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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宋芊芊坐在房间里，手中托着小镜子，照着她的脸。
脸本来好好的，现在成了如花了，青一块又是紫一块的，她都不想出去见人了。
“芊芊，我进来了。”
宋庆臣没有等芊芊应声，便端着药酒走进了屋内，宋芊芊转过了身，捂着脸，打的时候是挺痛快的，但是，打完了，她只想当个小鸵鸟，钻在沙子里不出来。
宋庆臣缓缓走到了床边，瞧着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的芊芊，柔声说道：“芊芊，转过身来。”
“药放在这里就行，你出去吧！”
“好，我出去，你记得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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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芊抬起了手，他笑着说道：“芊芊，你是一言不合，便动手的小哑巴，是很仗义的小哑巴。”
宋芊芊甩了甩手，她要心平气和听着他奉承的话，不动手。
宋芊芊抚了她自己的脸颊，悠悠说道：“侄儿啊！我那次都觉得我要是就那么毁容是不是就嫁不出去了，我当时可伤心的呢！”
“芊芊，你嫁不出去，我娶你。”
宋芊芊撇了他一眼，“小爷是良民，是遵纪守法的好良民，我还想多快活几年呢！我觉得这千姝不错，你脸皮薄，我去帮你问问，她如果愿意，你去祸害她去吧！”宋芊芊心中不知骂了他多少遍，他脸皮薄个屁，小时候被她调戏着还面红耳赤的，很有趣，现在不拿话堵的她想要去钻地缝，才不会罢休呢！
他莞尔一笑，道了句，“不过，芊芊，你没有毁容，不是也没有嫁出去嘛！”
呵呵，你个祸水。
她要赶快将他这祸水给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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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大人，我哪里去找那么多赎铜去呀！”
延大人没有言语，她又哭着说道：“大人，我即便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些赎铜啊！求大人开恩。”
“千姝，你触犯了法律，又交不出赎铜，该认打认罚。”
“大人，大人，千姝喂马多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些日子，千姝我当牛做马，夜以继日的照顾那匹重病的马，我就算是少给它喂了一点盐，它早死了几日，可是，它早死晚死，终究是要死的。”
代主薄冷眸，怒道：“你百年之后，也会死，现在就让你死了，你可有怨言。”
千姝咬着唇，没有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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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芊起了身，缓步走出了屏风，她缓缓开口：“大人，芊芊有几句话想说。”
“宋姑娘有何话要说？”
“回禀大人，芊芊的马儿这两日一直是由千姝姑娘照料的，今早芊芊去看了那马儿，马儿的毛发比前两日要鲜亮不少，芊芊晓得这都是大人上了心，嘱咐了下去，千姝姑娘用心照料的结果。”
延大人听她说是大人上了心的场面话，抿着唇，板着的脸总算是有了一分的笑意。
宋庆臣瞧着屏风后的她，弯了嘴角。
芊芊，请开始你的表演。
“驿站送书函的马儿得了病，送往了最近的县衙治疗，千姝姑娘负责养护马匹，也是对病的马儿很是上心，芊芊去看自己的坐骑时，便瞧着千姝姑娘又是给马儿抓马虱，又是给马儿梳鬃毛，可是细心了。她从马匹吃的盐中，也就减了半分，若是寻常的马匹减了，也是没有问题的，这驿站的马儿确实积劳成疾，石仵作也说，这马匹就算是有足够的盐，也挺不住几日了。”
“千姝姑娘实在是属于无心之失，至于县衙的盐，按照道理来说，成年男子每日食盐的用量不得超过12克，千姝姑娘就算每日给父亲拿盐，这二十天，左右不过是240克，也就是半斤而已。县衙里喂养的马也有十几头，这每月的盐也是有几十斤了，石仵作说盐有一部分不知去向，想必是诈千姝姑娘的。”
石仵作没有言语。
代主薄瞧着她，“宋姑娘这是何意？”
“代主薄，芊芊只是不忍心看到千姝姑娘因为一点小事，挨了笞刑，这笞刑虽然不是什么重刑，但是，对于脸皮薄的姑娘来说，她这般伤心，想必也是觉得这不仅是一种小小的惩戒，更是一种屈辱，总归让满衙门的人都看着她受罚，她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的。”
千姝姑娘仰着头，红红肿肿的一对灯笼眼瞧着宋芊芊。
灯笼中透出一抹幽幽的光，千姝姑娘的眼睛中有了希望。
“宋姑娘，你就是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
宋芊芊心中有些愧疚，这个千姝姑娘着实是抬举了她。观音娘娘能闻声救苦，到处行慈运悲，以此大悲行愿而救度众生，广做佛事，而她——宋芊芊却是有私心的。
宋芊芊抿着唇，这有私心的话也不能现在就告诉人家姑娘，万一，人家姑娘吓着了，宁死不屈，不让她出钱，只肯挨受笞刑，那可就不好了。
“千姝姑娘，这两日马儿多亏了你的照料，若是没有你的细心的照料，我的马儿想必过的不舒坦。”
千姝姑娘咬着唇，回了句，“这是千姝的本分。”
“延大人，千姝姑娘将我的马儿照顾的很好，芊芊实在不忍心瞧着千姝姑娘受了笞刑，大人可晓得，昨日病的马儿死了，千姝姑娘可在院子里哭了一个时辰，我都被她吵醒了，我这好说歹说，她才回去了。”
延大人一脸严肃的看了千姝，千姝低下了头，害怕被大人说。
“大人，你别这般瞧着她了，她再哭了，我可真哄不好她了。”
延大人蹙了眉，宋芊芊又说道：“大人，千姝姑娘将马儿照顾的好，原本宋公子也是想要打赏她的。”
宋芊芊瞧着屏风后，唤了声，“宋公子。”
宋庆臣缓步出了屏风，来到了宋芊芊的身边。
宋芊芊抿着嘴笑了笑，凑到了他身边，小声道：“这钱是你出的，你也不能总是要做幕后英雄是吧！”宋芊芊抬手轻拂了一下他的肩头，“我热了个场，这英雄救美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你来吧！”
宋芊芊瞧了地上跪着的千姝，宋公子不能躲在屏风后面不出来，这个时辰叫他出来，时机正是合适的。
“延大人，勿追是芊芊心爱的马，千姝姑娘将她的马照顾好了，庆臣便是想着要打赏她的，千姝姑娘因为出了一点差错，要交四十斤赎铜，今日我将这赎铜替她付了，也算是对她的奖赏。”
宋芊芊听着他的话，瞧着千姝姑娘的脸，捉摸了一番。
不都是说男人为女人花钱的时候最帅了，千姝姑娘听了这话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芊芊歪着头，想不通。
“勿追是宋姑娘心爱的马匹，千姝姑娘将马匹养的好了，宋公子便要打赏给她赎铜四十斤吗？”
“是。”
宋芊芊凝着眉，勿追是她芊芊心爱的马，宋公子是为了她芊芊心爱的马没有被千姝姑娘养死，才要打赏给千姝姑娘，赎铜四十斤的。
宋芊芊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宋庆臣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说出了这一番话。
公子付了赎铜，不是因为千姝姑娘，而是为了她。不是为人家千姝姑娘花钱，人家千姝姑娘自然不觉得你砸钱、砸的很帅气，也不会用感激的目光瞧你。
宋芊芊一脸苦闷，说好的英雄救美呢！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谢过宋公子，谢过宋姑娘。”
宋芊芊很是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意，“不用谢。”
她为他找的一轮楼前月，这一次，捞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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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芊芊啃着鸡腿，训斥他，开始了秋后算账，“宋庆臣，你在堂上是不是故意的，我明明给你铺垫的很好，你却最后给我来了这么一个神转折！”
“芊芊，我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千姝姑娘就是将你的马儿养的很好呀~”
宋芊芊瞧着他脸上的一抹笑意，恨不得将他的皮给磨平了。
他真是狡诈，实在是狡诈的泣鬼神。
鬼神都能被他气死。
“小宋，我不就是用你的马给你换了一头牛嘛！你为了你的马，对我怀恨在心，在堂上使坏，毁的可是你自己的桃花。”
“芊芊，烂桃花我可是不需要。”
“她怎么是一枝烂桃花了？”
“芊芊，你对观音村了解多少？”
“观音村是於潜县内最盛产美女的村子，千姝姑娘跟我说过，她可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村花呢！”
“观音村每个姑娘豆蔻之年便都没有了贞洁。”
宋芊芊吃着鸡腿，咬到了舌头，“观音村的姑娘在豆蔻年华便没有了贞洁，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晓得。”
宋芊芊摸了一下咬到的舌头，舔了舔唇，小声问他，“宋庆臣，那你……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了贞洁啊？”宋芊芊对他使了个眼色。
宋庆臣瞥了她一眼，他若是不阻止她，以他对她的了解，保不准，她会说出什么你是不是试过之类的话。
宋芊芊自问自答，“她是观音村的姑娘，你说了，观音村的每个姑娘……她是例外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
宋芊芊啃着鸡腿，道：“小宋，我需不需要告诉黄四娘一声，就说你这个人很是洁癖，桃花村的姑娘一概都是不要的。”
“由你。”
宋芊芊又咬了口鸡腿，“那我吃饱了，就去告诉她一声，省的不合你的心意，我白白砸了银子。”
“芊芊，你砸的那四十斤赎铜是我的。”
宋芊芊舔了一下手指，摆了摆手，“小宋，我们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哈哈哈。”
宋庆臣听着她朗朗的笑声，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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