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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叫卫征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那人又说了一句话。
看着他嘴角越来越浓的笑意,童粒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按这情况来看,少年应该是认识她的,可她不认识他啊!
轻轻扯了扯楚楚的袖子,还没来的及说话,楚楚便猛地站起身子,褔了福身,道:“公主殿下,您和他说,奴婢去拐角处侯着。”
说完,便神色匆匆的走了,徒留童粒一人风中凌乱。
收回伸到半截的手,童粒扭头冲少年干笑两声:“你、你好啊。”
而那边到了拐角处的楚楚轻轻抚了抚胸膛,见两人说起话来了,才虚惊一场的呼了一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还好她机智,还好她有先见之明。
公主殿下见了李公子都是要单独说话的,她原是洒扫宫女,被拨到公主身边时曾特意问了以前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
不过,这李公子都娶妻了,为何还来找公主殿下?楚楚探出头,狐疑的盯着两人。
“你我之间要这么生分吗?”少年蹙了蹙眉,好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忧伤。
童粒看着他,木然的张了张嘴,她就道了个好啊,不然呢,她该说什么?
少年见童粒疑惑,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凑到童粒身旁,见他伸出手来握住她纤细的小腿时。
童粒身子一抖,竟然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见少年皱了一瞬的眉头,童粒知道将他踹疼了,忙缩回脚,惊恐的问道:“踹到哪里没有?”
这反射弧……给她惹祸了。
童粒捂脸,叫人家这么漂亮的小哥哥挨了自己一脚,真是过意不去。
“无事。”少年隐忍的抿了抿唇。
童粒尬笑两声:“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今日从宫门口走到未央宫是段不少的路程,既然累了为何不要顶软轿?”少年仍旧担忧的蹙着好看的眉,话语间满是心疼。
童粒愣了愣,终于嗅出一丝不同寻常来,这少年跟自己这么熟唸,还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想必,是那传说中的李家公子了。
不过,这娶了妻子还来这里献媚?童粒不由挑眉看他:“既然心疼我,那不如剩下的路程你背我回去?”
“……”
见人沉默,童粒道:“不愿意?”
那少年顿了顿,终于开口:“你变了。”
童粒嘻嘻笑了一声,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她基本可以确定他是谁了。
“李敢。”
长安城身份尊贵的李姓年轻公子,霍去病时期的,她可以猜到的只有这一人了,毕竟李家其他的兄弟姐妹并不十分出彩,所以能到宫廷转悠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物是人非,沧海依旧。”童粒轻启唇瓣,咬文嚼字的说了两个词。
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原身总之是因为被抛弃而伤心欲绝以至于被送到桐桉寺养病,又不幸丧命的可怜人。
既然这李敢要舍弃她另娶她人,如今又一副什么都舍不得的深情模样,那么就怪不得她童粒来替他挥剑斩情丝了。
“一年过去了,李公子你与娇妻琴瑟和鸣,我与山水亲密无间,总之,一切都过去了。”童粒轻轻笑了笑,说道。
李敢皱了皱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没有。”
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宽袖下紧捏的拳头代表了李敢此刻压抑着多大的情感。
她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叫琴瑟和鸣?他想琴瑟和鸣的只有她一人而已!就她刘媚一人而已!
“你明明知道我的难处。”李敢垂下视线,带着几分失落。
童粒哂笑一声:“不,我不明白。”
她不是诸邑,她是童粒。她们之间有什么纠缠,应该止步于他李敢娶了妻子,诸邑死的时候。
现在活着的人是她童粒,或许这么说有些不地道,毕竟她占了诸邑的身体,可是,现在真正活着的就是她童粒。
她不喜欢李敢,甚至这是第一次见他,她不知道他的难处,她只知道李敢抛弃了诸邑,娶了别的女人。
她还能怎样?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的李敢在她童粒眼中,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而已。
“刘媚!”李敢被那轻蔑的眼神一扫,压抑着的脾气隐隐有爆发的苗头。
童粒淡淡笑着:“嗯,你说。我都听着呢。”
李敢再也忍不住,猛的走上前,将童粒从栏杆上拽了起来,此刻的他已经被气到,拉着童粒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把我李敢当什么了?嗯?”
童粒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拽,竟然硬生生被他提了起来,手腕上传来的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听到这话,再抬头,便看见李敢眼中闪动着的怒火。
哟,这就生气了?她还没说什么难听话呢就气成这样?这么容易暴怒?难怪最终的结局是死在霍去病手中。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童粒望着被他勒出的些许红印,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李公子逾越了,这一次本公主不跟你计较,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公主相信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完,童粒便准备叫楚楚,刚扭头,便见一队身着戎装的士兵从不远处的小道路过,童粒看了眼李敢:“瞧见没有,宫里到处都是守卫,若是再动手动脚,本公主随便喊一声,李公子你的娇妻就要哭死在家中了。”
李敢抿着唇,眼里的光明灭不明,看着童粒脸上陌生的笑意,李敢想要再次伸手去拉她。
却被一句冷斥给止住了动作,童粒转头,便见一抹身影飞快的略过来,长臂一伸,按在了李敢刚抬起的手上。
“大胆!”
李敢抬头,见到来人,更是怒火中烧:“多管闲事!”
“李公子未免也太放肆了。”来人嗤笑一声,似乎十分不屑:“本将身为陛下的臣子,有必要为陛下维护宫中安全。”
说着,伸手将童粒扯到身后,牢牢护住。
“特别是你这种私自在宫中走动的登徒子!”
“你!”李敢气结,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被堵的一愣一愣的。
见他像棵树桩一样挡在童粒身前,李敢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弱点,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才拂袖而去。
看着李敢忿忿离去的背影,童粒捂着嘴,这人说话真不客气,瞧瞧,翩翩佳公子李敢愣是被他几句话就给气的脸红脖子粗。
不过,这人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还有,这背影。
童粒盯着这人的后背,这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像是曾经经历过一样?不是诸邑的记忆,而是她童粒自己经历过的。
她没出过门,没见过多少人啊。
不对!童粒猛地想起,上次带着小泉子下山,遇到那个色鬼药铺老板的时候,有一人救了她!
这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情景,还有听着那么耳熟的声音!
童粒歪着身子凑上前,这次,他终于没有躲了。
她也终于看清他的脸了。
“卫征!”
“霍将军!”
两道惊讶至极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童粒惊喜的,一道是楚楚惊恐的。
没错,来人正是霍去病。
还没等童粒说话,楚楚已经小跑着过来了:“霍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天啊!才一愣神的功夫,霍将军怎么和公主殿下碰上了?楚楚四处寻了寻,李公子呢!人去哪里了?
她就发了下呆啊,这她最担心的场面竟让她在回宫第一天就碰上了?
想起前辈姐姐们说的话,楚楚抖了抖,去拉童粒:“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回宫吧。”
童粒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才重新遇上卫征,她得问清楚,他当初在桐桉寺为何不辞而别?
“巡逻。”薄唇吐出两个字,霍去病事情解决也不愿再多浪费时间,抱了抱拳准备告退。
童粒却出声留人:“等等。”
她刚刚应该没听错吧?霍将军?楚楚在叫谁霍将军?卫征?
童粒微笑,很好,居然骗她。
卫征是霍去病。她竟然没想到。难怪他当时要问自己是不是不认识他?
那他呢?明明认识她却要装作不认识她,她还沾沾自喜的告诉他,“哎哟,我救了你哦,我叫童粒哦,要记得我哦。”
“等到了长安我要到卫府找你要救命之恩的回报。”
真是羞耻,一想起来,童粒恨不得撞死自己。
“楚楚,你先退下,本公主有话要跟霍将军说。”童粒盯着霍去病的眼睛,似要从中盯出什么来。
楚楚颤着身子看了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公主殿下一眼,又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霍将军,道:“诺。”
话才说完,就一溜风跑得飞快。
楚楚觉得,再不跑快点,她就要被两人之间那种无声无烟的战火给烧死了。
不,或许是被那种气氛给冻死。
见人走了,童粒才放下心来,双臂环起,嗤笑一声:“霍将军?不是告诉本公主你叫卫征吗?”
“你不也说你叫童粒吗?”霍去病别着身子,不肯看她。
他曾经有一瞬间还真的相信她不是诸邑,只是童粒。
童粒笑了:“这么说的话,咱俩这是都骗了对方?”
他哄她说他叫卫征,可她没有哄他,她确实是叫童粒,只是大家都叫她诸邑公主或者是刘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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