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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的战争 13
高月英看孙女穿新衣服一点高兴不起来，不知道儿子在外面怎么样？听说那边夏天五十度，强子能受的了吗？
林强到了年底终于来了信，他说这边工作不算顺利，赚的钱基本上刚够生活。借的钱年底到期，他十分抱歉，只能让木香和舅舅家想想办法，借条在大舅舅家。
木香拿着信半天不语，就那么呆着，高月英焦急地拿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强子说的是啥意思？”
“就那意思，四万块钱的债要到期了。连本带息五万，让我们想办法，妈，家里有多少钱？”木香木木讷地问，她有如机械一般，脑袋还在想着那五万，五万！
“算上卖猪卖粮食和鸡蛋的也就两千多块钱，五万？那么多？”高月英如遭雷击，慌神了，五万块钱她能怎么办？
“里面有二舅的一半，您明日去大舅那边看看能凑上多少？今年还不上，明年更多，两分利息，你想想吧，咱们就是买了房子都不够”木香欲哭无泪，这简直就是祸从天降。
“我这就去”高月英急火火回娘家，晚上婆婆没回来，木香一夜没睡，她在想去哪儿弄两万五千块钱。找谁借？她首先想到了牛广利，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爸妈那边还在为木风每年的学费发愁，好在木风到了大三，明年熬一年就有头了。
美霞玩累了，吃了蛋羹和饼干早早就睡着。木香没食欲，她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就那么坐着，大脑一片空白。
外面有人在敲门，难道婆婆连夜回来了？木香低声问谁。
“我”男人的声音，是牛广利。木香打开门，牛广利问道：“我还以为家里没人，怎么一直黑着灯？”
“我婆婆没在家，美霞玩累了睡得早。”
“我还以为出了啥事，去串个门，来回都没看到你家亮灯”
木香想到钱的事，便道：“广利哥，还真有事找你商量”两人就坐堂屋说话。
“啥事？强子来信了吗？”
“是，来信了，他说过去够工作一直不顺，没赚到什么钱。但是他和他二舅临走借的钱到期了，一共五万。我不知道去哪儿筹集那么多钱！”木香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还有婆婆去娘家问钱的事。木香突然觉得很委屈，不让去一定要去，现在好了，欠下的钱怎么扛？
林强说当初借钱是林强签的字，他们太自信了，觉得第一年一定能将钱还上，居然连借据都在大舅舅那边。木香知道谁签字谁是债务人，这钱要是二舅舅那边不承认或不给，最后只能压到她这里。
最后一定是她先还上五万，再向二舅那边要两万五。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流泪了，牛广利帮她拭去眼泪：“交给我吧，等你婆婆回来告诉我缺多少，我想办法”
男人将女人抱在怀里，木香没有拒绝，她觉得自己很无助，很需要一个安慰和支持。她明白，如果这个男人帮自己解决了问题，就是真的要了她也得接着，不然怎么办？人家凭什么帮你？那是五万！不是五百！五十！
好在男人没去那么做，只是将她抱了一会儿安慰几句走了。嘱咐好将门插好，木香松口气。她觉得自己就像等待宣判的囚犯突然被释放了的感觉。
高月英黑着眼回来，她说那边只能凑出三千块，离着日子越来越近，也就是家里只凑出五千块，剩下的四万五都要借。
“你去找广利吧”高月英坐在那里默默道。
木香惊愕，她婆婆为什么让她去借？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广利早对你有意思，你们究竟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只有广利能帮我们，你们有什么事我就装看不到。”高月英说的很平淡。
“你真龌龊！既然知道他对我存了心思还让我去，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男人图的那点事还用我说吗？”
“你意思是让我用自己给你儿子和弟弟还债？”木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只是借钱，借钱又不是不还，你不去借谁借？”
“我借也只是借林强那份，别人的我管不着”
“强子签的字你不管行吗？要是行你就别管”
木香哇的一声哭起来，美霞一听妈妈哭也跟着哭。木香抱着美霞进屋，高月英在外面坐着，一直听着屋里面娘俩哭。她木呆了很久终于起来了，无论如何事情都要解决，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弟弟。
她知道不能逼狠了木香，她不管真的没办法，到时候卖房子卖地都不行。她不知道牛广利能有多少钱，五万对谁都是巨大数字。她去借可能借来一万,但木香去借她敢肯定比她借出来的要多。一个男人对喜欢的女人会竭尽所能，倾其所有，这是她真切的体会。
“我也没办法，债主上门了怎么办？丢人不说，怕是我们连个住处都没有了。”高月英坐一旁跟着抹眼泪。
木香不理婆婆在一旁絮叨抹泪，如果不是大冬天，她一定回娘家。妈说的一点没错，自己找的这家子人就没一个靠谱的。男人光有雄心壮志不求实际。婆婆冷心冷脸就是没感情的动物。
高月英只得继续劝,她一定要木香将债务扛起来。“刚才我说的是欠妥了，但是我说的也是实情。你大舅、二舅家和咱们家没能力偿还债务，咱们只能借，五万数额太大，就是借了全村的也不一定能借来。
牛家今年据说干得挺好，一直以来广利对咱们不错。没有谁对谁无缘无故的好，就是哥们也是有限度的。妈说话可能直白一些，女人身边没男人很难熬，男人对着一个女人久了会厌倦。
所以男人花心，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这钱只有你去借他才想办法帮咱们，我不是想让你一定去做什么。你是我儿媳妇，难道我愿意？我们只是借钱，明年强子他们工作稳定一定会将钱还上。他的人请咱们慢慢还就是”
还不是以□□人？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真是无耻之极！“呵！你弟弟的钱凭什么要咱们扛？你怎么知道强子明年会赚钱？要是明年赚不来钱怎么办？”木香心越来越凉，她只能用薄情寡义送给婆婆。
“强子的咱们要不要还？”高月英不再墨迹问道。
“还！我不能让别人指点他，他回来还要做人，他是美霞的爸爸。但是舅舅那份我不会管，明年我去打工，去赚钱。如果强子明年赚不到钱，我会凭自己能力将钱慢慢还上。我有责任担起强子的，没责任管别人的”说完木香不想再去理会婆婆。
高月英也知道让木香扛五万说不过去，但是娘家那边真的没办法，走前凑的那三万已经借了别人的，他们无能为力了。下面的孩子刚起来，再借债外甥就别想结婚了。
木香委屈了一晚上，第二天带着美霞回娘家了，回来就抱着穆怀瑾哭。
“咋地啦？先别哭，告诉妈，是不是那个老太婆欺负你了？”
木香哭过后将林强借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马上就到还债的日子了，林强没钱给，这钱就要我们出，可是我们用什么还？”木香又哭起来。
穆怀瑾气得啪啪拍炕沿：“林强傻啊，他舅舅的钱怎么能借在一起？你看看你找了什么东西！好好的在家多好？非得要作！当初那么劝不要出去，这下好了，借了一屁股债，能耐呢？说一句没赚到钱就没事了？就让媳妇扛了？亏他还是个男人！离婚吧！这样的人家你还过什么！”
木风在一旁叹口气：“就是离婚这笔债也要姐姐扛一半，这是婚前的债务，还有他舅舅那笔钱真的是姐夫一起签了字，法律上还是姐姐的。”
“凭什么还是你大姐的？”穆怀瑾瞪着儿子。
“法律只认谁签的字，不会问这钱去干了啥，给了谁。大姐只能向他舅舅家要债，而且现在姐姐想离婚，姐夫不在也怕不好离，好像很麻烦。妈，还是想办法怎么解决大姐的麻烦吧！”
“还有几天到日子？”许景山问。
“还有五天”木香回答。
“咱们家能拿出多少？”许景山问媳妇。
“刚卖的猪，还有一批鸡能卖，算上你带回来的最多七千多吧”
八千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钱还要买小猪仔，买种子化肥，过年开销，儿子的生活费等等。
“给木香五千，剩下的看着借借，五万实在是太多了！”许景山摇头叹气。
“我倒觉得应该找债主商量一下能不能将两家的债务分开”木风道。
“木风说得对，你上了几年学，不如陪你大姐去看看，要是只剩下你姐那两万五，咱们都想想办法，或许可以筹措到”穆怀瑾忙道。
木香将美霞留给穆怀瑾，许景山不放心跟了过去。木香将娘家人都叫来了，一直观察这边动静的牛广利是时候出现了。
“叔来了，婶子，昨天刚杀的猪，忙着没空送来，给您和木香包顿饺子”牛广利递上一条肉。高月英看到牛广利马上哭起来，牛广利忙问怎么回事？
木香接过肉让他坐下，爸爸弟弟都来了，是得包顿饺子：“广利哥中午就在这儿吃吧，我包饺子去”
牛广利点了头，那边高月英开始将林强借钱的原尾说了一遍：“我们就为这事发愁呢，要是债主上门要债，我怕连年都过不上”
许景山道：“我们过来也是为这事，木香回家一直哭，我们想问一下，怎么林强就连他舅舅的钱也签了？如果他们赚了钱还上还好，现在是没钱还。一定要还也是个人还个人的。那个借条现在在哪儿？”
“我弟弟那儿，他们找的镇上放贷的，我大弟弟做的担保，本以为今年一定还上的，借条也就放倒了那边。”高月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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