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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
第9章
苏令婉看着面前比她高上两头的枣红小马,头一次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从寿康宫出来后,皇后非要拉着她和太子来骑马,原主哪会骑马,她就更不用说,别说骑马,就连马这个生物,她除了在课本和电视里,更是见都不曾亲眼见过。
当下便坦诚告知,谁知太子全然不顾有他人在场,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步撵上,她就这么被强行带到了御马苑。
太子甚至以学画作为条件——若她能学会骑马,他便教她画画。
这买卖太划算,苏令婉半分犹豫都没有,立马一锤定音,成交!
现在就是后悔,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先不说她晕交通工具,眼前这马背都到她脖子高度了,这可怎么上去啊。
太子命宫人给她挑了匹温顺的马,便去换骑马装了,留她在这里和这匹马培养感情。
陆雅月骑着马在她身边转圈讥笑道:“还是这么怂,苏令婉,本县主还以为你长出息了呢。”
哦,皇后说要去骑马的时候,长公主母女两个正好出了寿康宫听到他们的话,便提出要一同前往。
现下长公主和皇后骑着马去了禁苑游玩,陆雅月说要教她留了下来。
陆雅月对这里很熟悉,吩咐宫人牵来她的马,就开始在苏令婉身边打转。
这已经是她转的第九圈了。
不晕吗?苏令婉都被她转的有点眼冒金星了。
陆雅月还在转:“我告诉你,太子哥哥只不过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尝尝粗茶淡饭是什么味道,但那不过是一时好奇,他终究喜欢的还是山珍海味,懂吗?”
说完这话,已转了十圈。
苏令婉都快被她转吐了,只听到陆雅月说了句太子喜欢山珍海味,还以为她在跟自己交流太子爱吃什么食物,便说:“我和殿下呆一起的时间不长,不清楚他的喜好,不过今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吃了一点点咸豆腐脑。”
陆雅月:???
这个怂包在说什么?被她刚才那番话打击太过已经开始做白日梦了吗?
太子哥哥怎么可能吃咸豆腐脑啊。
且不说太子哥哥嗜甜——就算吃豆花也应当是吃甜的。
更遑论,宫里的早膳她又不是没吃过,可从未见过有准备豆花的。
再者说,太子哥哥从不在外人面前用食,她跟他那么亲,都没见过他吃饭的样子,苏令婉算老几啊,怎么可能见到太子哥哥吃东西。
好气,陆雅月又想起在寿康宫所见到的,满腔鄙夷顿时烧成怒火,缰绳一拉,坐下黑马长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就要朝着苏令婉踩下去。
苏令婉连忙后退两步,脚下一踉跄,身子往后仰倒,眼看着还没学会骑马,就先要被马踩一脚,却不期然跌入一个软乎乎的怀抱,腰上一紧,身子一轻,一瞬便被身后之人带着退出大远。
黑马前蹄落地,鬃毛扬起,与陆雅月突然惨白的脸色对比鲜明,构成一副黑白水墨画。
苏令婉被轻轻放下,头上落下不轻不重的一抚,太子目光凌厉,冷如冰刃般瞥了眼陆雅月,垂眸对苏令婉说:“下次见到她……”
陆雅月连忙下马,跑向苏令婉,正要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却听太子说道:“算了,不会有下次了。”
她还没来及问这是什么意思,太子一招手,对跑过来的宫人冷声道:“广安县主蓄意谋害太子妃,带下去,交于大理寺查办。”
宫人们皆是一愣,太子妃?哪个是太子妃?
不过略一想又明白了,在场只有广安县主和一红衣姑娘,既然是广安县主蓄意谋害,那太子妃自然就是被太子亲昵的摸了摸头顶的红衣姑娘。
只是……
广安县主乃是太子亲表妹,母亲是太后很是宠爱的长公主,哥哥还是太子的亲信官,就这么带下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陆雅月怀疑自己在做梦,一定是今日寿康宫的事情对她产生了刺激,所以她才会做这种梦。
什么叫广安县主蓄意谋害太子妃,太子哥哥的太子妃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她怎么会自己谋害自己呢。
太子没觉出半分不妥,“愣着做什么,想一并进大理寺狱住着不成?”
宫人闻言,不敢再想什么妥不妥的,连忙将呆愣中的广安县主带走。
长公主带来的随从在御马苑外等候,见到自家县主被左右架着出来,纷纷上前关心,却被太子派出的宫人挡住,只说太子下令交给大理寺查办,不得有阻拦。
有机灵的连忙请禁苑的守卫大哥寻来长公主,将缘由告知。
长公主闻言,心下惊异,确认再三,才信了女儿真被太子扔到了大理寺,她倒是不急,大理寺有陆家人在,即使是太子令,想来不敢对月儿如何。
需要担心的是太子这边。
长公主回头看了眼,守卫来报时,皇后就在旁边,却不肯跟出来瞧瞧是出了什么事,还在里面骑马散心呢。
这女人跟她儿子一个样,仗着皇上宠爱便目中无人,真是大白眼狼生了个小白眼狼。
可恨她堂堂魏朝长公主,心里纵有千般不愿,却不得不仰人鼻息,把女儿嫁给那小白眼狼。
长公主问:“太子现在何处?”
“已回了东宫。”
长公主冷笑一声:“那苏令婉呢?”
“似是受到惊吓晕了过去,被太子一并带回了东宫。”
“苏家这长女倒是好手段。”长公主倒先便知道这苏令婉,绍珩偶尔会派家仆往苏家送些东西,她也知道,原想着若绍珩喜欢,待他娶妻后,将苏令婉纳来做妾也不是不行。
没想这女子野心如此大,见攀不上陆家,便转而搭上了东宫。
想来苏令婉那个不学无术却走了狗屎运搭上太子的哥哥在其中斡旋了不少。
长公主道:“你二人去寿康宫请太后,就说,‘县主教苏令婉骑马时马儿突然受惊,好在太子赶到救下二人,虽是黑马之过,县主却深感愧疚,却不想太子因心疼苏令婉,将罪责都怪在县主身上,派人将县主压进了大理寺,公主闻讯,一时不查从马上跌落,然因爱女心切急于向太子求情不肯就医,小人等劝告无法,只得来求太后娘娘。’”
随从应是,连忙往寿康宫去。
从太子十三岁起,长公主就不止一次在太后面前明里暗里提过立月儿为太子妃的事,太后疼她,嘴里答应,然而太子只要皱一下眉,太后便立马反口说这事不急,到底要看惠明的意思。
所以长公主知道,若要用月儿来请太后,八成又是“要看惠明的意思”,要压下太子,只能用长公主自己的名头,她是太后十月怀胎生下的爱女,而太子再亲,也是隔代,况且,那还是太后曾经最讨厌的皇后所生下的。
长公主命随从牵好马,她咬了咬牙,既然说自己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那就只能真摔一摔,不然太后那里可以瞒过去,到了东宫还得被太子揭穿。
太子向来不把她当长辈,当面揭穿这事,长公主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太子能做得出的。
且走着瞧,这些年来在这两个白眼狼身上所受的委屈,待日后月儿成了太子妃,她要通通都捞回来。
**
苏令婉确实晕了,不过她不是被吓晕的,说出来有些丢人,她是被转晕加热晕的。
或许,也有前日原主上吊后遗症的缘故,不过脖子处的淤青已经淡到看不清了。
这身体倒是个不容易留疤的体质,比前世的她好很多。
苏令婉醒来时,又回到了宜春宫,一睁眼,正对上苏穆的银白色面具。
只有面具,没有苏穆。
这个混蛋哥哥把他的面具挂在床的正上方,像极了专吃人灵魂的鬼面。
苏令婉坐起身,取下面具,下床,打开窗,卯足力气扔了出去。
一道黑色身影随即由她身后掠过,如黑色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苏令婉!”苏穆从窗外又跳了进来,手里捏着被苏令婉扔出的面具,脸上换了新的,是个只遮挡半面的银面具,鼻子往上隐在面具后,看起来比以前的要凉快很多。
苏穆的情绪也因为脸上露出一半的部位更加好懂很多,比如现在,他声音听着很气,嘴巴往下撇,看着也很气。
苏令婉先发制人道:“哥哥,刚才真的很吓人,我心跳都快停止了,请不要随便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苏穆:…………
连个尖叫都没有,你跟我说很吓人?
骗鬼呢。
苏令婉看向书柜,“殿下也准备了惊吓吗?”
躲在书柜后的太子:……
本想着等苏令婉过来继续抄写《孝经》时,出其不意吓她一吓,给这夏日降降温,怎么就被发现了?
苏穆替太子稍稍挣扎了一下:“殿下去承乾宫处理政务了,不在这。”
苏令婉一招制敌:“我听到呼吸声了,是殿下的。”
苏穆怔了怔,不可置信道:“你听到了?怎么可能?”
太子善武,呼吸气息只要想隐匿,他这样鲜有敌手的大侠,探寻起来都有难度,妹妹养在深闺,比他弱了不知多少,怎么可能听到呼吸声,甚至通过呼吸声便能知道是太子?
见他不信,苏令婉也不过多解释,走到书柜前,弯着身子往后一探身,对上太子笑眯眯的桃花眼。
太子伸手往她眉心一点,走出来道:“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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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苏令婉:我不是小怪物,我是小仙女。
太子:其实孤,更喜欢婉婉做只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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