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拯救复仇者

　　夜访神盾局事件后，凯伦行事愈加谨慎，每天躲在诊所足不出户，恨不得能变成透明人。除了削减每天的预约人数，还在每一个隶属政府机构包括国土安全部、纽约警署和神盾局的病人来诊疗时，仔细搜索他们的记忆，确认自己会不会变成通缉犯。

　　幸好一个礼拜下来都安然无事，看样子神盾局并不想大肆声张，毕竟办公室被人随随便便闯入有失颜面。

　　她真心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其实仅仅从结果来看，神盾局也没什么实质性损失。

　　平静再次被打破已经是两个月之后。某天傍晚，凯伦外出归来就看见托尼.斯塔克双手插着裤兜，一脸不耐烦地在锁闭的诊所大门前来回踱步。

　　“斯塔克先生？”

　　“嘿，凯伦！你总算回来了。”托尼言语中带着几分抱怨，“怎么工作日诊所也会关门？”

　　“因为这里是预约制心理咨询诊所，不是24小时便利店。”凯伦看了他一眼，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我记得提醒过，来之前要先预约。”

　　“好吧，算我不对。”托尼耸耸肩，他临时来这儿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真要正儿八经的事先预约，反而会打退堂鼓。

　　“斯塔克先生，请先去诊疗室坐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来。”凯伦说着走向诊所最里面一间屋子。

　　托尼这才注意到她穿了一身端庄的黑色连衣裙，连皮鞋和挎包都是黑的。

　　他怔了怔，依言在上次睡着过的沙发上坐下。很快，凯伦就换好白色西服套装走了进来。

　　“呃，我是不是挑了个不合适的日子？”托尼站起来，欲言又止，“如果今天你没心情上班的话，我可以改天再来。”

　　“今天是我父母和弟弟的祭日，我去格林伍德墓园给他们献束花。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抱歉。”

　　“没关系。”凯伦神色平静地摇摇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斯塔克先生，恕我直言，你的PTSD症状比上回又严重了些。”

　　“是的，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托尼眉头紧蹙，重重叹了口气，“我需要帮助。”

　　“显而易见。”凯伦泡了杯桂圆陈皮茶递到托尼手中，审视着他大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你有多久没完整睡眠了？”

　　“七十二小时或许更久，天，我自己都搞不清了。”托尼揉着太阳穴，“其实上次回去后我尝试做了些努力，我说服佩珀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这是好事，亲近的人在身边能带来安全感。”

　　“对，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她答应。”

　　托尼提到佩珀的时候显得很开心，凯伦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蓝色精神力球表面闪烁着些许代表兴奋的光点，然而下一秒光点便消失了，语气也迟疑起来。

　　“我以为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应该能缓解焦虑，可为什么还是整晚整晚的失眠？每天佩珀睡着以后，我怕翻来覆去吵醒她，只能躲到地下室去摆弄那些战甲。从乐观的角度看，我的战甲研发速度倒是突飞猛进。”托尼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你的焦虑症病灶已久，佩珀又不是神药，怎么可能马上药到病除？给自己点时间，适当做些运动或培养兴趣爱好转移注意力。当务之急是先解决失眠问题，我给你开些帮助睡眠的药物，但尽量少用。”

　　凯伦直视托尼的眼睛，用肢体语言表示理解和安抚。作为心理医生，她对PTSD病人既同情又无奈，心理创伤与身体创伤不同，没那么容易治愈。尤其是像托尼.斯塔克这样的高智商人群，一旦在认知中产生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情绪，便很难通过普通的心理疏导拉回正规，何况他的性格还顽固到近乎偏执。

　　药物控制是一种常用的治疗方法，可凯伦实在不忍心让这个天才大脑长期依赖镇静剂，那就只能采用EMDR这种见效缓慢的方式了。

　　如果和托尼住在一起的是自己，倒是可以用第一人格的超能力剥除缠绕在他精神球上的负面情绪。即便不能立刻治愈，至少可以保证他每晚睡个好觉……

　　这个荒谬的念头在凯伦心里一闪而过，马上被她驱逐出去。说好要做普通人，过佛系生活的。神盾局这个马蜂窝还悬在头顶，什么超级英雄、复仇者之类，都该敬而远之！

　　“你的状态太差，先在这里稍作休息，助眠药我会让助理快递给佩珀。”

　　“为什么不直接给我？”

　　“因为这药不能滥用。”凯伦告诫的口吻听上去就像小学老师。

　　不等托尼反驳，她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施放催眠术，又分出一丝精神力包裹住他的精神力球，很快后者便倒在沙发上陷入沉睡。

　　凯伦预计托尼这一觉睡醒至少要三个小时，她好整以暇坐在沙发对面翻阅明天的预约患者资料。看完病例，她的目光又回到托尼脸上。熟睡中的钢铁侠既不霸道也不刻薄，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凯伦由衷希望能帮助这位超级英雄摆脱PTSD的困扰，无论是出于一位心理医生的初心，还是出于她对托尼纯真灵魂的第一眼好感。一番犹豫之后，她对托尼动用了以往未曾使用过的技能——灵魂链接。这是一种打通意识、重温记忆的技能，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一遍他人的生命轨迹更能了解他心底的恐惧，从而找出PTSD的症结，化解焦虑。

　　过了许久，当凯伦断开灵魂链接时，不知不觉竟已泪流满面。她在心底无声道歉，对不起，你的病我治不好。

　　看过托尼的深层记忆之后，她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在担心害怕些什么。说真的，她理解不了那种被世人误解和辜负后仍然视拯救地球为己任的固执，也无法认同那种不惜一切拼命压榨自己潜力的牺牲精神，好像不这么做他就没了生存价值似的。

　　同样经历过失去双亲、缺少关爱的少年时期，凯伦对旁人的态度是冷漠疏离的。意外拥有超能力后，她也只想独善其身。而托尼正相反，自从在阿富汗目睹伊森为救他而死后，人生就彻底偏离轨迹，立志做一个胸怀天下的复仇者。可哪怕他智商超群、富可敌国，毕竟只是凡人之躯。纽约大战成了压垮他心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上限，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助和自责造成了PTSD。要想根除心病，除非他愿意放下责任，或者淡化对朋友爱人的深厚感情，这显然不可能。

　　凯伦默默擦掉眼角的泪痕，决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缓解他的痛苦，但他的余生一定会很苦。

　　除去托尼自身的心病问题，还有一件事让她有些介意。夜访神盾局之后，虽然局长控制了消息，但私底下娜塔莎有拜托托尼帮忙调查嫌疑人情况。

　　娜塔莎不愧是十级特工，短短几分钟就把闯入者的身高、体格判断得八九不离十。好在多年的特工经验让她相信闯入者多半是敌国间谍或九头蛇余孽之流，因此让托尼调查的范围也仅限于此。

　　这几年凯伦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她自信只要别再一时头脑发热多管闲事，就能继续隐藏下去。

　　托尼睡了快四个小时才睁开眼，醒来之后感到格外神清气爽。他再次对凯伦的医术赞叹不已，甚至想邀请她当自己的私人医生，当然被一口拒绝。

　　最终凯伦心软地答应他作为芬奇心理咨询诊所的VVIP客户，今后可以不预约直接上门，只要提前一小时打个电话就行，哪怕凌晨也会接诊，这才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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