知更鸟寓意爱情，象征善良。若于我佛而言，则是大爱世人，慈悲众生！”迦叶答得依旧中规中矩。

　　“佛家所说的慈悲，跟世间所讲的爱情，其实是一桩事情。一个是觉悟，一个是迷惑。六道凡夫所追寻的，亦不过二者之间矣！”

　　不远处，青紫色的晚霞如同亘古的巨树，盘虬卧龙，绵延万里。

　　如来继续说道：“这鸟儿原本生在遥远的西方大陆，并非我灵山所有。汝方才所说也并非是错。只不过，于吾而言，这小巧的灵物，却是对命运的预言！”

　　“请师尊解惑！”迦叶说。

　　“世间万物，只在一更字。朝代的更迭，四季的更换，生命的更新……吾想用这知更鸟，去探知五百年前，究竟孰是孰非！”如来轻抚着，鸟儿惬意地眯上了双眼！

　　“弟子不懂！”

　　“汝不是不懂，是不敢罢！”如来的眼眸古井无波。“菩提无树，我心如镜。若是吾没有记错，吾给他安排的取经之路上，有一女儿国，乃是必经之所！”

　　“师尊，您的意思是……”迦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没错！”如来一扬手。“你啊，便去那里吧！”

　　最后这一句，是对消失在天际的知更鸟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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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猴子我饿了！”

　　正值中午，太阳在头顶上，却并不刺眼，暖洋洋的，倒是照着某人的光头有些反光，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虫鸣，林中不时惊起一阵飞鸟。天空像是被洗刷过一样，干净的没有一片云彩，仿佛是谁不经意间打翻了蓝色的墨水，张狂的渲染开来。这倒是个让师徒四人休息的好地方——如果没有某人的叫嚷和不厌其烦敲钵盂的声音的话。

　　“猴子，你别以为在树上我就不能教训你！你瞧瞧你们是怎么当徒弟的，看把为师饿的这么瘦，已经好久没有女妖怪来骚扰我了。这一路来为师跟着你们可没少吃苦啊！”玄奘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好显出他的颧骨来。“臭猴子，你难道不想去西天了吗，把为师饿坏了，看我不到佛祖那里告你的状。喂！猴子快下来，替为师去化斋！”

　　“不去！”悟空倒挂在树上，依旧闭着眼。

　　“……”玄奘怔了一下，继续敲着紫金钵，转向八戒：“八戒，为师平常可最护着你了，你看你这膘，都顶得上三个为师了……”

　　“师傅，不是我说，你看这方圆十里，哪里像是有人家供我们去化缘的样子啊！”八戒嘴里啃着胡萝卜。“您老人家就再坚持一下，前面再有近百里就是女儿国境内了，到时候别说女妖怪，就是那些女苍蝇、女虫子什么的，俺老猪都留给你，绝不跟你抢。”说来也搞笑，这一路上八戒已经打家劫舍地偷了人家好多的胡萝卜了，据说在高老庄干活的时候就一直有这个毛病。

　　“师傅，把紫金钵给我吧！”沙僧默默走过来说道。

　　“诶哟你们看看，还是悟净好！”玄奘终于不敲紫金钵了。

　　“不是啊师傅，我是说没有人替你化斋，就把紫金钵收起来吧，你这样一直敲着怪心烦的。”沙僧的络腮胡着实长，说话的时候都看不到他嘴在动。

　　“哈哈哈……咳……咳咳咳……”八戒嚼着胡萝卜被呛到了，这让玄奘更生气了。

　　“八戒你上次在人家地里挖得胡萝卜还有吗？”

　　八戒从怀里摸出一根来，在袖子上擦了一擦：“只有一根了。”

　　“那……”

　　玄奘刚要说什么，只见八戒把整根胡萝卜都塞到嘴里，然后又拿出来，说道：“师傅，已经洗干净了，徒儿给您准备的拔丝萝卜，要不你凑活着吃了？”

　　“那……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为师……就不夺人所爱了。”玄奘看着上边粘稠的口水，一阵反胃。

　　“唉，师者何以为师？我这一路来竟然养了一群白眼狼吗？”玄奘故作感慨。

　　“师傅，我们是看在观音的面子上才叫您一声师傅。您也不想想，您教我们什么了吗，这一路要不是我们哥几个，您早不知道被妖怪吃了几回了。”沙僧走回去，倚着一棵大树坐下。

　　“聒噪！”玄奘有些怒了，“这一路的修行，难道不都是为师教你们的吗？居然还不知感恩？哼！你们不去，为师自己去！”

　　见真的没人搭理自己，玄奘一把从沙僧的手里夺过紫金钵，径直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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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我们为了一只野兔，已经追了他两个时辰了，再追下去，老奴的身子骨可要散架了！”丛林深处传来一句抱怨，只见一批纯黑色的马驮着一老一少两女子走了出来。

　　“下马！”坐在马背前边的年轻女子信手将弓箭别在背上，双手撑着马的脖子，轻盈的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前方的一块平地上。

　　“欸呦喂……”谁知马儿一时受惊，竟将那老妇人掀翻在地，“哎呦，啊呀，老奴的腰啊……”

　　那年轻女子见状，赶忙上前扶住那老妇人。“嬷嬷，我说了多少次了，打猎的时候就不要跟着朕了。您说您一把老骨头了，还跟着我们年轻人干这些事做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年轻女子眼里还是藏不住关切的神情。

　　“陛下，陛下恕罪！老奴只是担心的陛下的安危，这才……”

　　“担心我的安危？朕的狩猎团数十人，各个都是国内骁勇善战的将士，她们难道还不能保护朕的安危？欸？朕的狩猎团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那女子环顾四周才发现只剩她们两人了。

　　“回陛下……她们，都未曾跟上来！”嬷嬷说道。

　　“啊？朕平日里精挑细选、悉心培养的数十名将士，居然只有这样的水准，竟然置朕的安危于不顾？”那年轻女子微怒的样子，却多了几分精灵古怪，让人甚是怜爱。

　　“呃……回陛下，此次狩猎，您害怕她们夺了您的风头，特吩咐老奴给众位将士的马下了泻药，所以才……”

　　“哈哈哈，原来如此，嬷嬷，干得漂亮哈哈哈！”那女子开怀一笑，竟是让这林子里的空气都湿润了不少。

　　“陛下，依老奴之见，还是尽快与众位将士会合吧，若陛下出了什么事，那老奴……呜……”

　　“嘘！闭嘴！”嬷嬷话还未毕，便被那女子一把捂住了嘴。只见前方草丛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嬷嬷，你知道何盲为射吗？”不等嬷嬷回答，那女子从背后抽出三支箭，拉满弓便射了出去。

　　“啊——”玄奘发誓，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惊吓，即使是被女妖怪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逼他就范的时候也没叫的这么惨烈。

　　而那年轻女子和嬷嬷也吓的不轻，孰曾想在这深山老林里竟会有人！

　　“何人竟敢在贫僧解手时暗算贫僧？”玄奘一脸怒气的冲了出来，手上还沾有不明液体。“难道就不能等贫僧完事之后吗？”

　　“啊！居然是男人！”只见那年轻女子双眼放光，一个箭步冲了前去，“嬷嬷你快看啊，居然真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光头！”

　　玄奘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阳光从林子的缝隙流淌下来，映射在女子晶莹的皮肤上，鼻尖上点缀的汗珠，脸上细小的绒毛显得有些可爱，再加上女子运动过后特有的体香，竟让玄奘一时失了神智。

　　“大师，实在是抱歉，老妇与我家小姐在此游玩打猎，不曾想惊扰了大师，耽误了圣僧大师在此……解手，还望大师海涵！”嬷嬷急忙上前来解释道。

　　“阿弥陀佛，我可不是什么大师，我也不想海涵，贫僧告诉你们，贫僧乃是佛门中人，今日受到惊吓，你们若不好好表示一番，他日佛祖怪罪于尔等，可莫怪贫僧没有提醒你们！”玄奘背过身去，一副资深骗子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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