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化莲

作者:d文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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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洋篇--清水芙蓉


      临近自家小区时,我转入非机动车路,路的前方有一个人影,踯躅前行,我放慢车速,打算超过她时不禁瞥了她一眼,我想,安徒生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是这个形象吧。女孩的马尾辫已经被雪浸湿成缕状,头顶还有些没有融化的雪叶。我正疑惑是不是询问一下这个衣着单薄的小女孩状况时。李卉儿的电话到了“我到家了,…,我这开车技术你还用担心吗!…,放心吧!你睡吧!”。我挂断电话的同时,车外的女孩突然转变了直行的路线,好在我急打方向盘同时刹车,但车镜还是把她挂倒了。
      糟了,我急忙下车去查看,倒地的女孩见到我竟然能迅速的爬起来,躲在身边的垃圾桶一侧,一脸警惕的目光中含着恐惧和憎恨。
      我笑了,能迅速爬起来,说明这丫头骨头是没事的,但看到她身上被地面磨皮的毛衣,我还是关心的问道:“你没受伤吧?你先活动活动你的手脚,看看摔坏了没有?”
      丫头在我的示意下,活动了一下手脚,好像手掌磨破了一层皮,她疼痛的皱了皱眉。
      我终于放心了,仅是皮外伤,我带她去诊所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毕竟我是在非机动车道碰倒的她,我全责。她若无大碍,我直接送她回家,再赔点钱就了结了。我终于把高度警惕的丫头劝上车来,可附近的诊所却已经打烊了。
      我本想问问她住址,可就这样把人家孩子送回家,伤口都没处理,人家家长肯定会心疼的,况且,我今晚确实喝了些酒,继续开车,在人家家长眼中,那可就是酒后肇事了。
      想到这,我决定,我先把车放回家里,帮丫头处理好伤口,然后再打车送她回家。
      这或许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女孩吧,纯真,敏感,细腻。在我家,她去卫生间清理手上污渍时,为了避免弄脏地板,竟然是踮着脚尖走的。看来这女孩的自身修养也不错。
      看着女孩进入卫生间的背影,我苦笑着摇摇头,挺好的一个女孩,咋一人深夜外出呢,而且都没穿棉外罩。肯定是因为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和家长怄气后离家出走的。李卉儿千万别给我生这么一个闺女,这样多让家长担心!
      然而我错了!
      当女孩只裹着一个浴巾,光着脚丫出现在了我面前时,我呆了:这是刚才进入卫生间的孩子吗?肯定不是!
      半干的随意飘泄的乌发,粉嫩中透着羞涩的小脸,自信中欲迎还拒的目光,紧咬着的下唇和微微上挑的唇角,还有一种掩藏着诡计微笑,这或许可以用芙蓉出清水图来表示吧。
      然而,我所有的美感,被传进耳朵的娇媚声音给打断了:“我是一名妓女…,100元一次,很便宜的!”
      我天!我正在削苹果的小刀一下子被按在了拇指上,瞬间的疼痛令我立刻清醒过来,挺好的女孩,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恼怒的站起身,一巴掌冲那破坏美的嘴巴扇去:“滚!你给我滚出去!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女孩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当她稳住身形时,浴巾已经脱落在地了。我懵了,我感受到的是我的欲望。看到羞愧的想继续用浴巾遮盖自己的女孩,我邪恶的扬了扬嘴角。
      然而,我的邪恶又全部融化在了她的一声祈求中:“求求你,温柔些!别让我的初夜成为噩梦!”
      …
      纵情后的疲惫令我睡的很踏实。我是在一种突变的氛围中惊醒的,我睁眼看到是李卉儿暴怒的眼睛。
      “宝贝儿,你醒啦!”在初醒时的混沌状态下,我竟然习惯的说出了这句话。
      “宝贝儿!...呵呵”李卉儿重复着我的话:“你的宝贝儿刚刚离开!江洋,你个王八蛋!”
      我一边躲闪着李卉儿的指甲拳头,一边思考着我的状况,我终于明白,我的一夜情被李卉儿发现了,昨晚那个女孩呢李卉儿刚说她离开了。我粗略的套上衣服,走进客厅,门口衣帽柜上我的羽绒服不见了。我确定,那个女孩确实已经离开了,顿时我的心宽松了一半。但卧室内那粘上落红的白浴巾,满地擦拭过的纸巾,皱痕明显的床单,…,都令我失去了对李卉儿撒谎的凭借。
      我半跪在沙发前,对着因愤怒而脸色煞白的李卉儿再次解释:“我是昨晚不小心用车碰倒了她,诊所关门了,我才带她回家来包扎的。…,真的,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控制住自己,是我对不起你,你要还不解气,你继续,打哪都行!”,然后迎接这第二次的指挠和拳打脚踢。…。
      “滚!”李卉儿的力气在拳脚中耗尽后,安静下来的她眼神变冷酷后而令我心颤栗,只听她从牙缝里挤出:“她呢?让她来见我!”
      “求你了,李卉儿,你别闹了!她就是一个妓女而已,再见到她,我把她抓回来任你处置还不行!”
      “拿开你的脏手!别让我恶心!”李卉儿厌恶的目光,令我不由自主的松开想扳过她双肩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穿上外套,背上挎包。
      “要不,…,这样,…”我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手上也粘上了一丝脸上的血渍。“你先回娘家,我脸这样子也没法出门,…,过两天我去找你!”
      …
      李卉儿摔门离开了。我这才注意到,角几上我的手包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一沓钱漏出了一半,上面的两张纸币有一个折叠后的记号,我猜想,这沓钱被拿走了两张,不禁想起昨晚“一百元一次”的诱惑,哑然失笑。
      我静了一会,回忆昨晚的点点滴滴,疑惑充满了大脑,她究竟是何人?偶然相遇,不为财,是为什么?在遇到我之前,她肯定遇到了惊恐的事情:她会不会是从夜总会逃出来的学生?她上身有被噬咬过的痕迹,大雪夜,没穿棉外套…,对了,她应该是穿走了我的羽绒服,还有,我羽绒服里还有两万元现金,她发现后…,她不爱财,应该还会来,还我羽绒服。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我是有能力帮她的,只要她回来还我的羽绒服及钱。
      于是我静静的在家等着,两天后,我失望了,没人来敲我家的门。我想对我生命里的这个过客,我应该放下了。李卉儿的手机一直不能打通,想必她是还没有消气,把我的电话拉黑了。我脸上的挠痕已经结疤,趁着天黑,我去了岳父母家。
      在岳父母的絮絮叨叨中,我知道了李卉儿这两天没怎么吃饭,把自己闷在屋里也没去上班。今天晚上有个大学同学约她,她去外出吃饭散心了。我竟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我的授意下,岳母终于在电话中问清了饭店的地址。
      我坐在停车场的车里,默默的看着从酒店里出来的人群。
      我终于看到了李卉儿,而搀扶她的是葛力。就这两个人 ,没有其他的同学。我的心在紧缩。
      “江洋,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这是葛力对突然出现的我的第一句话。
      “这和你没关!”我虽然有些恼羞成怒,但还是不打算和葛力纠缠,打算绕过他去搀扶李卉儿。
      “为什么和我无关?”葛力反而把李卉儿护在了一边,顺势推搡了我一把。
      “卉儿,我们回家!”我再次容忍葛力的挑衅,搀扶到了李卉儿。
      “你走开!”李卉儿欲拒绝我的搀扶,看来她虽然醉了,但意识还不迷糊,她转头对葛力说:“你送我回家!”1
      “卉儿,这是我俩之间的事,相信我,我们处理好的!”我不松手,仍柔声的耐心劝说。
      “我妹让你走开!”葛力借着李卉儿对我的抗拒力竟然又用力推搡了我一把。我被迫松开抓住李卉儿胳膊手。
      葛力的再次挑衅,的确令我恼怒了,我强压怒火,对葛力郑重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份!”
      “哎?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李卉儿是我妹,你让她受了委屈,我这当哥当然得管!”葛力说着,又用力推搡了我一把。
      “那非常谢谢您,大舅哥!”我再次调整情绪压住了怒火,我知道我现在的目的不是对付借酒发挥的情敌,而是把李卉儿从他手里带走,“那么哥,您总的给我一个向您妹赔罪补偿的机会吧?”
      葛力略一愣神儿,我趁机把李卉儿揽在了怀里向自己的车走去。
      “哎哎!…”有些蒙圈的葛力仍不识趣的跟在后面。
      “大舅哥,不用送了!”我扭头对着身后紧随的葛力胜利邪恶的一笑。
      “你等等!”葛力说着竟然又箭步上前抓住了在我怀里挣扎的李卉儿,看来我刚那看似胜利的笑容又激发了这小子的斗志。
      “妹夫!还是我送我妹妹回家吧!”葛力变换了挑衅的语气,竟然对着握紧拳头的我郑重和气的劝解。“我妹妹正在气头上,你这样强带她走不合适!况且我送她,路上还可以再劝劝她!”
      “你走开!拿开你的脏手!”李卉儿对我的抗拒踢打和葛力的拉力,迫使我送松手了。只是没想到我这一松手,却永远的失去了李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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