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来传奇——宿命

　　“豫如，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孟豫如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父亲枯瘦的脸庞。
　　“父亲，您怎么样了？”孟豫如挣扎着坐起来。
　　“你快躺好，快躺好。我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打紧。”孟勤将女儿轻轻按下。
　　“父亲，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不在军营？”孟豫如环顾四周，见是农家屋舍的样子。
　　“昨晚救我们回来的少侠，让我们先藏匿在这里，他独自回军营和你魏伯伯商量计策去了。你安心躺着，昨晚你内力不支昏倒了，多亏那位少侠运功为你疗伤。”
　　“萧教主，他，他怎么样了？”孟豫如连忙问道。
　　“他武艺高强，安然无恙，你还需要休息，先不要多说话了。此地是一个废弃的农舍，不会有土戎人来的，我和郑东守着，你放心休息吧！”孟勤劝道。
　　孟豫如闭上双眼，仿佛看见萧云天抱着昏迷的自己，匆匆冲进了这间屋子，又运功为自己疗伤。“我这是在做梦吗？”她只觉得神思不清，又沉沉睡去。

　　“魏将军，内奸马上就要现身了。”萧云天对魏朗说道。
　　魏朗两眼放光：“哦？萧教主何以得知？”
　　“我特意没有将孟将军带回军营，就是为了隐瞒已经将其救出的消息。魏将军试想，此时知道孟将军已获救的，除了我和豫如，还有谁？”
　　“哦——”魏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土戎失了人质，一定会告知内奸，内奸自然要通知与他勾结的朝廷官员，咱们就来一个引蛇出洞！”
　　“没错，不出我所料的话，内奸今日即会有所行动。”
　　“启禀将军，施将军求见。”门外守卫报告。
　　“快请！”魏朗和萧云天对视了一眼，彼此领会心意。
　　“魏将军，小弟有要事相商。”施广年急急忙忙冲进来，注意到一旁的萧云天，便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萧大侠，昨日和孟郡主一同来到军中，助我等攻克土戎。”
　　“哦？”施广年斜睨了萧云天一眼，“今日一早听闻孟郡主到来，不知现在何处啊？”施广年试探地问道。
　　“郡主一路劳累，尚在帐中休息。施将军有何要事相商？”魏朗从容问道。
　　“是这样的，探子来报，土戎部落发生内讧，小弟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出动全部兵力，一举将其击溃。”
　　“哦？此时大举兴兵，难道不顾孟将军的性命了吗？”魏朗怀疑地问。
　　“这——小弟以为，既然已经搜出了孟将军通敌的铁证，便不应再受其掣肘，且孟将军被俘多日，恐已遇难。这次难得的机会，何不——”施广年偷觑着魏尚的表情，“何不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
　　“施将军说得有道理！”魏朗故作欣喜，“只是这一仗我们得好好部署部署，千万不能错失良机。”
　　施广年似乎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小弟现在就去部署，待有了方略，立即来和魏将军商议。”
　　“好，好，好！”魏朗敷衍着。
　　施广年退出营帐后，魏朗对萧云天微微一笑，道：“蛇出洞了？”
　　“他如此急于进攻土戎，显然是怕事情暴露后，那与他勾结的官员，为求自保，会将罪责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只要土戎首领一死，他通敌的事情便查不出罪证了。”
　　“萧教主说得极有道理。没想到竟是这施广年，他镇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竟做出这等叛国之事！”魏朗愤然道。
　　“眼下不妨顺水推舟，大举进攻土戎，只是，最好能活捉土戎首领，否则，真如施广年所谋，死无对证了。”
　　“没错，也是时候给这场战事来个了断了。可土戎实力不容小觑，不知萧教主有何克敌制胜的妙计呢？”魏朗欣赏地看着萧云天。
　　“粮草对于土戎，是最宝贵的。倘若我们能够烧毁其粮草，他们一时间无处征调，也无处劫掠，军心必乱，此时如能将其首领擒来，必能迫使其投降。”萧云天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就依萧教主妙计。”魏朗大喜，紧接着便和萧云天商议起具体谋划。

　　孟豫如再次醒来时，萧云天正在坐床边，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萧教主！”孟豫如轻唤一声。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萧云天闻声惊醒，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了，多谢萧教主为我疗伤。”孟豫如坐了起来，“萧教主一再出手相救，豫如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我说过，我救你并不是为了回报。”萧云天轻声说道。
　　“可是我心中愧疚——”
　　“豫如，你醒了，来喝点粥吧，这是萧少侠从军营里带回来的米粮，我刚刚煮好的，来尝尝。”孟勤端着碗走了进来，萧云天连忙让到一边。
　　喝完粥，孟豫如便问道：“军营中有何动向？”
　　“已经可以断定，通敌内奸就是施广年，他一得到孟将军被救的消息就急于攻打土戎，好为自己开脱。”萧云天答。
　　“竟是施广年！”孟勤也吃了一惊。
　　“是的，我和魏将军商议，将计就计，伺机烧毁土戎粮草，挟持其首领，迫使其投降。”
　　“这样倒好。”孟勤点点头，“既打了胜仗，又能揪出内奸。”
　　“那，谁去烧毁粮草，谁去挟持贡巴呢？”孟豫如又问道。
　　“还是我去吧。”萧云天答。
　　“你一个人去吗？太危险了，不行，我和你一起去。”孟豫如说着便要下床。
　　“不，我不能让你再去冒险了。”萧云天声音温和却坚决。
　　“小姐，你不用担心，我随萧少侠一起，还有我兄弟郑西，也能帮得上忙。”郑东向萧云天点头示意。
　　“那，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孟豫如担忧地看着萧云天。
　　萧云天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魏将军，按您的吩咐，都部署好了，今晚子时，我便率军潜伏在土戎军营附近，只要烧毁粮草成功，我们就可乘机袭击，必能将三个部落一一击败！”施广年向魏朗汇报。
　　“好，先去犒劳将士们，吃饱喝足，今晚好好打一场胜仗！”魏朗发令。
　　“是！”施广年满意地退出营帐。
　　“萧教主，郑东郑西，今晚你们三位可要小心啊！”魏朗说道。
　　“魏将军请放心，萧教主已和我商议过了，待他擒住贡巴，引起土戎军中混乱，我二人便趁乱火烧其粮草。”
　　“嗯，我已暗中派人在贡巴军营外接应你们，如遇追击，只需往西边跑即可安全。”
　　“是！”

　　是夜，萧云天三人潜藏在贡巴军营外，待施广年率大军做好埋伏，便各自依计而行。
　　几日前才从贡巴营帐走了一遭，因此即便营中已经加强了守卫，萧云天还是毫不费力地闯入贡巴帐中。
　　睡梦中的贡巴被惊醒，边抄起床头的弯刀边高声疾呼“来人！抓刺客！”待外面的士兵冲进来时，贡巴已被萧云天拿住。萧云天紧紧掐着贡巴的脖子，喝道：“往后退！不然就让你们的首领人头落地！”
　　士兵们纷纷往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路。
　　“不要管我，把他拿下，你们听见了吗？这是命令，把他拿下！”贡巴朝着士兵怒吼。
　　萧云天手上力道稍一加重，贡巴便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萧云天故意慢慢移动，以将更多士兵吸引过来。
　　粮草营外的郑氏兄弟，远远望见贡巴大营内已经乱了起来，粮草营的守卫士兵也都在分神观望，便将油箭点燃，向外射出。北方气候干燥，火箭一遇干草，火苗便“呼”地腾起，刹那间火光四起。土戎士兵见粮草堆起了火，纷纷大声呼叫救火，不及他们提了水桶来，又有十几个粮草堆被郑氏兄弟的火箭点燃。土戎本就缺水，最近的河流也远在三里开外，军营里的那点存水全部泼尽了，火势不减反增。土戎士兵奔走哭号，乱作一团。
　　贡巴营中的士兵，眼见首领被擒，又远远望见粮草营一片大火，愈加骚乱不安，整个军营已经乱作一片，毫无阵型可言。施广年遥望见贡巴军营骚乱，高呼一声“将士们，冲啊！”士气高昂的大军，便如脱缰之马，向敌营冲去。土戎士兵正在慌乱间，忽然望见了黑压压一片不见尽头的傲来士兵，顿时魂飞魄散，溃不成军，几乎任由傲来士兵宰杀。
　　萧云天见状，抓起贡巴，往西边飞去。郑氏兄弟已经和魏朗派去的人汇合了，见萧云天成功擒回贡巴，各个鼓舞振奋，即刻疾驰回营。

　　施广年左砍右杀，直驱贡巴营帐，却不见贡巴身影。“难道是逃去其他部落了？还是混在人群中？”他心中忐忑起来，愈加奋力杀敌。
　　其他两个部落远望见贡巴遭袭，立即围攻过来。待援军赶至，贡巴军中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将士们杀红了眼，见敌人自己撞上来送死，人人血脉贲张，愈战愈勇。土戎士兵见势不妙，亦有倒戈投降的，亦有四下窜逃的。不消一个时辰，往日里气势汹汹作威作福的土戎大军，便一败涂地。傲来将士杀敌无数，俘虏土戎近千人，大胜而回。
　　眼见大军得胜，施广年却高兴不起来，他一直留意寻找着贡巴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发现，便只得在心中抱着他已死在乱军中的侥幸。
　　施广年命部下整顿队伍，自己率先跨马回营，抢着向魏朗禀报战况。一进魏朗营帐，施广年立刻傻了眼，那正中五花大绑跪着的，正是贡巴！
　　“施将军果然骁勇啊，此次大胜土戎，你当获头功！”魏朗满面笑容地看着施广年。
　　“魏将军——过——过奖了。”施广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来来来，这就是土戎的首领贡巴，施将军你应该不陌生了吧？施将军在前线奋勇杀敌，老夫也不能坐享其成，便暗中派人，去将贼首擒来，这下你我都算是不负皇恩了。”
　　“魏将军，此人阴险狡诈，作恶多端，不如将他斩首示众，以儆土戎残部！”施广年拔剑便直冲贡巴。
　　萧云天脚尖轻踢地上石子，击中施广年膝盖，施广年瞬时跪倒在地，一旁的郑东郑西迅速上前，将剑架在施广年脖子上。一旁的贡巴愤怒地看着施广年，向地上啐了一口、
　　“哼！施广年，你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还想杀人灭口！”魏朗厉声喝道。
　　“魏将军，小弟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堂堂镇边大将军，皇命在身，你竟敢如此对我？”施广年犹自不屈。
　　“施将军，本将军也是皇命在身，你又如何对我？”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施广年回头，顿时面色煞白：来人正是孟勤。
　　孟勤父女二人缓缓步入帐内，魏朗急忙起身相迎，激动地握着孟勤的手：“孟老弟，你可算回来了，此番你平安无恙，真是上天护佑啊！”
　　“魏兄，让你记挂了，小弟惭愧！多亏了豫如和萧教主冒险相救，我和郑东才能平安归来。”
　　孟勤说话间，孟豫如含笑看了萧云天一眼，萧云天微微颔首致意。
　　“孟老弟，你受苦啦！”见孟勤形容枯瘦，魏朗感慨道。
　　“你们中原人真是啰嗦，要杀便杀，费什么话！”被绑跪地的贡巴突然开口，众人一惊。
　　“贡巴，你的头颅暂寄在你项上，等本将军清除了内奸，自然留你不得！”魏朗把目光转移到施广年身上，怒斥道：“施广年，你休要狡辩，孟将军在此，你最好一一坦白，或能保你性命！不要执迷不悟，辜负皇恩浩荡！”
　　“魏将军，本将不知你所言何意。孟将军获救，本将也深感欣慰。”施广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哼，你怕不是欣慰，是畏惧吧？我问你，你是如何与贡巴勾结通敌，又如何与朝中官员串通陷害孟将军的？”魏朗凌厉的眼神直逼施广年。
　　施广年扭过头去，只字不言。
　　“你不说，好！”魏朗转向贡巴，“贡巴，你与这位施广年将军应该相熟已久了吧？”
　　见魏朗盘问贡巴，施广年神色明显慌张起来，忐忑地盯着贡巴。
　　不料贡巴冷冷一笑：“哼，战场上相逢多次，我当然认识施将军。”
　　“贡巴，你应当知道本将军问的是你和施广年勾结一事！”魏朗喝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别想从我口里套出任何话来，还是早点给我个痛快，省得白费口舌！”贡巴傲慢地昂起头，毫不畏惧。
　　一旁的施广年暗自松了口气。
　　魏朗皱起眉头，气愤却又无奈地看着二人。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土戎首领，难怪三个部落的人都臣服于你，在下佩服！”孟豫如突然走到贡巴面前，“但你是否知道，此时已有近千名土戎士兵被我军俘虏，你的大军死伤过半，剩下的人已经私下逃窜，再难成气候了。”
　　“你们——你们要把我的士兵怎么样？”贡巴吼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以这些俘虏来要挟你的，这样做太过卑劣。我有些问题要向贡巴首领请教。”
　　“你想说什么？”贡巴狐疑地问道。
　　“据我说知，你土戎年年进犯我傲来边境，一为粮食，二为布帛，往年你们不过是劫掠物资，可从去年开始，却举兵大肆进犯边境，大有相抗到底的气势，我猜，应该是有人和你谈了什么条件吧！”孟豫如缓缓道来，“土戎不过三万大军，施将军帐下镇边大军人数是你的两倍，且装备精良，骁勇善战，却屡屡败给土戎，我猜，是故意而为之吧？”孟豫如看了施广年一眼，继续说道：“魏伯伯和我父亲又亲率三万大军前来相助，却也屡遭败绩，我猜，是有人将他们的作战计划提前透露给你了吧！我猜的对吗，贡巴？”
　　“哈哈哈哈，好会编故事的小姑娘！”贡巴轻蔑地笑道。
　　“贡巴，我猜想那人许给你的好处，不过是粮食布帛金银一类，这些物资终有耗尽之时，到那时，你们还是要到处劫掠，过着刀尖上的日子。如你能坦白一切，我可以为你的族人谋一条百年之计，让你们免受征战之苦，贡巴，你难道不愿意给你的族人一条生路吗？。”
　　贡巴扯着脖子，“你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说什么大话？”
　　“贡巴首领，你不妨先听我说完。其实年年战乱，对土戎，对傲来百姓，都是十分残酷的，谁不想过上安宁的日子呢？傲来盛产粮食布帛，土戎牛羊繁多，骏马肥壮。如若我们能互通有无，岂不双双获利？”
　　在场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孟豫如，连原本一脸狂傲的贡巴也变了脸色。
　　“假如土戎和傲来订立合约，土戎每年向傲来进贡牛羊、马匹，傲来为你们提供粮食，布帛、金银，在这边境建起集市，让双方百姓能够自由地买卖所需物品，这样既可以避免战争，又可保百姓安宁，不正是一条百年之计吗？以前土戎部落分散，规矩不一，是以我朝不愿开边贸，通有无，以免发生纷争。而如今，土戎部落都臣服于你，只要你定下铁律，所有土戎人必然不敢违抗，这边贸便有律可依，不至于陷入混乱了。”孟豫如说完，微笑看着贡巴。
　　魏朗等人听罢，无不惊叹，纷纷点头称赞。萧云天专注地看着孟豫如，眼中满是歆慕。“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贡巴显然被说动了，却又不敢相信，“你不过是一个
　　黄毛丫头，这种朝廷大事，你说了有用吗？”
　　魏朗笑道：“贡巴，这可不是黄毛丫头，这是我朝当今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安和长公主之女，皇上、太后面前说话，比我管用多了！”
　　“这——”贡巴犹豫起来。
　　“贡巴，你好好想想，是要保全你的义气，还是要给你的族人们更好的生活？况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宁愿死也不肯出卖的那个人，可是一心想要你的性命呢！”魏朗看向施广年，“孟将军获救之后，施广年立即向我建议一举歼灭你军，刚才在战场上，只怕施将军还在找你呢，若不是萧教主将你劫至此地，你的命多半已经是施广年的了！就在刚才，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想杀了你，你又何必一厢情愿地死守你们之间的那点虚情假意呢？”
　　“你——你这个黑心的东西！”贡巴一听，怒不可遏地向施广年撞去，士兵连忙将其拉开。
　　“贡巴，你已经没有必要再袒护他了，还是如实交代吧。”魏朗又劝道。
　　“好，我说。”贡巴长叹了一口气，“去年冬天，和施将军交战的时候，他悄悄派人送给我一封信，说要与我合作，只要我率军盘踞在边境，一应军费粮草所需，他都会给我，而且承诺一年之后，给我一万斤粮食，一万匹布，十万两黄金，只要我配合他。自那以后，我率领士兵佯装攻击，他便佯装溃败。后来你们来了，不好再装下去了，他就偷偷地把你们每一次的作战计划提前告诉我，还会帮我想出应对之策，并且告诉我什么时间你们的防备最弱，叫我率军来攻打。前次与孟将军交战，施广年故意断了接应，让我们把孟将军抓了回来。他给了我一份信，让我设法迫使孟将军抄写一遍，我便以郑东的性命为要挟，强迫孟将军抄了那封信，交给了施广年。施广年让我杀了孟将军以绝后患，但我敬重孟将军能为自己的部下舍身，是条好汉，便没有杀他，也是想着留着他的性命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后来孟将军被你们救出去了，我派人通知施广年，叫他加以防备，谁知他竟——真是无耻之极！小人！”贡巴狠狠地看着施广年，又啐了一口。
　　“施广年，你还有什么话说？”魏朗高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施广年突然狂笑两声，“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施广年，你是皇上亲封的镇边大将军，多年来劳苦功高，忠心耿耿，为何要做这种通敌叛国之事？”魏朗痛心地看着施广年。
　　“劳苦功高？魏将军也说我劳苦功高，十年来，我远离家人，驻守在这边关，多少次击退了土戎？可是皇上他何曾看重过我？十年了，我在这苦寒之地守了十年，孩子都不记得有我这个父亲了。我屡次向皇上上书请求调回京城，皇上他都置若罔闻！这份罪什么时候是个头？”施广年满怀怨恨，眼圈通红。
　　“所以有人许诺将你调回京城，只要你配合他把通敌之罪扣在我父亲头上，是吗？”孟豫如忙问道。
　　“哼，不错，是有人许诺我，要我与土戎勾结，假装不敌，引皇上派孟将军来支援，再将他陷害。”
　　“那人是谁？”众人齐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施广年狂笑着，突然将脖子向郑东手中的剑上一抹，瞬间项上鲜血喷涌，倒在地上。
　　“施将军，施将军！”郑东郑西忙将施广年扶起，用手按住伤口，但已是徒劳。
　　“孟——孟将军，对——不——起，”施广年口中也涌出鲜血，“我一家——老小，不能——不能——”施广年断了气。
　　“唉！”孟勤叹了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虎作伥，必将为虎所噬。”
　　“可惜没能将幕后黑手揭发出来。”魏朗遗憾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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