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的风情

作者:孤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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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丝暗长


      寒山神尼望着端木铁道:“多谢端木少侠。”随即对叶小玲道:“玲儿,快谢过端木少侠的救命之恩。”
      叶小玲对端木铁盈盈裣衽一礼道:“小妹叶小玲,谢过端木公子。端木公子救命之恩,小妹没齿难忘。”
      端木铁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如果叶姑娘与前辈不介意在下身份,就请直呼在下的名字。”
      寒山神尼道:“既上如此,那贫尼就不再客气了。端木铁,你不是说你要在太平镇等一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端木铁道:“我……”他知道寒山神尼已怀疑自己在跟踪她们。但他又实在找不到好的借口,脸已涨得通红,眼神却不时瞟向叶小玲。
      寒山神尼看在眼里,心中已是明白怎么回事。她突然有了一个计较——要是能撮合这对年青人,那‘天罗教’就会少一份实力,正道之中就会多一股力量。
      叶小玲见端木铁不时的望着自己,忙低垂蜂首,轻轻走到寒山神尼的另一边。虽然她面垂轻纱,但可以想像,她此时定然是娇羞无比。
      寒山神尼见状微微一笑,对端木铁道:“端木铁,谢百年一身是毒,而且,行径卑劣,贫尼武功虽然胜他一筹,但还是防不胜防。你若无其它重要的事,不如陪贫尼师徒去一趟蝴蝶谷。玲儿多一人照看,也多一分安全,不知你意下如何?”
      端木铁心下不由惊喜万分,他当然已知道寒山神尼已看出他对叶小玲的意思,非但没有反对,反而有撮合他们的意思。反正‘天罡’也让他如果在十日之内找不到宫恨,就去蝴蝶谷。忙道:“前辈之意,端木铁岂敢不从。”
      寒山神尼道:“那我们走吧,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芙蓉集。我们在那里租辆马车,也好赶路。”
      端木铁道:“这么远的路程,可能没有人愿意出租。”
      叶小玲抬起头道:“那怎么办?”
      端木铁道:“我虽然驾车的技术不是很好,但只要走慢一点,就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叶小玲道:“你的意思是……”
      端木铁道:“我们可以买一辆马车,然后备一些淡水和干粮,我来驾车。这样,就算有时错过吃饭或者住宿的地方也不要紧,你和前辈就可以在车里休息,也不会被饿着。”
      叶小玲道:“那你呢?”
      端木铁道:“如果在荒效野外,你们休息,当然得有人值勤。”
      寒山神尼道:“那怎么能行呢?”
      端木铁道:“不防事的,前辈。晚辈每天最多休息两个时辰,就能保持体力充沛,精力旺盛。再说,我们的运气也不会那么差,总是错过住宿的地方。”
      寒山神尼想了一下道:“那好,我们走吧。”
      来到芙蓉集,虽然还天色尚早,但他们还是决定先在芙蓉集暂住一晚,第二天再走。所以,他们就在一家名为‘流云客栈’的客栈中住下,然后由端木铁出去购买车马。
      酉时左右,端木铁就拉着一辆马车回来了。马虽不是什么汗血宝马、千里良驹,但也长得高大强壮。车从外面看,也很平凡,只不过是比一般马车宽了一倍,也比普通马车高出一尺左右。但当叶小玲掀开帷帘一看,竟被惊呆了。
      纯白正宗的波丝地毯,两张上好楠木做成,铺着雪白狐皮的躺椅。一小张南海铁竹做成的方桌,方桌上放着几包水果和甜点。壁上挂着三个可装五斤左右水的羊皮水囊,车壁内侧是用来自江南的苇草心编织好后,贴在墙板上。内壁两侧分别挂着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和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叶小玲放下帷帘,望着端木铁道:“端木铁,你与皇帝是朋友?”
      端木铁道:“谁都可以做我端木铁的朋友,唯有皇帝不行。”
      叶小玲道:“为什么?”
      端木铁道:“因为他不配。”
      叶小玲道:“这马车里面的设置,就算帝舆也不过如此,但却又比帝舆清幽高雅。”
      端木铁道:“你见过帝舆?”
      叶小玲道:“没有见过,但可以想像。想皇帝乃九五之尊,他乘坐的马车,必然奢侈而豪华。”
      端木铁道:“我也没有见过帝舆是什么样子,但我敢保证,皇帝绝对没有坐过这样的马车。”
      叶小玲道:“为什么?”
      端木铁的脸不由一红,道:“不为什么。”
      叶小玲突然明白了,心中蓦地起了一阵涟漪。还有什么样的马车能比得上眼前这辆注入了真心浓情的马车?她感觉自己的脸已开始发烫。她想,自己的脸现在必定已经红了,她的头不由地低了下来。相必,她一定是忘了自己戴了面纱,别人是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的。
      寒山神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堪感欣慰。
      端木铁将车上的水囊取下,递给店中夥计道:“明天早上之前,装满这三袋水。”接着从怀里拿出二两重的银子丢给夥计,又道:“马要用上好的黄豆和玉米喂养。车也要看好,车上不能少一样东西。在明天早上我们走之前,如果让我觉得你的表现还不错的话……”端木铁又拿出二两银子道:“它就是你的了。”
      店夥计心中的那个狂喜就没法说了。要知道,这四两银子他不知道要挣多少时日才能挣到。这四两银子已足够他一家六口三个月全部的开销。只见他喜形于色,忙不迭地道:“爷,您放心,明天早上您们走的时候保准车上的东西一样不少。马,小的也会像侍奉祖宗一样把它侍候好的。”说完,一手拿着三个水囊,一手牵着马,转进后院。
      三人重又进了客栈,此时已是用饭之时。因为寒山神尼,所以端木铁点了一桌子素菜。但他又怕叶小玲心中不高兴,便对叶小玲道:“叶姑娘,你知道多吃素有什么好处吗?”
      叶小玲道:“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你好像知道?”
      端木铁道:“知道一点。”
      叶小玲道:“你说说看,我真想知道多吃素对身体都有什么好处?”
      端木铁道:“多吃素能降低心火,调恒阴阳。这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能保持青春美丽。”
      叶小玲道:“还有呢?”
      端木铁道:“还有就是……反正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改天再告诉你吧。”
      叶小玲噗哧一笑道:“我看你也不知道,只不过是为了拍我师父的马屁,却又怕我不高兴吧?”
      端木铁道:“我……”脸涨得通红。
      寒山神尼忙道:“玲儿不可胡说,快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叶小玲才不再说话,端木铁也忙挟一块豆腐放在嘴里,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叶小玲心中甜丝丝的,不时用眼瞟一下端木铁,又瞟一下寒山神尼。
      这个季节昼短夜长,饭还未吃完,天色已暗了下来。掌柜忙命夥计燃上珠纱宫灯。厅堂虽大,但十二盏珠纱宫灯一点,厅堂中竟也是雪亮如昼。
      吃完饭,端木铁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叶小玲与寒山神尼住一个房间。
      躺在床上,端木铁就开始想着叶小玲随风飘动的白色的裙裾、纤盈的身材、黑亮光华如缎子的秀发、莹莹如秋水般的双眸,唯一遗憾的是还未能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叶小玲也在想着端木铁——想他超绝的武功、英武的面孔、不俗的谈吐和对自己痴情的流露。当然,也想他在窘迫时那种可爱情景。想着想着,她自己都不由轻笑出来。
      寒山神尼道:“玲儿,你在偷笑什么?是不是在想端木铁?”
      叶小玲娇嗔道:“师父,您说什么呢?我才不是想他呢。”
      寒山神尼微微笑道:“玲儿,这有什么害羞的。为师虽然早年出家,但对这男女之情,也知道一二。”
      叶小玲走到寒山神尼身边,拉住她的手道:“师父,您又在取笑玲儿了。”
      寒山神尼轻握着叶小玲的手,目光变得爱怜和慈祥。望着叶小玲道:“玲儿,你知道为师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叶小玲道:“是什么?”
      寒山神尼道:“为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找到一位如意郎君,能够幸福快乐。为师觉得端木铁人品武功都很不错,而且对你似乎……”
      叶小玲的头突然垂了下来。
      寒山神尼道:“怎么了,玲儿?”
      叶小玲道:“没什么,师父。端木铁的武功人品倒是不错,但玲儿觉得,他始终是‘天罗教’的人。而且,他会血河掌。血河掌是‘天罡’的独门武功,他和‘天罡’必定有很深的联系。”
      寒山神尼道:“玲儿,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不要在意他的身世背景。佛曰:众生平等。他是什么出生来历,根本就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品性如何,对你怎么样。如果要追求出生来历,那当今太子绝对无可挑剔,可你愿意嫁给他吗?”
      叶小玲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寒山神尼道:“好了,玲儿,别多想了,一切随缘吧!快去休息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叶小玲道:“是,师父。”便回到自己的床上。
      望着叶小玲的身影,寒山神尼突又觉得心事重重。
      次是一早,刚用过早点,昨天的那个夥计已将车马套好。这马看起来比昨天更精神抖擞,毛色也更光鲜洁净。显然夥计已给马清洗梳理过。端木铁掀起帷帘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果然一样不少。车子外面也抹得一尘不染。
      那夥计将三个装满水的水囊将给端木铁道:“爷,您老可还满意?”
      端木铁微微笑道:“看来,你的确费了不少心。”
      夥计陪笑道:“爷,您老的吩咐,小的那敢不用心。”
      端木铁道:“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吧?”
      夥计搓着手干笑道:“爷,小的这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吗。”
      端木铁笑道:“好了,你别在意,我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做得的确不错,我也非常满意,我昨天说过的话也绝对算数。”说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夥计又道:“这是你的报酬。”
      夥计接下银子,道谢不已。
      端木铁将水囊挂在车内,等寒山神尼和叶小玲上了车,这才跳上车辕。又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估计不下三几两,对那夥计道:“接着。回家去,你妻子一定会夸你能干的。”这才打马而去。
      夥计愣了半天,突然又跪到地上磕了个头,这才去忙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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