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宠妃

作者:烟花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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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提旧怨


      写完增援信让士兵送走后,他又拿起了另一份密报。这份密报是关于匈奴人的。大半月前,匈奴左贤王艾提拉,自动请缨在匈水河畔,和从骠侯赵破奴奋力一战,但大败于赵破奴,极是狼狈。
      这是漠北的军情,但根据这份密报,匈奴右贤王也去了,可只是从旁观战,并无任何支援。之后,他好像又带军翻越祁连山,回到了西域。
      关于右贤王,上官晏正在收集他的各项情报,印象中他似乎已经从一个黄口小儿渐渐成长为一个少年野心家了。

      匈奴右贤王是大汉派去和亲的南宫公主和大单于所生,按血缘来说,他还是当今皇上的外甥。起初他的存在似乎和他母亲一样,只是和亲的一个象征;所以以往对匈奴继承人的关注点,都落在左贤王艾提拉身上。匈奴单于之下,以贤王为准,又以左为上。艾提拉似乎是名正言顺的王储。但据上官晏所知,这几年,南宫诀逐渐崭露头角。

      上官晏刚来玉门关的时候,匈奴人已经有一部分西迁了。当年匈奴自次王带着南宫诀到了楼兰一带,对玉门关发起过多次的攻击,并长期骚扰楼兰、车师等国。后来自次王被上官晏斩杀,从此后西域的匈奴就都汇拢在右贤王南宫诀麾下,并且由明处转为暗处了。

      这些年来,虽然对玉门关也有过频繁的攻击,但规模都不大,看起来,似乎是南宫诀那位右贤王从幼年成长为少年的经历。上官晏还听说南宫诀身体不算很好,相比纯种的匈奴人有些孱弱。
      按理说这样一位混血王子,似乎根本不是艾提拉的对手。怎么敢和艾提拉分庭抗礼呢?他又是凭什么逐渐抢夺单于的欢心和其他匈奴长老的认可?

      上官晏对南宫诀的好奇心大增。他派人去调查的,不光是匈奴漠北王庭,更想查出南宫诀的动态。
      但南宫诀却始终没有在他面前正式抛头露面过,似乎刻意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就像这次匈水河一战,南宫诀竟然没有出战。所以在上官晏的印象中,南宫诀始终是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像。但出于对危机的感知,上官晏觉得,南宫诀仿若迷雾中的怪兽,正在悄悄地逼近。

      长安未央宫。
      天寒地冻,各地纷纷告急。百姓没有足够余粮,冻死饿死的地方都伸手要求赈灾援助。而前方驻守边疆的军队也物资紧缺,都紧急汇报上来了。
      刘彻一连半月都在忙着处理这些朝政大事。夜深了也熬夜看奏折,所以没有去任何一个嫔妃的寝殿里。
      椒房殿和云光殿都派人来过。卫皇后是慰问,钩弋夫人则是催促皇上闲暇了去。采薇榭倒没有任何动静。刘彻也没留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日傍晚,一连下了一天的薄雪终于停了。天边还微微地露出了稀薄的日光,只是已经在西边了,宫人们出来赏雪景,纷纷笑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御花园里的梅花已经开了。第一批虽然不太繁茂,却鲜艳可爱的很。独孤稔也带着两个侍女出来走走,清秀的脸上却紧锁眉头。
      自从那天阿末找上她,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天她听到阿末说出“右贤王向您问好”,吃惊不小,喝退了左右,质问,“南宫诀让你找我想干什么?”
      阿末奸诈地笑,“右贤王可是一直很关心美人您哪。”
      鬼话连篇。独孤稔冷笑,“场面话就免了吧。真关心我,就永远别再找我。”
      说完,她转身就想快步离开这个鬼魅一样的细作。

      但阿末叫住她,
      “既然美人喜欢这么干脆简单的说话方式,那么我也直说了。右贤王要得到关于玉门关的军情报告。如果不然,他会杀了你母亲,还要再杀十个楼兰人做陪葬。”
      独孤稔愤怒地回头叱问,“你又算哪边的人?”
      阿末轻蔑地撇嘴,“我是匈奴人,只不过,有个低贱的楼兰母亲而已。”
      “你!”独孤稔气结,拂袖而去。

      玉门关的情报,那就是想要攻下这丝路上的第一关卡。她眼前瞬间浮现了上官晏那张英俊却硬朗的脸,比起玉门关,他更像是挡住南宫诀东上的关卡。这人不好对付,所以南宫诀才要打探这些情报。
      可,可她真的要为南宫诀做事吗?独孤稔十分不情愿。

      南宫诀是匈奴人,是践踏楼兰国土的人,是敌人。
      而大汉,大汉的人也不相信楼兰人,对她和同胞们时而严苛时而宽容,阴险狡诈。可毕竟大汉没有像匈奴人那样暴虐成性,去楼兰烧杀抢掠。何况,她如今已经是大汉后宫的妃子了。
      再说,大汉军情都是机密。有关军情的奏折都在皇上的前殿里,只有机要大臣才能看到,她一个小小的美人根本进不去。怎么打探?

      她心事重重地游荡在御花园里,并没心情参与嫔妃们的闲聊。但一个声音忽然叫她,
      “那位可是新晋的独孤美人?果然惊为天人。可否过来和本宫说会儿话?”
      话音刚落,御花园里三五成群的嫔妃们立刻都走上前去,自动分列两边,让出一条道,恭谦地行礼,“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独孤稔回头,愕然看到卫子夫正披着一件灰兔毛滚边的绀紫色斗篷,站在不远处的一棵红梅树下,雍容华贵,众星捧月,笑盈盈地望向她这边。
      独孤稔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着该不该上去。

      进宫月余,尤其是得了封号后,本要去见过皇后。但那几日卫子夫刚好感染了寒疾,夜里咳嗽通宵不能寐,经常在白日补觉,后宫的事也大多交给了钩弋夫人打理。故而独孤稔居然没和卫子夫打照面。
      她知道早晚要和卫子夫见面,也要低眉顺眼地向她行礼,只是没想到重新一见面,她心里突然堵得慌。

      当初跟着尝归刚到太子博望苑,卫子夫笑盈盈地来送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卫子夫派人准许安丰做刘据身边的侍女,安丰高高兴兴去谢恩的最后一幕也清晰若昨日所见。
      可安丰却走入了狼窟虎穴,出来时,便是在永巷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临终遗照。
      这些事发生不过几个月,可卫子夫却当做没事一样,继续假扮慈祥可亲地和她套近乎。
      独孤稔心里腾然升起一种反胃作呕的感觉,就像吞了个苍蝇。

      但她还是勉强自己尽量镇定地走上前去,施施然行礼问好,“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卫子夫像第一次见到她似的,握着她的手寒暄,“果然是好标致可爱的美人,难怪皇上一见倾心。妹妹倾城之色,将来前途必定无量。有这样的可人儿留在皇上身边,本宫也放心了。”

      “哎呀,皇后娘娘说的怎么有点晦气。”赵夫人嗔怪着,却是在讨好奉承卫子夫,“皇后娘娘才是留在皇上身边几十年如一日的人,我们这些人不过偶尔陪皇上消遣消遣而已。”
      卫子夫笑道,“我老了,怕皇上寂寞,皇上喜欢你们,你们能让皇上开心,我就可以安心老去了。”
      她说的仿佛她一直吃斋念佛万事不管似的。

      众人正在恭维卫子夫,一人穿过御花园的云鬓香影,急急走来,叫道,“母后!母后身体可好些了?听说前几日寒疾较重,咳嗽得夜不能寐。”
      “我儿!”卫子夫看到眼前人英俊帅气,器宇轩昂,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劝慰他,“已经没事了。我儿不必挂心。”

      “那我就放心了。“刘据说,一脸敦厚孝顺。
      他一月前去了外地视察民情,对宫里发生的一些变化毫不知情。两日前才回来,听说母亲发了寒疾,颇为忧心,今日进宫觐见父皇后,立刻来后宫探视了。
      他扭头张望四周,对其他的嫔妃简单行礼,众嫔妃也纷纷还礼。突然看到一旁站着的独孤稔,他猛然一愣,惊呼道,
      “阿稔?”

      他,还记得她!

      “阿稔,你,你——好吗?”刘据惊喜至极,语无伦次。几乎脱口而出,“你还活着?”但忌惮到母亲在身边,立刻改口。
      独孤稔面无表情,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母子二人一前一后摆出伪善的模样,让独孤稔真想当场翻脸离开。

      这副场景她之前也没预料到。因为被羽林军从博望苑带走后,尤其是安丰死后,她就彻底断绝了向太子求助的念想。
      她的记忆已经分割成白昼和黑夜,而太子刘据和他母亲卫皇后,都已经被划分成黑夜里的人。

      但不等她开口,卫子夫突然笑说,“据儿,虽说独孤美人之前做过宫婢,可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美人,据儿言辞上可要礼貌周到。”
      一句话提醒了刘据,怎可随意昵称独孤稔的名号,他立刻改为全礼,恭恭敬敬地问好,
      “是我唐突了—见过独孤美人。”

      卫子夫的确善于顾全大局,独孤稔心想。她只说独孤稔做过宫婢,这在大汉后宫里并不稀奇,她卫子夫自己还不是平阳公主府上的舞姬出身。可太子这一声亲昵的“阿稔”,难免让人联想到刘据和楼兰女子是否关系亲近,若是让人挖出独孤稔曾经在太子博望苑待过,或者又扯出安丰一事,那么这母子俩和楼兰人的纠葛就说不清了。
      原来如此,独孤稔豁然开朗。卫子夫是要让儿子和楼兰人之间的界线划分得清清楚楚,以免再有什么牵连,会波及到他们母子俩。
      独孤稔冷笑:难道她稀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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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好看第四卷了吗?女主要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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