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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赘的女人 6
“买，多买一些，不如奶瓶也买了”李学东道，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上心的，那也是他的孩子。现在只能生一个，不管男孩女孩他觉得都会喜欢。
季雯笑笑，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学东比以前改变了很多，对她关爱有加，自己也有孩子了，人是不是就应该知足。
两人买了布料，奶瓶，李学东做主还买了一个摇铃，说是准备给孩子玩的。街面上形成了一个露天市场，李学东准备买两双胶鞋，干瓦工太费鞋，现在他不再让季雯做布鞋了，费工还不禁穿。
李学东挑鞋的时候，季雯看到不远处为了一群女人在抢什么似的。“我去那边看看，买好了过去找我”
“小心点”
“嗯”
那是一大摊子布，各种各样的，大小都有，女人们在里面挑选着，有的为一块布拉扯着，几乎每个人怀里都抱着几块，手还在里面挑选着。
“怎么卖？”这么多人抢一定便宜。季雯寻找着谁是摊主，那边正在结账的人不是上次卖枕套的那个没胳膊的男子吗？
“按大小，三五毛，一两块的都有，就看你选什么”男人没抬头道。
季雯看有的足够做一件半袖汗衫，有的花色两块就可以做裙子，小块的给孩子做小被子，小衣服都行。她是裁缝，眼光一看就知道多大的布，能做什么。安男子说的，一算还真便宜，就是自己搭手工。
季雯小心避让着女人们，她是孕妇，真有什么就得不偿失了。季雯的拐杖还是蛮能引起人的注意的，吴一清结清另一个女人的账目就看到了季雯。
女人在外围小心地寻找目标，这次看到她好像比以前胖了，也更加水嫩。他飞快结算完另一个过来的女人手里的布料。过来道：“你看上什么指给我，我拿给你。我看你还是过到这边来，别让她们碰到你”
“谢谢”季雯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想到摊主这么热情，但也怕别人将她碰到，跟着吴一清来到一辆三轮车跟前。车里还有一包没打开的，吴一清打开让她慢慢挑。
“小伙子，车上还有怎么不拿出来？我们可是要多买的”有人马上看到了要求拿下来。
“婶子，都是一样的，下面的也是我刚打开的。不信你问问那位大婶，全都一样，拿下来也一样”
“一样就拿下来吧！我们再选几块”
季雯一听忙道：“给他们吧，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就看着好看”
“那行，我给你选几块，喜欢就拿着，不喜欢就扔下”吴一清搞不定热情的大婶大妈们，只好将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散落地摊上。随手将几块质地好，块大，颜色鲜亮的给了季雯。
季雯一看便喜欢上了，拿回去给小侄女、外甥女做裙子衣服都很漂亮。就是自己也可以做汗衫裙子。
“还喜欢吗？”吴一清又给了她几块布料，颜色有深有浅，但是质地都是非常好的。块头也足够大。
“很好，我都要了，多少钱？”季雯喜欢的都不想放下，颜色素淡的给大人用都合适，在她手里这些就是一件件衣服。
“不要钱，喜欢就拿走吧”吴一清将布料整齐折叠好，用一根布条捆扎起来。
“哪能不给钱？都照你这样做生意还不赔死！”季雯没想到摊主居然白送？
“季雯同学，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我了？咱们上学是同学，还是隔壁村的。”吴一清笑着看季雯，眼神让季雯心中一颤。
“你是那个——”胳膊！季雯没好意思说出来，她记起是有这么一个人，大家都叫他胳膊。但是好像他们没什么交集。
吴一清看季雯的样子便知道她还是记得他的，“对，我叫吴一清,上学的时候同学都叫我胳膊”他很大方地道，“上次就看到你了，只是没来得及搭话你就走了”
“是你卖枕套那次吧！我看你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原来是同学。你怎么卖起这东西了？”
“什么赚钱做什么，你现在干啥呢？”吴一清将打好捆的布给了季雯。那边有人喊着算账。季雯不知道该给多少，拿了十块钱塞给吴一清纪要离开。
李学东正找过来，季雯向他挥手。吴一清将钱塞回季雯口袋：“那是你丈夫吧？快去吧！下次买一定要钱，这次就算了！”
“那怎么行！”两人推让着，李学东过来扶住季雯：“小心”
那边又有人喊着快结算，等着回家做饭呢！吴一清忙去应付那几个大婶，挥手让两人离开。季雯只好叹口气，将布交给李学东，等下次没人的时候再给吧！
坐上车李学东没问什么，季雯解释道：“我同学，开始没认出来，后来一说才知道是同学，说什么也不要钱”
“嗯”李学东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回来孙正芳和王咏梅看到带回来的布倒是非常高兴，三个女人计算着用这些布能做什么，要是真那么便宜下次一定再去买几块。
在三个女人手下，布很快得到最大化利用，家里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一件衣服，有的是上衣，有的是裤子。小彩霞穿上一件花裙子。
王春梅去赶集的时候抱回一包布头，说是那个胳膊也赶集，还雇了人帮着卖。听说都是从南方弄过来的，在南方这些都是按斤卖，回来按块卖。
“你说这胳膊怎么长得脑袋？听说这两年竞倒腾东西了，赚了不少钱，家里盖得房子可气派了！
连他的几个哥哥嫂子都跟着赚了不少，也跟着盖了新房”王春梅说着就是一脸羡慕。
孙正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当初就是这个胳膊上赶着来做入赘女婿，自己却嫌弃他残疾没答应。要是季雯跟了胳膊是不是更好呢？孙正芳有些后悔。
“那个胳膊结婚了没有？”
“好像还没，听说大姑娘上赶着跟着的多得是，好像胳膊都没看上。妈你说这世道，要是走生产队像胳膊这样的人能混饱饭就不错，没了生产队，人家过得比一个好人还好呢！”王永梅眉飞色舞地说着外面听到的消息。
“是啊，人真不知道到了哪份上！”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季雯五个月的时候，李家老三过来了，他来找季刚，说是想去南方打工。很多人都去南方了，他想带着媳妇一起去。
他来问季刚，也是来问李学东的。这是大事，毕竟去南方一走可能就是一年。家里怎么办？
季刚道：“我不去，家里少不得男人，秋收的时候还是很多事的。再说平时在建筑队每月也不算少，日子够过就行了”
季国柱也同意，跑那么远干啥？孩子老婆的一大年都看不到，李家老三夫妻去，季刚带着媳妇走了一家老小的怎么办？
这是李家老三意料中的，“不然让老六跟我们出去闯闯，我这弟弟有些闷，出去闯闯，见见世面或许好一些”
李学东去？孙正芳第一个不愿意，季雯怀着孕，做爸爸的怎么能离开？
“我想出去看看”一直沉默的李学东突然道,“那个小工不干也罢，忙活一个月才二十块（后来涨了），等孩子出生了花钱的地方多，我想给小雯和孩子多赚点钱”
有道理！姑爷这样说了就看季雯什么意见。李学东看向季雯，那眼神里带着恳求和期盼。季雯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现在已经入秋，自己的孩子估计年底就会出生。难道真的就那么想离开吗？
“不如过年后去吧！三哥三嫂先过去看看，如果真的可以，学东你就过完年去。那时候咱们的孩子也出生了，你还能看到孩子”季雯道。
“对，我同意年后去”孙正芳忙道。等孩子出生后她和媳妇都能照顾得了。
于是就这样决定了，李家三哥夫妻前走，李学东年后过去。
“两口子过去孩子交给谁？你那公婆哪个像是带孩子的？”孙正芳等李老三走后道。
“他们的孩子都大了，最小的明年是不是也上学了？我上次去的时候老大都能做饭洗衣服了”季雯道。
“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倒不都是歪瓜，也就老三看着像回事，这个老六不如他哥，但是比李家其他人还是要好一些”孙正芳实事求是地评价道。
季雯只能笑笑，因为胳膊在集市上大卖布头，来做衣服的人突然多起来。买块布头花不了几个钱，就是算上手工一件衣服成本也很低。
只是布头有些麻烦，拿来的都是皱皱的，就是在家洗干净还是要熨烫平整才能裁剪缝制。王永梅挥舞着熨斗一块块整理布头，然后交到季雯手里裁剪。现在缝纫机大多都是孙正芳在用。
只有上兜上领子的时候季雯才亲自上。孙正芳唠叨着应该涨手工了，季刚的工钱都涨了，外面什么没涨？季雯让她做主。都是一个村的，太熟了，孙正芳张不开口。
“季雯肚子都这么大了，你就说做不了了，等季雯生完孩子再说”季国柱被念叨烦了道。
孙正芳想想也是，于是在季雯七个月后家里不再接活。不接活一下子没事做了，三个女人觉得空落落的。好在马上收秋，地里的活计多起来。
“听说那个胳膊定亲了，女方长得好看着呢！”王永梅带回新消息。村里娱乐少，有点新闻传的飞快。
“没啥毛病吧？”孙正芳有些泛酸地问道。
“能有啥毛病？女方大高个，两条大辫子，尤其那双眼睛黑溜溜的”
“你看见了？”孙正芳没好气地道。
“听说的，定亲的时候好多人都去看了。
孙正芳没再去理意犹未尽的儿媳妇。命吧！本来的闺女的，却让自己推了！孙正芳懊悔着，好在这事闺女不知道。看到小心伺候闺女的姑爷，孙正芳的心好受了一些。姑爷除了没胳膊能挣钱倒是过得去。
年底季雯生了一个男孩，季国柱给取名叫季永辉，跟季刚家的儿子永旺排了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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