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清光世界第一可爱

　　1

　　昏暗的地牢，四周是森森石壁，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石台上的一盏烛灯，微弱的火焰安静地燃烧，不时爆出火花，一瞬间赋予地牢内的物体更深的阴影。

　　借着在熄灭边缘的烛光，隐约能看见角落里委顿坐在地上的一个影子。

　　已经过去多久了？她模模糊糊地想。

　　无力地靠着墙壁，黏腻的阴冷如附骨之疽般自身体与地面、墙面接触的地方蛇行盘绕而上，咬穿皮肉，绵绵密密地缠上骨髓。长久的昏暗不见天日，和及其糟糕的环境，已经消磨完了她本就不怎么强壮的身体和意志，就像草原上的人熬鹰一样。

　　就算明知道是对方故意用来驯服、惩罚她的手段，但不可否认，他们成功了，她已经到极限了，没法儿再怀抱着希望、等着那遥遥无期到令人绝望的时政的救援了。

　　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意志很坚定的人吗？鸣风慢腾腾地挪动身体，尽力蜷缩起来保暖。狠狠地握紧右手，让参差破损的指甲刺进肉里维持清醒。

　　地上绘制着巨大的符文，一刻不停地掠夺榨取着她的灵力来供养这个本丸，却又刚好把握着不会索取过多致死的程度，四周的墙壁上也贴着抑制恢复的符纸，保证她没有反抗的力气——他们把前任审神者的手段学的很好。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没有血淋淋的严刑拷打，但极度的虚弱无力带来的浑身绵软，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全身皮肤的感觉接收器都收不到一丝电信号，空虚到甚至渴望疼痛。能够兵不血刃地摧毁人的意志。

　　-

　　“毕竟是我们的姬君，就算做错了事也不能太严厉呢。”逃跑失败后，她被押送到广间，听上首坐着的恶鬼笑意盈盈地说，抬头看见的仍然是无可挑剔的、清风朗月般的面容，只是一双朦胧浑浊的血月格外扎眼。

　　是啊，他们是多么仁慈啊，对待妄图逃跑并剿灭他们的“犯人”，也只是简单的进行“感官剥夺”而已。

　　呵呵。

　　-

　　困意越来越明显，她费力地摸了摸左手边地上的划痕，试图辨认数量——一开始她还能保持清醒地，数着对方来送食物的次数用碎石刻录时间，后来在她虚弱到站不起来后，就用指甲混着干涸血迹一点点地抠出来。

　　后来越来越混乱的思维已经让她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到最后，地上剩下的只是她在极度空虚下，为了用疼痛证明自己还活着，而挠出的凌乱线条了。

　　2

　　咚，咚，咚。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什么？鸣风费力地抬头，烛火照亮的地方不多，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黑影走下石阶，慢慢靠近。

　　“呀嘞呀嘞，没想到审神者大人坚持的比我们预计的要久呀。”来人终于走进了火光的范围，露出苍白的皮肤和猩红的眸色，黑衣黑发，向来俊朗的面孔上带着饱含恶意的笑容。“若是染血，就更像鹤了吧。”

　　人类少女闻言瑟缩了一下，像是害怕到极点。

　　“我不会再逃跑……我会听话……求你们……”她似乎是已经精神崩溃到陷入混乱，说话语无伦次，神志不清，低着头只会反复念叨着同样的几句话。

　　比起经历成百上千年风雨的刀剑付丧神们，人类太过脆弱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意志——上任审神者就是这么死的，同样逃跑失败被捉，在他们意识到失控之前，不堪折磨地选择了自毁。

　　鹤丸微微出神，想起了之前的审神者。那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带着未经世事的冲动意气，被审神者论坛上那些虚构的浪漫剧情挤占大脑，不顾一切地申请调来这座本丸，自顾自地嚷嚷着要拯救他们，却被现实击溃到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对了，当时他来到这所地牢里，双眼已经变得呆滞浑浊的少女似乎也是这么狼狈，声嘶力竭地叫骂、哭嚎、哀求着魔鬼们的一丝怜悯，最后只喃喃着祈祷来自光明的救赎。

　　现在，这一幕又在上演。

　　可惜。鹤丸不无恶意地想，这座本丸早已被污浊掩埋，没有救赎。

　　他们也是一群以冰冷的钢铁为魂为骨的怪物，没有怜悯。

　　鹤丸在鸣风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将她此刻的狼狈不堪尽收眼底，良久，轻嗤一声：“三日月要见你。”

　　3

　　鸣风低垂着头。

　　她的死亡会使本丸又陷入之前的，缺少灵力而濒临崩溃的地步，同时她和时政签订的工作契约也会破碎。

　　时政对待暗堕本丸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案。

　　刀剑男士很容易就能锻得，甚至对灵力强大的审神者而言，短时间内集齐全刀帐也不是难事。但在战况激烈的当下，想要将这些刀男们磨砺成可观的战力投入前线，却要耗费极大的心血。因此，刀剑收集度高、练度高的本丸哪怕暗堕也不会被轻易放弃，只要被判定为暗堕程度不高、危害可控，时政仍然会下派接任审神者，继续利用这些难得的“兵力”。

　　但如果审神者接二连三死亡，极有可能引起时政的注意，一旦本丸被判定为重度暗堕、危险不可控，就算战力再充足，时政也会进行围剿，毕竟他们的本意是增加战力，不是削减审神者数量。

　　这是刀子精们不愿意看到的。

　　也就是说，虽然会吃苦头，但不到最后一步，自己的命是不会丢的。

　　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他们想要一个听话的灵力储存器，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折断她的骨头，把不能反抗的概念深深烙进她的灵魂里，连兴起这样念头都是不可饶恕的，就会想起绝望到窒息的黑暗。

　　再把她带到阳光下，让她更加贪婪地享受这何其珍贵的“自由”，进而学会顺从。

　　在确定她已经无力挣扎后，刀子精才会放她出去。

　　——也就是说，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能够提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要求，能够回到光明处，能够……离开的机会。

　　这是一场赌博，筹码是她自己的命，赌注也是她自己的命。

　　在听到三日月要求见她时，鸣风知道，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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