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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殿下盟友?”
苏令婉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身份又抬高了一个阶级,苏穆觉得她简直在胡扯,连忙进到殿里打算向太子解释。
不知哪个字逗乐了太子,他眸中满是笑意,倏尔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凌冽,看着苏令婉,话却是对着苏穆,“清风,带孤的盟友去休息吧。”
苏穆意欲解释,太子却抬手止了他的话,苏穆只好领命,领着吃饱喝足满口胡言又不自知的苏令婉出去。
太子早先已经命内侍收拾了屋子给苏令婉住,位置就在宜春宫,距离太子的寝殿很近。
有四名宫女守在宫外,见到苏穆和苏令婉时,迎上来福身行礼道:“姑娘,少侠这边请。”
苏令婉想单独和苏穆说话,就没让她们跟着。
苏穆一脸冷漠地靠着窗,问她:“说吧,你又想做什么?”
说实话,这话问出口他都有些没底气,六年时间,她完全可以从一个胆小鬼长成一个傻子,说不定真的不明白成为太子妃意味着什么。
苏令婉关上房间大门,又关上窗,烛光将苏穆的身影拉长映在门上,烛火跳动,影子就跟着张牙舞爪起来,她怔了下,心中已下了决定。
苏令婉看向对方,“苏穆,我有话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额头便被敲了一下,苏穆纠正道:“是哥哥。”
苏令婉摇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不是你妹妹。”
语调平的像读课本,然而这话一落,房中瞬间安静。
苏穆僵了僵,眼神随之变得冷若冰霜,空气似乎都跟着低了两度。
这是……信了?
只用了一句话,他就信了?
苏令婉有些意外,她原本都想好该如何解释这个匪夷所思的穿越了,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到底是在太子身边做事的,理解能力就是强。
还是说,苏穆跟她一样,其实都是穿越来的?
房中安静异常,半晌后,苏穆侧身透过雕花窗望向夜空,声音很低很轻,开口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不是,怎么有一种是你在说秘密给我听的错觉啊?
苏令婉一时没想明白,只试探着回了句:“昨日下午?”
苏穆看向她,讽刺道:“我还以为,六年前你出卖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
六年前她还在上小学,根本没有穿过来啊。
苏令婉直觉,两个人说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
只听苏穆语气嘲弄道:“那个男人倒是沉得住气。”
那个男人?
这里面还有个第三人知情?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话尚未说完,苏穆却陡然近到她面前,逆着月光,周身罩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晕。
他摘下面具,脸庞像加了柔光,剑眉星目,肤白如玉,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侠客,右眉骨斜斜的一道浅疤却生生长出了三分凶狠。
苏穆捏着面具挑起苏令婉的下巴,“误会?你想告诉我,这道疤不是拜你所赐?”
苏令婉平静道:“这是你自己撞的,为什么要赖我。”
“不是你给我下药,我能撞到?”
“是苏知渝给你下的药,不是我。”
苏知渝是苏父的姓名。
他似乎因为苏令婉直呼苏父之名心情好了一些,声音不再那么凶巴巴,“不是你告的密,他能给我下药?”
“哦,确实是我告的密。”
苏穆冷笑:“我还以为你能睁着眼睛继续否认,既然都记得,你怎么还有脸跟我说误会。”
因为她的误会根本就不是指这个……
苏令婉还以为苏穆这次帮她,已经对六年前那件事释怀了。
她问:“你在恨我吗?若是如此,为什么会为了帮我找来太子。”
苏穆手指按在她脖子的淤痕上,苏令婉感知到疼,但没叫出声,她很能忍,苏穆抬眸瞥见她呆头呆脑的模样,轻叹口气,松开手。
“你要记住,你的命是阿娘给的,任何人不能拿去,包括你自己。”
哦,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不是帮她,是担心她又自杀所以才会来这么一出。
苏令婉想说,那你行动晚了,原主已经不在了。
但苏穆没给她这个机会,撂下刚才那句话,身形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话还没说完啊。
会武功了不起哦!
苏令婉在空荡荡的房里呆坐了一会儿,稍稍分析了下刚才的对话。
她可能无意中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苏令婉和苏穆,可能,不是亲兄妹。
不过照苏穆这六年都没回过家的情况看,是不是亲兄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跟她没多大关系,与其琢磨这些,还不如练练字。
苏令婉找来宫女要了笔墨纸砚和一本《孝经》。
白天睡多了,刚才又吃了不少点心,有些睡不着。
苏穆托词称苏家管教不严这话半点没错。
原主生母在时,其实就不太管她,生母死了,后妈更不怎么管,亲爹要么忙着升职加薪,要么就在跟大儿子生气,后来大儿子离家出走,他就把心思放在教育小儿子身上。
苏父养女儿很简单,不需你有咏絮之才,做个温婉柔顺的闺阁女子就够了,从他给女儿起的名字就能看出一二。
苏令婉长到如今,能认得几个字,全仰赖于苏父的惩罚手段。
犯错了?抄书去!抄不完不许吃饭!
家里的孩子都是这么被罚着过来的,包括苏穆,数他抄书最多,他画作的难看,字却很不错,抄书得占一大半功劳。
苏令婉抄完两遍,腰酸手酸脖子酸,字却练得不太好,一个个像是没吃饱饭,歪歪扭扭的躺在纸上。
她有些泄气,想着明日寻些字帖来临摹,起身在房里转了两圈,守在外面的宫女听到动静,问道:“姑娘,可是要就寝了?”
“嗯,你们也去休息吧。”苏令婉有个臭毛病,睡觉必须有光亮,以前床头放着一盏小夜灯,但魏朝没有这种先进科技,他们还在点蜡烛,或是用油灯。
宫里有钱一点,灯饰做的多样,灯火用料也讲究。
她点了一盏鎏金荷花灯挂在一旁,闻到了淡淡的荷花香味,阖眼睡下。
苏令婉每晚都会做噩梦,今晚这位宿敌也如期而至。
和以前的噩梦没什么两样,八年来,夜夜如此,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浑身酒气,把她当做沙袋一样拳打脚踢,她尖叫着求饶着却无济于事,反抗只会招来更激烈的殴打,没有人救她。
耳边传来似是纸张翻动的声音,苏令婉睁开眼,尚未清明的眼前映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她眨眨眼,眸中之人渐渐清晰起来。
天色尚暗,点点烛火悉数落尽那人眸中,他伸手替她撩开贴在脸上的碎发,指尖擦过凉如水的肌肤时,感受到她微颤了下。
他展唇一笑,“你怕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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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苏令婉:魏朝的民风原来这么开放的吗,半夜都喜欢闯姑娘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