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剑

作者:挂科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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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真真



      粉衣少女面色狡黠,由上往下歪头看何泗二人,倒好似他二人是好稀罕的大马猴一般。

      沈佑瑜勉强扎挣着叫道:“你是谁,干什么捉我们,快放我们下来!”

      粉衣少女故作惊讶道:“哦,原来你不喜欢吊在下面,难道今天天色不好看么?”她说罢又仰头望天,摇头晃脑道:“天高云淡,我瞧着好看得紧,你大叫大嚷什么,毫无文雅之风。”

      沈佑瑜只觉倒吊着极为不舒服,面色已有些发红,叫道:“你若是觉得好看,你下来,咱们换换。”

      粉衣少女呸一声,朝沈佑瑜吐舌道:“你当我是你么?我坐在这里便能欣赏领会大好风光,哪似你愚钝蠢笨,不将你吊起来瞧瞧都不晓得天有多高。”

      何泗按住沈佑瑜手臂,向那少女道:“姑娘,你与我们有甚冤仇,为何要这么害我们?”

      粉衣少女咯咯一笑,道:“我害你们了么?你可别红口白牙无凭无据就胡赖人。”沈佑瑜气道:“陷阱便在这里,难道你还想说不是你做的?”粉衣少女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你说这陷阱呀,不错,是我布下的。”沈佑瑜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何话说,难道还是冤枉你不成。”

      粉衣少女站起身,身形轻旋,轻飘飘落在地上,站到何泗与沈佑瑜面前,他二人吊在那里,离地正要一人高,恰恰与这少女面对面,只不过世倒着对面。那少女歪头笑道:“陷阱是我设下的不错,我请你们过来了么?你们自己非要跑到我陷阱里,怪我做什么。”

      这少女如此胡搅蛮缠,何泗不免有些又气又笑,道:“姑娘何必不认,这荒郊野外,罕有人经过,你偏偏在我们二人前行路上布下这许多陷阱,说不是冲我二人而来,恐怕姑娘你自己都不信。”粉衣少女嘻嘻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何泗道:“我只是不明白,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设陷阱对付我们?”

      沈佑瑜亦大声道:“就是,我也不认得你,干什么要害我们?”

      粉衣少女转脸瞧了眼何泗,道:“你又是哪个无名小卒,我也不认得你。”

      何泗一怔,扭脸看沈佑瑜,沈佑瑜此刻被吊了好一会儿,头发散乱形容狼狈,一见何泗看他,心内咯噔一下,忙叫道:“我方才就说了,我不认识她,这可不是我惹来的麻烦。”

      何泗还未开口,粉衣少女扭脸盯住沈佑瑜,笑道:“沈佑瑜,是不是你惹来的,你说了可不算。”

      她话一出口,何泗心内便是一紧,暗道:又是冲沈佑瑜来的,莫非是快活堂那些邪魔外道?想罢,便开口问道:“姑娘是快活堂中人?”

      粉衣少女轻咦一声,细眉高高挑起,很是不悦道:“我几时说自己是快活堂中人了。”何泗放下心来,道:“姑娘不是快活堂中人便好。”

      少女似笑非笑道:“我几时说过我不是了。”

      何泗一怔,沈佑瑜又叫道:“那你到底是不是?”

      少女故作忧愁地叹一口气,瞧着沈佑瑜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不清楚么?”

      沈佑瑜脸本已半红,现下更是全红了,道:“我怎会知道?”

      何泗闻言,又扭脸看沈佑瑜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位姑娘?”沈佑瑜涨红脸道:“不认识!真的不认识!我又未曾失忆,不认识便是不认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何泗疑惑道:“可她倒像是认得你。”

      沈佑瑜憋红了脸又转头看那粉衣少女,就见那少女也正笑吟吟看他,满脸调皮神色,又仔细想了一圈,还是觉得这少女陌生之极,便道:“我真不记得与这位姑娘相识,敢问姑娘芳名?”

      那粉衣少女倒也不隐瞒,道:“闵真真。”

      沈佑瑜愣了一愣,道:“闵真真……我真的不认识呀。”他苦着脸看何泗道:“何大哥,我可没说假话,我真不认识她。”

      何泗又看向闵真真,心内越发不解,闵真真却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她这话却是问何泗,何泗不知她要做什么,便道:“何泗。闵姑娘问我名字做什么?”闵真真咯咯一笑,手心一把寒凉匕首一旋,道:“立碑啊。待会儿我要给你们两个收尸,总得知道碑上刻什么名字吧。”

      沈佑瑜叫道:“我跟你有什么仇,你竟还要杀人?”

      何泗叹一声,道:“你叫什么,这般荒郊野地,便是死了人,只随便仍在这里,只怕一两个月都不会有人发觉,闵姑娘还想劳神费力将咱们埋了,还要立碑留名,这要多花费多少功夫,你该感激闵姑娘才是,瞎叫嚷什么。”

      何泗这话一出,闵真真也怔了一怔,仔细看他,却见何泗对她微微一笑,道:“只是你一个小女娃,做那么多力气活太过劳累,我于心不忍,还是算了罢。”

      话音未落,何泗已双臂一展,绑缚住何泗二人的绳索尽皆断裂,闵真真只觉面前一阵气劲袭面,尘土飞扬,忙疾步后退。

      但她快,何泗更快,还未落至地面便身一旋,直向闵真真飞身扑来,闵真真双手一亮,匕首如毒蛇般向何泗面上飞去,何泗横剑一挡,剑未出鞘那匕首便已前进不得。闵真真双腿连踢,却被何泗一一拆解,她气力不如何泗,几招过后便觉手脚俱麻,便向后一撤,忽地粉袖一扬,一蓬红色粉末炸开。何泗急急以袖掩口,向后退了两步,闵真真借机向后倒飞而去,离去之时还咯咯笑道:“我饿啦,就先放过你们,待会儿再来找你们玩耍!”

      眨眼之间,闵真真已不见踪影,沈佑瑜急步冲上来道:“何大哥,你没事罢?”

      何泗放下手臂,摇头道:“无事。”

      他说罢,又走至那片落下粉末前,俯身细看了一会儿,抬头道:“百花软骨散,一旦吸入口鼻便身骨俱软,施展不开。”

      沈佑瑜忙拉住何泗衣袖往后退,道:“何大哥别走得太近,小心沾上。”

      何泗随着沈佑瑜后退几步,又道:“无妨,软骨散内,百花软骨散算是不甚毒的,那闵姑娘身上应是有更毒的毒药,只是她并未料到我突然发难,仓促间只撒了这个。”

      沈佑瑜眼见离那堆红色粉末远了,才松一口气,又高兴道:“何大哥真是好点子,她闵真真就算再狡猾也料不到咱们中陷阱是故意为之,到底露了狐狸尾巴,不能躲在暗处使坏了。”

      何泗却道:“虽这次引得她现身,但她却未必便就此甘心离去,定会再回来。”

      沈佑瑜“啊”地一声,撇嘴道:“咱们还未赶到地方,还要费心应付她么?这姑娘干什么非要与咱们为难。”

      何泗转头向沈佑瑜笑道:“这可就要问你了,刚一打照面时,她可只叫出你的名字,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人家也并非冲我来的。你可要仔细想想,是在哪里见了这么爱捉弄人的漂亮姑娘,竟还将人家给得罪了?”沈佑瑜登时又涨红了脸道:“何大哥莫打趣我,我说的全是实话,我并不认识她,便是她的名字我也未曾听说过。”他说着又瞪大眼道:“该不会这名字是假的罢?她又哄骗我们?”

      何泗摇头道:“不会。她方才已准备动手杀我们了,何必再作假说个假名与我们听。”

      何泗虽与沈佑瑜说笑,心内也是纳罕不已,那闵真真孤身一人,武功杂乱似乎并非出自各大门派,行事也不大像是快活堂的人,若是快活堂的人,必然是许多人结伴要活捉沈佑瑜的,她却是要杀了沈佑瑜。可闵真真既然不是邪派中人,为何要来找沈佑瑜麻烦呢?沈佑瑜一直坚称自己并不认识那小姑娘,看着也不似作伪,这可怪了,素不相识为何要跑来荒郊野岭要取沈佑瑜性命?

      何泗一面想,一面又细细打量沈佑瑜,沈佑瑜一个哆嗦,似乎已知何泗心中所想,忙举起右手道:“何大哥信我,我对天发誓,我从未见过那个叫闵真真的姑娘,非但没有见过,便连听都没听过。”

      沈佑瑜都说到这份上,何泗也只好笑道:“好罢,我信你了,只是实在奇怪,她到底为何要找咱们麻烦。”

      二人都无法可想,只得又继续赶路,心知定然又少不了麻烦,果然接下来又遇见了两个陷阱,幸而何泗时时警惕,都小心避过。只是如此一来,难免会耽误行程,二人这一天下来,竟只行了还不足往日半天的路程。

      眼瞧天色黑沉,何泗已停下马预备歇宿了,沈佑瑜怒道:“便是那小丫头害的,本来再两日便到了,咱们又要多走两三日,我还不知我那两位朋友现下如何了,真叫人心焦。”

      何泗笑一声,道:“没办法,她一直在暗处捣乱,又离得远远的,咱们除了小心提防别无他法,若是她肯现身与我相斗一场倒是好说些。”沈佑瑜一面捡拾枯枝堆在一起点火,一面道:“何大哥,先前你们俩交手,我瞧着她的武功比你差远了,便是连……连大哥也胜过她不少,若是她出来与你动手,必然不是你的对手。”

      何泗忆起连玉声,亦不免轻轻叹息一声,道:“正是,你都瞧出来的事情,那位闵姑娘何等精明,自然也晓得不能和我当面动手。”

      沈佑瑜恨声道:“所以她便躲起来,只在暗中给我们使绊子,背后布些陷阱暗箭伤人实在可恶,简直是卑鄙下作。”

      沈佑瑜嘀咕抱怨,何泗本不甚在意,只坐在火堆旁拿树枝拨拢火苗,此刻听沈佑瑜如此说,忽地心内一动忆起一桩事来,抬头向沈佑瑜笑道:“你还说别人暗箭伤人,你不也曾用过暗器的,岂不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沈佑瑜一怔,道:“我哪里用过暗器了?我爹从不教我暗器。”

      何泗扭脸一指树后白马,笑道:“休要抵赖,证据还在那里呢,由不得你不认。”

      沈佑瑜也转脸看去,看到何泗那匹白马正低头咀嚼,初时还满面不解,及至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面上就有些发红,结巴道:“那时,那时我是一时情急,没有多想,我,我已放轻力道了,现下想来,实在是对不住。”

      何泗摇头笑道:“无妨。”他虽如此说,心内却越发好奇起来,道:“你那日用的是什么暗器?便是连我都不及反应,你怎会说还放轻了力道?若是你全力而为,那岂不是——”何泗说着,又想起来,纳罕道:“以你内力,怎能发出如此厉害的暗器?”

      沈佑瑜噗嗤一声笑道:“何大哥可真看得起我,若是以我自身功力发出暗器,何大哥定然早已察觉动静,怎会叫我得手。”

      沈佑瑜说罢,抬起手腕举至何泗眼前道:“便是这个小机括了。”

      何泗定睛一瞧,却见沈佑瑜衣袖下,银色束腕之上有一极不明显的突起,细一看,竟是个扁扁的银色方盒,犹如小银片般贴住衣物。沈佑瑜道:“这是水影盒,里面可以装下百枚细如牛毛的水影针,发动之时依主人力道不同,威力便也不同。若是高手用得好,力道得当精准,瞬间可杀百人,只是我功夫实在不到家,旁人只稍稍施展轻功我便对不准了。再者我爹也一直说这个机括太过厉害,也不大教我,也不许我告诉旁人,只让我拿这个防身,是以我爹只给盒里面装了一根水影针,还嘱咐我不到绝地不可用。”

      何泗“唔”一声,道:“所以你就拿来背后刺我的马了,这唯一一枚水影针也给你用掉了,只剩了个空盒。”

      沈佑瑜“哎呀”一声,羞愧道:“我当时并未想许多,也是趁着何大哥未曾留意,马儿又站住不动我才能侥幸刺中,现在我已知错了。”

      何泗笑一笑,他倒并非在此时计较这些,只是越发勾起好奇之心,道:“你怎会有这么厉害的暗器?据我所知,水影针乃是沧水谷中独门暗器,已有多年未在江湖中出现了。”

      沈佑瑜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模样道:“我娘便是沧水谷中出来的啊,这盒水影针便是她留下的。”

      何泗一愣,道:“你母亲?沈夫人?可,我听闻沈夫人是不懂武功的富家小姐啊。”

      沈佑瑜道:“我只说我娘,我娘又不是沈夫人。”

      他说的坦然,何泗倒是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又看向那银色盒子,沈佑瑜倒是毫不在意,又道:“我娘名叫水涟漪,是沧水谷谷主的女儿。”

      何泗应了一声,忽地又想起一事,不由睁大眼睛道:“可,可是沧水谷不是十多年前便已遭了灭门之灾,无一个活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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