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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捧沙做雕
苏絮倒是也没疑惑为什么韩暮云会在这里，毕竟灵翼除了是肖以的从属公司，同时也是韩暮云的东家。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时间韩暮云会出现在灵翼。
“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让韩暮云先问了出口。
“我……我来开会。”
苏絮怯怯地道出实情。
韩暮云貌似也没有过多思索，将手指放向门旁的指纹锁上，嘀的一声门便被打开。
“进来吧。”韩暮云用手拉开门，侧头示意让苏絮先进。
苏絮连忙点头，迅速地走进灵翼正门。
刚走进灵翼，苏絮便从内心中感叹：不愧是老牌公司。
首先踏入的是一个充满了工业风格的前厅，铁锈色与深灰色的钢筋水泥交相呼应，成为了这幢建筑的内部主体元素，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小的接待空间，朋克风的摆饰放在沙发两边；而右手边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应该就是沈利斌在信息中所说的零号机了。
“这里的会议室和公司的项目都有所对应，像一楼的大会议室零号机，是从日本引进的一个漫改科幻IP中最主要的战斗武器，二楼的大会议室仁王楼，是出自《仙踪》的建筑。”
关于《仙踪》这部剧，苏絮再熟悉不过了。
研发《仙踪》时，灵翼还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影视公司，老板白屹靠着专业的制片才能与三寸不烂之舌，为灵翼招揽到了一个财大气粗的资方，资方答应了他的所有投资要求，但提出了一个必须达到的条件：就是这部剧要用最顶级的特效团队。
但聘请国内顶级特效团队的费用一定会超出基础预算，白屹为了压缩成本，在各大传媒院校挑选演员，最终选定了一个年轻人来担任这部剧的男一号。
白屹天赋异禀的商业头脑想到了更加节省成本的点子，便是与《仙踪》的主要演员签订一个特殊的合同，合同上规定：灵翼除演员定金之外，在项目上映前将不支付任何片酬，待项目开播后，依据平台点击分账，按照百分比给予主演片酬。
这样一来，灵翼将有大部分资金来进行建组、制景以及服化道之类的筹备，同时也能激励主演的工作意识，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演员临时请假等特殊情况，所有人都为了做好一部剧而努力。
但这项规定有一个巨大的弊端，就是让主要演员没有办法得到保障，要知道，全年开机的影视剧上千部，真正能够顺利播出的不过几十部，大部分项目胎死腹中，即使能够侥幸播出，玄幻剧这种需要超长周期的项目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
而这时，饰演男一号的少年欣然接受了这份合同，并且用演技征服了剧组的每一个人。
这个少年就是韩暮云，他也凭借着《仙踪》这部剧一举成为当时的热度最高的男艺人，在各大影视评选中斩获年度最佳新人男演员，同时也把灵翼影视带到了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度。
韩暮云在《仙踪》饰演的逐风，一直是苏絮心中的白月光，但奇怪的是，男主逐风所处的场所明明叫揽月阁，为什么二楼的大会议室则用肖以饰演的雅治所处场所命名呢？
灵翼与韩暮云互相依赖起家，难道韩暮云过气之后，灵翼也不再念这份旧情了吗？
苏絮不禁内心叹息。
“你找到地方就去开会吧。”
韩暮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苏絮回过神时，他已经向苏絮的前方走远，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看上去不像是平日里那么轻松。
找到零号机后，苏絮从门口向会议室内部观望了一下，硕大的大理石会议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数瓶矿泉水，只有几个灵翼员工稀稀散散地坐在一侧，并没有看到沈利斌的身影。
苏絮缓缓走进去，灵翼的员工看见了她，发现不是自己的同事，便点头微笑，她也回敬了一个礼貌的微笑，随便找到一个桌尾的位置坐下。
北京时间，下午三点五十七。
距会议开始还有三分钟，影视行业的人果然是守时得很，早来三分钟都不愿意。
苏絮将电脑打开，双击上次的会议记录，点击另存为，修改了会议的基本信息，并删除了上次会议记录里的那句：《独居生活》第二集男嘉宾人选，待定。
“身体好些了吗？”
苏絮抬头，说话的人是沈露盈。
看见老板来了，苏絮立马想要站起来问好，却被沈露盈轻扶着肩膀，再次坐了下去。
“咱们没那么多规矩，坐下吧。”
沈露盈找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并与灵翼的员工相互攀谈起来。
沈利斌和赵师兄这时也走了进来，和苏絮简单问好后，便在沈露盈身边的位置依次坐下。
而他们的位置，和苏絮差了三四个座位，看样子是不会有自己的同事再来参会了，所以苏絮微微站起，想要挪到赵师兄旁边的位置。
好巧不巧，就在苏絮还差两个座的距离就要挪到目标位置了，会议室外气势冲冲地走进一个高挑的女人，坐在了沈露盈的对面，会议室内瞬间充斥着高压强的气场，吓得苏絮直接从现在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絮用电脑挡住脸，侧过头向赵师兄求救。
赵师兄也用同样地姿势，将胖胖的身体压低在电脑屏幕后面，向苏絮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她：按兵不动。
“沈总，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这位很久没接综艺了，这次又要得紧，一时半会儿还没决定呢。”
苏絮从电脑屏幕后面慢慢向上抬头，露出了眼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强的气场。
竟然是她？
《仙踪》既然是苏絮心目中的头部，肯定就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在这部剧中饰演女二号姜声色的女演员方舒。
纵观方舒的演艺生涯，并没有完成几部像样的作品，貌似只有《仙踪》这部剧算是拿得出手，但这部剧后，方舒不再以演员身份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在娱乐圈淡入亦淡出，毫无波澜。
令人意外的是，苏絮会在灵翼开会的时候看到她。
这种意外让苏絮意识到会前功课对影视行业的重要性，她装作做会议记录一样，打开了赵师兄的弹窗，询问情况。
从赵师兄的回复中苏絮获知，此时的方舒已经彻底地摆脱了演员身份，很早前便成为了灵翼的董事，整个艺人部由她全权负责。
不过至于《独居生活》嘉宾问题赵师兄也表示并不清楚，只是突然被叫过来开会，沈总常规习惯就是所有事一肩挑，雷厉风行的，就跟跑到上海找肖以那次一样，这次也没有和团队叙述过多信息。
“也难为方总了，临时换将本来就是不容易的事，说到底是我们不对，我们可以等。”沈露盈赔笑道。
“肖以那孩子自己的注意太正，白总都拗不过他。”
听沈露盈与方舒的对话，苏絮已经猜到了《独居生活》这次的男嘉宾估计是换成了别人，她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灵翼签下的艺人名单，也没有猜到还会有谁更加适合参加这档综艺，总不会真的是韩暮云吧？
苏絮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状态，方舒虽然表面上与沈露盈你来我往、谈笑风生，手指却在快速地敲打着手机。
这种敲字的方式，苏絮只有在假装嫌弃韩暮云时用过。
大概，方舒也是在与她口中那个没有决定接不接这档综艺的艺人争执。
沈露盈从入行以来，经历过的拉锯战数不胜数，无非是艺人方想要寻求更多网络资源，但就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方舒是业界出了名自带压迫气场的大经纪，沈露盈在之前谈肖以的时候就已经与之进行过几番交锋，这次换将会议也自然有所准备，然而这次方舒完全不接招，甚至也不说出艺人方的需求，竟时不时地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
索性，沈露盈直截了当：“方总，请问艺人那边现在什么态度呢？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把他叫过来，我们一起谈也可以。”
“我已经来了。”
韩暮云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絮仰视着韩暮云，完美的下颚线如刀削一般，他脸上的表情是淡漠的，像是遥远的星辰。
有那么一瞬间，苏絮觉得以前的韩暮云又回来了，像是《仙踪》海报中的他一样，双眸仿佛尽是山河苍生，那眼神是绝美的，苏絮也不曾知道韩暮云究竟如何修炼的这种眼神。
苏絮望着韩暮云出了神，而这时，韩暮云也看向了苏絮。
韩暮云的眼神忽得柔软起来，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径直地走到苏絮身边的座位，直接坐了下来。
大哥你闹哪样呀？你们公司的人都坐在对面呀？你坐这里干什么？
苏絮心里的那只鹿仿佛坐上了刚刚司机大叔的飞车，一小子撞到了喉头，她将电脑黑了屏，看着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瞳孔大了一整圈，脸上也泛着比醉酒还严重的绯红。
屏幕上忽然又多出了半张男人的脸，韩暮云歪着头凑到苏絮身边，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被电脑映出了一张合照。
不得不说，韩暮云的脸是真的小啊！
苏絮顿时心跳快到了极限，直接扣上了电脑，不再看他。
距离上次方舒见到韩暮云已经很久了，两人在某个事件之后几乎再也没正视过彼此的眼睛，而此时，韩暮云就坐在她的对面一侧。
韩暮云没去在意还在开会这件事，自顾自地与苏絮交谈。
“你刚才在看什么？”
“会议记录。”
“会议记录……”韩暮云停顿片刻，继续说，“不错，很详实。”
详实个大头鬼！你没来之前这个会议根本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说！
“暮云，你别搞人家小丫头了，坐到这边来。”
方舒向韩暮云故作亲近起来，实则是想为苏絮解围，但韩暮云好像并不想要理会她，而是看着苏絮说：“你负责会议记录，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刚刚的会议进行到哪一步了？”
苏絮脑中迅速反应，会议进行到：方总家的Kiki刚做了绝育手术。
当然，苏絮的回答是：
“在您来之前，方总和沈总交流了有关节目的相关问题，暂时想问一下您这边还有什么想法。”
这个回答，苏絮已经尽力了。
“我同意。”
韩暮云看着苏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就像是在说“我愿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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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猫：我愿意。
二绵：你愿意个啥呀？
大猫：（无限凑近+壁咚）无论我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
二绵：失色不行，我不愿意。
二绵从大猫的手臂下钻出来，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用手指戳了戳大猫的手臂。
二绵：二头肌尚可。
大猫顺势用手臂将她环抱在怀里。
大猫：这样看，是不是更尚可？
二绵：是更好了，但...咳咳，你能不能轻一些......
二绵，卒。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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