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男孩,请听我说

作者:tata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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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婀娜的婀 乔木的乔


      第二天纪婀乔再来到学校的时候,依然穿着她那件文化衫,第三天、第四天也是。
      到一周的时候余啸笑凑到她身边作出被熏的架势,“你这是学海绵宝宝还是蜡笔小新,是有一屋子同款吗。”余啸笑捏着鼻子好笑地说着。
      换别人看来她这样真是极尽刻薄、让人生厌。但纪婀乔一向习惯她这样说话的方式,她这个同桌,可爱的时候很可爱,JK玩家,动漫狂热粉,是个实打实的二次元萌妹。但有幸做过她同桌的人都知道她本体一定是嘴巴成精。
      纪婀乔顺势锤了余啸笑的头,“仅此一件,限量发售。”她反而一脸骄傲。
      她故意将身子往余啸笑脸上送了送,“每天都有在洗啦,这几天天气热,一晚上干得透透的。”
      这话说完上课铃也响了,两人都赶紧收了声,纷纷像是要钻进桌洞一般去找这节要讲的英语报纸。
      纪婀乔几乎把所有书都抬到腿上,才从最里面捡出了已经被挤成一绺的报纸,其间英语老师陈铃不时甩过来警告的目光。
      在这样的慌乱中,纪婀乔没注意到临上课时余啸笑对她说的那句话直接带了她大名儿,而没有像往常一样总是“大小姐”“大小姐”地称呼她。
      高一这年的夏天格外燥热,因而显得十分漫长,浑浑噩噩地将其耗去一半,六月中旬纪婀乔才不再隔三差五套上那件衣领已经开裂的文化衫了。
      说来也怪,学校就那么大地方,她却没再见过那天那位“文化衫同学”,她也只是在将洗好的文化衫铺进翻了木刺的抽屉里垫书时才突然想起了那么个人。
      她一时有些出神,将抽出来的书一本一本塞进去的动作越来越慢。外面的声音嚷嚷到里面的人能听清楚每一个字的时候,纪婀乔才算注意到了。
      她本来也不算爱瞎凑热闹的人,但其中一个声音来自她的同桌余啸笑。
      余啸笑虽然毒舌又嘴碎,但说话时还算平心静气,所以见着她那样对一个男人面目狰狞地大吼大叫,周遭的同学都有些不可思议。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早就当没你这个人了。”纪婀乔见她额头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整个人已经气得有些站不稳,走过去扶住了她
      “笑笑,你跟我走吧。我怎么说都还是……”男人话还没说完余啸笑就已经挣脱纪婀乔冲了出去,纪婀乔也追了上去。
      众人都一脸懵,那个男人看上去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穿着像是三十几岁,但因面相有些娃娃脸显得比实际年轻。
      见余啸笑跑了出去,他也没追,埋着头自顾自地走了。
      纪婀乔在食堂周围追上余啸笑后,一把拉住了她,“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纪婀乔有些犹疑。“真的,让我静静。”余啸笑提了个音量后她才缓缓放了手。
      后来余啸笑晚上也没来上课,纪婀乔帮她抄了笔记。
      第二天,余啸笑照常来上课,她本来住校,今天却是从家里来的,有人看见昨天下午的时候她妈妈到学校来把她接回家了。
      余啸笑倒也没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像往常一样入座,其间也如常跟班里关系好的几个人打招呼的打招呼,调侃的调侃。
      她既然想当昨天的事没发生,纪婀乔也就不想勉强什么的。
      两人心知肚明,都不戳破。
      余啸笑今天兴致很好,拉着纪婀乔讲了许多八卦,没完没了到反常地约了纪婀乔下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纪婀乔也乐得今天不用被钟颖强行拉进她们的小团体,自从文理分科她跟关琳分开以后,她就没想再去找另一个饭友。
      钟颖可怜她“落单”时常拉她入伙,她也不好每次都拒绝,但她从小到大,对一上来就叫她“乔乔”的人总是有些抵触,事实也证明叫她“乔乔”的人总与她“八字不合”。
      知道这件事儿的关琳总是在对她有些意见的时候故意叫她“乔乔”,这时她就知道该好好检讨检讨自身了。
      纪婀乔和余啸笑吃完饭后也是一路说笑着回教室,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时有几个男生迎了过来,纪婀乔还把班里的人认不全,只记得是些好事儿的面孔,她隐隐有些不安想快些把余啸笑拉进教室,但来人已经直冲冲地来到她俩面前。
      领头的那人神气地歪着嘴,“余啸笑,昨天那人是你校外的男友吧,那哥们儿是社会上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巴掌打懵了,这个力道让他有些头晕一时不敢相信是出自面前的其中一个女生之手。
      “道歉。”
      纪婀乔那一巴掌下去手有些火辣辣地疼,她甩了甩手然后瞪住了那个男生。
      “我凭什么道歉,我,我说错了吗我?”对面的男生已经被纪婀乔这突然的气势十足搞得有些惊慌失措,但仍觉得自己占理。
      “他是我爸。”余啸笑淡淡地脱口而出,对眼前的场面有些疲倦似的话说完就走进教室了。
      那几个男生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句话后,有的转而羞愧,有的依然凹着那副嘴脸。
      而后就开始上晚自习,纪婀乔和余啸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余啸笑比所有人想象中的她都更能忍,也更冷静。
      下二晚的时候,纪婀乔收拾东西要走,余啸笑突然凑过来说,“把我也带出去吧。”
      结果是纪婀乔把她的走读校牌借给了余啸笑,自己早在保安那儿混了个脸熟就说是校牌掉了,一起混了出去。
      于是她俩在学校外面的一个小门面的烧烤店里点了烤串,喝起了酒,纪婀乔给家里人传了个短信说今晚作业多她留在学校再上半个晚自习再走。
      她也不敢多喝,也不敢让余啸笑多喝,几次三番把余啸笑的酒换成雪碧,她一点就醉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喝的是“假酒”,因为这事儿纪婀乔后来没少调侃她。
      “我妈当年是未婚先孕生的我,当时他们都还年轻,都不到二十岁,登记都没法登记,就是那种小年轻闹着玩儿没想到就栽跟头了,对,我就是那个跟头。”余啸笑自说自话还自己笑了起来。
      纪婀乔见这情形,打开了手机重新编辑了条短信,直接告诉了家里人事情原委,然后告诉他们今晚会把余啸笑带回去住。
      纪婀乔的父母一向开明,所以她有事儿总是直接跟他们说清楚。
      “他们自己都是孩子,又怎么当得好父母。因为我捆在一起后,我不到三岁他们就离婚了。最开始我跟我爸,也就是昨天来的那个男人。”
      说着说着余啸笑突然开始哭笑不得起来,“他对我很不好,喝醉酒的时候甚至会踹我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小时候没有意识,我妈也就是因为受不了他酒后的家暴才跟他分开的,但是最惨的是,我妈知道他这样还把我留给了他。”
      余啸笑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纪婀乔只好拥住了她,她从来不会安慰人,只好一遍一遍地用手顺她的背,她慢慢平静下来,也不想继续说什么了。
      她们都知道不能太晚,于是结了账走了。
      “去我家,你这样醉醺醺的保安那儿就别想过。”纪婀乔拉住了摇摇晃晃要跟她告别的余啸笑。
      她扶着余啸笑摇摇晃晃地走在那条她常走的从学校到公交站的路上,今天比往常要晚。
      从前一阵她开始自己乘公交去上下学开始,她每天要走过公交车站距离学校的一小段路,路旁叫卖臭豆腐的大婶,系着某某空调品牌派发的围裙。下象棋的爷爷斜座在花坛沿上,花坛里三三俩俩地杵着几个年轻小伙,而花坛早就秃了。
      纪婀乔总是早七点晚九点走在这段路上,渐渐地,也有些开始打招呼的叔叔婶婶。
      这天比往常要晚,路上只有几个正收着摊儿的叔叔阿姨,他们见着纪婀乔纷纷打了招呼,还问到今天怎么那么晚,赶紧回家外面不安全。
      纪婀乔一一应承了下来,夜晚风急,余啸笑走了几步酒醒了些,于是也注意到了纪婀乔在跟路上打着招呼,她有些奇怪。
      见纪婀乔一路挂着笑意,她才突然醒悟过来,纪婀乔谈起街头巷尾这些热热闹闹的人事的时候,那神情不是烦厌,而是有些艳羡似的。
      要到了更后来,余啸笑才知道,纪婀娜乔的那些艳羡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烦恼,她说:“上学的时候我们觉得上学是人生最大的困境,所以看见任何一个不用上学的都觉得他们是从容的局外人。”
      回到家,纪婀乔借妈妈的电话给班主任打了通电话,说余啸笑现在在他们家,这时候才下三晚,寝室插入要是把余啸笑查出来了问题也挺大的。
      纪婀乔一顿生拼硬凑硬是让班主任相信了余啸笑是上完二晚突然病倒,刚巧纪家人来学校接纪婀乔于是顺道把她带到校外去看病了。
      挂了电话,纪婀乔才发现余啸笑一直盯着她,眼里是无限的崇拜。
      她俩晚上一头一尾地睡在一张床上,快十二点两人都还没睡着,纪婀乔快要入睡的时候脚边传过来了一句,“诶,我能叫你阿娇吗?”
      那是纪婀乔初到七班来的时候,当时七班教室只坐满了三分之二,余啸笑坐在倒三的位置,周围的位子都是空的。
      文理分科新过来的同学都在外面站着,等班主任按排名念名字挨个进去自己选位子。
      纪婀乔基本是擦边进班,念到最后,余啸笑周围的位子基本坐满了,但新来的人都没有直接想上去跟一个对于他们来说“奇装异服”的“地头蛇”坐同桌。
      “纪阿娇。”
      纪婀乔一时没听清,只听见教室稀稀拉拉的笑声,就这样进了教室,座位没剩几个了,她随意地在余啸笑旁边坐下。
      “你叫阿娇?”余啸笑歪过头来问她,“我叫纪婀乔。”
      然后她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举手示意老师然后站起来便说。
      “老师,我叫纪婀乔,婀娜的婀,乔木的乔。”
      一旁的余啸笑也在心中和纪婀乔一同念出来后面那半句。
      她其实一早就知道纪婀乔,早在纪婀乔作为“启圣四美”被全年级认识之前。
      她高一在十五班自我介绍的时候,余啸笑刚好从旁经过,记住了那个婀娜的婀,乔木的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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