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来传奇——宿命

作者:圆圆的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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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情


      眼见天气转凉了,孟豫如担心白如新的寒症,便差人为她缝制了几件袍子,自己抱着送往她房中。
      “如新,给你做了几件新衣服,你过来试试。”孟豫如将衣服放到床上,拉白如新过来试穿。
      “先试试这件裘皮的,来,我给你披上。”孟豫如将衣服披在白如新身上,正打量着,忽见她腰间一块青碧色的玉坠,有些眼熟,便拾起来看。
      一见中间的“如”字,孟豫如顿时呆住了。
      见孟豫如在看着自己的玉坠,白如新便得意地说道:“好看吗?这是魏尚给我的,中间还有我的名字呢,他亲手刻的。”白如新一边说着,一边对镜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全然没有注意孟豫如脸上的表情。
      “如新,我有点不舒服,你自己试吧,我先回房了。”孟豫如匆匆离去。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白如新喊了两声,便又欢欢喜喜地试起了另一件衣服。

      孟豫如倒在床上,悲痛不能自已。这对她来说,不啻晴天霹雳,她竭力不愿去想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魏尚,难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孟豫如无法相信,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一起吃饭,魏伯母还说起了他们的婚事。
      “为什么?”孟豫如把头深深埋进被子,不住地抽噎着,“为什么?魏尚,你难道不知我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的情义,你怎可说变就变?为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孟豫如起身,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不禁自问:“孟豫如,你怎么像个弃妇一样呢?”于是她仔细地梳洗装扮,又回到了往日端庄秀美的模样,只是眼睛浮肿着,一看就是才哭过的。她一人走出了府门,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个酒楼,她和魏尚最喜欢来了,这个书画店,魏尚曾买过一幅画送给她;这个戏园子,他们几乎每个月都要来看戏的;这间茶楼,魏尚特别喜欢那个说书的老伯……这东阳城的每一处,几乎都是她和魏尚曾经来过的地方,似乎都还留着魏尚的影子,可他的心,却不再属于自己了。
      孟豫如不忍看到这些,便往城外走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鹰嘴山的山脚。“我怎么来了这里?我要去找萧云天吗?不,我不能去找他。”孟豫如擦去泪水,“这个时候去找他,算什么呢?他会如何看我?不,我不能去找他。”她调转身子,快步走开了。
      山脚的守卫见孟豫如来了又去,急忙上山通报萧云天。
      “你确定是她?”萧云天激动地问。
      “是的,属下看的明明白白,只是孟小姐她——”守卫吞吞吐吐。
      “她怎么了?”萧云天着急起来。
      “孟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好像哭得很伤心。”
      萧云天立即往山下冲去。

      孟豫如坐在河边,怔怔地看着河水流动,秋风吹过,她不禁抱紧了身子。忽然感觉一阵温暖,孟豫如回头一看,萧云天正将斗篷披在自己身上。
      “你——”孟豫如一时语塞,想到自己正两眼红肿,便低下头去。
      萧云天在一边坐了下来,“你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我——”孟豫如只觉喉头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见孟豫如不说话,萧云天喃喃自语起来:“豫如,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可我说过,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无论到何时,都是有效的。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这么伤心,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如果你想说,我就听着,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云天——”孟豫如感激地看了萧云天一眼,“谢谢你。”
      两人默默坐在河边,直到天黑了下来。萧云天几次想伸出手去,轻拂孟豫如的秀发,或者拍一拍她的肩背,或者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却无法提起勇气。
      “云天,你说人的心会变吗?”孟豫如突然问。
      “有些人会,有些人不会。”萧云天答道,他似乎猜到孟豫如为何如此伤心了。
      “为什么要变呢?如果一直不变,该多好啊!”孟豫如起身,“我该回去了,云天,谢谢你在这里陪我。”
      “我送你回去吧。”萧云天担心地看着孟豫如。
      “不,不用了,我没事的。”孟豫如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尽是凄凉。
      望着孟豫如远去的背影,萧云天终于说出了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我的心,不会变。”

      孟豫如并未回家,而是去了魏府,她想去问一问魏尚,想听他亲口对自己说,她还抱着一丝丝希望,也许那个玉坠,并不代表什么呢?
      “魏尚。”孟豫如没有让人通报,径自走入了魏尚房中。
      “豫如,你怎么来了?”魏尚吃了一惊,见孟豫如脸色很差,忙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魏尚,我有事情问你。”孟豫如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事?坐下来说吧。”魏尚拉过一把椅子笑着说道。
      孟豫如却并不座下,“魏尚?明年春天,我们真的会成亲吗?”
      魏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他心中慌乱起来。
      “我想,不会了吧。”孟豫如看着魏尚,眼中残留最着最后一丝希望。
      “豫如,对不起。”魏尚察觉孟豫如的来意,便打算不再隐瞒下去。
      “你真的,爱上如新了吗?”孟豫如冷冷问道。
      “是——是的。”魏尚小声地答着,不敢再看孟豫如的眼睛。
      孟豫如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在碎裂。“为什么?魏尚,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她的眼圈红了起来。
      “对不起,豫如。”魏尚鼓起勇气,抬起了头,“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照顾我,帮助我,我也一直视你为知己,也想要和你结成连理。可是,豫如,你是那么完美,我总是觉得配不上你。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只是一个配角,你没有了我,还有会更多的好男儿任你挑选。可是如新,她天真无知,她简单透明,她让我想要保护她,照顾她,我原以为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可是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已经不知不觉地加深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还要让我父亲和魏伯伯去请皇上赐婚?”孟豫如痛苦地斥问。
      “我——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以前我总是犹豫不决的,况且我们之间,也从未表明过心意,一直都是长辈们在撮合着,我以为我是爱着你的,直到——直到如新问我喜不喜欢她,我才——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就在前几日,我才知道自己心里爱着的,是如新。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豫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如新。”
      听到这里,孟豫如才忽然感到气愤:“你怕我怪罪你,怪罪如新吗?魏尚,这就是你们瞒着我的理由?”孟豫如冷笑一声,“在你们心里,我竟是这样的人!魏尚,你和如新两情相悦,难道我会横刀夺爱吗?你们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未必不会成全你们,何必这样伤我?”
      “对不起,豫如,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只希望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孟豫如仰起头,强忍住泪水,“魏尚,我不怪你,我也不怪如新,我只怪自己,怪自己太看重身份,太过矜持,我以为即便我不说,你也能懂我的心意。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不,是我的错,是我!”魏尚拉住孟豫如的衣袖,“豫如,你不要这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豫如!”
      孟豫如挣开魏尚,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豫如,对不起!”魏尚跌坐在凳上,呆呆地望着门外。

      “母亲,豫如想进宫去住几天,最近天凉了,外祖母的身体不知如何,豫如想去照顾她。”孟豫如竭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也好,有你陪着,太后心情一定会很好,她最喜欢和你说话了。”孟夫人笑道。
      “那,豫如这就去收拾一下,明日就进宫去。”孟豫如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这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孟夫人看着豫如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孟豫如在宫中陪着太后,给她讲些宫外发生的趣事,逗得太后每天都乐呵呵的。只是每到无人处,孟豫如还是难掩心中伤痛,常常像失了魂一般在呆坐着。
      细心的太后发现了孟豫如的心事,便问了起来。
      孟豫如忽然跪倒在太后面前,“太后,豫如有一事相求,望太后成全!”
      “孩子,怎么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太后忙将孟豫如扶起,“孩子,出什么大事了?快跟外祖母说,外祖母一定为你做主。”
      “外祖母!”孟豫如忍不住扑到太后怀里,痛哭起来。
      “孩子,谁欺负你了?”太后从未见孟豫如如此伤心,也跟着落下泪来。
      “外祖母,求您跟皇上说,不要为我和魏尚赐婚了。”孟豫如哭着说道。
      太后大惊,“什么?豫如,魏尚欺负你了?”
      “不,外祖母,魏尚他没有欺负我,是豫如,豫如自己不想嫁给他了。”孟豫如抽噎着。
      “怎么就不嫁了呢?你不是向来都喜欢那孩子吗?说不嫁就不嫁了?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不是的,外祖母。”孟豫如摇摇头,“豫如近来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原来我对魏尚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所以,豫如不想委屈自己,和魏尚成亲。外祖母,求求您了,您跟皇上说说吧!”孟豫如一再恳求。
      看着一向懂事的外孙女梨花带雨的样子,太后心疼不已,便答应道:“好好好,我明日就去跟皇上说,你可别再哭了,我的好孩子啊!”
      “谢谢外祖母!”孟豫如又跪了下去。
      “快起来,不许再跪了!”太后将孟豫如扶起,虽然明明知道另有隐情,但见孟豫如伤心不已,也不再追问。
      皇上那边,虽觉事发突然,但见太后主意坚决,也不好驳回,只好应下了。待将魏朗、孟勤二人召来问个究竟,二人也一片茫然,毫不知情。

      “魏尚那小子呢?把他给我叫来!”一回到府中,魏朗便气冲冲地喊道。
      见父亲如此气愤,魏尚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走进前厅。
      “跪下!”魏朗迎面喝道。
      “爹!我又犯什么错了?”魏尚嘴上问着,还是跪了下去。
      “你,你说说,你和豫如,到底怎么了?皇上今日召我,跟我说豫如求太后取消你们的婚事!”魏朗气得直跺脚。
      “什么?取消婚事?”魏夫人也大惊失色,“尚儿,你是不是惹豫如不高兴了?”
      “父亲,母亲,我正要告诉你们。”魏尚见事情隐瞒不住,干脆豁出去了,“我不想跟豫如成亲,我们俩一直以来就只有兄妹之情,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什么!”魏朗和夫人齐声惊呼,“尚儿,你可别吓唬娘啊!”
      “是谁?你的那个心上人,是谁?”魏朗厉声喝问。
      魏尚心一横,挺起胸膛答道:“她就是如新,你们都见过的。”
      “那——那个野丫头?你放着豫如这样的好姑娘不要,偏要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魏夫人一口气上不来,晕厥了过去。
      “娘!娘!”魏尚忙扑过去。
      “逆子!逆子!”魏朗痛斥着,一脚将魏尚踢开,扶起魏夫人大喊:“来人,快请大夫!”

      “什么?豫如向太后请求取消婚约?”孟夫人也难以置信。
      孟勤抚着胡须,“是啊,皇上问起这事,我和魏大人也一头雾水。”
      “这孩子从来不会任性的,这是怎么了?”
      “豫如这样做的话,定是有她的理由啊!”孟勤叹道。
      孟夫人担忧道:“难怪那天看她就有点怪怪的,究竟发生何事,她怎么连我也不说呢?”
      “豫如既然不想说,那咱们也就不要追问了,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她故意躲到宫中去,就是想好好静静。咱们就由她去吧!”孟勤宽慰夫人。

      魏朗一大早便来到了孟府,满脸的惭愧,“孟老弟,我是专门来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道歉的。”
      孟勤笑道:“魏兄何出此言?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唉,没想到那个臭小子,竟然——都怪我家教不严啊!”魏朗重重地叹着气。
      “哦?魏尚怎么了?”孟勤问道。
      “你难道还不知道?就是豫如从滨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叫白如新来着,唉!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如新?”孟勤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新,真是没想到。”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老弟商量,把那个白如新送回滨海去,让他们再也不要见面了。”魏朗道。
      “这——不可,不可!”孟勤连连摇头。
      “为何不可?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魏朗不解。
      “你还不了解豫如这孩子吗?她心地宽厚,如新是她认的义妹,一直就当做亲妹妹一样的,把她送走,豫如不会同意的。”
      魏朗急得踱来踱去,“那——那要怎么办才能改变豫如的心意?”
      孟勤摇摇头,“这恐怕,很难改变了。豫如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依我看来,她一定是知道了魏尚和如新两情相悦,才去求太后取消婚约,想要成全他们俩的。”
      “成全?”魏朗一脸的惊讶。
      “是啊,感情的事,强求不得,这个道理,豫如自然明白,与其三人痛苦纠缠,不如成人之美。”
      “这是什么跟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魏朗直摇头
      “魏兄,你我一介武夫,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说也说不清的,由他们去吧!再说,我看如新这孩子也是单纯善良,不也挺好的嘛,哈哈哈哈!”孟勤抚须大笑起来。
      魏朗无奈地直跺脚,“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还笑得出来?唉!”
      “来来来,魏兄,难得你今日登门,我们来小酌一杯,来人!”孟勤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你还有心思喝酒?你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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