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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谋
去食堂的路上她遇到了叶珩，低声向对方说了一句“谢谢”。
叶珩显然不知道她在谢什么，难得露出点迷茫，倒是怪异的打量了她一番。
两个人一起走进食堂，刚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是在炖肉吗？”姬然问。
白玖玖正拿着个大铁锹翻菜，柳寒霜在蒸馒头，忙得热火朝天。
学校的食堂要供应五六千个学生吃饭，平时菜量都特别大，因此炒菜也是用专门的铁锹，现在白玖玖一个人举着巨大的铁锹翻炒十分费力。
她道：“是啊，白菜炖肉。就是这个锅火太大了，稍微放一会就糊了，得不停翻。”
厨房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其他人都在外面坐着，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等饭。
姬然把包放下，上去接过铁锹，道：“你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来。”
“好啊。”白玖玖擦了把汗，脸蛋红彤彤的，俏皮道，“那我就等吃了。”
姬然家里长辈没一个靠谱的，这些早就做习惯了，拿着铁锹翻来翻去，动作十分娴熟。
叶珩在外面看了一会，进去默默帮忙。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三人把盘子端上桌，也坐下来吃饭。
姬然和叶珩坐在一个桌子，柳寒霜坐在她身侧。三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坐下来就开始吃。
姬然夹了一筷子白菜往下咽，同时默默观察其他的人。
显而易见，仅仅是几天时间，在这个队伍里已经有了不同的小团体——白玖玖和童彤林岩坐在一起，韩晓薇和周汛，许尧和沈沐，还有他们三个。
看来注定有人要当垫脚石了。
这么说来，她可以晚点下手。
吃过饭后，众人先后离开，姬然则是去了趟监控室。
C中的监控差得出奇，四米之外雌雄同体，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不过这并不影响姬然要找的东西。
监控室的文件都在，姬然调开了她莫名其妙到杂物间那一天的监控，从九点半开始看。
放学玲响起，陆陆续续的有外宿生走出校门，一切都很正常。
时间慢慢向九点三十八推进，姬然屏住了呼吸。
九点三十七，她出现在校门口……九点三十八……
就在这时，屏幕突然闪烁几下，出现了一张满是断肢图片，雨水混合着血液浸湿泥土，一个男性的头颅睁着一双眼，似乎死的时候还未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这死相比李程安还惨，姬然猛的握紧了鼠标，眼睛依然专注的看着屏幕，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若是有人去碰一碰她的身体，会发现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照片只出现了一秒不到就消失了，电脑显示黑屏，姬然却在那坐了七八分钟，且保持一个姿势，始终没动。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还会看见这一幕，而且是在如此措不及防的情况下。
过了一会，她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调出这几天的监控，想要播放时系统却显示未知错误。
姬然想了一下，把文件视频传入手机，改了文件格式，再次试着播放。
这回有动静了，屏幕上出现熟悉的画面，却令她失望无比——上面仅仅是静悄悄的校园，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监控上。
看来监控是废了，她把视频都删了，离开了监控室。
甫一出门，她就看见了叶珩。
对方依旧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把长刀。
“来找我的吗？”姬然问。
叶珩点点头，道：“又死人了。”
白天怎么会死人？
姬然一愣，这么快就有人下手了吗？
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道：“去看看吧。”
遇害的是童彤，地点在医务室，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林岩正抱着她的尸体大哭。
柳寒霜叹了口气，见姬然到了主动解释道：“刚死没多久，白玖玖发现的。大家猜应该是那个脸被毁了的女生，来到时她已经走了。”
靠窗的地方是那个女生的床位，此刻已人去楼空，留下输液管在风中晃动。
姬然拿起针头看了看，又搜查了一遍床铺，似笑非笑。
林岩咬牙道：“我一定要杀了她！为童彤报仇！”
白玖玖也抹泪道：“早知道不救她了，反而害死了童彤。”
周汛最见不得女生哭，忙上前哄白玖玖，韩晓薇看在眼里，低下头，挡住眼底的狰狞。
很快众人将童彤安葬好，和李程安埋到了同一个地方。
就在林岩要往下放尸体的时候，姬然突然道：“不如空一个坑位？”
众人不解的看向她。
她则道：“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啊。留一个位，免得她以后找不着你。”
林岩脸色瞬间煞白。
叶珩看她一眼，若有所思。
眨眼睛又死了一个人，大家纵然心底庆幸但压力也在增大，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因此回去的路上气氛很沉重。
叶珩落后几步到姬然旁边，问她：“童彤不是那个女生杀的吧？”
姬然诧异的看他一眼：“干嘛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
“林岩脸色不对。”叶珩肯定道，“你一定知道。”
沉默了一会，姬然道：“不是。你还记得她的尸体怎么被发现的吗？”
“……吃完饭后，她和白玖玖一起散步，走累了想回医务室休息一会儿。”叶珩回想道，“但是白玖玖想上厕所，两人就分开了，等白玖玖回医务室找她的时候，发现的就已经是她的尸体了。”
“有什么不对吗？”
姬然一笑：“时间上没有任何不对，但是——”
她话锋一转：“在童彤独自待在医务室的时间里，是不是有人回来过呢？”
“独自？”叶珩不解，那个女生不应该也在医务室吗？
“刚我看了那个女生的床铺和输液管。”姬然解释道，“血流了不少，都流到床上了，鞋子被踢乱了，针头是弯的，可以判断她走的时候很匆忙。”
“而那个女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能有一口气全靠营养液吊着，身体很虚弱，这么一个人，慌乱状态下怎么能打得过身体健康的童彤呢？不被反杀就不错了。”
闻言，叶珩仔细回想了一下：“童彤的伤口是一击毙命，她对凶手没有任何防备，她很信任凶手。”
“对。”姬然道，“童彤再怎么心大面对一个刚醒来，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也应该有所防备，这不正常。所以大概率是熟人作案，至于那个女生，可能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接受不了自己容貌被毁的事实，仓皇离开，这对一个重视容貌的女生来讲还是很大的打击的，如今醒了，自然不愿意再暴露人前。而从我离开到童彤回来这段时间医务室都没进人，所以没人发现。”
“至于童彤单独在医务室的时间，说法可就多了。姬然眼神冷漠，“这段时间是个空档期，大家都分散在学校各处，没人碰过面，所以这段时间的在场证明全都是空白的。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深究的原因，真说起来，谁都可能是凶手，有个背锅侠再好不过了。”
“但如果是熟人犯案，范围就小很多了，童彤的熟人有谁呢，白玖玖，林岩，无外乎这两个。”
“这就是你确定林岩的原因？”叶珩问。
姬然诧异：“我什么时候说是林岩了？”
她接着道：“林岩和童彤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深，你也能看出来吧？”
叶珩点点头，虽然平常两人相处很亲密，但始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里面，让人觉得他们的亲密互动都很僵硬。
“这两个人估计处的时间不长，甚至于可能是在游戏里确定的恋爱关系，林岩对童彤的骄横显然有些不耐烦，但她似乎没感觉，越来越作。”
“而今天她死了，林岩反而哭了一场大戏，太夸张了。”
姬然道：“这是林岩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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