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后宫是奇葩,朕也是

作者:嬴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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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举报巫蛊乱


      平王刘诵献上传国玉玺,收获了父皇的嘉奖。我虽然觉得这“传国玉玺”大有可疑,十有八九是西贝货,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扫父皇的兴致,闷声大发财就是了,但是平王妃郑文淑却没有饶过我的意思,举杯朝遥遥徐青临一敬,用父皇能听到的音量凉声说道:“如此佳节,我家殿下献上了传国玉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就没有什么礼物,想要献给皇祖父的么?”

      嗯,郑文淑这是什么意思?事先谁知道刘诵会来一出献宝啊,往年中秋家宴都没有这个环节,今年的流程单里也没写啊。我和青临对望一眼,还是青临微笑着开口了:“平王妃说笑了,我们可没有平王殿下的好福气,再说多少宝贝,也及不上传国玉玺啊。”

      “哦?我倒是听说,东宫准备了一份大礼啊。”郑文淑挑一挑眉,挑得我有点心慌。我自问对东宫的管理还是很严格有效的,我抓纪律,青临抓财政,陈鹔鹴抓人事,王珪抓教育,郭桃于倩抓娱乐,卫芬芳……她就算了,我心里对她有愧,她心里对我有怨,我也不好意思去劳动她。总之,在我东宫里,从来都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并且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听的不打听,不该议论的不议论,能有什么把柄,居然被郑文淑抓到了不成?

      我道:“是么,我还不知道此事,倒是侄儿媳妇你先知道了。你们有给父皇准备礼物?”我看青临,青临摇摇头,又抬头看陈鹔鹴,陈鹔鹴站在母后身侧,也微微摇头,示意并无此事。

      郑文淑眸光冷厉,如剑般刺向我,忽然盈盈一笑,仿佛刚才那要杀人的目光都只是我的错觉。只听她道:“太子殿下,你可曾在东宫里准备了一个偶人?”那“偶人”二字,她咬得极重。

      “什么偶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事。

      郑文淑眉毛一扬:“太子殿下好生健忘,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能忘了。也罢,我就帮殿下想一想。皇祖父,孙媳有一件大事,需要传唤几个证人,还请皇祖父恩准。”

      “不准。”父皇拒绝得非常干脆,一点都没给郑文淑面子,倒叫她怔在当场,下不来台,踟蹰片刻,方争辩道:“皇祖父,真的是很重要的大事,请皇祖父恩准孙媳传唤证人。”

      “朕说了,不准。”父皇的声音沉了下来,是他要发脾气的前兆,不过片刻间他又换了一副和蔼祖父的面孔,对刘诵和颜悦色地道:“阿诵,你媳妇喝醉啦,你带她出去醒醒酒。朕也乏了,都散了吧。”说着站起身来要走。众人忙起身相送。

      眼看着父皇真的要走了,郑文淑再也忍不住,高声嚷道:“皇祖父!孙媳要告太子殿下治家不严,任由宫人在东宫用偶人搞巫蛊,诅咒皇祖父!”

      她这一声喊出,父皇想走也走不成了,只得重新坐下,阴沉着脸,肃然道:“郑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郑文淑跪在大殿当中,朝父皇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响头,朗声说道:“皇祖父,孙媳证据确凿,还请皇祖父慧眼明辨。”

      她如此言辞凿凿,我若没什么表示,倒显得我心虚了,于是我也立在殿中,朝父皇深深一拜:“父皇,儿臣自认清清白白,绝没有做过巫蛊之事。既然平王妃说她有证据,不妨让她拿出来,也好证明儿臣的清白。”开玩笑!巫蛊这种事情是可以乱说的么?尤其是我的身份,我做巫蛊,诅咒的是谁?难怪父皇刚才一听到“偶人”就立刻要离席,就是不想将此无稽之谈扩大化,但现在,显然已经遮不住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得了父皇的准许,郑文淑令人呈上所谓的“偶人”,小小的一个桃木小人偶,约莫四寸长,上面钉着一张黄纸,黄纸上写着生辰八字。只听郑文淑清音朗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这是孙媳在东宫发现的偶人,上面的生辰八字,是皇祖父的,请皇祖父明鉴!”

      女官将偶人呈到父皇案前,父皇却不看,只冷然问道:“东宫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你手上去?”

      郑文淑道:“是东宫的一个宫女发现的此物,害怕太子殿下杀她灭口,辗转求到了孙媳门下,求孙媳救她。孙媳想此事关乎我大越的江山社稷,不敢隐瞒,才请皇祖父示下。”

      “那个宫女现在何处?”父皇问道。郑文淑又令人去将那宫女提来,我一看,哎呦这不是熟人么,就是那个想趁我洗澡爬我床的小宫女莺莺啊,她倒有本事,扭头就勾搭上平王妃了啊,佩服,佩服。

      莺莺小宫女端端正正地跪下,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害怕至极。郑文淑问她:“你是何时何地,如何得到的此物,一五一十详细说来,陛下自会为你做主,你不用怕。”

      “是……是……”莺莺抖了一阵,口齿才渐渐清晰起来:“奴婢莺莺,本是东宫里洒扫的三等宫女。前日里奴婢在庭院中打扫,看到有一处的土地好像刚刚翻新过,一时好奇,就掘开来看了看,结果发现是一个锦盒。奴婢以为里面是金银财宝,就偷偷昧下了,可是打开看时,只有一个钉着黄纸的偶人。奴婢不识字,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想着既然不值钱,干脆埋回去算了,结果才到那里,就发现王良娣带了两个贴身的宫女,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王良娣发现了奴婢,还问奴婢有没有看的一个很精致的锦盒,奴婢说没有,就听见王良娣自言自语,说此物要紧,若是落到别人手上就麻烦了。奴婢这才知道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本想告诉王良娣,但王良娣一向严肃,又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妹,奴婢私藏财物,让王良娣知道了免不得一顿惩处,一时害怕,就没有说。但此物留在奴婢身边总是不便,奴婢又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不敢焚烧,正巧次日太子妃娘娘差人到京西别院给郭奉仪、于奉仪送月例,奴婢就自告奋勇领了这差事,本想顺便把这东西带出去扔了,不想却在京西别院碰到了平王妃。”她顿了顿,抬眼望向郑文淑。

      郑文淑接口道:“我当时看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就叫住了她,才发现这个偶人。你接着说。”

      莺莺得了鼓励,这才继续说道:“平王妃看到了,骂奴婢说这是什么腌臜东西,是不是奴婢做的,要将奴婢扭送内廷惩处。奴婢害怕,就将如何得到此物的经过告诉了平王妃,平王妃这才告诉奴婢,原来这个是巫蛊,是诅咒皇上的。奴婢胆小,吓得要死,只能求平王妃救命,平王妃骂奴婢说,奴婢的一条小命算什么,若是这巫蛊成了,皇上的龙体有损,奴婢就是一百条命也赔不过来。奴婢心里害怕,就想把这东西烧了算了,平王妃说不行,这是恶人谋害皇上的证据,让奴婢来做个证人。皇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皇上恕罪啊!”说着咚咚咚把脑袋磕得震天响。

      郑文淑也朝父皇磕了个头,道:“皇祖父,此物出自太子殿下的东宫,这个宫女也是东宫的人,总之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还请皇祖父下令彻查东宫,莫冤枉了太子殿下,也莫放跑了一个坏人。”她嘴上说别冤枉了我,言下之意却是我至少是知情人,甚至有可能,这个巫蛊就是我做的,谋害君父的嫌疑,我算是甩不掉了。

      “四儿,你怎么说?”父皇的眼神晦暗不明,我也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但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如实相告,一切语焉不详都只会加重我的嫌疑:“父皇,儿臣委实不知此事。”

      郑文淑冷哼一声:“太子殿下或许当真不知,东宫的诸位娘子,却未必了。既然这宫女提到了王良娣、郭奉仪、于奉仪,不妨将这三位娘子召来,问一问便知。”

      王珪就在东宫,召来很快,郭桃、于倩却还在京西别院,来回一趟要点时间。于是王珪先到了,先向父皇母后行礼,父皇没有传谕免礼,她就只好跪着。

      郑文淑指着莺莺,问王珪道:“王良娣,这个宫女你可认得?”

      “不认得。”王珪答得最是干脆,毫不犹豫地就否认了。

      郑文淑噎了一下,才道:“王良娣看仔细了,陛下面前,可容不得你信口雌黄。”

      王珪温婉一笑:“平王妃这可说笑了,妾嫁入东宫才半年,又不曾管过东宫的人事出入,哪里记得住这许多宫女,有几个不认得,也没什么奇怪吧。”

      她说的在理,郑文淑一时竟无言以对,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眼望向徐青临:“那太子妃娘娘呢,不会也说不认识吧?”

      徐青临微微一笑,翻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平王妃还真说对了,我确实不曾见过这个宫女。嗯,我随太子殿下北上的这小半年,东宫都是陈良娣在管。陈良娣,你认得她么?”

      皮球这就踢给了陈鹔鹴,她一下子成为满场的焦点所在,紧张得一张俏脸通红,好容易憋出一句:“妾也不曾见过她。”

      “陈良娣!你看清楚了!”东宫位份最高的三个女人都一致否认,在场众人都不由得怀疑起莺莺小宫女的身份了,郑文淑也急了,高声叫了起来。她这么一吼,陈鹔鹴更害怕了,说话已带了一点哭腔:“妾真的不知道啊……”

      她这一要哭,母后立刻就心疼了,牵住陈鹔鹴的手,轻轻拍了拍:“鹴儿莫怕,不知道就不知道,又不是什么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不知道又有什么稀罕的。郑氏,这个宫女根本就不是东宫之人,你还有何话好讲!”

      郑文淑在平王府里,和刘诵的原配何绣,和刘诵的两个孺人斗得死去活来,以为全天下的家宅后院都和他们家一样,没想到我们东宫一向都是团结紧张一致对外,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刚刚赶到的郭桃、于倩身上:“郭娘子,于娘子,你们仔细看看,认得这个宫女么?”说着叫莺莺扬起脸,让她们好好看个清楚。

      莺莺自称今年十三岁,一个介于孩童和少女之间的好年华,照理这样的孩子应该是不会撒谎的,但是她撒了,还打算把整个东宫都拖下水。幕后的主使为莺莺编造出了一条完整的故事线,从如何发现巫蛊偶人,到如何送出宫,再到如何被郑文淑识破,都很合理而且精准。去找偶人的是王珪,说明王珪知情;出宫是给郭桃、于倩送月例,一来拉郭桃于倩下水,二来给郑文淑的出现提供了理由,毕竟她们跟何绣住在一起,郑文淑来找何绣的茬,来到京西别院合情合理;徐青临是我的太子妃,她至少要占一个治家不严。卫芬芳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又一直闭门不出,无从下手倒还罢了;陈鹔鹴背后有母后这个大靠山,幕后主使小心地避开了她,也避免了母后为了保护她将此事盖下,端的是好算计!一个偶人,一个宫女的供词,就能将泰半东宫搅得天翻地覆,想必他心里应该很得意吧。但是他太小看了我们东宫的团结程度,别人不说,郭桃于倩匆匆赶来,根本没有和我们串供的时机,但看到莺莺的那一刻,依旧是异口同声地表示“不认识,没见过,不知道”,否认三连,反倒坐实了郑文淑就是诬陷。

      郑文淑气得狠了,反倒冷静下来,凉凉说道:“各位都以为我是故意诬陷东宫,是也不是?我若当真要诬陷东宫,也该收买一个一看就知道出自东宫的宫女,怎么会随便拉一个小丫鬟充数?太子殿下齐家有道,我无话可说,但巫蛊之事非同小可,唯有请皇祖父明察!”

      “明察?明察个屁!”父皇的脏话都骂出来了,将那个偶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郑氏,朕选你为阿诵的正妃,是要你和阿诵夫妻和睦,为我皇家开枝散叶,延续阿元香火的,不是要你搅弄风云,诬陷四儿的!还巫蛊,巫蛊个鸟!巫蛊若当真有用,老子当年为何造反,扎个偶人把梁缪公咒死不是更方便?我的阿元,我的阿仲,还有三儿,他们都没必要死啦!阿诵,把你媳妇带下去,终生不许入宫!”

      郑文淑被刘诵带下去时,还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我真怕她那双漂亮的眼珠子掉出来。

      父皇又指着莺莺小宫女:“究竟是谁指使你的,给朕从实招来,朕留你一个全尸。”

      莺莺吓得不住地磕头,早就说不出话来了。父皇叫我近前:“四儿,你是苦主,这小丫头就交给你处置,不必报朕了。都散了吧。”众人这才一一告退。我领着青临她们,并一个五花大绑的莺莺,回到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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