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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明月像一张大饼，让人想咬。
霓裳端着盘子，来到了桌前，宋芊芊瞧着卖相很好的月饼，“霓裳，这一张大月饼是你做的吗？这才四五个月的功夫，你的厨艺着实是精进不少。”
“宋姑娘过奖了。”
宋芊芊从盘中拿出了小刀子在手中把玩，她歪头瞧着大月饼，问道：“霓裳，你家公子和迷迭去哪里了？”
“宋姑娘不知，霓裳就更不晓得了。”
宋芊芊将刀插入了月饼中，将月饼切开了两小块，取出了一小块，递到了霓裳的面前，“霓裳，我们两个吃月饼。”
“他这个兔崽子，指不定又跟哪个姑娘去看星星看月亮去了。”
霓裳将月饼接着，拿在手中，却并未吃，只是抿唇轻唤了声，“宋小姐。”
宋芊芊没有抬手，只看着手中的枣泥月饼，将月饼咬了一口，“这枣泥月饼很好吃，霓裳，你也赶快尝尝。”
“芊芊，你这吃月饼也不等我。”
宋芊芊抬手抚着喉咙，咳嗦了两声，宋庆臣走到了她的面前，给她倒了一盏茶，“瞧瞧你，偷吃一块月饼，还噎到了。”
宋芊芊喝了口茶，她刚说了小兔崽子，小兔崽子便回来了，她能不被噎到吗？
那声小兔崽子他也听见了吧！
宋芊芊开口审讯，“庆臣，你去哪里了？和哪位姑娘看星星看月亮去了吗？”
宋庆臣抿着笑，坐在了她的对面，他拿起了盘子上的刀，“也不知道给我切一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小没良心？
“侄儿呀！中秋是团圆日，你不给我这个家长过，给迷迭大半夜的出去，到底是谁没有良心呢？”
“宋小姐，公子不是和我去看星星看月亮的。”
“迷迭，看了，也没有关系的，你不必担心，姑姑我可开明的很。”
“宋小姐——”迷迭瞧着宋公子，宋公子切下了一块月饼，“迷迭，吃月饼。”
“谢过公子打赏。”
迷迭谢过公子，他微微招手，“时候不早了，你们退下吧！”
“是。”
迷迭和霓裳两个侍女出了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宋芊芊学着他的模样，也微微招手，“侄儿，时候不早了，你也退下吧！”
“芊芊，我们一日都未见了，我这凳子还未坐热，你就舍得赶我走吗？”他切下了一块月饼，咬了小口。
“舍得啊！”
宋庆臣凝了眉。
宋芊芊笑了笑，“还是睡觉更重要呀！”
“你几点睡觉，反正都会睡到太阳照屁股，早睡晚睡，都一样。”
宋芊芊凶他，“能一样吗？我睡三个时辰和睡四个时辰的精神头能够一样吗？”
“你现在有精神吗？”
宋芊芊抚着额，打了个呵欠，“我现在困了。”
“那我给你看个刺激的。”
刺激的？！
“我和迷迭去看了屋子，这是房子的暂居证明。”
宋庆臣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宋芊芊将纸张拿起，看了一眼，“你这花了整整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呀！
老刺激了。
宋芊芊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成百上前只鸡飞向天的场景。
天呀！一百两银子都飞走了，只剩下了一地鸡毛，在风中凌乱。
宋芊芊招呼了一声，“庆臣，你过来一点儿。”
宋庆臣微微俯身，靠近了些。
宋芊芊抬手抚了他的额，又拍了一下他的头，“小兔崽子，你也没有发烧，你这是疯了吗？花了一百两，买了两年的书吏舍的居住权？”
书吏住的不比县衙的后院，他们住的地方，墙不及肩，茅不蔽日。
“茅檐低小，房上青青草。侄儿，你没有发烧，怎么会昏了头呢？”
“芊芊，住在那里有肉吃。”
“有肉吃？”宋芊芊含着枣泥，愣愣的瞧着他，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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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芊踏入了屋室，便后悔了，这里比起县衙的后院，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宋芊芊叹了声气，看向一边的宋庆臣，“我住哪间房间？”
“这里一共有南北东西四间厢房，你先挑一间。”
“那我就住靠着院墙的那一间了。”
宋芊芊拎着小包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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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芊迎着新出的太阳，伸了伸懒腰。
“宋姑姑。”
宋姑姑？
宋芊芊转过了头，水仙姑娘立在墙头，院墙及肩，水仙姑娘只露出了个头。
宋芊芊怔了一怔，水仙姑娘是邻居？
宋芊芊缓步走到了院墙边，微微踮起了脚，脸上保持着浅浅笑意，和她打了个招呼，道：“水仙姑娘早啊！”
“宋姑姑早。”
“水仙姑娘居住在我家对面啊？真是好巧呢！”
“不巧，这间房子原本是黎昕父亲给他妹妹的房子，但是，他妹妹手头有些缺钱，宋公子又要租房子，我便跟他说了，他也算是帮了我小姑子的忙，便租下了那一间房子。”
宋芊芊笑了笑，“我说我这侄儿怎么花了一百两租下了这间房子，原来是为了美人呀！”
一百两银子，租下了这一间破房子，真算得上是为美人一掷千金呀！
“是宋公子好心，为了帮我的小姑子。”
宋芊芊心中哼了声，为了帮她的小姑子，这个水仙姑娘是说还不是因为她的小姑子，是她的小姑子，宋公子才会发这个善心嘛！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还不都是为了她。
“水仙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进屋了。”宋芊芊委实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心机重的水仙姑娘。
水仙姑娘举高了胳膊，缓缓说道：“宋姑姑，这是水仙一早炖的红烧肉，宋姑姑和宋公子尝尝水仙的厨艺如何。”
“那我代小宋谢过水仙姑娘了。”
宋芊芊将红烧肉的碗端着，水仙姑娘笑了笑。
“姑姑慢走。”
宋芊芊抿着唇，转过了身，说道：“不过，水仙姑娘——”
“姑姑请说。”
“我是宋公子的姑姑不假，却不是水仙姑娘的姑姑，我和水仙姑娘的年岁一般，水仙姑娘称呼我宋姑娘便好。”
水仙姑娘没有言语。
“水仙姑娘称呼我为姑姑，这左邻右舍这么多书吏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占了水仙姑娘的便宜。”
“水仙记得了。”
宋芊芊瞧着一个老婆婆走出了屋室，“水仙，过来喝药。”
水仙转过了身，“婆婆，这药我喝够了。”
“水仙，这药，老婆子我花了一大早上的功夫熬的，你赶快将汤药喝了，好给我黎家添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我不喝，喝了也没有用。”
“怎么能没有用呢！这可是我花了大把的银子从大夫那里求来的，你喝了，就会有孩子的。”
“我说不喝就不喝，臭老太婆，你烦不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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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芊端着红烧肉，放在了桌上，她倒了杯凉水，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宋姑姑，宋姑姑，宋姑姑——
宋芊芊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她和水仙姑娘一般大，水仙姑娘称呼她为姑姑还真能喊出口来。
“姑姑，这一大早，发什么脾气呢？”
宋芊芊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别喊我姑姑！”
宋庆臣来到了她的身边，笑言：“芊芊不是听着庆臣喊姑姑，最是开怀的嘛！今日，怎么不让庆臣这般称呼芊芊姑姑了？”
“宋庆臣，你说水仙姑娘已经嫁为了人妇，她这一大早，见了我，便唤我为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和庆臣一般，是敬重姑姑的意思。”
宋芊芊瞪了他一眼，“宋庆臣，你别跟我在这里打哈哈，姑姑的眼睛可亮着呢！她一早对你的心思，你一早对她的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姑姑这是担心庆臣被水仙给迷惑住了，翻过了墙头，上了她的床吗？”
宋芊芊没有言语，这是看着他，他没有被水仙姑娘给迷惑吗？
“你看起来就是喜欢水仙姑娘这种狐媚的姑娘的。”
“不错，姑姑便是狐媚的姑娘的。”
宋芊芊黑了脸，跟他说正题呢！他怎么又将话扯到她的身上了！
“姑姑，你不舍得庆臣的呢！看到庆臣喜欢别的姑娘，也是有些伤情了，听到她称呼你为姑姑，这才火上了心头。”
宋芊芊叹了一声，手抚弄着红烧绕的碗边，缓缓道：“小宋，姑姑只是不想我白花花的银子，就换来了这一碗肥的流油的白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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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
宋芊芊倚靠在床边，看着朦胧的月色，难以入眠。
“人家好想你嘛！”
“宝贝，我也很想你。”
“你个坏人。”
宋芊芊从窗户中，看着只与她隔了十几步的院墙那边的人。
一男一女两个人抱在一起，男子的手还在女子的身上游走。
宋芊芊的眼神不差，那女子正是水仙姑娘，而那男子却不是她的夫君黎昕。
“芊芊，好看吗？”
宋芊芊直勾勾的看着男子和女子开始了香吻，完全没有注意宋庆臣已然走入了她的房内。
“很好看啊！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有肉啊！水仙姑娘给别的男子偷情？”
宋芊芊又瞧了一眼院墙，宋庆臣走到了她的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眸，“少儿不宜的场景，不要再看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等了好几日，不就是想要让我看这一幅画的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蒙着她眼眸的手撤回，宋芊芊瞧了一眼院墙那边，那男人和水仙姑娘已经进屋了。
“是。”
“墙不及肩，很适合翻墙啊！”
“芊芊，水仙姑娘的手绢不止送了我一人，我纵然是收了她的手绢，却没有翻墙。”
“你将这套房子租下，就是为了向我解释这件事情？”
“总是要让你亲眼看见。”
宋芊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的侄儿，我不会将莫须有的事情安在你的头上的，水仙姑娘你怎么会瞧得上眼呢！是不是？我让黄四娘寻摸的姑娘，这都几个月了，她连姑娘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让我见上一见，我明日去集上堵人。”
宋庆臣看着她的笑脸，她还没有误会？还没有往他的身上安莫须有的罪名？
事情都过去了，他也不想怪罪她，只是道了句，“好。”
“我的侄儿，咋们明天可否搬回县衙居住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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