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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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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又是一周周末,阳光明媚,顾希如往常一样心情愉悦地来到风雅轩。
      顾希缓缓地走在鹅卵石路上,眼前尽是苍翠的绿色,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草香气,令她感到十分舒适,因此一时有些忘我。
      “嘿,你这老小子,别动我的茶呀!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我自己都不舍得喝,怎么能给你呢?”远处传来江老的声音,顾希不禁加快了脚步。
      亭子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最熟悉的就是江老,他正弓着身子,低着头,怀里似乎揣着一个罐子,嘴里一直喊着不行。而旁边的另一个老者正伸着手,其中一只手按住江老的肩膀,另一只试图从江老的怀里抢过东西。
      顾希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绘画比赛时的评委程老先生。
      二老你来我往,相互斗法,僵持了一段时间也分不出胜负。江老不愿意拿出来的东西,谁也抢不走,但江老为了躲避程老的围堵,却也无法将罐子从怀里拿出来。
      而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的江砚安安静静地端着自己的茶杯喝着茶,也没有开口制止二老,想来他也是明白自己无法劝解这两个老顽童。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子神色焦急,顾希想着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男子,应该是照顾程老的人。他的双手向前摆弄着,像是在试图阻止他们,但却也是徒劳无功,二老完全忽视了他的动作,继续吵闹着。
      “老爷子,歇歇吧,别抢了。”中年男子焦急地对程老说,见程老不搭理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江老说,“江老爷子,您就把茶叶拿出来吧。您二老这样争执着,实在是对身体不好啊。”说完,看着完全没有动摇的二老,束手无策。
      顾希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有趣的场景,刚想走过去,就听见传来了一声惊呼,“老爷子,您怎么了?”
      顾希心里一惊,赶忙跑过去,就见程老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而一旁的中年男子则是满脸的焦急,惊慌失措地扶起程老靠在椅子上,手足无措的看着程老,不知该如何应对。江老和江砚现在也是大惊失色。
      顾希走到程老身旁站定,来不及和江老和江砚打声招呼就伸出手握住了程老的手。
      中年男子看见顾希的举动,眼神一厉,一把抓住顾希的手大声喝道,“你是谁,不要动我家老爷。”
      “这是顾希,是我的忘年交,她和程老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江老见状急忙解释道,生怕男子和顾希产生什么误会。
      “我会些医术,就让我给程老看看吧。”顾希尝试着说道。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顾希一番,看她眼神清澈,气质清逸不像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又见江老颔首,这才松开手,同意让顾希过去。
      顾希把手搭在程老的左手手腕上,神色少有的严肃。
      江老和江砚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顾希怎么会医术,水平怎么样,但在这种时候,也只能一试了。
      他们看着顾希细心地给程老把着脉,突然回头问道:“江爷爷,不知您可否立刻准备一副银针?”
      江老回过神,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准备了一副银针过来。
      顾希先是给银针消了毒,然后就使用太素九针的提针给程老施针。
      其他人看着顾希严肃的表情,也都神色凝重,不敢言语生怕打扰了她,影响她给程老救治。
      “好了,”顾希停下手,回过头说道,“程老主要是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的大脑暂时缺血,施过针以后已经没事了。只是等程老醒来之后还是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我刚才把脉的时候发现程老的身体已经很是虚弱了,以后还需要好好调养。”
      闻言,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那名中年男子一个劲的对着顾希道谢,点点头说一定带着程老去医院检查,“顾小姐,不知可否请您一起去趟医院?毕竟程老现在的情况不大稳定,有您陪着,我们也好放心些。”
      顾希点点头答应了。
      由于这个突发事件,他们也没有闲情逸致再品茗赏景了。于是便都沉默地坐在亭子里等待程老苏醒过来。
      亭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麻雀偶尔的叫声回荡在院子里,给这有些沉重的氛围增添了一分色彩。
      江砚低着头看着池水出神,他的手相互交叠这,努力平复自己激烈跳动着的心脏。他只要想到刚才顾希救治程老的情景心里就不禁有些后怕,虽然看顾希的样子是有所把握的,但他还是担心万一程老有什么不测的话,顾希会受到牵连。他担心如果那样的话,爷爷也不好开口开解,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受到影响。
      江砚沉默着,没有哪一刻能比现在更让他明白顾希在他心里的位置。说到底,自己就是接受不了可能没有顾希的未来。
      突然一声嘤咛打断了江砚的思绪。
      “嗯……”程老醒了过来。众人立马凑上前,“老爷子,您怎么样了?是否有哪里感觉不适?”男子欣喜又有些烦忧地问道。
      “我没事了,哎呀,你别一直凑在我面前,走开走开。”程老看着男子一直在面前晃悠,有些不耐烦。
      男子只好安静地退到一旁,只是那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程老。
      程老看自己还在院子里,疑惑地问,“刚才是谁救的我?”
      江老有些愧疚,毕竟自己要是不和程老争抢那罐茶,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刚才的意外。江老指了指顾希,向程老解释道,“她是顾希,刚才就是她给你施的针。老程啊,刚才你可真是要吓死我了,还好有希希在,不然可就危险了。”
      闻言,程老诧异地看向顾希。发现竟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就有些意外,这么年轻的女孩就有这么好的医术?这样想着,程老不禁多看了顾希几眼,“咦?这不是绘画大赛的冠军吗?”
      江老插嘴道:“是呀,你在比赛上也见过她的,你还狠狠地夸了她呢。刚才也是她救了你。”
      程老面带感激地对顾希说:“希希啊,刚才多谢你啦,否则,老头子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真是多亏你了。”说着程老从挥挥手让男子过来。男子心领神会,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顾希。
      “希希啊,这是我给你的诊金,谢谢你救了我这个老头的命。” 程老见顾希有些疑惑,不由得解释道。
      顾希连忙推拒,“不用,不用。这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程老你不用这样。”
      江老看他们相互推拒着,赶忙劝说起顾希,“希希,你就收下吧。你救了老程,收点诊金也是应该的。”然后又对程老说,“老程,你也冷静些,当心又太激动了,影响身体。”说着,江老向程老眨眨眼,程老立刻会意,赶紧做出一副心气难平的样子来。
      顾希有些担心,于是只得接过那张支票,放进了带来的包里。
      见顾希收下钱,程老开心地笑了,“这就是了嘛。”
      男子见状,不由提醒顾希,“顾小姐,我们是不是该送老爷去医院了?”
      闻言,程老瞪着眼,“去什么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老头子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顾希赶紧劝道,“程老,您现在虽然没事了,但身体还有些隐患,还是去医院做些检查比较妥当。何况我对医术也并不是十分的精通,也只能应应急。我刚才也只是对您进行了急救,您还要去看看具体的状况。”
      程老不满地抿抿嘴,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于是一行人包括江老和江砚就上车赶去了医院。
      在车上,程老终于找到机会和顾希聊天,“希希啊,你的医术是和谁学的啊?还有你的画,可真是让我难忘。想必能教出你这样弟子的也应该是一位精通书画之道的大家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和他见个面,谈谈绘画的心得。”
      闻言,顾希的眼神闪了闪,“是我的师傅教的,只不过他……”顾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有些伤心的样子。
      程老听言有些愧疚,以为触及了顾希的伤心事,没有再问。想到无法和那位大师见面,程老和江老的心里也是有些遗憾。
      顾希看着车外的繁华街道和拥挤的人群,脑海里浮现的却都是万花谷的古道和名士。
      思索间,车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医院门外。
      一行人很快地下车,男子搀扶着程老,走进了医院。
      凭着程老的身份地位,程老很快地就被送进去做检查,他们只能坐在休息室等待。
      江砚为顾希倒了杯水,递到顾希手边,说:“希希,你先喝点水吧。”说完,江砚眼神温柔地看着顾希,示意她接下水。
      闻言,顾希抬起头去接水,却触及到了江砚温和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些许她也不明白的情绪,她眼神闪了闪,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江砚看着顾希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和动作,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
      就在他们安心等待检查报告的时候,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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