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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修之骑在马上,拉满长弓,射向百步外的红心。
“敬文的箭术真好,百步穿杨。”桓玄抚掌从帷帐中走出,“若是大军阵前所遇是敬文,玄自是敌不过的。”修之弃下弓箭,牵着缰绳,引马走至别处。
烟柳桥头,在乱世中自得一份安详。风仍是寒的卷着漫天的黄沙。桓玄趋步相随,“敬文乘马,而玄从步走,将赶不上了。”
“那么便请将军于此止步,纵臣归乡。”修之开了口,却仍是如此凉薄。“可本将军不愿,如何。”修之却也无奈,身后的人仿佛固执的很,偏偏留得自己在这江南。“修之身虽于此,心却非此。”叹了口气。
“敬文心不在吾,而吾心在敬文。”修之不语,乘马离去,独留桓玄于身后。
修之乘马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四境荒凉,路边支着简陋的凉水棚,买水的老人有些佝偻,“老人家怎么还在此处不逃去避难?”修之下了马,向其中走去。
“逃?逃哪儿去?我们这些人又哪能比得上您。一把老骨头了,逃了几十年,一起从乡中往这出赶的有几十人,不仍是剩我一个。”老汉说着,面露伤心之色,帮修之倒了壶凉水,便又佝偻着走开了。修之盯着这老人,想着那件事自己究竟要不要答应。
修之知道桓玄的野心很大,的确没几年他便篡位做了真正的一方霸主。登基的大典自己是没有兴趣看的,南北群雄称王称霸的便也太多了,而自己所期盼的安康盛世也是难见。呵,自己连家都回不了,真还顾得其他?无奈自己怎般推脱仍是被召了去。下面是百官群臣,上面是他,帝王加冕,桓玄便只是望着自己。
桓玄居于城楼抚琴。修之登上城楼,驻于桓玄身后。“孤已言,不必为其求情。”修之淡淡道“为谁?”桓玄转身,望着修之有些许失神,“敬文怎个来了此处,快入座。”桓玄拍拍身边的座处,在修之来时,又往自己身旁拉近了几分。
“将军好音律?”
“嗯。”
“臣稍解。”
“玄知敬文。”
修之将手抚上琴身,总也未望桓玄一眼,只顾自的说着,而身旁人却认真答了每一句。起手,为音律。楼外的天压得阴沉,山雨欲来,孤鸿于风中哀鸣。曲罢。
“敬文不愧为玄所爱,解音律 ,能骑射,一名才子。”桓玄痴痴得望着修之,满面柔情,若纳星光。桓玄呆望了一会,正身道,“孤欲迁敬文为屯骑校尉,来人,拟旨罢。”
修之没想到如此便封了个屯骑校尉,想他人拼死拼活得来的战功,自己这也确实可笑。
修之按着约定,引桓玄至峥嵘洲。桓玄战败,退至江陵。为满一年,桓玄便有领兵到了汉川,修之亦于军中,伴其左右。
“若先生诱其入蜀,吾可斩之,还先生自由。”
“善。”
“将军何不由此入蜀,据天府之地?”桓玄如今已如困局,“也许从此入蜀,果真有生机。”桓玄默念,心中大悦,眉头也随之松了几分,“敬文言之有理,玄自当纳敬文之言。”桓玄绕至敬文身后,拥住此人。“果然敬文待玄最好。”
等到入了蜀中,两军大战,修之乘马欲亡。从骑奔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修之却在难以顾他,心中便只有二字“自由”。
入蜀之时,桓玄便知这是毛修之的计。自己不知对方究竟许给修之什么,但大概是自己给不了的,桓玄看见修之营中牵了一匹马,打算离开。“罢了,依他罢。”桓玄负手站在营帐外,他盯着这肃萧下的的朗月清风。几个黑影,从营边蹿过,“毛头小贼,又能如何撒野。”桓玄盯着几人定睛细看,竟是随着修之理开的方向去的,“敬文,你可如何让我安心?”桓玄翻身上马追着修之去了。
黑影忽地消散于黑夜之中。幸而离敬文越来越近了,桓玄长舒了口气,隔着些距离跟在修之身后。寒光乍现,一支冷箭从草丛中窜出,直向修之飞去。
“总算是护住了。”桓玄想到,一支长箭透过身体,血顺着箭杆滴落,桓玄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弓手的箭术很好箭直直的穿过的心脏,一分不差。修之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谁会来害自己,同时也不知道桓玄为何会突然出现,亦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便死在自己跟前。他是不喜欢桓玄,甚至有些厌恶,可他并不明白,桓玄为何在明确知道自己对他的厌恶后,仍然舍命相救。他是想他死,却也不忍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修之拥着玄的尸体,泪水顺着眼边滑落,他失声痛哭,如同一只游离的孤魂于荒野中哀号。
“知遇,知遇何如,被他人妄作棋子,以命为饵,却得仇家舍命。”修之呆呆地坐在庆功宴上,桓玄的尸体已被冯迁带去领赏了,“难道桓玄的知遇之恩便成了仇么,那么故国之遇的恩情算些什么呢?”修之有些许恍然,他很早便辞了宴,只身向塞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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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就是那个号称“形貌瑰奇,风神疏朗”的(虽然说“瑰奇”二字有点奇怪),传说他是和丁期有一腿。但谁叫我看的是毛修之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