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同人 | 九曜 | 推理文

作者:上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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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又今朝


      四月初三,天气渐热。

      狭长的山路上,走着两匹红枣马。一匹被牵着,马蹄轻松,背上空空。

      另一匹,使劲儿喘着气。

      马上,坐着两个人,喁喁私语,断断续续。后首坐着一个男子,粗布白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搂着前面一人的腰,那女子神色有些黯然,偶尔会被身后人的话,逗得笑出几声。

      一个声音柔柔道:“还是不开心么?……有了……我再给你讲一段……“

      “从前,有个元官儿生了职,便与他妻子说起:‘我官职可比从前大些了。’”

      “这妻子便问道:‘官大,不知此物亦大否?’”

      一双杏眼立时通的瞪圆,看向身后牵马的人,憋起了笑。

      胡吣的嘴继续诌着:“官儿说‘自然!’。

      “谁知道,夜间行事时,妻子却怪其貌小如故!“

      “这元官儿就解释道:‘明明是大了许多,只是你不觉得罢了’。”

      “妻子便问:‘我如何不觉得?’。你猜猜这官儿是怎么说的?”

      另一个声音满是嗔怪,打断道,“呸呸呸!……我只叫你讲些趣事,你却越讲越发不正经,我才不要猜!你快坐回你自己马上去,我不听了……”

      身后的人仿若无闻,哈哈大笑,接着道:“官儿说:”难道老爷我升了官,姑奶奶你还照旧不成?我的大了,你的自然也大了!”

      那女子终于再憋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起来。身后的声音见她笑了,声音再次柔了下去。

      “这下可不烦心了罢?”

      那女子被问的一愣,随口轻松接道:“嗯?哎……还是有些烦心啊……”

      “那我再给你讲一段儿?”

      马前的人嘟着嘴,面容飞霞,呛道:“我可不是烦心今晨的事儿,那个我早忘了。我呀……我是烦心你这个故事。那元官儿若是说的真,可于你十分的不利呢。掐指算算,你从二十来岁起,便再也没有升过官职了!”

      身后的人一听,立时一口咬了上来,伴着前面人儿的急躲,“哎呦……你快些松开……呀!……我知错了!我真是知错了!……大大大……不是……我是说你官儿大……哎呦!教人看见像什么话!快松开我……”

      驮着两人的马被这么一闹,喘得更厉害了。

      那人终于松了手,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正色道:“晓芙,如今不是从前了,早上华山派那些子不干不净的话,你切莫往心里听。咱们这番要开开心心,别教旁人搅了兴致……”

      纪晓芙挤出豁然一笑,“自然!这番去武当,一是祝寿,二来,我自回来后,回回见了不儿,不是在光明顶,便是在别的地方,想一想,我这做娘的真是叫孩子两难奔波,实在不该,如今得了机会,咱们也该一起去瞧瞧不儿,也不知这次峨嵋……”

      杨逍笑了一下,接口宽慰纪晓芙道:“不悔从前告诉我,张真人一生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每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的整寿,总是叮嘱弟子不可惊动外人。料想各大派,也只是几个弟子代为送礼,峨嵋这番来的,如今估计都是比你小一辈儿的了。不过这一百一十大寿,倒是难得了张教主的孝心,远在蒙古,还托人带了礼,嘱咐我派人务必送到……”

      一提整数寿宴这茬儿,纪晓芙神色又暗了下去,“嗯,说的是这个理儿。其他的寿宴,师父都只是派人送了礼,我们师姐妹也没去过。百岁寿宴那次我倒是去了,真是好一场不欢而散……”

      杨逍立时察觉了纪晓芙的语气变化,便清了清嗓子,插科打诨道“有了有了……“,似是张口又要开始讲荤段子。

      纪晓芙连忙出声堵住他嘴,转移了话题。“其实说起来,这次你也不必亲自过去……”

      杨逍笑了起来,柔声道:“你瞧,又不是你一个人惦念孩子……”

      披衣扶侣向遥路,马蹄尘动生柔肠。二人相视一笑,纪晓芙不再出言。杨逍一手搂紧纪晓芙腰间,沉默半晌,话音一转,又回到了方才的话头。

      “对了,我方才那个段子……”

      “我不听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想起了一个……笑林广记我是好久不读了……”

      “我不听我不听……”

      两人复又打闹了起来,那红枣的马儿却喘得更厉害了。

      ……

      四月初九,便是张三丰一百一十寿辰。往年贺诞,诸门派自是有礼品规矩,明教因着张无忌,杨不悔的缘故,与武当亲上加亲,礼品丰厚,从不例外。

      只是自纪晓芙回来后,这相关系上总是怪了些,杨逍深谙她心,几年内便一直脱口寻着借口,尽量避开二人亲去武当。

      不过这次,纪晓芙自己倒是请着愿来了,自然,九分是为了杨不悔。

      张无忌于万安寺后,对六派有着活命的恩情,加上大家伙共同抗元的情意,明教与六派的多年恩怨,也算得上就此一笑泯恩仇。只是江湖中人,意气用事,逞口舌之快的还是多些,难免还是会有一二狂徒,出言冒犯。

      比如今晨,杨纪二人正在一处镇子客栈用着早膳,迎面便撞见了华山派同去贺寿的几人。其中一人认出了杨纪二人,立时阴阳怪气的讽刺了起来。

      “如今这江湖真是变了天,奸淫掳掠的,不知廉耻的,倒真是绝配,坐在一桌吃着饭,也不嫌脏了地界。”

      杨逍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抓起了筷子,手却被纪晓芙按住了。

      那人见杨逍没有反应,便言语更甚:“谅你也不敢如何,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真道可以无法无天了么?都说魔教妖人杀人不眨眼,我看也不过如此。”

      一双筷子终于飞来,一只打飞了那人饭碗,另一只直直没入了桌子,插在那人面前。

      “师弟!不可胡言!”

      另一个华山派打扮的人厉声呵道,急忙从二楼梯子上走了下来,向杨逍抱了一拳。

      “杨左使。”说罢,又向纪晓芙抱了一拳,“这位是?“

      杨逍认得这人,是当年困在万安寺的华山弟子之一,便也还了一礼,淡淡道。

      “我夫人。“

      那人匆忙称了一句“杨夫人”,转身斥责起桌后那人。

      “我六派早与明教尽弃前嫌,你方才那些话实在是不识大体!”

      “邪魔外道,行事不端之人,既然不能除恶务尽,也要时时提点着,不然日后必定为害江湖!”

      那人讥笑一句,刷的一声,竟要拔剑出来。杨逍袖子一挥,那人手似被什么摁住,剑还没有拔出来,通的又滑了回去。

      “师弟!你太无礼了!”另一人声音叱道,一丝不安的看着杨逍。

      杨逍冷冷的扬了眉毛,袖子还未落下,手指已经起势,预备着弹指,却被纪晓芙一把握住了手。纪晓芙抿紧嘴唇,只草草行了一礼,便拉着杨逍走了出去。

      走了的纪晓芙,从早上开始,便一路不开心起来。华山派的态度引得她一阵担心,生怕好心去了武当,又白白生了嫌隙。杨逍知她心事,却不知如何相劝的好。

      其实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上,杨逍一直不知如何劝解纪晓芙。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着急赶路。四月初八,终于到了武当山脚,杨不悔早在山下等着了,见到二人,一把抱了上来,拉着纪晓芙撒起了娇。

      杨逍收敛了一路来在纪晓芙面前的胡闹模样,俨然成了个慈父,眼角弯笑,负手跟在二人后面。

      果然不出杨逍所料,这次到了的众人,都是礼到了,拜了寿,便不再多留。俞二侠如今接手武当,自然是在山前招呼礼节,往来应酬。

      杨纪二人进屋换了新衣,便前往大殿与张三丰道寿。杨逍先是奉上张无忌特意备下的贺礼,又奉上明教金笺。张三丰于徒孙辈最是喜爱张无忌,见了这番心意,自是喜上眉梢。

      纪晓芙随着杨逍拜了礼,却是神色忐忑,一时不知自己这一拜,算是什么身份,张三丰却捋须一笑,示意她快起身,欢喜道:“如今终于是一家人团圆了,都快些起来,不要在乎这些虚礼。”

      纪晓芙一怔,站起了身。又瞧见殷梨亭侧立一旁,竟然随着杨不悔向她行了个晚辈的礼,突然心头大宽,脸上终于欢喜,没想到一路搅扰她的心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礼罢,二人离了大厅,杨逍瞧着她神色终于松快,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就说了,如今不是从前了……这会不心烦了罢?”

      纪晓芙也笑了,知他心意,却反声呛道:“嗯?你是说你几十年没官职可升的事儿吗?”心里料他也不敢在这胡闹,便笑吟吟的看着杨逍,假装唉声叹气起来,“想想还是烦心呢……“

      杨逍立时眉毛一扬,一手便握住她手腕,气笑着嘟囔道:“行,今日这笔账暂且记下,以后咱们日子长着呢,回去了我自有办法叫你不烦心……”

      ……

      晚间,俞岱岩命知客道人安排素席,宴请诸人。

      席上客人莫约三十来名,张三丰还未到场。

      杨纪二人来迟了半刻,进门时均是怔了一下。

      前些日子,客栈里早膳时,出言讥讽的那个华山派弟子也在席间,看见他们二人进来,神色毫无修饰的讥笑起来。

      殷梨亭倒是迟钝不觉,见二人来了,便笑盈盈的站起身来向他们介绍,“大家都是熟识了!我就不赘言介绍了,这位是我堂亲,殷逸舟,你们怕是没有见过罢!”

      杨逍神色淡淡,不愿失了礼数,率先抱了一拳:“殷兄。”

      那人却坐在那里,并不起身,冷冷瞧着二人,讥讽道:“见过了,只是脏眼睛,还是不见的好。”

      厅里空气立时冰了起来,杨不悔站起身,拉着杨纪二人到另一桌子,又使着眼色叫殷六坐下。

      “奸夫□□!”那人冲着二人遥遥喊了一句,殷六急忙又起身喝止了他,“不得无礼!今日是我师父的寿辰,你这是做什么!……”,说罢,神色歉然的看了杨纪二人一眼。

      武当诸俠均是面带尴尬,出言斥责,杨逍倒是神色淡淡,示意大家无妨。俞二侠乘机转了话题,去里屋请出了张三丰,众人纷纷道贺,不在话下。

      席间,杨不悔悄悄说了句:“爹,娘,咱们明日不在这了,明日下山,一路往东南,去襄阳玩吧!咱们早起些,人都没起全时咱们就走,正好免了繁复礼节。”

      杨逍淡淡一笑“都行。”又看了一眼殷六,言下之意是你是否需要知会殷梨亭一声。

      杨不悔自然明白,撇嘴道:“都是他惹的祸!我爹娘难得来看我,他非要留什么不知好歹的华山弟子同在席间……放心啦,他定会同意的。”

      ……

      席间,殷梨亭又私下敬酒致了歉。三个时辰后,众人渐渐散去,杨纪二人也离席,缓缓向房间走去。

      转过了墙角,纪晓芙突然紧紧拉住了杨逍的手。

      “怎么啦?”杨逍不禁一怔,问道。

      “你刚听到了么?他们……他们方才都唤我杨夫人……”

      纪晓芙声音潺潺,带着许多喜悦,手又握得紧了些,仿佛在武当山拉住杨逍是极不易的事。杨逍停住了脚步,看着月影下的纪晓芙,眼波流转。只见她痴痴笑着,看着自己,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突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从墙头掠过。

      那身影太快,纪晓芙没有看到,也没有其他人看到。

      杨逍神色一变,只有一瞬,复又温和,在纪晓芙眉间吻了一吻,柔声道。

      “哎呦……我有东西拉在厅里了,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诶你记得把咱们捎带的茶叶挑一罐子留下路上用,剩下的都给了不悔罢。”

      纪晓芙嗯了一声,并未多问,有些依依不舍,松开了杨逍的手,转身走了。

      ……

      纪晓芙在屋内收拾着东西,烧了水,烹了茶,又嘱咐人上了沐浴的热水,等着杨逍。

      忽然,听见远处院子一声尖叫,声音似乎是从东首传来。

      她急忙跑出了门。那里早就围了十来个人。

      屋子里,倒了个人,地上吐了一滩黑血,早已气闭身亡。

      是殷逸舟。

      他的左手食指,沾着血。地上有一个字,横窄竖宽,明显是死前挣扎留下的线索,还未写完。

      是一个“十”字。

      纪晓芙惊恐的睁大了眼,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找杨逍。此时,杨逍却才从院外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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