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同人 | 九曜 | 推理文

作者:上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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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瑟对同调


      纪晓芙看见屋里的范遥,心里立时明白了杨逍八九分。

      他假口去取东西,恐怕是不知何时,看到了范遥。殷逸舟院中他不发一言,估计也是唯恐这个“十”字,是指“范”字的缘故。

      杨逍刚一关门,就瞪起了眼睛,压低声音恼道:“你给我坐回房梁去!当心隔墙有耳!”说罢,又将蜡烛灭了几盏。屋内昏暗,外面再也看不到此时里面有几个人影。

      范遥倒是听话,又跳回了房梁,坐在上面,悠哉游哉。

      杨逍揉着眉头,低声呵斥道:“那个姓殷的是怎么回事!”

      “哦,那人姓殷啊?一个牛鼻子死就死了,有什么要紧!”

      范遥语气倒是冲的很,似乎很不情愿。杨逍扬起了眉毛,看着梁上的青衣头陀。

      纪晓芙急忙出声道:“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事情讲明白了就好……”

      杨逍却突然轻松一笑,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他深知范遥性子,若是他做的,此时他早已直接承认。如此这般的语气,那便是范遥也云里雾里了。

      杨逍顿了一顿,问了范遥句,“罢了,你吃了饭么,要不要先吃些茶点?”,边说,边示意纪晓芙去里屋取些糕果来。

      “我刚吃过了。”范遥见他语气缓和了,也低声嘟囔了一句。

      杨逍以为他还恼着,便叹道,“……这事儿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咱们说事归说事,你吃还是要吃的,别同我赌气。”说罢又低声冲着屋里纪晓芙追了句:“你把咱们买的那个桂花的拿出来,范兄弟爱吃那个。”

      纪晓芙在里屋拆着包,突然哈哈一笑。

      “他没赌气……他是真的吃过了……”

      四盒糕点,少了两盒,其中桂花的那盒干干净净,还让范遥蘸着茶,在油纸上留了俩字。

      “好吃!”

      纪晓芙边说边把盒子拿出来,给杨逍看了。杨逍气笑了一声,又扬眉看着房梁上的人。

      “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范遥语气又不乐意了起来,“不是大哥!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我么!非要我在你屋子里等。我都同你说了,那院子死了人,我叫你别去,你还非要去!你去就去,还非不叫我走。你们倒是刚用完了宴,我可是饭还没吃呢,不吃你糕点我吃什么?啃你椅子么?”

      杨逍语气比范遥更不乐意,“我问你到这作甚,你在那吞吞吐吐。我话还没问完,那边院子就嚷了起来。你拉着我又不让我去,问你为什么,你又不说清楚。我院子离得不远,不叫你来这先等,难不成纵着你满武当的乱跑,教旁人看见么?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到这干什么来了?”

      范遥嘟囔道:“你也未免太紧张了些,一个华山弟子,死便死了,又没人看见我在,你这么刨根究底做什么?”

      杨逍眉毛立时拧在了一起,正要张口,纪晓芙连忙打起了圆场。

      “范兄弟,你是不是中了谁的计被叫到这了?地上那个‘十’字你怎得没想着先擦去了再走?定是你当时走的太急了罢?”

      范遥听完这话,却是立时变了声音,“啊?地上还有个‘十’字?!”

      杨逍也是一愣,他只道范遥看了现场,知道地上有个“十“字,于是才一直恼怒范遥,不知他为何拒不作答,也不明白他为何不懂“这事没这么简单”的道理。

      范遥神色怔怔,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她么?她为什么?……”

      “谁?”杨逍又扬了眉。

      范遥再不反驳,只嘟囔道:“你看下这个,不许出言训我。”说罢,从房梁丢下了一封信件。

      信件是波斯特有的牛皮纸张,杨逍打开了信,看到了一行字。

      “四月初九,武当山一叙。”信后还附上了院子名儿。

      这字迹太过独特,杨逍看到后立时认了出来,哼了一声。

      一个波斯人,来了中土再久,也无法扭正她书写波斯语的习惯,横竖撇捺,皆留下了太多痕迹。

      是紫衫龙王的信。

      杨逍此时恨不得一弹指戳穿范遥的脑子,低声骂道:“你是不是中邪了!还能再蠢些么!她叫你来你就来么?来了能有什么好事!”

      范遥嘟囔着:“别训了。我也是一头雾水,心想着见便见了,还能出什么岔子。谁知道我一进院子,就远远看着个人倒在地上,我就没进门,扭头便走了。走的路上听见你声音,顺便探头看了看,你还非要留着我……这么想来,这‘十’应该是指‘龙’字了。估摸着是她被那姓殷的撞见了,便只能杀人走了?”

      “哼,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一个‘十’字,一下子牵扯了一片,谁知道到底是姓殷的写的,还是旁人写的?”

      “不就是杀了个华山牛鼻子么!”

      杨逍又恼了起来,“都说了半天,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一个‘十’字,我瞅着更像是在指你,在指我!“顿了一顿,突然厉声道:“难不成她想趁机让武当华山绊住你我二人,调虎离山,再进密道不成?”

      范遥一下怔住,喃喃道:“不必罢……乾坤大挪移,张教主,不是还给波斯总教了么?”

      “万一她想占为私有呢。”

      “大哥!张教主那时灵蛇岛归来的话我是信的,她当年若不去寻心法,便是烈火焚身之罪,细细追究,也算是事出有因了。何况波斯总教早已饶了她性命,她何必再冒险进密道!”

      “教主的话我自然信。可叛教的事,她做过也不止一件。当年她破教而出,闹得天翻地覆,谁知道她如今又包藏了什么祸心。”

      “大哥!”范遥声音终于颤了一下,却不再辩解。

      杨逍听范遥声音,也突然住了口,似是觉得自己话赶着话,说错了一句,刺到了范遥,脸上略带歉意,柔了声音:“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莫要多心……”说罢,岔开了话题,“晓芙,你去把剩下的两盒点心包上,给了范兄弟。”又对范遥嘱咐道:“你走前应该给彭大师说了罢?你也赶紧回去罢,还是提防着些好。”

      范遥跳下了房梁,也不再计较,嘟囔道:“两盒点心就想打发了我,你好歹也做了武当的岳父,也不出言留我再待会。”

      杨逍哦了一声,接口道:“也是,你还是再多待会罢。”

      范遥嘿嘿一笑,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喝起了杨逍的茶。

      杨逍冷冷补了一句,“主要是这会子人多眼杂,等夜再深些,三更天了你再走,也好避人耳目。”

      纪晓芙扑哧笑出了声。范遥却是一口茶没咽下去,差点呛到,全喷回了茶盏里,骂了起来:“你能做回人、说回人话吗?”

      杨逍立时瞪起了眼:“明尊见怜!你怎么喝茶还带往回吐的!?还让不让别人用这茶碗了!?”

      ……

      次日一大早,纪晓芙起了身,杨逍却早在外面收拾了起来。

      范遥早没了踪影,纪晓芙也没听见他是何时走的。范遥昨日是在外厅软榻歇下的,被褥早被叠得整齐。

      纪晓芙起了身,头发有些乱蓬蓬,见杨逍忙着,便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蹭在他肩膀上。

      杨逍转过身来,手指修长,理了理她头发,吻了一吻,说道:“洗漱的水打好了,应该还温着,别的我都收拾好了,你去收拾一下,咱们等不悔来了就动身。”

      纪晓芙嗯了一声,便去洗了脸,盘起了发髻。手里边忙着,边问杨逍,“若是你跟范兄弟都疑虑昨日那出是你明教的紫衫龙王搞的鬼,咱们还是别去襄阳了,先找到她,撇清你俩的嫌疑才是正经。”

      杨逍淡淡一笑:“恐怕撇不太清。对于六大派来说,紫衫龙王一人做的,与我明教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当年谢狮王之事不就是个例子么。反正他们如今也没什么实证,咱们既是来看孩子的,就同孩子游玩去。”

      “嗯?可你们不是说她叛教了么?这就不能再算在明教头上了罢。”

      “她叛教的事算是教中隐秘。她出走后,借着金花婆婆的名字行走江湖,若不是张教主,咱们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罢,这么多波折,如何能同华山派的解释清楚。”

      “嗯?她是如何叛教的?”纪晓芙准备换起了衣服,正要关门,杨逍却窜了进来,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看着,纪晓芙急忙道,“……哎呦!你快给我出去!这又不在家,你不许胡闹!”

      “我怕我在外面答话你听不清啊……”杨逍开始翻着她几件肚兜的颜色,抓起了个红色的给她,纪晓芙却是不理,转过身去,穿起了一件月牙白的。杨逍锲而不舍,又抓起了个红色的里衫递了过去,接着说道:“这事说来也简单,她当年执意要嫁给韩千叶,最后破教而出了。”

      “韩千叶是谁啊?”

      杨逍叹道:“当年这紫衫龙王生的颇有姿色,教中不少弟兄都对她有意,范兄弟对她也是一见钟情。教主夫人便出手撮合二人,结果却是乱点了鸳鸯谱,龙王以死相逼,说此生绝不嫁人。结果后来来了个论相貌,论才学,都比不上我兄弟的人,就是这个韩千叶。他要找阳教主报仇,提出冰下相斗,龙王熟识水性,便替教主拦了下来,立了大功,却不知为何,待姓韩的伤愈后,龙王却要嫁给此人。”

      纪晓芙奇道:“这倒是怪了,范兄弟当年定是一表人才,怎得不选范兄弟,选了个仇家。”

      杨逍讥了句:“谁知道,估计是外邦友人,审美与咱们中土的有些不同罢。”接着道,“教中当时大部分人,都觉得四大法王之一,嫁给教主仇人甚是不妥。范兄弟当年心神俱碎,我为着他的缘故,自然也给了二人不少难堪。后来他们在光明顶大婚,只有阳教主,狮王出面参加。”

      “后来阳教主失踪,范兄弟又撞见紫衫龙王从密道出来,我那时一心以为阳教主失踪是她下的毒手,便一直逼问。范兄弟与狮王却出言维护着她。按照教规,私进密道,应被幽闭十年,或者自断一臂,可她却说阳教主不在,再没人能拦得了她,转身拉着姓韩的便要走。”

      “我当时出手,打断了姓韩的臂膀,又正要出手,执行教规,断了龙王一臂,范兄弟跟狮王拦住了我。龙王便趁机逃下了山去。”

      “我跟范兄弟一同长大,自小一向没什么矛盾,唯一一次不愉快,便是为了此人罢。后来他力证教主失踪,是丐帮所为,我却一口咬定就是龙王,责怪他放走此人。范兄弟后来去做了十年探子,只怕也有些这个缘故吧,他这人容易轴,吵成这样,不找到教主失踪的原因,自然是不愿回来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些别的缘故,你也是知道的。”

      杨逍边说着,手上却对着纪晓芙拉拉扯扯起来,纪晓芙打脱他手,叹了口气道:“难怪昨日你们说起此人,范兄弟吞吞吐吐的。那偷心法又是怎么回事?”

      “偷心法的事,是张教主后来从灵蛇岛归来给我们讲的。其实当年,我同不悔下山,救了个姑娘叫小昭,便是紫衫龙王的亲生女儿。她当时一直在总坛装丑,后来才教我看穿了,哪里是个丑姑娘,生的可比咱们不悔好看,长得跟那龙王有七分相似。”

      “那时我只道她一个小姑娘,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便扣了个铁链给她,叫她不能加害不悔。谁知道,她竟是来盗取乾坤大挪移的。”

      “原来紫衫龙王是波斯总教圣女,私自嫁人,是要遭受烈火焚身之刑。盗取了心法,她便可赎罪。她自知自己不能来盗取心法,便派她女儿过来了。”

      杨逍手上越发过分,一把抽掉了脖子上的绳子。纪晓芙一把拉住,指着他摊在桌子上的几本书,嗔怪道:“你不许闹了,快去收拾了你桌子上的书去。”

      杨逍笑道:“不消着急,你让我先看看你穿这个好不好看。”

      纪晓芙羞红了脸,换了话题,试图堵住他动作:“呸呸呸,那你不如先说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个紫衫龙王好看。”

      杨逍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自然是你好看。”

      “可你方才不是说她孩子比咱们孩子生的漂亮吗?”

      杨逍一下子被绕了进去,愣了一下,赔着笑解释道:“你比龙王生的好看,孩子上逊了一筹,主要是怪我生的逊了一筹。”

      “可你方才不是说,韩千叶论相貌,论才学,都比不上范兄弟吗?你又同范兄弟齐名,韩千叶自然是论相貌,论才学也比不过你了。”

      “……”

      杨逍头一次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糯糯道:“快饶了我罢……我说你好看,自然就是你好看……”

      纪晓芙嘻嘻一笑,推开了他,“你还是快去把你的书本收拾了。”

      杨逍过去草草一抓,往行囊里塞起了书,嘟囔道,“欸?你记不记得我带了本《中吴纪闻》?怎得不在这里?我刚看了一半,上面全是备注,是不是叫你藏身上了!”说罢,又同纪晓芙闹了起来。

      “呸呸呸!你带的书我可以原样放在桌子上的,丢了一本跟我有什么干系!明明是你自己没带罢,快松开我……!“

      突然,不悔砸了门,急忙喊到:“爹!娘!韦伯伯、周颠伯伯在山前跟华山派闹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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